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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8章 妥協

問題妹妹戀上我 負是非 3125 2024-03-02 19:12

  宣泄之後哭紅了眼睛的流蘇很尷尬,她雖然很習慣於依賴我,可這種依賴與楚緣式的依賴卻大不相同,楚緣是撒嬌耍賴無理取鬧求包容求寵愛更多一些,而流蘇只是近於盲目的順從與信任,但拋開我的立場或者是在與我立場不矛盾的時候,她性格中並不缺少自信而強勢的一面,像現在這樣淚腺與心理防线同時崩潰的情況,在我們交往的歷史中,其實很少出現,唯有的幾次,毫無例外的都是來自於我在感情中或遲鈍或優柔寡斷或自以為是的愚蠢笨拙的抉擇——

  這種情況下,我實在不曉得該如何開導和安慰她……

  好在我們倆從不缺少默契,即便不說話,也能察覺到彼此心中的敏感纖細。

  流蘇知道我為什麼沉默不語,我也知道,她強忍尷尬也不上樓,是怕墨菲和虎姐她們看出她剛剛哭過。

  我倆就這樣肩並肩的靠在跑車一側,我在左,她在右,我看左邊,她看右邊,離得很近,又好像離的很遠,就像我倆始終緊緊握在手里沒有松開的那個發圈,無論遠近,都被它束縛著,繃得越緊,將我們拉近的力量就越大……

  氣氛很微妙,也很奇妙,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神奇的吸引力,就愈發的清晰和強大……

  可就在我從最初的忐忑到漸漸坦然並開始享受這種微妙又奇妙的特殊氛圍時,就在我與流蘇不約而同的不再回避對方的視线而彼此凝視,懷著一點點惡趣味試圖去挖掘對方眼中的內容時,一個相當煞風景的家伙的出現了,而且還沒眼力見的介入了我與流蘇因為默契所以寂靜的二人世界,那感覺,一如你在喧鬧浮躁的城市中好不容易尋得一處幽靜典雅的畫廊,正忘乎所以的欣賞一副意境悠遠引人入勝的唯美畫作,忽有一肚圓體胖滿臉油膩渾身散發著暴發戶氣息的粗魯漢子自以為知己的出現在你身旁,對著畫作指指點點,不熟裝熟的在你耳邊不停呱噪起來,煞風景到你想要殺人滅口的程度。

  當然,張副董肚圓體胖是有的,但既不粗魯也沒有暴發戶一樣讓人反感的氣質,相反,其溫和儒雅笑容可掬的模樣,甚至很難讓人心生反感,比較而言,即便是我,也覺得至少就表面而言,平易近人的他,遠不及心黑手狠的老墨面目可憎,只不過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非得挑這個時候假裝看不懂氣氛的湊上來說話,就不免讓我覺得惡心了——

  小兩口手拉手肩並肩,深情凝望不說話,哪怕十二三的蘿莉正太都差不多能猜到發生了或者正在發生著什麼,會屏住呼吸觀望劇情發展,他一個年輕時風流過頭以至於性功能都已經提前衰退的過來人能看不懂情況?

  打死我也不信啊!

  “小楚,車子不錯啊,呵呵,試過了?開著還順手嗎?”緩緩駛來的奔馳s600停穩在我們面前,後面的窗子落下,露出張力一張溢滿笑容的圓臉,從這張臉上,絲毫看不出中午談判不歡而散的痕跡,果然是塊老姜。

  我不清楚他說這話的目的,所以他這問題問的是聰明絕頂還是愚蠢透頂,我也無從判定——貌似是停車場巧遇,可他一上來,就婉轉表明了他知道我和流蘇身後這輛保時捷跑車的來歷,等於間接承認了他認識邢思喆的事實!

  而且這熱絡的開場白,也多多少少透出一種不加掩飾的暗示,邢思喆,就是他有意介紹給我認識的……

  盡管我心里早有此猜疑,可聽他如此坦白,心里還是打了個突突……啥意思?

  還有主動把尾巴塞到獵人手里的狐狸?

  我故意將心中的猜疑表現出來,在一瞬連流蘇都能感覺到異常的停滯之後,才佯裝驚訝的問道: “張副董認識邢總?”

  張力隱藏在柔和與睿智目光中的警惕驟然消退了幾分,打了個哈哈道:“不熟,是明傑的朋友。”

  我眉頭蹙起——流蘇不明所以,以為我太露相了,借取回發圈的動作給了我一些警示,我故作視而不見。

  流蘇哪里知道,我若太鎮定了,對老張突兀的直白毫無反應,反而會惹他起疑。

  這老狐狸,果然是天性謹慎,他此時此地與我巧遇,目的肯定不是試探我什麼,但從第一句話開始,就一直藏著試探的陷阱,可見,多疑,完全是他的一種本能。

  “張副董是想暗示我什麼嗎?”我喜怒形於色,顯得不夠老道,語氣不快也不掩質疑道:“例如,邢總與我的偶遇,其實是人為導演的巧合,不是緣分,而是劇本?”

  張力不置可否,也不計較我不太禮貌的口吻,笑著說道:“重要不是過程,而是結果,你說對嗎?”

  我搖頭,將車鑰匙從兜里掏出來,一拋一接,一臉的不以為然,既針對一輛跑車的誘惑,也針對張力自以為經驗的說教,“不明白過程,有時候就看不到結果,被人給賣了,還傻乎乎的幫著人數錢,就是最典型的反面教材,您覺得,我像這種傻瓜?”

  張力臉色一變,又迅速恢復如常,呵呵笑道:“小楚,你是聰明人,不去賣人就好,誰又能賣得了你呢?”

  這話從張力嘴里說出來,好像是自嘲,可鑽進我耳朵里,就是赤果果的嘲諷了,老張就是老張,說話果然有水平——無論是販賣還是出賣,以賣人的形式換取利益,都是遭人唾棄的無恥行徑,張力貌似哀求,其實是諷刺我不夠光明正大,淨是些投機、敲竹杠、空手套白狼的下流手段。

  “賣人不是賣畜生,做人是有底线的,我是偽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罷,反正違法犯罪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因為我膽子太小,就算是賣畜生,也怕被護犢子的老畜生犯渾或者發瘋咬上一口,慚愧啊慚愧,所以說,人太聰明了其實不是好事,因為想得越多,顧慮越多,顧慮越多,膽子就越小,怕的就越多,張副董,您說對嗎?”

  張力一張肥臉,笑得亂抖,卻不是因為我的話多麼好笑,而是因為再不好笑也得笑,不然就證明他聽懂了並對號入座了——和我耍嘴皮子?

  別看你比我多活了三十年,我照樣能不吐髒字也罵得你想投胎轉世重新修煉!

  流蘇到底是城府不夠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雖然有點不合時宜的默契,好像我剛抽完張副董的左臉,她就反抽了他的右臉,既不敬老也不尊重上司,可是見她心情轉好,我還是比什麼都高興,倒完全不在乎老張會不會惱羞成怒繼而與我徹底撕破臉皮了。

  老張從始至終沒正眼看過流蘇,就是因為這個根本不值得進入他眼球的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竟是我執意要將他絆倒的原因——老張自以為他掩飾的很好,殊不知,這個過於淡定的表現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在意和憤怒,可見人無完人,任你大智若妖,任你狡猾如狐,你也有碰觸不得的弱點。

  當流蘇得到老張百分之七的股份以後,不明真相的人不會說他是栽倒在墨亦之、端木夫人抑或是我的手里,而是普遍認為,他輸給了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就收獲了勝利果實的程流蘇。

  “人就是喜歡自己嚇自己,所以往往會犯下過猶不及的錯誤,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考慮的太復雜,”老張語重心長的說出了一番出乎我意料的話,“小楚,邢總是明傑堅持要介紹給你認識的,本來想著化干戈為玉帛後,由我介紹你們認識,順便賺他一個人情,但沒想到,咱們不歡而散,怕你懷疑是別有用心,所以我才刻意回避了,畢竟說到底,邢總是有求於你的,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麻煩,我心里沒譜,同時也避免你原本有意結交,卻因為我的關系而不得不致他於千里之外的情況發生。”

  他太坦白了,反而讓我不敢相信,“我幫不幫邢思喆,與您和張少,有什麼益弊?”

  張力朝我與流蘇身後的保時捷看了一眼,笑道:“你幫不幫邢思喆,都與我無弊,卻都於你有益,不是嗎?”

  我也不是傻蛋,明白他話里有話,而且只說了一半,便道:“別說一輛跑車,就是一個邢思喆,也不值百分之七的風暢股份,更別說一個張少爺了吧?”

  老張笑容不減,卻斂起七分笑意,誠懇,亦很有誠意道:“不值百分之七的風暢股份不假,但怎麼也值一個張明傑了吧?”

  我一怔,便聽老張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人老了,沒精力了,身心疲憊,最大的驕傲和依靠,就是膝下還有一個不太懂事但還算孝順的兒子……”

  沒等我讀懂他的感慨,就見他的視线第一次轉向流蘇,又出驚人之語,道:“小程,你很有眼光,遇到了一個既聰明又愛你的男人,恭喜你,從此之後,就是風暢的第五大股東了……”

  張力……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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