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你沒事吧?”
冬小夜所以被突然叫回局里,極有可能是受我牽連,被人捅刀子誣陷,流蘇亦聽我說過,所以登時肅起了表情。
“有事!有大事!”
我與流蘇相覷一眼,皆是一臉的復雜,冬小夜這話語與楚緣方才是何其的相似啊,只是不同在於,楚緣是急切和焦躁,而冬小夜卻是莫名的興奮。
我疑惑不解道:“什麼大事?”
“小楚子,你絕對想不到林隊急著把我叫回隊里是因為什麼,”冬小夜興奮的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扯著嗓門笑道:“我告訴你啊,確實是有人背後捅我刀子,說咱們倆和許恒有可能是同伙……”
你丫腦子有問題吧?
被人誣陷你高興個屁啊?!
我隱忍怒火,問道:“那個無聊的家伙是誰?”
“恐怕就是想破了腦袋你也想不到,”冬小夜賣關子道:“不過我卻是一早就猜到有可能是他了……”
這女人想急死我嗎?
我急道:“到底是誰啊?你就別繞彎子了,我有事必須馬上趕回家,沒時間和你猜啞謎……”
“什麼叫猜啞謎啊?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我給你打電話是有正事要和你商量的!”虎姐頗有點惱羞成怒,氣哼哼道:“你要回家是吧?那我過去找你,不猜啞謎了,直接談總可以了吧?哼,小氣樣兒!”
說罷,丫的居然直接將手機掛斷了。
哥們一臉的愕然,流蘇捅了我一下,提醒我電梯已經到了一樓,我這才回過神來,沒想到虎姐心眼這麼小……
“緣緣有事,小夜姐也有事,南南,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不用,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楚緣的工作我還沒有做通,這時讓她跟流蘇見面,難保她不會因為尷尬而把關系搞的更復雜,我笑道:“你該上班上班,別跟著我一起瞎操心,也別為我瞎操心。”
“臭美,姑奶奶為什麼要給你操心啊?”走出狹小的封閉空間,流蘇又恢復了平時那副要強好勝的假小子模樣,生怕被人看出她小女人多情柔弱的一面似的,但這氣勢在我的注視下連兩秒鍾也沒能堅持,便扭過紅紅的小臉,輕聲哼唧道:“再說,你那麼本事,也不需要我操心啊……”
我伸手在流蘇的臉蛋上輕輕擰了一把,哈哈一笑,在眾人的愕然注視下和流蘇羞赧的暴跳中,信步離開了公司。
。。。
出租車尚未停穩,我就看到了冬小夜的警察,很巧,她也是剛剛到。
“你家著火了啊?”冬小夜一見到我,就忍不住發了句牢騷,顯然是不滿意我剛才在電話里的態度。
此刻我哪有心思和她斗嘴,一邊疾步朝家里走,一邊訕笑著說道:“態度不好是我的錯,不過我真有急事。”
冬小夜已然從我急促的腳步看出了端倪,面容一肅,快步跟上我,道:“什麼急事?”
我哪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話我不就不用著急了嗎?
“進屋再說。”
冬小夜哦了一聲,沒再發問,只是小聲的哼唧了一句,“我找你也有急事……”
“進屋再說。”我還是這四個字,冬小夜一怔,表情有點不快。
我察覺到了冬小夜的表情變化,有點納悶,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冬小夜扭臉向前,將我落在了身後,淡淡說道:“只是覺得你對我的態度有些敷衍,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找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愣了愣,聽虎姐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因為不放心楚緣,我對虎姐的話頗有點不上心,這態度落在虎姐眼中,顯然是不禮貌的,想想人家聽說我有事的時候……我慚愧不已,試圖亡羊補牢,用一副獻媚的表情,討好的諂笑道:“小夜姐,不知您找我,所謂何事啊?”
冬小夜回過頭來,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從那秀美的小嘴中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進屋再說。”
我汗……
這女人,還真是夠傲氣的,居然反噎我一句,為自己尋找平衡……
見冬小夜故作冷漠的小臉無法掩飾住眼角那一絲解恨的笑意,我也笑了,虎姐的脾氣很可怕,卻也同樣的可愛。
雖然大腿上的傷口已經漸漸愈合,但仍不適於行走,醫生本來建議我坐輪椅或者倚拐杖的,但我嫌麻煩,一來是因為我覺得除了去醫院,我幾乎沒有其他需要站立的活動,二來也是因為冬小夜充當了我的活拐杖。
可現在我的活拐杖似乎有點鬧情緒,我亦不好意思主動把胳膊搭到她肩膀上,畢竟,人家再凶猛,也是個女人啊,我只得咬著牙關,硬生生的忍住因為長時間站立誘發的疼痛。
好不容易熬到三樓,就聽到兩個陌生的聲音傳了下來。
“你們確定是這里嗎?”說話的是個女人,語調不急不緩,卻透出一股子無形的威嚴,讓人一聽便覺得她不是個普通人,且,話語中頗有點不滿的情緒。
一個公鴨嗓,普通話說的極是拗口的男人恭敬而卑微的回答道:“絕對不會搞錯,甄小姐,就是這里。”
話音未落,便響起一陣有序而急促的敲門聲。
我與冬小夜對望一眼,她疑惑,我更疑惑。
這個樓梯口對應的只有兩家,而我的鄰居周天同志因為手腳不干淨,已經被冬小夜請進了大牢,所以很明顯,現在被敲響的,是我們家的大門,但是,我認識不會說普通話的朋友嗎?
那女聲再次響起,“沒人開門?那就把門拆下來,磨磨蹭蹭的,你們是豬嗎?”
我和冬小夜臉色同時一變,蓋因那女人說話的態度就像是喝白開水一樣,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會觸犯法律的,我三步兩步跨上樓梯,冷聲道:“我看你才是豬吧?沒人開門的原因就不能是主人不在家嗎?”
我家門外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或許是聽到腳步聲的緣故,他們早就轉過了身,相互對視,我們同樣的驚訝。
我驚訝,是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甚至從來沒有見過面前這三個人,而對方的驚訝,則更令我驚訝,就見那唯一的女人走上前一步,推了推鼻梁上的有色眼鏡,絲毫不掩飾她內心的懷疑,道:“你是這家的主人?”
我又好氣又好笑,正好說話,卻被警惕的虎姐一把扯到一邊,“這麼說,你連這家住戶是誰都不知道,就要拆人家的門?”
冬小夜就像嗅到了食物的老虎,氣勢非但沒有外泄,反而更加的內斂,她沉著的氣場讓人不自覺的感到一股壓迫,對面的兩個黑衣壯漢警覺的將那女人擋在了身後。
這年頭,小偷都講排場了?出來作業還雇保鏢啊?
那女人留著一頭三七分的短發,一身風格相對中性的黑色西式制服,身材略顯纖瘦,感覺著還不如流蘇豐滿,尤其是胸部……粉妝淡抹,雖然戴著一副酷酷的蛤蟆鏡,幾乎擋住了上半張臉,可仍能看出她的樣貌清秀俊美,若非那句拆門太過粗魯,倒也算得上一個氣質端莊高貴的人物,盡管打扮的稍顯老氣,但實際年齡應該不大,最多二十四五的樣子。
這人,我肯定不認識。
“對不起,我好像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女人揮了揮手,倆壯漢畢恭畢敬的退到了她身後,這讓我覺得他們很做作,好像她的淡定是故意針對冬小夜懾人的氣場似的,虎姐眉頭一跳,已有要發飆的前兆,因為那女人竟完全將她無視了,對我說道:“我姓甄,甄諾,今日冒昧造訪,是來找一個人……”
我猶豫了一下,才和這叫做甄諾的女人握了握手,她的手很小,但很有力量,而且手心居然有磨出的硬繭,這與她保養的姣好的面容及纖柔知性的氣質頗不相符,我疑惑更甚,這女人恐怕不一般啊……
“你找誰?”
甄諾很不禮貌的對著我的臉看了半天,才出人意料的問道:“請問,這里是楚緣小姐的家嗎?”
楚緣?
還小姐?
這稱呼讓我與冬小夜同時一怔,丫的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她身後的壯漢都不屑一顧,偏偏在稱呼楚緣的時候流露出一絲恭敬,讓我們無法不感到驚訝。
我不禁皺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