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得罪的是我,沒本事,我活該一輩子報不了仇,也不屑用這種手段,但她得罪的是我的女人,那就不好意思了,你碰我底线,便怪不得我沒有下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娘子報仇,隔夜我都嫌長!”我發揮著阿Q精神,一臉的不屑反抗,被她揪著歪仰著頭,還剛好方便了聽電話呢,“再說,哥們這叫沒出息嗎?這叫有自知之明好不好!心靈雞湯也是要挑著喝的,亂喝,喝下去的可能就是毒藥——不自量力的結果,恍然大悟了是徒勞一場,執迷不悟的……去看看對門的張明傑,你盼著我跟他一樣啊?盲目自信,害人害己啊姐姐。我不怕再跟你交代一句實話,你以為我處心積慮,最後卻只問邢思喆要了一份高薪閒職,真是單純的為了砸實基礎嗎?你當我不想一步登天啊?果斷放棄這樣的機會,就是因為我有那份自知之明,以我的底子和能力,沒有幾年的學習、積累,我連邢思喆都很難追趕的上,就更不要說何時才能超越那個連蘇逐流那樣的能量背景都不敢輕易招惹的曲笛奏了!我假意無欲無求,不思上進,將邢思喆奉為觀摩和學習的榜樣,蓋因我若現在就踩到邢思喆的腦袋上,根本站不穩當,他對我的敬畏,只需要兩三次的試探和考驗就會完全崩塌,所以我哪敢給他那樣的機會?我一無背景基礎,二無經驗基礎,與邢思喆,曲笛奏,包括你家小白,乃至張明傑,唯一還算公平的競爭資本,就只有這兒……腦子!我無力亦無勢,在各種衝突中得以生存,憑的就是借力借勢。”
若雅見我撥通電話,便松開了我的耳朵,聞言還是忍不住在我腦瓜頂上敲了個爆栗子,道:“這就是你欺負小白的理由?”
“不,”我斬釘截鐵道:“沒有這個理由,我一樣會欺負她,因為欺負她的理由,多到我都已經懶得去數了,故而她也好,曲笛奏也好,都應該感謝我如此寬容,只要曲笛奏跪下對小夜說一聲對不起,她們倆得罪過我的所有事情,我都願意跟她們一筆勾銷。”
“殺人誅心啊你,”若雅嗔笑道:“話說的真好聽,可就連我都能看得明白,曲小姐道不道歉,你用這法子都將仇給報了——曲小姐下跪道歉,小白得承你的情;曲小姐不肯撂下面子,其實更合你意,你欺負夠了小白,反而轉變態度,開始對她好,小白就更要承你的情了,你的包容大度與曲小姐的知錯不悔比較之下,小白甚至難免還要著惱曲小姐不仗義不厚道……你這何止是報復曲小姐的手段,更是算計我家小白的攻心之術!”
我咧嘴一笑,不置可否,篤定的模樣惹得若雅曉然之余亦更是氣惱,“是啊,你根本不怕小白和曲小姐看穿,相反,你就是要讓她們清楚明白的知道你是如此盤算的,巴不得我去告密才好,那樣一來,即便小白心甘情願對你百般忍讓,造成遷怒之過的曲小姐也沒有裝傻充愣視若無睹的機會了,因為小白本身有錯,求你之事,於她更是難免心虛歉疚,的確活該被你欺負,所以曲小姐若敢明言指責你挑撥離間,小白縱然知她所言非虛,又何嘗不會嗔怪曲小姐同樣是在挑撥離間啊?挑破矛盾,等同火上澆油,而那便是你適可而止,反過來待小白好的最佳時機吧?在那種情況下原諒曲小姐,不僅更襯得曲小姐不分是非不識輕重不知悔改,你這份寬恕和體貼,不將小白感動的稀里嘩啦才怪!你倒是吃透了小白的脾氣秉性,知道她即便識破了一切都是你的算計,也還是會吃你這一套!對,可不是嗎?小白的腦袋瓜再怎麼聰明絕頂,城府再怎麼深不可測,終歸是個女人,感情方面不止單純,戀愛經驗更是空白,小小菜鳥,情場之中,哪里是你這個花叢浪子的對手?你非刻意沾花惹草,尚有一群姑娘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可想你若刻意挑逗玩弄小白的感情,她得為你痴傻到哪種程度了!哼哼,一如很多女孩都知道,男人追求自己時的甜言蜜語浪漫橋段,最終目的無非就是將自己騙上床,結果又有幾個不是心甘情願的上當受騙了呢?小白一百六的智商,在你面前卻越來越習慣裝傻,裝著裝著,真的變成傻子,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冉亦白沒有你說的這般天真單純,老子更沒你想象的那樣無恥齷齪!
女人的想象力實在恐怖,我以為她能道頭知尾,結果她這一琢磨,愣是續寫出一部狗血連續劇來……我都將挑撥離間之意明著告之曲笛奏了,她豈能讓我如意?
因此別無選擇,唯有馬上向小夜下跪道歉,我又何須第二套方案?
即便我錯估了曲笛奏對冉亦白的感恩之心、維護之意,我報復曲笛奏的目的也是已然達到,你丫到底有什麼根據,才能聯想到我非泡她冉亦白不可啊?
就因為她又好看又優秀,而我又花心又濫情嗎?
幸好流蘇雖然磨蹭,終於還是接通了電話,不然我肯定又要忍不住在小初五面前爆粗口了。
“喂……哪位?嗝……”
我用的雖然是冉亦白留給我的手機,但號碼昨天便已經存進流蘇的電話薄了,顯然這姑奶奶還賴在被窩里,眼都沒扒開呢,雖說時間尚早,倒也正常,可這姑奶奶不單單是說話有氣無力,末了還打了個嗝……
“我,”隔著電話我都聞見她嘴里的酒味兒了,皺眉道:“姑奶奶,你不會昨晚又喝酒了吧?”
“哦,南南啊,呵呵……啊,南南?!”流蘇傻笑一聲之後才反應過來,馬上醒了神,矢口否認道:“沒、沒有啊,沒喝……嘔……哎呦呦……死南南,你干嘛嚇我?害我起猛了,差點吐在墨菲臉上,腦袋又疼又暈,難受死了……”
我一腦門的黑线,“還說你沒喝?你是沒少喝吧?”
“是啊是啊,何止是沒少喝,喝得我都酒後亂性了,也不知道是我睡了墨菲還是墨菲睡了我,反正我倆現在一絲不掛的摟在一起呢,哎呀,這該怎麼算呢?是算我給你戴了綠帽子,還是算墨菲給你戴了綠帽子啊?”
還好這是冉亦白的手機,不似我的手機總是難免被楚緣動手腳將音量調至最大,以便她能光明正大的偷聽,而此刻的流蘇又因為頭疼難受,不敢大聲說話,我貼著耳朵聽都費勁,就更不要說別人了,若是讓程姑奶奶知道一大清早我這屋里就有這麼多人聽她與我調情,羞死不至於,可接下來幾天怕是都不好意再來醫院見人了。
“我不信,你發張照片過來給我看看。”
“呸,想得美,”流蘇輕啐一口,笑道:“不騙你了,我穿著睡衣呢,但墨大小姐現在可真的是一絲未掛,而且不止她一個,床上還倆呢,昨晚明明說好了是睡衣派對,結果好像變成內衣派對了……”
“還有別人?”這話讓我有些不淡定了,“男的女的?”
“你找抽啊?當然是女的!哎呦……頭,頭又疼了……臭男男,別招我大聲說話!”程姑奶奶沒好氣道:“以己度人,當我是你呢?”
我自知失言,老臉火燙,心中暗忖,就算是女人吃你豆腐我也嫉妒啊,可這話哪里說的出口啊?
正想體貼關心她幾句,話已到了嘴邊,忽然聽到她那邊又傳來了另一個我無比熟悉的聲音,無比驚恐道:“我哥?唔!”
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是流蘇做了無聲的提示,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忙又掩口噤聲,如此心虛,明顯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啊!
“緣緣?!”我氣惱質問道:“臭丫頭,你也喝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