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憤怒在陳若雅眼中似乎沒有任何威脅……好吧，是確實沒有任何威脅，莫說我現在連閔柔鄭雨秋這兩個小妞都掙不脫，即使健康狀態下，四五個楚南也未必打得過她一個陳若雅。
這御姐管家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我憤怒的表情，臉上掛著可氣又可惡的淺笑，偏又用著異常認真的口吻對閔柔和鄭雨秋說道：“許恒那家伙識人的眼光還是很好的，看他看的更是准確透徹，和小白對他的評價一般無二——有著狂放不羈的本性，有著飛揚跋扈的個性，但也有著在嚴肅正直到略有些古板的父親用雞毛撣子鞭撻出來的傳統家教，那種敬畏是滲入骨子里的東西，所以他嘴里全是規則、規則，故而絕不會去主動的逾越規則，但天性使然，他也絕不是那種會拘泥於死板規則的人，對於是非對錯有著他自己的一套評判標准，對的會堅持到底，錯的肯承擔代價，因此……他既心有所屬，那感情這種事情，你倆若不主動，就很難會有結果，既成事實未嘗不是一種手段，可能也是你倆唯一的機會，你們不是也相信嗎？他這個人，有著固執到偏執的責任感，那他既然得到了你倆的身子，又怎能不對你倆負責任呢？”
“雅姐，你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我口中如是說，然而不單單是一種感覺，閔柔和鄭雨秋的表情也在告訴我，若雅並不是在開玩笑，她臉上雖然掛著一貫恬靜親和、人畜無害的微笑，可如此口吻如此解析我的性格，甚至讓我覺得，她都不是在單純的客串情感狗頭軍師，而更像是在為闡述某種利害而做著鋪墊！
難道閔柔和鄭雨秋這兩個小妞被我給禍害了，還能對她有什麼好處不成？！
陳若雅笑彎的眼睛，說不盡的溫柔好看，可我卻被她笑得毛發豎起、脊梁發冷，“我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無法解釋，她的眼神不鋒利，口吻也不強勢，卻偏偏還是給了我一種無比沉重的壓迫感，令我毛骨悚然，以至於粗口含在嘴里，就是罵不出聲，出離憤怒，又出奇膽怯。
我一向精准的直覺告訴我，我越是抵觸越是反抗，她就越是興奮越有快感——這個城府不深的女人，臉上仿佛寫了一個大大的s！
我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兒，我沒有嘗試的勇氣。
她像貓，也像蛇，而我，則是她面前的一只小白鼠，氣勢上的威懾毫無必要，因為食物鏈決定了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敬畏和恐懼……如果一定要我形容的話，應該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吧？
端的沒有來由。
摟緊我的閔姑娘似乎才發現自己用著勁兒呢，手臂稍稍松了一些，卻還是沒有放開我，干咳兩聲，不滿說道：“雅姐，你要說小秋就說小秋，干嘛將我也算進去？”
陳若雅似乎真的不懂啥叫婉轉啥叫含蓄，直白反問道：“你不喜歡他嗎？相比小秋，我覺得你才是最想也最該把握住這次機會的人吧？”
機會？
啥機會？
趁我毫無反擊之力又落單無助之時逆推我的機會？
搞笑呢吧，你當閔姑娘和鄭雨秋一樣花痴嗎？
“我……”閔柔目光與我一對，瞬間紅著臉將視线轉開，小聲哼唧道：“可是姐那邊……”
誒？
這反應不對吧……我心中一蕩，隨即大驚失色，閔姑娘這羞臊又顧慮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配合陳若雅的玩笑啊，丫明顯是當真了呀！
“他本來就不一定會答應小白的請求，難道你們真的想看小白低三下四的求他？”陳若雅斂起笑容，似是對她倆說的，又似存心說給我聽，道：“小白是天之驕子，家族寵兒，自出生至今，誰不是將她捧在手心里疼愛著？可是她靠過誰？又求過誰？就更不要說討好過誰了！不然在紫姑娘那件事情上，她也不會弄巧成拙，本意是成全撮合，有求於人，卻耍了性子放不下架子，惹得這位祖宗誤會，生出了如此大的怨氣，比這更讓人意外的是，小白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處處被他牽著走，被他吃的死死的，你們倆一不瞎二不傻，難道還看不出來、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她嘴里不情不願，但咱們誰不是心知肚明，小白其實已經認定了，要滿足家族條件，那件事情，就非他不可，可你倆應該更清楚，以他的脾氣性格，幾乎是不可能答應的，一旦拒絕……對小白而言，恐怕不是輸得起輸不起的問題，而是傷得起還是傷不起吧？小白在我心中是唯一特殊的存在，你們懂，更不要說她對我有恩，我是立誓要保護她一輩子的，那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她輸，看著她傷！為此我可以不擇手段，但現在有個最大的難題，就是楚南救過小白的命啊，救過小白的命，也就成了我的大恩人，我不能對他用強，小白更不可能同意我對他用強……所以你們倆都喜歡他，我倒覺得甚好，紫姑娘心地善良，性情溫和，本來就拗他不過，又總是自以為動機不純，故而心中有愧，惴惴難安，雖然有心卻十分無力，多半指望不上，但如果是你們三個人呢？還拴不住求不軟他這一顆心？雖然你們不圖婚姻不求名分，可他終歸還是會覺得欠了你們的，你們求他幫小白，他自然也就找不到理由拒絕了吧？”
閔姑娘沒有否認她喜歡我這件事情，已經讓我十分驚訝，陳若雅之後這一番話，就讓我的驚訝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三小姐有求於我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以至於陳若雅竟覺得即使用紫苑閔柔鄭雨秋三個姑娘的清白來換也是值得的？！
“這算什麼？美人計嗎？”之前敢怒不敢言的我，現在終於忍不住了，“放你媽的屁！陳若雅，你是不懂人事還是不會說人話？！小紫告訴我，她的事情是你們之間的一筆交易，她沒被你們強迫，我不信也強迫自己信了，她不讓我跟你們計較，我不痛快也強行忍下了，再道句心里話，老子也確實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好意思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管你們如何要挾了小紫，單說她回來這件事情，我是念著她三小姐一份人情的，但閔姑娘和雨秋同小紫一樣嗎？三小姐將她倆是當成親妹妹看待的吧？她倆同樣也叫你一聲姐姐啊，可你將她們當成什麼了？！難道在你眼里就只有她三小姐一個人？！”
陳若雅大概也沒想到我敢罵她，微微一怔，不怒，反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對我來說，柔柔小秋，甚至是紫姑娘，都是像家人一樣的存在，但如果一定要比較的話……為了小白，我確實覺得沒有誰是不可以犧牲的，包括我自己。”
我怒極而笑，哪還去管三小姐求我何事？
氣道：“好啊，那也用不著這倆傻貨獻身了，你來呀，老子現在就想日你！我還可以像對許恒許下承諾那樣也對你許下承諾，日了你，別說三小姐求我做什麼了，我楚南這條命都可以給她，做牛做馬我都認——你來不來？”
喜怒形於色的陳若雅，那恬淡可惡的微笑終於僵在了臉上。
我不在乎她這副表情是抵觸還是掙扎，我只是想讓她明白，不要將自己的承諾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
“不擇手段？”我鄙夷冷笑道：“你說的容易又決絕，因為那不是你自己的人生！因為你犧牲掉的，不是你自己的幸福快樂！”
陳若雅聞言，又笑了，恍然說道：“我理解你為什麼憤怒了，你覺得我不尊重柔柔和小秋，視她們為利益交換的道具，對嗎？”
“不對嗎？”我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