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乘坐的是劇團自己的巴士,負責開車的是留著中長發的野田。
我和藤原以及小白就坐在他後面的位置,也就是第一排。
自從上車後藤原就鐵青著臉,極度不舒服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病美人——我現在終於知道藤原為什麼總喜歡走路的原因了——暈車。
暈車的人我見過很多了,睡的一塌糊塗的也有,吐的翻江倒海的也有,拿著杯開水猛灌暈車藥的也有,惟獨沒看過像藤原這樣,明明鐵青著一張臉,幾欲昏迷地隨著車子搖來晃去的,還以非常優雅賢淑文靜優美的姿勢靠在窗上,拿著一把扇子擋住他的半張俊臉——他這麼坐著不暈才怪!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道:“藤原,你要是暈車的話,靠著我睡一會吧,大概會舒服一點。”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道:“果然,你不會暈車……”
“那是當然!”我很自豪地道:“我身體健康的很,平常連點小病小痛都沒有。”
“果然,白痴是不會生病的……”藤原嘀咕道,一邊毫不客氣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5555……我好想哭哦,我是白了那麼一點點,反應比別人慢了那麼一點點,在工作時比人菜了一點點,長的比別人呆了一點點——但是我不生病是因為我身體好啊!
怎麼能這樣說我呢?
虧我還好心關心他的說……好無情哦!!!
但是近看藤原的側臉還真是漂亮啊!
吹彈可破如同嬰兒般細致嬌嫩的肌膚此刻因為暈車而更顯慘白——不,白皙的肌膚,如瀑布般宣泄而下的銀白色長發,此刻灑落在他的肩膀上,更添幾分雅致。
清晨櫻花一般的丹唇微張,讓人有一種想親吻的欲望——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想些什麼啊!
他是男的!
男的!
我連忙甩了自己幾巴掌,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轉頭看窗外風景,很快地,我看見山間雲霧繚繞的地方隱隱約約有一幢房子。
那似乎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於是,在沿著山路繞了數十個彎以後,我們終於到了“楓葉館”。
藤原幾乎是整個人都倒在了我身上,猶如一塊強力膠般粘著我怎麼也甩不掉。
我只好欲哭無淚怨天尤人地提著一堆行李頭上頂著白狐然後左邊肩膀上掛著藤原這個超大的包袱下了車。
下了車,一看到那窩在深山老林中的奇怪旅館,我又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為什麼我剛出了一個人偶公館又進了一座妖怪旅館?
真的,不騙你。
那旅館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雖說是日式旅館,但那一副似乎荒廢多年未經修整的樣子讓人懷疑是否真的有人到這邊來住宿。
旅館旁荒草叢生,連路都被落葉掩蓋,庭院的柵欄東歪西斜,爛得差不多了。
簡直比藤原家還落魄嘛!!!
我正在懷疑那似乎隨時會塌下來的屋頂是否會漏水的時候,藤原卻慢慢恢復過來了。
他靠著我的肩膀,用那雙靜如湖水的幽藍眼眸看了看四周,突然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他看著我道:“‘這里居然比藤原家還落魄耶!’。你是這麼想的吧?”
咦咦咦咦咦?!
為什麼他會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
難不成他會讀心術?!
“你放心,我不會讀心術。”他白了我一眼道:“只是你太笨了,心里在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他突然湊到我面前,那一張俊臉在我面前清晰地放大,我看了只覺得氣血上涌:“怎……怎麼了?”
藤原壞笑一陣道:“你剛才在車上的時候看著我的臉發呆吧?!你心里一定在想,我很漂亮對不對?!”
咦咦咦咦咦?
我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恐怕我的臉現在已經紅得如同秋天的苹果初升的太陽猴子的屁股女鬼的舌頭——不對,越說越離譜了——總而言之,我紅著臉退後好幾步,驚訝地道:“你……你……你怎麼知道?!”
他完全不理我,居然一甩頭發走了,那白狐也從我頭上跳下,鄙視的斜了我一眼,道:“蠢貨!”
我立刻石化——啊啊啊啊啊!
我居然被一只狐狸罵成蠢貨?!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啊?!
被誰罵都好,但我就是不想被只動物罵做蠢貨啊!
這豈不是說我連只動物都不如?!!!!
於是在我石化了十五分鍾又三分之一秒後,我終於清醒過來,卻發現劇團的人早就進了旅館,我只好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悲痛欲絕欲哭無淚地哭喪著臉走進旅館並放下藤原那起碼30KG的不知裝了什麼奇怪東西的超重行李——出國都不用帶這麼多東西吧?
更何況這次只是個三天兩夜的短暫旅行,真不知道藤原往他箱子里塞了什麼——以及我的一個小小的旅行袋和相機包後,正想舒展筋骨伸個懶腰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大概高度只到我腰的一團奇怪的東西以奇怪的移動方式來到了我的面前,並且抬起她那如同皺掉的梨子爛掉的苹果壞掉的橘子一般的頭,嘿嘿笑著以極為古怪尖細直叫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聲音道:“歡迎光臨!”
我石化三分零十五秒又四分之一毫秒後終於爆發了,以在藤原家練就的一副超級歌喉譜了一曲:“山妖婆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並且肺活量及好地延續了5分多鍾還余音繚繞。
結果是藤原看不下去,隨手飛來一杯子砸了我腦袋,差點頭破血流但是奇跡般沒有昏過去的我才終於停止了這不堪入耳的“演唱”。
“叫什麼啊?!”藤原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我這才發現劇團的所有人都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不是我多疑,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就是看瘋子的眼神——然後,那團造成我驚嚇過度的元凶用奇怪的不得了而且我基本上聽不懂的口音道:“偶八系(不是)山傲(妖)怕怕(婆婆)噢,偶系這呷(家)路管(旅館)的老八娘(老板娘)的嗎親(母親)。”
汗……我想了大約半小時才完全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劇團的人包括藤原外加狐狸都已經喝上了茶,拿到了房間鑰匙……而我……第N次被遺忘在玄關的某個角落——555555……偶命苦啊……
當然最後我還是被藤原給揀了回去——555……藤原,你真是個好人——當然,我是跟他分配到同一房間成了室友。
我那不管用的大腦終於發揮了它某些功用——我清晰地記得:早晨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吵醒藤原。
我們倆的屋子是一樓朝南的一間雙人房。
屋內的光线不是很足,窗外只可以依稀地看見山景——為什麼是依稀呢?
只因為這個旅館的位置極爛,極少修整,窗外的雜草都長過了窗戶,從哪個方向看去都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雜草。
——我好納悶哦,為什麼對於像藤原一樣如同佳賓一般被請來的候補國寶會住到這種房間?
不過,除去外面的景致不說,這間屋子卻是滿大的,差不多有三十平方。
家具什麼的擺設也是滿古香古色,挺有風味的。
舒適的塌塌米和彌漫著木頭香味的房間讓人有種愜意的感覺,若是沒有窗外那長得比人還高的雜草,這里也許會是最好的一間房吧?
“為什麼劇團會選在這個旅館里進行活動呢?”我不自覺地嘆出聲,“雖說是到鞍馬山來,卻不是到景點,而是住在這種深山老林的破爛旅館……呐,藤原,你不介意嗎?”
“不會啊。”藤原倒是滿自得其樂的,他已經拿來了一套茶具,又從行李里翻出一袋茶葉,嫻熟地泡了一壺茶。
頓時茶葉的清香彌漫,讓人神清氣爽,“我個人倒是挺喜歡這里的氣氛的。”
“氣氛?”我呆呆地問了一句,然後才想起藤原家里的那種陰森森的布置——我……好像又問了個傻問題……
“在這種地方,經常會有靈出現呢。我們操偶師啊,是很喜歡將這些靈封印在人偶里加以控制的哦……不過哩,像這里一樣這麼有氣氛的地方平常可是很難找的。這次還真是來對了!”他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就像一個得到玩具的小孩。
但是我卻不由得打起了寒戰:“藤原……你該不會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來這里吧……”
他壞壞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哦。但是我知道他們這個小劇團的名聲不大,生意也不好,這次會下定決心來請我也是為了增加影響力吧?不過似乎經費不大夠的樣子,他們能請我們到這里大概已經算不錯了。”
“你……”我張了張嘴,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反正最後一天的表演並不是在這里。他們認為只要這次表演成功的話,就能借助我的名號出名吧。”藤原幽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不過,我這次回來這里,主要是因為……”
“因為什麼?”我好奇地道。
他狡黠地一笑——看起來和小白好像哦——緩緩地道:“在看表演的時候,我聽見了人偶在舞台上的哭泣聲。”
我頓時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我跟他一起看的表演啊,為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
“這里,會有事發生。”他仿佛一個預言師般嚴肅地道,我急忙豎起耳朵,瞪大眼睛,一副學校里的超級乖寶寶認真聽講的樣子,小聲地舉手發問:“那個……老師……請問……會發生什麼事?”
藤原那副嚴肅的面孔卻像是面具一般立刻被他脫下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人家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我覺得藤原翻臉比女人還快——他換上一張極其——呃,怎麼形容呢——就是那種無知的乖寶寶的臉,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我,看得我全身都化成水流走了——然後,一句和他此刻的扮相極不配套的話語又將我陶醉的心狠狠撕碎:“你白痴啊!我又不是神,怎麼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啊!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哩。”
他斜了我一眼,自顧自地出去了。
55555……怎麼能這樣,你自己不知道也不能怪人嘛!!!
還有啊……為什麼我有種自己好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大型寵物的感覺呢……
我哀怨地往旁邊看了一眼,卻發現那只白狐正端端正正地跪坐著,兩只爪子一上一下極為正規地捧著茶碗,正悠閒地品著茶,還用一種:“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狐狸喝茶啊!”般的眼神鄙視地望著我。
“呵呵……”我傻傻地仰天笑道:“我真的瘋了……狐狸喝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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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奈地嘆了三百零一次氣以後,我終於拿起相機走出了房間。
對,這次還有個很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拍照啊!
拍照!
要是我回去交不出藤原的照片,我恐怕就會被若實姐砍了拿去喂狗……555……偶不要啦!!!
但是,藤原和劇團的人到底在哪里排練啊?
我在這旅館里上上下下轉悠了半天怎麼一個人也看不到?
我站在旅館的最高層——三樓,看著走廊上的擺設,不禁打了個寒噤——你猜走廊上用什麼做擺設?
——是人偶啊!
人偶!
而且又是那種相貌詭異的日本人偶,真是可怕!
我不禁奇怪地想到,難不成我最近是和人偶犯衝嗎?
怎麼走到哪都碰見人偶哩?
我順著走廊向前走去,但是三樓似乎除了客房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忽然,客房門口的名牌吸引了我的注意:301-楓野沙鈿、秋野原次郎——原來團長和那個所謂的紅牌住在一間哦。
我想著,繼續往下走。
第二間房的名牌寫著“302-楓野花子、楓野葉子”——哦,是那對雙胞胎,不過這花子葉子的名字還真是有趣,不知道為她們取名字的團長是怎麼想的。
第三間房的名牌寫著“303-遠山太郎、遠山二郎”,然後最後一間房的名牌寫著“304-遠山三郎,遠山金四郎”——咦?
遠山金四郎?
“櫻吹雪”*的遠山金四郎怎麼會跑到這里來?
不是遠山四郎嗎?
看來這里的老板娘也是時代劇看太多了(*注:遠山金四郎是某時代劇人物,其中經典場景是遠山把上衣拉開,秀出肩膀的櫻花刺青,說出著名台詞,然後就會拿刀開始跟人砍。所以夏木稱之為“櫻吹雪”的遠山金四郎。)
然後我到了二樓,這里的擺設跟樓上一模一樣。
第一間的名牌上只寫著“201-秋野香織”,大概她是剩下幾位團員中唯一的女性,所以獨自住一間吧?
第二間的名牌上寫著“202-落野風,古山謙人”,第三間的名牌上寫著“野田清,山本ゆき”——咦?
奇怪,只有山本有希的名字是用平假名寫的耶!
而且更好玩的是,他的名字跟藤原的名字發音一模一樣!
如果寫成平假名的話那麼兩人都是“ゆき”耶!
第四間房應該沒人住,我就下了樓,在樓梯上我就看見一團東西在我和藤原的房間前閒晃。
那團東西很矮,大概只有我的膝蓋那麼高,不過看它在門口晃來晃去的,應該是活物吧?
它渾身上下都罩著一塊衣服?
不對,沒有這麼難看的衣服……毛巾?
好像也不是……抹布?
似乎也不是——總而言之是塊褐色的有著奇怪花紋的衣服不像衣服毛巾不像毛巾抹布不像抹布的類似布料的東西。
奇怪?
那是什麼哩?
好像不是剛剛的‘山妖婆婆’的說。
我輕輕地下了幾層台階,卻看見那團東西好像發現我的存在一樣慢慢轉過身來,它身上披著的布忽然落下,露出了它的臉!
——
竟然是人偶!!!!!
而且似乎是用於表演用的那種女性人偶!
我似乎還在哪里見過她?!
我呆呆地望著那詭異的人偶許久,終於認了出來,是清姬啊!
那天我和藤原去看的那出戲中的主角,清姬啊!
那清姬盯著我看了許久,與其說美麗不如說詭異的臉上突然扯出一抹微笑——你見過木偶突然笑起來嗎?
什麼啊,沒有。
我可是見過好幾次了。
因為藤原家的櫻的頭整天對我傻笑的說。
——所以,我這次極有免疫力地沒暈過去,還往下走了幾層以便看的更清楚一些。
那清姬的頭竟然開始慢慢往旁邊看,在扭了大約90度以後還在向後轉,這時,我聽見了兩種詭異的聲音——卡卡卡卡——那是我牙齒打顫的聲音——喀嚓喀嚓——那是我端著相機的手指因為顫抖而不小心按動數碼相機的快門的聲音。
她的頭轉了360度,又轉了360度,然後轉到第三次的360度的時候,她突然張開嘴巴,我可以看見她血紅的舌頭和尖利的牙齒!
“你……看……見……了?”她一字一頓地用拉長了的萬分詭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聲音道。
我習慣性地開始猛點頭。奇怪,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
“你……看……見……了”這次她血紅的舌頭都吐出來了,少說也有兩米!
不能點頭嗎?
我開始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希望這人偶的反應能跟藤原一樣啊!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哦呵呵呵呵呵呵……”那人偶開始詭異的狂笑,“既然看見了……那奴家也沒辦法了,只得吃了你!!!”
蝦米???
為什麼反應不一樣啊!!!
我看那舌頭正向我伸來,只覺得一陣作嘔,腎上腺素飛快地分泌,然後發揮50米跨欄的絕技,我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跳過那舌頭和人偶,高聲叫著救命埋頭飛奔,終於跑進一個大廳一頭撞在什麼軟軟的東西上。
我抬頭一看——咦?
我的面前沒人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真的是撞鬼了!!!
正當我痛哭流涕的時候,地上突然有聲音傳來:“你這個白痴還要哭多久!還不快點拉我起來!!”
我再一看,是藤原啊!藤原!只見他坐在地上不知道做什麼。
“啊…………原來是藤原啊……太好了。”我呼出一口氣,總算遇到人了,“你坐在地上干什麼啊?”
“什麼你坐在地上干什麼?!!!”他從地上爬起,抖去身上的塵土,用那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再次把我千刀萬剮,“要不是你突然跑進來把我撞倒,我會閒閒沒事干坐在地上玩泥巴啊?!!!!”
我這才知道我剛才撞飛的原來是藤原……呵呵,不是鬼啊……太好了……
“干什麼大喊大叫的亂跑?”藤原終於收起了那殺死人的眼神,說道:“你都打擾我們排戲了。”
他這一說我才發現,劇團的人全都聚在這個大廳里,而且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道歉,“但是我看見了奇怪的東西!!”
“看見奇怪的東西?”藤原的嘴角扯出一抹壞笑,“讓我猜猜……你看見了真的山妖婆婆?”
“不是!!!”我大聲道,“我看見了人偶!活人偶!而且她還要吃我!!!!”
“活人偶?!”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氣,藤原也立刻變得嚴肅起來,“真的?!”
“真的!!!”我猛點頭。
“哼!胡說八道!”那個滿臉麻子的歐吉桑突然哼了一聲,說道:“什麼活人偶?!這世上哪來的活人偶?!我看你是睡多了,看走了眼!”
誰說沒有活人偶?!!
藤原家就有好幾頭啊!!
我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來——我可不想得罪藤原。
“你在哪里看到的?帶我去。”藤原這樣對我說道,然後他對大家說了句:“大家先排練吧,我去去就回來。”
他拉著我離開了大廳,走了一陣以後,確定沒有人跟著後,道:“你剛剛在哪看見它的?”
“就在我們房間門口!她鬼鬼祟祟的往我們房間里看!!還說我看見了她,要吃了我!!”一想起剛才的情景我就害怕的直打哆嗦,“那真的不是你干的??”
“當然不是!”藤原那幽藍的眸子失望地看著我,“你認為我是這種隨便惡作劇的人嗎?”
呃……我想了想,回答到:“不是。”
藤原滿意地笑了笑,拉著我到了房間門口,那里早就空無一物了。
“你剛才看到的人偶是什麼樣的,可以描述一下嗎?”
“呃……她好像是我們上次看的那場表演的主角清姬。”我撓撓頭,道,“她好像披著什麼褐色的布,然後頭可以360度旋轉,嘴里有尖利的牙齒,還有2米多長的血紅舌頭!”
“……”藤原低著頭,似乎在沉思。
“啊!對了!”我低頭看掛在胸前的數碼相機,“我或許拍到了她的照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運氣好,我剛好在下樓之前拍了些風景,所以相機的鏡頭蓋沒蓋上,剛才我那一陣亂按,竟然也模模糊糊地拍到了那個人偶。
藤原看了照片後思索了許久,“橘子,給我一點你的頭發或指甲。”
我乖乖忍痛拔下幾根頭發,他小心地用手絹包好,放進懷里。
“你想干什麼哩?”我好奇地道。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