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開門啊!還干嘛呢?”謝知婧不耐煩的嗓音在門外響起,下一刻,電話也被她單方面掛斷了。
任昊死的心都有了,飛快翻身穿著衣服,然後對崔雯雯拍了拍床板,示意她鑽到床底下躲一躲,“哦哦,婧姨,我這就開門,正跟被窩睡覺呢,等我穿衣服哦。”崔雯雯滿臉慘白地匆忙抓住衣服,根本顧不得穿了,就直接鑽進了床下。
謝知婧的突然出現,把小丫頭給嚇壞了。
要是讓母親知道自己和任昊那啥了,崔雯雯估摸自己和任昊之中肯定得犧牲一個人。
“誰在屋里呢?還不開門?”
“來了來了……”
吱呀一聲,任昊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將門打開。
謝知婧先是冷笑著探頭往里面看了看:“喲,這麼半天才開,是不是綺蓉和悅言在呢?”謝知婧踏步進了屋,左右看著:“要是的話,我就不打擾了,別耽誤你們干正事兒?”
“沒有沒有……”任昊訕訕一笑:“蓉姨跟悅言都在出版社忙著開會呢,那啥,你隨便坐吧,我給你沏茶去。”任昊讓謝知婧坐到了外屋,沏茶倒水後,就跟她聊起夏青工作的問題,婧姨給他留了個電話,交代了些注意事項,讓夏青直接聯系那人就行。
別看謝知婧已經從教育局副局長的位子上退了下來,關系卻還在。
“記清楚了嗎?別讓晚秋弟弟說錯話。”
“你放心吧。”
“那好……”謝知婧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就站起來挽住任昊的手臂,拉著他進了里屋:“晚秋不是晚上才回家嗎,正好還有不少工夫,呵呵,咱倆辦辦正事兒吧。”忙活婚禮的這些日子,任昊都沒找過婧姨、蓉姨、悅言等人,謝知婧心里難免有點癢癢。
“啊?別別,今天還是算了吧。”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揍啊?”謝知婧淺笑著垂下眼皮,站在里屋門口瞅他一眼:“平常你去找我,我哪一次說過一個‘不’字?”
“哎呀,不是那個意思,這個吧,今天有點那啥,嗯,有點不方便。”
謝知婧忍不住吃吃一笑:“怎麼成了老娘們?你每個月也有不方便的那幾天?”
任昊臉一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哦哦,莫不成是床底下藏了人?不方便跟婧姨做?”謝知婧故作恍然地長長哦了一聲,呵呵笑了笑,一個折身進了里屋,看樣子,就要掀開床單往床底下看一看。
任昊驚得跟什麼似的,馬上從後面抱住婧姨的職業裝:“看看你,說啥呢,我不就是怕晚秋提前回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我媽都不清楚咱倆的關系,咳咳,要不咱倆速戰速決,半個小時OK不?”
吻著吻著,任昊就摟著婧姨鑽進了被窩。
任昊覺得好不尷尬,當著崔雯雯的面跟她母親那啥,呃,太別扭了。
他想著快速結束戰斗,趕緊把婧姨轟走,於是乎,就拿出了全部手段對付謝知婧。
被窩起起落落。
幸好崔雯雯是第一次,任昊沒有付出什麼精力就把她拿下了,不然,面對性欲旺盛的謝知婧,任昊就得繳槍投降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任昊抱著婧姨霍然刹車,有人敲門?誰?
“小昊,你在家吧?給姨開下門。”
是范綺蓉的聲音!
還沒等任昊做出什麼反應,木門吱呀一聲就被門外的顧悅言推了開,蹬蹬蹬蹬,她與范綺蓉一起走進了屋子。
任昊這才想起,婧姨進屋後他就忘記了鎖門,再想補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呃,蓉姨,悅言……”
范綺蓉和顧悅言看到在被窩里露出腦袋的謝知婧後,全都愣住了:“知婧,你怎麼……”
原來,范綺蓉兩人在接到了任昊的電話,就有點心不在焉了,正好,出版社里一個副社長因病缺席,加上這個會議不能沒有他的參與,所以范綺蓉和顧悅言商量了一下,就將會議推遲到明後天,而後,打車趕到了四合院。
謝知婧大大方方地對兩人笑笑:“來啦?”
范綺蓉臉上紅撲撲嗯了一聲,她可不像謝知婧那般厚臉皮,趕緊拉著顧悅言走去了外屋。
可顧悅言卻皺著眉,沒有挪步:“昊,你什麼時候跟知婧姐……”任昊與婧姨的事情,似乎只有蓉姨知道。
任昊撓撓頭發,咳嗽著不知該說啥。
看得出,顧悅言很不高興,“夏姐晚上回來吧?我跟蓉姐就在這兒等她吧,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跟她說道說道!”顧悅言顯然不能接受謝知婧的存在。
任昊郁悶地一拍腦門。
完蛋了,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兒!
謝知婧笑眯眯地喲了一聲:“跟晚秋說?呵呵,說吧,我還怕她不知道呢。”
謝知婧跟顧悅言又是針鋒相對起來。
去了外屋的范綺蓉此時也折身返回:“悅言,算了算了,都少說兩句,別讓小昊為難。”
房間里頓時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局面。
顧悅言站在里屋不走,范綺蓉跟旁邊勸著她們,謝知婧則光著身子跟任昊在一個被子里與顧悅言對視著。
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任昊頭疼不迭,這可怎麼辦?
要是僵持到晚秋回來,我還活不活啦?
更別說,崔雯雯還在床底下呐!
任昊略一琢磨,先對蓉姨打了個眼色,然後掀開被窩光著身子下床抱住顧悅言,將其也拉到了床上,當下,也不管顧悅言願不願意,就開始胡鬧起來。
謝知婧冷眼旁觀,沒說話。
范綺蓉重重呸了他一口,可偏偏,還沒等她轉身出屋,一只大手也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將她拉到了床上。
自始至終,任昊都沒有讓被子挪動地方,那片崔雯雯留下的血跡也被其蓋在了下面。
“昊!別鬧!”
“去!滾一邊去!”
“別摸我!”
三女不悅的聲音接連響起。
任昊也是迫不得已啊,稍稍強硬地將三人全部擁在懷里,然後,騰出一只手伸到床邊打了打手勢,讓床下的崔雯雯看見。
崔雯雯登時明白了任昊的意思,光著身子的她將熱褲和吊帶衫抱在懷里,趴在地上一點點往床尾挪動。
床上,任昊就算控制不住她們的身體,也盡量讓三人的視线看著自己,給崔雯雯的逃離創造機會。
任昊清楚地看見,床尾慢慢露出一個小腦袋,旋即,崔雯雯就跌跌撞撞地蹲著衝出了里屋。
呼地松了一口氣,任昊覺得自己再堅持一會兒的話,崔雯雯就能穿好衣服出門離開了。
驀地,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殺入了耳畔!
還沒等任昊思考,嘩啦啦的鑰匙便插入了大門,咔嚓!
崔雯雯都懵了,在外屋的她下意識地瞅瞅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頓時轉身,竟是回到了里屋:“……媽。”崔雯雯欲哭無淚地與謝知婧大眼瞪著小眼。
“雯雯!?”謝知婧愣了愣,瞬間,冷冽地視线就打到了任昊臉上:“任昊!你王八蛋!”
門外站著的,正是不放心謝知婧跟任昊單獨相處而提前回家的夏晚秋。
而且,夏晚秋的身後,還跟著卓語琴和任學昱兩個老人家。
“我就說那房子不錯啊,五百多萬,其實也不算貴了,晚秋,你是不知道現在房價有多高呢。”
“嗯,到時候問問任昊的意思吧,我無所謂。”
一邊聊著天,夏晚秋三人就進了屋,忽然,卓語琴好像聽到里屋有人嚷嚷,皺皺眉,她看了看兒媳婦,便推開了里屋門。
夏晚秋和任學昱也跟著看了過去。
大床上。
任昊哭喪著臉躺在正中央,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
左手邊是把頭埋進被窩里的顧悅言和裝睡的范綺蓉,右手位置,崔雯雯正眼淚汪汪地摟著母親。
五個人,竟然在一個大被窩里!
卓語琴差點被這一場面給氣死:“任昊!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那不是你高中同學和她母親嗎?你告訴我!她們倆怎麼跑到你的床上去了!告訴我!”任學昱兩眼一黑,指著床上的幾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蓉姨還在裝死。
顧悅言也不說話。
只有謝知婧吸著冷氣道:“任昊!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我女兒為什麼光著身子在你的屋子里!你們倆不是很多年都沒有聯系了嗎?”
崔雯雯搖晃著母親的手臂:“……媽。”
卓語琴:“任昊!啞巴了你!給我說話!”
任昊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張了張嘴,干脆學著蓉姨的樣子,一閉眼,裝死不語!
夏晚秋氣得手指都在發抖,她顫顫巍巍地指著那邊兒:“謝知婧!崔雯雯!你們!呼!呼!任昊!你太讓我失望了!”說罷,她轉身就走。
任昊急急叫住她:“晚秋,別走別走,我錯了,真錯了。”
“……晚了!”
“媽,您快拉住她啊,晚秋,你這是去哪?”
“……去印一份離婚協議書!”
“呃……”
很久很久以後,這場驚天動地大戰都沒有結束。
卓語琴跟謝知婧,謝知婧跟夏晚秋,顧悅言跟謝知婧和崔雯雯……
十年?
二十年?
早都兩鬢斑白的任昊也不知道她們會吵多久,或許,永遠也不會停息吧?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