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接觸,范綺蓉越來越發現顧悅言的古怪,不僅是食宿方面的問題,而且她的身材也漸漸臃腫,所以才讓她產生了疑惑。
寫第二本書時,范綺蓉專門研究過懷孕女性的事情,甚至,還找到以前一個懷孕的同學做了簡單了解,下的工夫不可謂不大,記憶猶新。
范綺蓉從任昊口中知道,顧悅言最近很少吃甜食了,這就更確定了她心中所想,這才有了先前飯桌上的試探。
豬肝,蘊含了許多維他命A,對人身體極有益處,然而,僅僅是對普通人來說,孕婦是絕對不能多吃的,否則,會影響到生育和胎兒成長。
瞧得顧悅言只吃了一塊就不再動筷子,范綺蓉心里便有了答案。
廚房內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可聽見。
此時,顧悅言那本是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赫然鼓鼓囊囊起來,那道圓圓滑滑的弧度和肚臍奇怪的形狀,告訴了任昊等人一個事實——顧悅言懷孕了!
“這……你……這是……”
“既然懷疑了,你怎麼不早說啊?”
顧悅言的眉梢與嘴角均有一絲母愛的笑意,她把襯衫西裝放下,蓋住肚皮,隔著西裝外套淺笑著一下下撫摸在肚肚上:“抱歉,我也不是有意隱瞞的,只是……”說到這里,她不經意地看了眼任昊:“……只是,我跟我丈夫一直有些矛盾,嗯,我不想讓他知道。”
這件事,夏晚秋是知道的,她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性格,也從未跟顧悅言聊過這方面的問題,但畢竟是朋友,從日常接觸中,夏晚秋也能若有若無地感覺出顧悅言跟她丈夫的關系不是很好。
范綺蓉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慢慢皺皺眉頭:“那怎麼行,他是孩子的父親,這麼大的事兒,就算吵過架,也應該告訴他啊。”
顧悅言淡淡一搖頭:“我們家的事,您不知道,嗯,我真的不想說,先把孩子生下來再看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顧悅言這麼說了,范綺蓉等人也不好多問,“蓉姐,您這里要是不方便,我還是回家吧,不給您添麻煩了。”
范綺蓉平和地笑了笑:“你家樓上不是在裝修嗎,這種噪音對胎兒影響很大,既然你不想回家,嗯,還是住這里吧,人多也有個照應不是。”忽然才想起來,這房子不完全是自己的,范綺蓉看看兀自發呆的任昊:“昊,是吧?”
任昊下意識地點著頭,表情有點麻木的味道:“是是,嗯,住這里吧。”
熟悉任昊的人都應該知道,他這個表情,顯然預示著心情不好。
范綺蓉和謝知婧同時一蹙眉,瞅瞅他,卻沒說什麼。
神經略顯大條的夏晚秋倒是沒注意任昊的反常,她走上去挽住顧悅言的手臂,送上了一個祝福的眼神。
“謝謝……”顧悅言微微欠身給大家鞠了個躬:“給你們添麻煩了……”
謝知婧在一旁吃吃笑了起來:“不麻煩,不麻煩,這是好事兒啊,我們還能占占喜氣呢。”說著,謝知婧給女兒使了個眼色:“雯雯,快扶你們老師去沙發坐。”
崔雯雯乖乖一點頭,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過去扶住顧悅言,那謹慎的模樣,好像是在扶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一樣。
然而,顧悅言卻搖搖頭,往水池子邊走了一步:“沒事,我先把碗刷完。”
夏晚秋話不多,但卻很有分量:“……你進屋!我刷!”
范綺蓉也攔住了她要開水龍頭的手掌:“這點活兒哪還用你啊,悅言,你現在的任務是踏踏實實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交給我們,知道嗎?”
顧悅言固執道:“蓉姐,你就讓我干點活兒吧,多運動運動對孩子也有好處,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跟這兒住下了。”
最後,在眾人的勸阻了,顧悅言終於還是被眾星捧月般地推到客廳坐下,范綺蓉和夏晚秋一左一右地夾著她,寒暄問暖,崔雯雯則是巴巴眨著眼睛站在顧悅言正對面,等了一會兒,崔雯雯才上前一步蹲了下:“顧老師,那個,我,我能摸一下寶寶嗎?”
顧悅言挪開了扶在肚子上的手臂,莞爾一笑:“當然,來……”
崔雯雯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興奮的色彩,怯生生地伸出小手兒摸了過去,末了,還把臉貼在她肚子上,巴巴聽著里面的動靜。
一時間,顧悅言肚里的孩子成了眾人的焦點,很受歡迎。
謝知婧生過崔雯雯,自然知道里面的酸甜苦辣,這會兒,對顧悅言也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情緒。
范綺蓉一直喜歡小孩,當然很是上心。
夏晚秋好像不喜歡孩子,但顧悅言是她的好友,逐也儼然成了她的保鏢一般,跟一旁一動不動地保護著顧悅言的安全。
唯有任昊,似乎對此不是那麼熱情,遠遠看看她們,隨即蔫巴巴地回了自己的臥室。
“唉,你說我郁悶個什麼勁兒啊,人家生孩子,不是喜事兒嗎?”任昊躺在床上輕嘆著自言自語,不過,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回憶起顧悅言在她父母家跟自己說過的話,她那時說,小昊,我可以給你保證,我的身體只屬於你一個人,不會被其他人碰的。
偏偏,顧悅言現在懷孕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在承諾過自己後,還與她丈夫做過愛!
想到這里,任昊心里很不舒服,甚至好像被針扎過般的絞痛不已。
誠然,任昊沒資格對此事發表意見與不滿,畢竟,顧悅言不是自己女朋友,更不是自己老婆,她跟鄭學英是有名有份的夫妻,無論做愛還是生孩子,都是理所當然的,可,任昊這口怨氣,似乎是無法咽下去了。
有點窩火!
當然,任昊也不是沒想過孩子是自己的,可那次與顧悅言做愛之前,她是吃過避孕藥的,而且算算時間的話,如果那時顧悅言就懷了孕,到現在,孩子起碼有五個多月了,但方才一看,顧悅言的肚子明顯不是很大,三個多月的樣子,最多也不會超過四個月,否則,靠著衣服也不可能掩飾住那隆起的肚子。
前世,任昊有不少同學和朋友都在二十多歲結婚生孩子了,對於懷孕幾個月的肚子大小,見過不少,任昊自然能分清楚。
“唉……”
這已經是任昊嘆過的第四口氣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如何面對顧悅言了。
這件事,不是顧悅言的錯,她以做自己情婦的前提條件才許下的保證,可自己沒答應,那樣她有權選擇她自己的生活,合著不能因為這一句話,就一輩子不找男人了吧?
但,任昊不是聖人,沒有那般大度,這個心中烙下的疙瘩,恐怕短時間內無法解開了。
吱呀……
門被人推開了。
任昊忙是整理面色,做出一副疲憊的困意,擡眼看看那邊兒,來人,是謝知婧。
“大家都為悅言慶祝呢,你咋悶在屋里一聲不吭?”
“哦,有點困了。”
謝知婧呵呵笑了笑,慢步走到前面,挨著他坐了下去,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他臉上:“看你這張臭臉就知道,有心事兒吧,呵呵,聽婧姨一句話,什麼事都看開一點,再不濟,也要為悅言想一想,歸根結底,這別墅的房產證寫著你的名字,你這個主人對她愛答不理的,我敢保證,悅言明兒個就可能偷偷搬走,那樣,無論晚秋還是綺蓉,你怎麼跟她倆交代,嗯?”
任昊苦苦一笑:“我沒有……”
“不用說了,婧姨都明白……”謝知婧瞅瞅他:“有道是知足者常樂,好好想想吧。”留下這句話,謝知婧便擡起屁股輕輕離開了房間。
“呵呵……知足者常樂……是啊……要知足啊……”任昊一邊嘆著氣,一邊從床上爬起來,扭頭坐到了身旁不遠的電腦桌上,打開新配置的電腦,上網查著資料,不多會兒,打印機吱吱響了幾聲,一疊A4紙落入了任昊的手中。
下了樓,包括謝知婧在內的幾個人都圍在顧悅言身邊說著話,電視里也放映著顧悅言一直想看的教育飲食節目。
“姐……”任昊強撐著笑容走了過去,將那一摞A4紙遞給了她身邊的范綺蓉:“這是我剛才上網查的,里面有很多懷孕期間的忌諱,也有飲食餐譜等等,應該挺全的,明天開始我跟蓉姨就按照這個給你做飯吧。”
范綺蓉訝然地瞧了任昊一眼,隨手翻翻紙張:“嗯嗯,確實夠詳細的,我還尋摸著明天去買本書呢,看來不用了,呵呵,悅言你看,還是你弟弟關心你。”
顧悅言看看他:“……謝謝。”
任昊擺擺手:“都是一家人,說啥謝啊。”這話說出來,心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的感覺。
謝知婧看在眼里,贊許地點點頭。
“顧老師……”崔雯雯再次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扭扭捏捏道:“我,我能不能再摸摸寶寶?”或許崔雯雯是對顧悅言肚子里的小家伙非常喜愛,或許是喜歡摸那鼓鼓的感覺,反正,這是崔雯雯第三次提出了。
顧悅言剛要說可以,卻被謝知婧打斷了,她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還摸上癮了呢,去,跟小昊回屋做作業去,你顧老師該休息了。”謝知婧懷孕那會兒,幾乎是醒了睡,睡了醒,身上總是疲憊無力。
顧悅言垂了垂眼皮,嗯了一聲:“確實有些困,那……我先去睡了?”
任昊道:“姐,你別跟客房睡了,那兒環境不好,有些潮乎乎的。”他手指了指樓上:“去主臥吧,我收拾收拾東西,咱倆換個屋子。”
顧悅言自然不會同意,可在少數服從多數的投票下,也只能被逼著去到了任昊的主臥,任昊則是拿著被子和衣服,搬到了夏晚秋所在的一樓,對她對門住下。
……
入夜。
任昊沒有了騷擾夏晚秋的心情,手掌抱著後腦勺,巴巴盯著天花板發呆。
昨夜幾乎沒睡,白天有跟顧悅言胡鬧了一通,按理說,應該很累很困才對,然而,任昊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就是那點破事兒。
咔……吱……
任昊眉頭一蹙,門邊兒那里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好像是有人輕輕把門擰開了。
吱……咚……咔……
門又被關上了,似乎,還上了鎖。
任昊欠起身子擡眼看了看,心中再次亂了起來,是顧悅言。
“睡了?”顧悅言穿了一身純棉睡衣,只是薄薄一層,沒有以往那般厚度,微微隆起的小肚子逐顯得格外突出。
她幽幽坐到床上,低頭瞅了任昊一眼:“你心情不好?”
任昊也沒起來,抱著腦袋強笑一聲:“怎麼會呢,嗯,有事兒嗎?”
“我就知道你會不高興的……”顧悅言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看著他:“所以,我才瞞到了現在,昊,事先也沒跟你商量,對不起,可我真的怕你不讓我生下來,嗯,也不知怎麼的,我不想把孩子拿掉,可以嗎?”
任昊愣了愣神兒,糊里糊塗地一眨眼:“那你跟你丈夫去商量啊,跟我說什麼?我哪有權力決定你孩子的事情啊?”
“我丈夫?”顧悅言也是一怔,平靜的目光看看他的眼睛,古怪地皺了皺眉頭:“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你以為,這孩子是我跟學英的?”
“呃……難道不是?”任昊已經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腦飛快運轉著。
顧悅言頓了頓,愛撫地摸著肚子:“有件事一直沒有跟你說,學英其實是同性戀,在我們結婚之前他便跟我說過,他們家人卻不知道,總逼著他談對象,學英受不了壓力,就提出跟我結婚,但婚後的生活,我們誰也不會干涉誰,當然,他不可能跟我發生什麼關系,嗯,就是這樣,所以昊,這孩子,是你的。”
“不對啊,你不是說他外面有人嗎,我還以為你倆只是感情不好呢!”
“他在外面有男人,不是女人。”
任昊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已是遍布了全身,不過轉瞬間就被無盡的喜悅所取代,任昊飛快抓住了顧悅言的小手兒,不是很確定地盯著她:“你確定,真是咱倆的孩子?”
顧悅言想也沒想就點了下腦袋:“我只跟你一個人做過愛,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可……”任昊的眼眸猶豫了片刻,狐疑道:“那次你不是吃藥了嗎?”
顧悅言皺眉沉思了一下,淡淡一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可能事後藥事前吃不管用吧,而且,這種避孕藥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保證。”
“可是……”任昊納悶著撓撓頭發,手指在她肚子上點了點:“你這個,嗯,是不是有點小啊,算算的話,咱倆那次到現在,差不多有六個月了吧,五個月多一些的肚子,咋這麼小?”
顧悅言坦然道:“我也覺得奇怪,早上去醫院檢查時問了問大夫,醫生說胎兒沒事,這種狀況也很正常,只是每個人跟每個人都不一樣,比如子宮的位置等等因素,所以,才導致肚子大小不同的。”
任昊豁然開朗,一瞬間,心里突然變得怪怪的,看著顧悅言鼓鼓的小肚子,心中不禁索繞起一絲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是……我的孩子!
我要……做爸爸了?
那一刻的任昊好像覺得身上被什麼東西壓了一下,肩頭的膽子越來越重了,不過這種感覺,好像也不錯。
顧悅言眼眸兒中閃過一絲哀求,她雙手抓住任昊的衣服,撒嬌般地拽了拽:“我和寶寶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讓我生下來吧,可以嗎?”
任昊眨眼看看她。
顧悅言以為他不同意,又是懇求地晃了晃他的衣角:“回頭我跟學英商量一下,讓他保密,就說是我跟他的孩子,然後我爸媽那邊兒也沒有事了,更不會給你添亂的,成不?”顧悅言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看得出,肚子里的孩子對她極為重要。
任昊差點沒被她給氣死,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添亂?添個屁亂啊!那是我女兒!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顧悅言眉梢立刻一喜:“你同意啦?”
“我暈,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你生了?”任昊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把臉貼在了顧悅言的肚子上,一下下摸著:“你要是敢不生,看我不打斷你腿的。”
顧悅言呼的一聲松了口氣,慢慢抱住了任昊的腦袋,脫口而出:“謝謝……”
“我說姐……”任昊徹底被她打敗了,翻著白眼郁悶道:“都說了這是我女兒,你謝我是啥意思?這兒又沒外人,你說謝謝,不是寒磣我呢嗎?”
顧悅言高興地嗯了一聲,“從晚上開始我就提心吊膽的,我看你臉色不好,還以為你肯定不同意呢,嗯,我都想好了,要是你不答應,我就先去外地躲一陣,等把孩子生下來,再回豐陽。”
任昊苦笑著看看她:“晚上那會兒,我還以為孩子不是我的呢,當然不高興了,對了對了,快給孩子起個名兒吧,叫什麼好?”任昊心里滿是興奮,這突如其來的驚奇,讓他有點手舞足蹈的感覺。
任昊當然知道,這個孩子名分不太正,如果換個十七歲的高中生聽到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會把孩子打掉,家庭、學業、工作等等都是問題,可任昊不同,在他的觀感里,自己有個孩子,那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對於自己的苦肉,任昊有著一絲他自己的固執,顯然不可能不要。
“你覺得……”顧悅言遲疑著看看他:“孩子應該姓什麼?”
任昊氣急地瞪著眼睛:“那是我女兒,不姓任,難道還行鄭啊!?”
“可是那樣的話……”顧悅言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試探道:“蓉姐和夏姐,我爸和我媽那邊兒都……嗯……要不,讓孩子跟我的姓,你看可以嗎?”
任昊沒有糾纏在這個話題上,輕輕一嘆,抱住了顧悅言:“你離婚吧。”
顧悅言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他。
“其實這話我早就想說了,每次想到你跟鄭學英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知道他是同性戀,就更不行了,這婚,早晚得離。”
“我聽你的。”
“然後……”任昊摸摸她的後背,躊躇著語氣,輕聲道:“過幾年,咱倆結婚得了?”這話,任昊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看著她五六個月的肚子,任昊便有了這個打算。
顧悅言在他懷里淡淡一搖頭:“肯定過不了我爸媽那一關,我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情婦吧,這樣對誰都好。”
“但是……”
“有你這句話,其實就夠了。”顧悅言抱著他的手臂略微緊了緊:“結婚的事,不用再說了,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和你有了孩子,我怕以後都見不到你了,嗯,現在這樣,挺好的……”
任昊嘆息一聲:“那樣不是太委屈你了?”
“只要你別離開我和寶寶,我就不覺得委屈了。”顧悅言舒服地閉上眼睛,貼在他溫暖的胸口上:“看得出,夏姐是對你動了感情,這些年,她一個人真的挺可憐的,昊,你別對不起她,知道嗎?”
任昊失笑一聲:“我已經對不起她了,呵,也對不起你了。”
顧悅言好像不願意談這個話題,身子她懷里拱了拱,示意任昊往里,旋即,兩人緊緊抱著,躺在了床上。
“以後,你的任務可重了……”任昊摸著她的肚皮笑了起來:“好好把我女兒生下來,不然,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的。”
顧悅言的表情煞是甜蜜:“對了,方才我就一直想問的,為什麼你老說女兒女兒的,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男孩?”
“我喜歡女孩,又乖巧又可愛又聽話,不像男孩那麼淘氣,那麼皮實,呵呵,而且大家不是一直都說嗎,長大了以後,男孩向著母親,女孩向著父親。”
“嗯,那我就生女孩。”
“對,生女孩,呃,那個,這好像不是咱倆能決定的吧?”
任昊已是被溫柔填滿了胸膛,不知不覺間,似乎覺得自己成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