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步步走來的卓語琴,范綺蓉不等任昊回話,就匆忙掛上電話。
就這樣,任昊在姜維家住了下來。
幸好下星期學校已經不再教課,只是復習以前的試卷,所以,課本在家帶不出來的任昊也不用取書了,借了幾根筆,每天一早跟姜維一起上學,校服,是穿的姜維的備用校服。
在學校,夏晚秋倒是沒看出任昊的異樣,卓語琴和任學昱也沒來學校堵他,日子就這麼過了下去。
幾天後。
考試結束,當天下午放學時,各班班主任正式公布了一個重要信息——去山東旅游。
由於顧悅言的長假關系,任昊所在的一班班主任暫時由數學老師代理,一個五十歲的小老頭,他告訴大家,這次去山東是乘坐大巴,兩天後出發,為時三天,報名費最晚在明天下午放學前交齊,二百元整。
要在山東待上三天,還要看遍種種旅游景點,先不管住宿條件如何,二百元絕對劃算。
天兒太熱,任昊本來不想去,可有家不能回的他,也不得不考慮了起來,在蔣貝貝、姜維等人的攛掇下,任昊終於點頭同意。
後來,大家挨個問了問,這次旅游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幾乎全班都會參加,包括崔雯雯和董雪。
“維子,我今兒個不去你那住了,給,先把錢還你。”
“嗨,你拿著唄,什麼錢不錢的啊。”
“得了吧你,甭跟我這兒裝富,阿姨每月給你的零花錢也不多。”這錢,是中午找夏晚秋借的,任昊也沒跟她客氣,直接拿了一千。
待姜維借過錢後,任昊擠出了教室,直奔英語辦公室,敲開了夏晚秋的門。
“進!”
屋里,另一個英語老師阮景源也在,他正跟夏晚秋坐在一個辦公桌前商量著試卷。
說起阮景源,任昊就一陣皺眉,兩個月前,他曾經聽顧悅言提起過,說這個英語老師私下想請她吃飯,看樣子,似乎對顧悅言有意思。
然後,上個星期,夏晚秋竟然也說起了他,說阮景源話里話外,有要追求她的味道。
弄得任昊有點哭笑不得,前世,夏晚秋去世後,阮景源就是一班的英語老師,任昊與他接觸的不多,不過印象中,這人還算不錯,勤勤懇懇的教書,沒啥大缺點。
“夏老師,有幾道英語題想問您一下,您看?”
夏晚秋板著臉看他一眼:“我要回家了,出去等我,路上說!”
“行……”
阮景源側頭狐疑地瞅瞅任昊,沒說什麼。
五分鍾後,阮景源先一個走出了辦公室,關好門,他定住腳步瞅著靠在牆壁上的任昊:“你叫任昊是吧?早聽說你語文和英語出類拔萃,這次考得怎麼樣?”
任昊後背離開牆壁,保持站立的姿勢,笑了笑:“馬馬虎虎吧……”
阮景源點點頭:“好好努力……”說罷,他踩著皮鞋朝後面的停車棚走去。
老師這一職業,往往屬於低薪階層,單靠本職工資,很少有能買車的,不過,阮景源最近卻開了輛桑塔納2000,甭管是不是二手車,但也不是一般教師買得起的。
不一會兒,夏晚秋提著手包邁步出來,也不說話,直接走在前面。
任昊苦笑著左右看了看,跟在了她的後面。
直到出了學校很遠的具體,夏晚秋才放緩了步伐,回頭道:“什麼事?”
“也沒什麼……”任昊組織了一下語言,與她並肩走在一起:“這不考完試了嗎,我想去你家住兩天,正好,兩天以後去山東,呃,你那兒沒別人吧,方便嗎?”任昊想去夏晚秋家,完全是為了拖住她,不讓她有空來翠林小區。
夏晚秋嗯了一聲:“……你要去山東?”
“是啊,你不去嗎?”
“不想去。”
“為啥?”
“……熱!”
一問一答下,倆人已經打了輛紅色富康出租車,往夏晚秋家駛去。
路上,任昊眼珠子溜溜轉了起來,側頭看向閉目不語的夏晚秋:“你忙活了好幾個月,也該休息休息了,我看,要不咱倆一塊去得了,我不在,你跟家待著也沒意思不是?”
“為什麼沒意思?”
“呃,你不想我啊?”
夏晚秋思考著瞅他一眼,鄭重其事地搖搖頭:“……不想。”瞧他郁悶的不說話,夏晚秋又加了一句:“你走了,我去你家,昨天媽還打電話讓我過去呢。”
我媽給你打電話?
不行,得拖住!
任昊惴惴不安了一會兒,於是乎,對著夏晚秋連哄帶騙起來,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終於將夏晚秋說服了,同意跟他一起去山東,不過,夏晚秋卻死活也不想爬泰山,說到了山東以後,就自己到處瞎逛逛,不跟大部隊一起行動。
寶馬7系轎車的手續已經辦好,就跟夏晚秋家樓後面停著,由於怕跟學校影響不好,夏晚秋上班仍然坐公交車。
晚飯時,任昊從冰箱里拿出一袋手擀面下了鍋,麻醬面,方便省事。
不過,夏晚秋好像對這頓飯極為不滿意,緊緊擰著眉頭:“……你就糊弄我吧!”說是這麼說,然而她還是吃下了一碗半的面條。
“大熱天的,我懶得進廚房,炒菜的話,呼呼的火苗子多熱啊,唉,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我,再說了,你平時吃啥,我看垃圾桶里淨是方便面袋子,我這麻醬面不比一塊錢一袋的方便面強?”任昊吱溜吱溜吃的很香:“……有人給你做飯就不錯啦,知足吧你。”
夏晚秋撇撇嘴巴:“……明天我要吃澆汁魚!你給我做!”
任昊啞然一笑:“我的小姑奶奶,您饒了我行不行啊,那玩意兒得過油,手續繁雜,還不得給我熱中了暑?”
夏晚秋啪地一把放下筷子,癟著嘴不悅道:“……我要吃澆汁魚!”
“得,得,我做,我做還不行嗎?”任昊呵呵笑了起來:“您老人家就是要把我吃嘍,我也得乖乖割下塊肉來,抄巴抄巴給您弄出一盤菜,不就是澆汁魚嗎,行,明兒個給你做,呵呵,您老人家還有啥吩咐?”
“……沒了!”
夏晚秋用餐巾紙擦擦嘴,將其攥成一團,嗖地一下扔到三米外的垃圾箱里,不過,卻沒扔中,紙團掉在了髒兮兮的水泥地上。
任昊大皺眉頭:“跟我家你不是挺勤勞的嗎,你家咋這麼髒,連地都不擦?去,收拾收拾屋子,以後咱倆得分分工,我負責做飯,你負責刷碗掃地,OK不?”
夏晚秋繃著臉蹙眉瞅瞅他:“床單、被罩、衣服你也得洗。”
“討價還價?”任昊氣得瞪了她一眼,威脅般地揮揮手:“信不信我揍你屁股?”
夏晚秋不情願地哦了一聲,簡單拾掇起碗碟,走出廚房刷碗了。
雖說速度比較慢,而且浪費太多水,不過夏晚秋干得倒是有模有樣,跟以前那個啥也不會的小酒鬼有了天壤之別。
夜里。
任昊自然是摟著夏晚秋在一張床上睡覺的,不過,每當任昊想有進一步舉動時,夏晚秋都會以“要去客廳沙發睡”為由,威脅他收手。
轉眼過了兩天,也是去山東旅游的日子。
清晨八點。
六七兩大巴已是停在了師大附中門口的馬路上,整整齊齊。
高一的學生們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背著雜七雜八的零食,在班主任的帶領下跟學校操場稀稀拉拉地站著。
學校組織的旅游,自然不是以玩樂為先,而是安全第一。
每個班級都要有兩名老師負責帶隊,即便到了山東,也會限制學生的自由,這是無可厚非的。
一班是數學老師帶隊,由於年紀太大的關系,阮景源和生物老師蘇芸也被分配到了一班。
“班長,這是去山東報名的名單,你清點一下人數。”
董雪拿著名單開始念人名,來了的人,就喊一聲“到。”
十分鍾後,董雪報告給數學老師:“除了任昊,其余人都到齊了。”
“還沒到嗎?八點半就開車了,還有十幾分鍾啊,嗯,你們誰知道任昊的電話,給他打一個問問情況。”
站在隊伍里的姜維哭笑不得:“老師,他手機關機了,打不通,家里電話也沒人接。”蔣貝貝和馮莉暗暗鄙視了任昊一把,都說好了大家一起來,好嘛,該上陣了你掉鏈子?
崔雯雯是最郁悶的,她給蓉姨打了電話,結果她也不知道任昊在哪。
“那就不等他了,大家准備上車吧。”
就在崔雯雯跟人群中尋找夏晚秋的身影時,蘇芸忽然奇怪道:“咦,夏姐好像沒來,你們誰看見夏老師了?”
“沒有。”
“沒看見。”
找了半天,也沒有夏晚秋的影子,阮景源皺眉看看操場,隨手拿起電話:“說起來,我早上也沒看到她,蘇老師,別找了,我給夏老師打電話看看……”阮景源沒有翻電話本,而是直接按下了十一個數字,已然將夏晚秋的手機號背了下來。
蘇芸見他打了,也就把手機收進了包里,跟一旁看著。
“喂……”阮景源聽到那邊接通,馬上道:“夏老師,你在哪呢,大巴就快開車了?”
然而,對面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讓阮景源心中咯噔了一下。
男人迷迷糊糊地仿若剛睡醒一般:“哦,你稍等……啊……呃……你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