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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卷 第267章 驟然亮出的獠牙

女神代行者 snow_xefd 6775 2024-03-02 21:31

  這場祭祀,洛庫爾蘭王室如願以償,得到了一個被教宗親口當眾承認的神恩聖女。

  而薛雷,得到了第十一級信仰之力,一發聖精總數達到了三億,豐收產能提升到供養三個一千五百斤的“倉儲”分庫,仍能留下每天六百二十斤自用的恐怖額度。

  收割的信仰所轉化的經驗,還幫他把游泳、交涉、書寫三個已經掌握的技能一路攀到了聖階。

  此外,他還拿到了新的神賜技能——附魔·激活。

  與此前他選擇的附魔·加持不同,“激活”並不是使用材料為裝備添加上後天的效果,而是消耗性價比不高的大量資源,在技藝滿足條件的情況下,激發出裝備的潛力,對其進行各項屬性的提升。

  它有可能讓運氣不好,附魔等級足夠卻沒生成特效的裝備補上特效,也能小概率為史詩級以上的裝備生成專屬特效。

  技能為聖階的情況下,專屬特效的激活率會大幅提升,所需材料也會小幅下降。

  而薛雷專享的神賜等級“激活”,不僅可以無視裝備品質百分之百激活一個與其相符的專屬特效,還能為所有傳奇以上裝備激活“魂器”屬性——靈魂綁定並融合,隨時可以取出收回。

  等他有時間仔細研讀一下鍛造的入門書籍,實踐磨練一番,再靠祭祀之類的手段堆出完整的聖階鍛造體系,他就能把蕾莉亞她們,用至少傳奇等級的裝備徹底武裝起來。

  那麼,他跟國王陛下,應該算是雙贏了吧。

  等到和庫拉坦三世聊完,空中的紫月已經悄悄挪過了穹頂,地元素的活躍度提升至最高,新的一周,到來了。

  國王本來想要留他在王宮住宿一晚,畢竟這時候宮廷法師早已經下班,要麼回塔里做研究,要麼回家里鑽被窩。

  會開虛空通道的法師比較金貴,半夜臨時呼叫來雖說也不是不能,但希拉米特家那位肯定早就跑了。

  薛雷想了想,還是決定婉拒。

  他能靠神跡瞬間轉移在王室這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而且,他總覺得住在王宮這種充滿飢渴少婦的地方,對他和國王之間剛建立的穩固友情不是什麼好事。

  內務大臣和其他留在宮中服務的長公主顯然也都這麼想。

  所以,最後他還是踩著月色,在幾位侍女和內務大臣的恭送下,離開了那座令他感情復雜的宮殿。

  本來想著應付幾句就走,回去跟同伴好好商量,即將過來上課的萊希雅公主應該怎麼對待比較好,可才邁下長長的石階,薛雷就看到了法瑟。

  這里就是之前舉辦祭祀的地方,是個很寬闊的廣場。

  四周的晶石燈柱都已經激活到最亮,把法瑟和身後成群列隊的衛兵照得臉色蒼白。

  內務大臣停下腳步,輕聲說:“教宗先生,你確定不在王宮留宿一夜嗎?”

  薛雷笑著反問:“殿下,您剛才不是還很不歡迎我這樣的男人住下嗎?”

  “情況總是在變化的。”

  內務大臣語氣平靜,“我忽然想起來,我有一個守寡的堂妹,也許很願意跟你來一場美好的幽會。她長得並不差,我深深懷疑那可能就是她丈夫早死的原因。你有興趣嗎?”

  “您如果早點說,我肯定會好好考慮一下。”薛雷看向法瑟,“但現在我對另一位長公主殿下更感興趣。”

  “對她感興趣的男人,大都不會有好下場。”內務大臣的口吻略顯譏誚。

  “不要緊,我說的興趣,也不是雄蜘蛛那種找死的事兒。”

  他轉過頭,微笑,“殿下,時候不早了,這里沒什麼需要您為難的事情。回去休息吧。”

  內務大臣沉默了幾秒,向前走了兩步,提高聲音說:“法瑟,神恩聖女已經降臨在王室,豐產女神將會庇佑所有庫爾雷斯,王座前除了劍和盾,以後,還有了女神像。你說過你想要的,陛下已經給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我希望,你也能早點回去休息。”

  法瑟抬起眼,身上的甲胄反射著森寒的光,“我很快就回去休息。祝你有個好夢,姐姐。”

  “也祝你。”內務大臣轉身走上階梯,侍女們惶恐地跟著離去。

  薛雷倒是很淡定。光憑這麼一隊精銳衛兵,加上一個就算從娘胎開始修煉實力也不會超出他預期太多的法瑟,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致命威脅。

  更何況,離開前國王還專門意有所指地跟他說了一番話。

  大意,就是說庫爾雷斯家的女兒,不管選了哪條路,身體里都還留著祖先傳下的血。她們對強者,總是會更有好感一些。

  當時他還以為國王是在提醒怎麼跟萊希雅相處的問題。

  現在薛雷才隱隱發覺,那位兄長好像是在提醒他,面對他的妹妹,一味妥協示弱,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他平靜地走上前去,說:“您好,殿下。這麼晚還留在這兒等我,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法瑟點點頭,跟著,抽出了腰間的佩劍,“薛雷,我懷疑你欺騙了我們。”

  薛雷停住腳步,望著距離自己還有半米左右的鋒利武器,皺起眉,“我不懂,您覺得我騙了您什麼呢?”

  “你騙了法薩爾。她太年輕,沒有認識到你有多麼狡猾。”

  法瑟明確地展現出自己的不悅,“薛雷,你根本沒有被她脅迫到。她以為拿捏住你的性命作為把柄的事,甚至,以人魚之冠的安全威脅你的事,你根本不像她想的那麼在意。”

  “那是您的錯覺。”

  薛雷笑了笑,“我的一切,向上奉獻給了女神,向下賜福給所有的追隨者,我實在沒有多余的精神,為法薩爾殿下給的壓力而苦惱惶恐。”

  “不。我見過太多懦弱的人。我知道你並不勇敢,也不淡然。你不怕,就只是因為你覺得不需要怕。”

  法瑟的目光越發銳利,“你沒把法薩爾的話放在心上。”

  “我很怕啊。”

  薛雷攤開手,無奈地說,“我連你們王族的神恩聖女都已經冊封了,這不是等同於放棄我在洛庫爾蘭的一切權利嗎?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法瑟殿下,您到底還想做什麼,能不能明說呢?我很累了,不想再花心思猜測您的目的。”

  法瑟冷冷地說:“你的表現,讓我想要測試一下,法薩爾的安排,到底有沒有效。”

  薛雷眉心緊鎖,“您該不會打算這就把護教精靈殺掉吧?我死了,也許一切就都結束了。你准備好帶著全國的庫爾蘭人,追隨月亮女神那個瘋子了”

  “不。”

  法瑟盯著他的眼睛,“我懷疑的,是人魚之冠的部分。可能你早就在那邊准備好了後手,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讓法薩爾趁這個機會,學習一下關於佯攻試探的小知識。”

  薛雷的臉色沉了下來。

  法瑟的各種安排之中,恰好只有這一個,最讓他惱火。

  因為拉雅的雪衣修士團,一定鑒別不出正規軍的攻擊到底是不是在試探。一旦這個行動落到實處,毫無疑問就像是火星落進了干草堆里。

  戰爭,永遠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場面,沒有之一。

  同樣是大量生命被葬送的事件,天災、瘟疫等劫難,都寫滿了不可預知的無奈。

  唯有戰爭,充斥其中的,是底層的愚昧和絕望,頂峰的冷漠與貪婪。

  那些流淌在戰場上的血,全都散發出私欲的腥臭味道,即使散落在其中的也有晶瑩的閃光,終究,不過是點綴了慘烈的悲壯。

  薛雷嘆了口氣,“殿下,我忽然很想問一問,你們是沒有掌握到真實的情報,還是並不相信,水鬼海灣的所有人魚,其實都已經是豐產女神的信徒?”

  法瑟平靜地說:“洛庫爾蘭如今也有很多豐產女神的信徒。信徒有很多種。”

  “不巧,人魚是願意為了女神而流血犧牲的那種。”

  薛雷的怒氣從牙縫中溢出,讓他的口吻不再保持禮貌的敬意,“我已經退讓了夠多。如果你這樣都不滿意,那麼……”

  法瑟放下劍,凝視著他,“那麼會怎樣?”

  “我將不再接受現在被軟禁的結果。”

  他高聲回答,“我會讓人魚封鎖每一條來自洛庫爾蘭的商船,我會讓你們派去威脅和平的愚蠢士兵全部消失在血與火中,我會讓洛庫爾蘭所有參與此事的貴族從此永無寧日,我會讓你們這些步步緊逼的公主殿下,給犧牲的追隨者陪葬!”

  法瑟一側的唇角微微翹起,像是冷笑,又像是因為看到了預料中的結果而覺得滿意。

  她往後退了一步,說:“你果然根本不擔心護教精靈的問題。”

  “我有一萬種方法把她抓回我的身邊。她是女神賜給我的護身精靈,你們不要以為她背叛了我,就能脫離我的掌控。”

  法瑟抬起手,撫摸著銳利的劍鋒,“我看,直接殺了你,才是更好的選擇。”

  薛雷不屑地冷笑一聲,“這個選擇,比攻占人魚之冠要難得多。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法瑟又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嚴陣以待的衛兵之間,“你並不能無限制傳送到任何地方。”

  “對。”

  薛雷盯著她,“但我沒打算走。我已經明白了,洛庫爾蘭不是只有你這樣凶狠的野蠻人。對可以禮貌交流的朋友,我應該繼續提供關於紫月症的幫助。”

  “神明能將靈魂當作容器。”法瑟把劍高高舉起,“聽說,你作為代行者也得到了類似的權柄,還往里面裝了一個隨從。”

  其實不止一個,天天被聖精塗抹的那顆蛋,據穆琳說已經有破殼作戰的能力,只是不想早產影響發育,憋在里面裝睡而已。

  但對付眼前這些家伙,“一個”應該很足夠了。

  薛雷點點頭,“對。一個很厲害的隨從。殿下,我再次提醒你,我不想和你們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請你不要逼我。”

  法瑟沉默了一會兒,說:“洛庫爾蘭很大。”

  “沒錯。”

  “這麼大的國家,有兩個神恩聖女,是不是很合理?”

  “不可能。”薛雷毫不猶豫拒絕了她,“任何教區,都不能有兩個平級的掌控者。就像你的部下,不可能另外再效忠一位元帥。”

  “將軍對士兵的要求,就像國王對臣民。忠誠,永遠是第一位。”

  他搖搖頭,“我不關心你們要的忠誠,我只需要虔誠的信仰。萊希雅公主已經是洛庫爾蘭的神恩聖女,如果你認為她會影響到你麾下士兵的忠誠,也許……你該跟你的哥哥好好談談,而不是我。我很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如果我不准備再讓你回到希拉米特家的地盤呢?”法瑟已經退到了衛兵們的中央,“碧薩拉不適合長期招待你,留你在那兒,我不放心。”

  “那殿下准備讓我換到什麼地方被你們軟禁起來呢?”

  她冷冷地說:“比起軟禁,你更應該被囚禁。”

  薛雷笑了笑,“元帥大人,你是鐵了心要看看我的隨從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對嗎?”

  法瑟沒有否認。對於一個資歷豐富的指揮官,拿到足夠多的敵方情報,才是安心的基礎。而且,她顯然已經放棄了和薛雷拉近關系這一條路线。

  薛雷嘆了口氣,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在他身邊,瞬息間出現了一個高挑性感的女郎,用描繪著復雜花紋的眼罩遮蓋著大半張臉,周身上下,都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危險波動。

  “穆琳,跟法瑟殿下問好。”

  穆琳咧開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法瑟殿下,你今天洗屁股了嗎?你這樣討厭的女人,我最喜歡綁起來蹂躪到滿地噴尿。啊……想想就已經迫不及待啦。”

  薛雷微笑著說:“這就是我不願意讓她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之一。我猜你不會喜歡她打招呼的方式。”

  法瑟打量著穆琳,緩緩說:“強者有向弱者放肆的權力。你的隨從……果然很強。薛雷,我不明白,為什麼如此弱小的你,靈魂中可以容下這樣一個怪物。”

  “這是女神的賜福,代行者領受的恩賞。”

  耐心地等薛雷回答完,穆琳抬手撫摸著眼罩,用甜膩且充滿欲情的口吻說:“好了嘛,主人,什麼時候可以讓我去狠狠地打那個老婊子的屁股呀。”

  法瑟的表情已經恢復了鎮定,“這麼強大的隨從,平常卻要屈居在你的體內,如同一個活著的魂器。看來,她的身上應該存在不小的限制。”

  只要還沒開打,穆琳的消耗就在薛雷可以不當回事的程度,積蓄多,敗起家來底氣也足,“其實那主要是因為我愛好和平。豐產女神是為了讓這個世界富饒而蘇醒的。我不希望太多展現用於爭斗的力量。”

  法瑟平淡地說:“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知道,富饒的和平,需要力量來保障。”

  薛雷嘲弄一笑,“聽起來,殿下在這兒等著我,想要逼我亮出自保的底牌,是為了整個洛庫爾蘭的和平一樣。”

  “你可以這麼認為。所以,如果你也是為了和平,就像我展現,能被你支配的真正力量吧。”法瑟抬起的手,猛地揮下,“第二方案,執行!”

  整個廣場,忽然亮起了絢麗多彩的光。

  無數復雜的紋路浮現,構成了一個又一個層疊嵌套的法陣,與衛兵們盾牌上浮現的紋章交相輝映。

  “咦?”穆琳歪了歪頭,並不需要真依靠眼睛來觀察世界的她疑惑地說,“主人,這里的設置好奇怪啊。”

  “怎麼了?”有魔免體質在身,薛雷只能察覺到周圍有微小的異樣感,還憑技能發現廣場下方巨大的魔力波動,其他的,一概了解不到。

  穆琳撫摸著鱗片包裹的小臂,“這里不是王宮的入口嗎?又不是那邊的黑鐵要塞,為什麼要在這個位置,設置這麼多恐怖的機關陷阱啊?我現在身上光是遲滯的效果,就疊加了起碼二十多層……他們的假想敵,速度到底有多快呀?”

  薛雷心中一動,想到了蕾莉亞。

  他不認識蕾莉亞曾經的未婚夫洛薩,但從幻影之鋒這個綽號上看,他的速度恐怕不會比皎月劍聖慢。

  怒火,立刻燃燒在他的眼底。

  “穆琳。”

  “嗯?”

  “你不是一直對蕾莉亞感到抱歉嗎?”

  “啊……主人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為了你的愧疚,在不殺死的前提下,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自大的女人吧。”

  薛雷抬手勾住穆琳的脖子,吻上她,撫摸著她的臉,在她興奮起來的呻吟中,摘掉了那個象征意味更重的眼罩。

  “其他人呢?”穆琳深深吸了口氣,在無數負面魔法效果中閉著眼抬起頭,露出了愉悅而期待的表情。

  “他們都是無辜的。我不喜歡看到人死去。在此之上,隨你高興。”

  “太好了……”凝石魔女打開妖艷的唇瓣,發出滿足的嘆息,“那就讓我……好好大鬧一場吧。”

  衛兵中走出一個盛裝祭司,在法瑟身邊緊張地低語,“殿下,防御陣已經激活到最大,但目標並沒有明顯的虛弱跡象。”

  法瑟擺了擺手,“弱小的教宗並不是目標。他的隨從,正在受影響。繼續。”

  周圍的燈光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聚集到薛雷和穆琳的身上。

  嗤。

  幾縷青煙從穆琳的鱗片上升起,森冷的白霜從她的腳掌開始向上蔓延,無形的氣流瘋狂地切割著她所有的要害,在看似軟嫩滑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凹痕。

  在縱橫交錯的攻擊中,穆琳轉過身,睜開了眼。

  以她那雙陰沉深黯的紫眸為源頭,大片血紅色的霧氣,瞬間呈扇形彌漫開來。

  一道道聖潔的白光立刻升起,構築起堅固的屏障。

  霧氣撞在上面,發出好似利爪在玻璃上摩擦的刺耳聲音。

  “啊……弱小的笨蛋抱起團來,原來也可以變得很有趣。”穆琳摩擦著鋒利的犬齒,瞳孔漸漸收縮,在豎直的方向上拉長。

  她腳下踩著的影子,也隨著洶涌而出的魔力起舞般扭曲,迅速變得龐大而猙獰。

  她突然張開嘴,喉嚨中爆發出仿佛來自上古的低沉咆哮。

  轟——!

  閃耀的白光瞬間崩裂,血霧張牙舞爪侵入到第一層防线,一個呼吸之間,就讓最前排的巨盾衛兵們發出驚愕的慘叫。

  “石、石化!”

  “抗魔徽章的效果呢!我要變成石頭了!”

  “救命!我動不了了!”

  又是無數道白光升起,再次艱難地抵擋住侵犯的血霧,石化的進程暫且停止,但也沒有被輕易淨化,反而是後排配合防御陣施法的祭司團,已經有小半發出痛苦的呻吟,其中幾個的鼻孔甚至冒出了比霧更加鮮艷的血。

  穆琳舔了舔牙,獰笑著向前邁去,“你們應該慶幸我的主人滿心慈悲。如果讓我來決斷,我肯定讓你們先在這兒當上幾百年石雕再說。”

  薛雷很小心地跟在穆琳後面不到兩步的距離。

  他不需要擔心被魔法波及,只需要防范可能的偷襲。

  幾分鍾前他還有信心,認為法瑟不至於在這個當口就真要他的命。

  但看到這個恐怖的陣仗,他的底氣忽然又不是很足。

  喜歡戰爭的人不知何時就會變成瘋子,薛雷可不會去賭法瑟恰恰是鳳毛麟角的例外,可以永遠保持冷靜和理智。

  隨著穆琳的前壓,廣場上紛雜閃爍的光芒也跟著移動,血霧的濃度明顯在提升,連附近區域的溫度都在迅速下降。

  第二輪光幕防御上摩擦出的聲音已經到了令人牙酸的程度,之前流鼻血的祭司忽然哀鳴著跪倒,失去了意識。

  但這次白光並沒有被擊碎。

  穆琳就像是個在玩弄少女的資深老色鬼,控制著血霧均勻地摩擦著光牆的每一處,保持壓力在最大,又不一鼓作氣突入。

  很快,又有兩個祭司先後倒下,其中第二個甚至很有影視劇風格地噴了一口血出來。

  法瑟的表情,終於變得無比凝重。

  她退後幾步,冷冷開口:“要塞魔炮,預備!”

  山岳一樣高大的黑鐵要塞上,隨之亮起了數點溫潤的光,充能的波動,讓廣場地下的魔晶石都跟著震顫起來。

  穆琳皺起眉,忽然停步,用心音溝通。

  〖主人,情況不太妙。咱們還是傳送吧。那個規模的波動,隨後的攻擊,我變身可能都有擋不住的風險。〗

  魔炮造成的衝擊並不全是純粹的魔法傷害,薛雷心里也有些打鼓。

  但他更疑惑的是,為什麼法瑟會冒著跟親哥哥撕破臉的風險,不顧紫月症仍未被消滅的威脅,要對他一個屢次退讓,明面上甚至被軟禁的階下囚,做到這個地步?

  他不想讓穆琳受傷。

  光速考慮了一瞬後,他決定撤退。所有的疑惑,可以等之後到了安全地方再說。

  就在這時,巨型魔炮發射前閃耀的光芒,掩飾住了上方夜幕中猝不及防的變化。

  但空間撕裂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靠這種小手段就瞞過並不需要眼睛的穆琳。

  “主人小心!”

  她馬上轉身,一瞬間收回了所有壓制的手段,地面上龐大的暗影在爆發的嘶吼聲中拔地而起,化為漆黑的魔龍之軀。

  可是,和魔炮的光束一起從夜幕上轟擊而下的隱秘寒芒,就連被薇爾思賜福過的魔龍也沒能抵擋住。

  龐大的身軀輕而易舉被撕裂了一個深邃的傷口,那纏繞著棕色星芒的武器一路穿過魔龍,以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侵襲到薛雷的雙眼之前。

  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要死在這兒的時候,他聽到自己的腦海里,傳來了另一聲清脆而響亮的龍鳴。

  閃耀的虹光猶如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死死抵擋住了那柄並不陌生的武器。

  那是一把單手斧——曾經出現在格蘭諾瓦手中的,屬於守護者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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