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第272章 時光的侵蝕
到了這個地步,薛雷再說自己是開玩笑,反而會讓塔蜜爾更加難堪。
他略一猶豫,過去扶著她光裸的肩膀,把她擺直,強迫視线不要在色欲的鼓動下停留於那晃動的雪白肉球上,為她拉起法師袍,系好領口,說:“塔蜜爾,以咱們的關系,我沒有什麼好不原諒你的。我甚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來道歉。我對塔蘭的確有點不滿,但我知道她肯定有她的苦衷。你總不能來告訴我,你是為了格蘭諾瓦而向我道歉的吧?”
他笑了笑,補充了一句:“你肯為了他在我面前露出胸部這件事,可不會讓我高興。”
塔蜜爾輕聲說:“我道歉,是為了所有守護者共同維護的秩序,和……可能不會太讓你滿意的最終結果。”
“你為什麼覺得結果我會不滿意?”
薛雷就近坐在沙發上,回想著剛才很值得懷念的飽滿雙峰,忍不住招了招手,想看看她會不會過來坐在自己旁邊。
塔蜜爾猶豫了幾秒,邁著碎步過來,也坐在了同一張沙發上。但距離很微妙,足夠親近,又遠不到曖昧的程度。
她思索了一會兒,才解釋說:“格蘭諾瓦的資歷,比塔蘭久遠得多。你應該……能明白他承受了時光怎樣的侵蝕。”
“哦?我想我沒辦法明白……”薛雷對此缺乏實感,很干脆地搖了搖頭。
當一個生命體的年紀增長到一定限度以上之後,不管三百年五百年還是一千年,就都會變成一個籠統的“長壽”。
他一個不過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前地球普通人,連九十歲老頭的想法都理解不了。
“你不是在為不死不滅的神明當代行者嗎?”
“可那又不意味著我本人不死不滅。而且,就算我不死不滅,我也還沒活到明白什麼叫時光侵蝕的程度呢。”
塔蜜爾沉默了一會兒,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說:“也許我應該跳過像是在為他找借口的部分。”
“明智的選擇。”
薛雷笑了笑,“我不喜歡反派最後總能找到悲慘過去的故事。他是純粹的混蛋還是父母早夭頭戴綠帽以至於心理變態,都不影響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塔蜜爾,我背負著很沉重的使命,任何對我生命的威脅,都是不可和解的仇恨。”
“立場上,守護者和女神其實是對立的。”塔蜜爾嘆息般說道。
“那是指,需要紛爭和動亂提供養分的偽神露比婭。”
薛雷平靜地回應,“薇爾思的追隨者正在迅速增加,塔蘭難道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受影響了嗎?豐產女神是偉大的創世者之一,萬物生長繁衍的力量根源,所謂的世界意志本就源自她無數子民的思想和智慧,她根本不需要去掠奪。”
“也許是吧。但像我和塔蘭這樣願意相信的……恐怕不多。”
他側頭看著塔蜜爾,“所以,你還是在試圖告訴我,格拉諾瓦有充足的理由出手,對嗎?”
塔蜜爾拍了拍臉頰,“抱歉,我不自覺就說到那兒去了。”
她托著額頭看著自己的膝蓋,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說:“教宗,守護者並沒有真正掌控世界意志的力量。現在的格局,並不是大家想要如此,而是……只能如此。所有守護者,在共同維持一個艱難的平衡,來盡量拖延,某種龐大而不可測的力量蘇醒的時間。”
“你說的力量,是指偽神之母露比婭?”
“是露比婭,但不是偽神之母。如果守護者允許我透露的信息沒有造假,她就是死亡與破滅的掌控者,冥府之母,一切終結的主宰。”
塔蜜爾輕輕揉著額角,很困擾地說,“我相信,無限延長露比婭的沉眠,是咱們雙方共同的願望。”
薛雷點點頭,對此沒有意見。
“守護者的力量,來自無數智慧生命意志之线錯綜復雜的平衡。即使大家已經努力一千四百多年,這里面還有很多奧秘沒有被真正掌握。或者,可以說……永遠不可能被凡俗者掌握。那終究是屬於神明的力量,是不可竊取,只能借用的權柄。”
“我想你最好早點進入正題。”薛雷忍不住催促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我對守護者這個職位沒有任何興趣。”
“守護者的平衡,很倚重其中每一位對所屬‘概念’的掌控。任何一個角落的崩塌,都會引發不可知的後果。這就是守護者只能增加、更替,而不會減少的原因。當出現適合的人選,又有新生的可用‘概念’時,神王會將權柄綁定,提拔出新的守護者。”
“所以這到底和我有什麼關系?”薛雷皺起眉,“我本來以為,你是來當說客和事老的。”
“我的確是想要平息你們之間的爭端。但我能察覺到你的憤怒和仇恨,我不認為純粹的勸說能解決問題。”
塔蜜爾滿臉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我只能告訴你,後果,和必要的准備。然後,由你來做選擇,原諒……或是報復。”
薛雷好奇地看著她,“後果?”
“雖然‘概念’上有將近八成重疊,但格蘭諾瓦的輝煌平原,實際上要比塔蘭的洛卡拉聯邦大很多。也就是說,一旦承載這個‘概念’的守護者崩落,塔蘭沒有能力接收逸散的無序力量。”
她略一停頓,很嚴肅地說,“蕾莉亞只有在‘挑戰’中才能得到殺死格蘭諾瓦的機會,這就意味著,格蘭諾瓦負責的力量,她必須至少接收一大半。這還是她僥幸獲勝的情況下。教宗,你真的做好失去蕾莉亞的准備了嗎?”
“我不需要做好失去蕾莉亞的准備。”
薛雷板起臉,很嚴肅地說,“她會贏,絕對不會死。如果她必須承受守護者的稱號和責任才能報仇,此後再也不能長時間離開輝煌平原,那……我就把這里建設成創神會的大本營,一直留在這兒陪她,直到有辦法讓她離開為止。”
塔蜜爾揉著眉心,苦惱地說:“我理解你因為感情而產生的盲目信心。我也知道……豐產女神能讓追隨者通過你來大幅提升實力。畢竟,我也算是體驗過。可……咱們不是應該努力,用更加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嗎?決死戰斗,是有很大風險的。蕾莉亞真的已經強到讓你認為她百分之百能贏的程度了?”
薛雷看著她的表情,緩緩搖了搖頭,“看來,塔蘭去找那位神王,結果並不樂觀啊。”
她很勉強地扯動嘴角,但已經構不成微笑,“那……是不是由塔蘭來說,更好?”
薛雷又搖了搖頭,“塔蜜爾,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跟塔蘭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關系?”
“這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我現在對守護者……尤其是這一方的守護者,已經感到有些厭惡。如果塔蘭對於你的意義就像薇爾思對於我,那,我可能沒辦法再把你看作熟人。”
他本來想直接用朋友這個詞,可一想到塔蜜爾吃過他的精,他就覺得單純這麼界定很別扭。
塔蜜爾纖細的手指纏繞在法師袍的皺紋中,擰出一個小小的漩渦,“我想……我可能需要從頭說起。”
“我有的是耐心和時間。”
在安排好萊希雅的日程之前,原定的課今天都需要暫停,薛雷的確有足夠的空閒。
他也不像剛才那樣急於離開,因為守護者的秘密,他好奇很久了。
“那麼,好吧。我想,我需要先對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格蘭諾瓦會變成這樣。”
“因為他不是好人。”薛雷很直率地回應,“守護者里出了這樣的家伙,拉低了我對所有守護者的評價。”
“並沒有誰說過,守護者有什麼道德品質上的要求。”
塔蜜爾低下頭,“別忘了,黑暗側還有十八名守護者。而且,從一開始,守護者最重要的標准就只有一條——強大。足以承受世界意志分流的那種強大。”
“但是,”她抬起眼,略顯悲傷地說,“我願意相信神王莉娜通過塔蘭轉告我的話,格蘭諾瓦,在成為守護者之前,絕不是一個……心懷惡意的人。”
“嗯?”薛雷發出一聲嘲諷的鼻音,但沒有打斷她。
“神歷紀年開始之前,大量預兆表明,露比婭積蓄夠了所需的力量,正准備通過世界意志蘇醒降臨。那時,整個露比哈特見識卓絕的冒險者們,已經尋找控制世界意志的方法尋找了五百多年。”
塔蜜爾選擇性忽略了他此刻的不友善表現,娓娓道來,“具體的細節已經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神王莉娜和魔王薩塔,當時是人類中最出類拔萃的勇者,同時,也是一對……情侶。”
薛雷皺起眉,給了她一個“這跟格蘭諾瓦有什麼關系”的疑惑眼神,同時也在心中記下了這個頗為驚爆的訊息。
光明黑暗對立敵視了這麼多年,知不知道你們老大曾經是一起親親抱抱啪啪啪的關系呢?
“格蘭諾瓦,是他們當時那支冒險隊伍的成員。他們都被稱為勇者,有很高的聲望。他手上那柄破岩之星,就是一個小國的國王為了報答他冒死拯救了許多人,特地鍛造的。”
塔蜜爾深吸了口氣,說,“你應該對冒險小隊有所了解,不是彼此信任,可以交出後背的同伴,是不可能長期在一起游歷各方的。”
“對。”薛雷的眼神冷漠了許多,也尖銳了許多,“當年葬送在地下世界里的,就是包括蕾莉亞在內的,這樣一支優秀的隊伍。”
塔蜜爾點了點頭,“我承認。而這,就是時光對他造成的侵蝕。如果是成為守護者之前的他,絕對不會對蕾莉亞的隊伍有半點惡意。他只會……算了,那樣的話如今說起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總之,他已經變了。”
薛雷不屑地說:“這應該只是意志不堅定的人找的借口。精靈的壽命也不短,這世上還有許多間接擁有漫長壽命或記憶的長生種,時光的侵蝕,就是針對他格蘭諾瓦的定點打擊嗎?”
“時光侵蝕不是針對格蘭諾瓦,而是針對所有守護者的。”
塔蜜爾平靜地繼續講解下去,“繁多的意志帶來的力量注定蘊含著巨大的無序。而守護者的職責,偏偏又是維護平衡與秩序。守護者們用了一千一百多年,才完成了初步目標,讓兩個陣營達到了大致上的平衡,互相牽制。可直到現在為止,大家也沒有找出任何辦法,來應對源自世界意志的時光侵蝕。”
她握緊法杖,語速放慢:“守護者們不是神,凡俗的意志僅僅是匹配那龐大的力量,就要不斷抵抗被誘惑的扭曲。這種隨著歲月流逝而不斷累積增加的,對心智的腐化,對情緒的損害,就是所謂的時光侵蝕。可笑的是,黑暗側的守護者因為絕大部分都是魔族,對無序的惡意適應力本來就強,反而出現了幾個……因時光侵蝕而更有人性的例子。”
薛雷終於捕捉到了塔蜜爾這番話和她自身之間的聯系,皺眉問:“怎麼聽起來,你好像就是塔蘭應對時光侵蝕的手段?”
塔蜜爾緩緩點了點頭,“對,我……就是塔蘭應對時光侵蝕的手段。她親眼見證了復數守護者被侵蝕影響的結果,也能感覺到自身隨著時光而偏離的心態。所以,她傾注心血培養了我們,希望我們之中能出現一個出類拔萃的繼承者,然後,在她覺得將要失去自我的那一刻,以堅定的決心,向她發起挑戰,成為下一個守護者。我……就是最新一代被選中的人。”
“這種事,真的能做到嗎?”
她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我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變強,我的天分已經是她能選到的里面……”
薛雷打斷了她,“你搞錯了。我不是疑惑你能不能做到擊敗她成為新的守護者,我疑惑的是,她真能在時光侵蝕影響到不可逆轉的那一刻,放棄性命犧牲自我嗎?如果她能做到,按你所說非常優秀非常善良的格蘭諾瓦,為什麼沒有做到?”
塔蜜爾看向他,輕聲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挑戰的開始,不是守護者自身能決定的。只要我有足夠強烈的挑戰決心,符合要求的實力,想要守護的‘概念’,神王莉娜激活挑戰律令,決死之戰,就會開始。而我身體的一部分通過咒術和塔蘭連接在了一起,她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同樣……我也知道她的。如果她偷偷摸摸做出了什麼近似墮落的行為,即使能瞞過全世界,也瞞不過我。我,既是她的代行者,也是她……自我拯救的限制器。”
原來關系這麼密切嗎?難怪塔蘭那家伙當初用塔蜜爾的身體吃他的精液親自體驗效果,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但這並不影響薛雷帶著一絲怒氣把另一個猜測質問出來:“那麼,她當初對蕾莉亞的事情坐視不理,算是近似墮落的行為嗎?”
塔蜜爾皺起眉,說:“那時我還不存在。但是……那件事,沒道理怪到塔蘭身上吧?”
薛雷哼了一聲,跟蕾莉亞的關系更加親密之後,此前漏過的想法,重新被他不再由精蟲占據的大腦捕捉到,“你可以把我接下來說的一切都當作無恥的陰謀論,惡意的揣測。”
她眉心的皺紋更深,“你說,我會好好聽著。”
“蕾莉亞的心中,唯一能和正義相提並論的,就是她無比珍視的愛情。如果格蘭諾瓦已經把她或者洛薩當作威脅,沒理由不去了解這一點。”
薛雷抬起手,這個猜測他還沒有對蕾莉亞說過,以後也不打算提,“可如果格蘭諾瓦了解過他們,就應該知道,為了不和洛薩分離,蕾莉亞在戰後的選擇,是繼續在這個世界各處冒險。那,為什麼他還會推動甚至是主導洛庫爾蘭王國對蕾莉亞他們布局的陰謀呢?”
塔蜜爾輕聲說:“薛雷,這是很嚴重的指控……”
“你清楚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然,你能解釋為什麼格蘭諾瓦要冒險對我出手嗎?我對他的地位沒有任何影響,他殺我,其實是為了間接殺掉依靠我復活的蕾莉亞。他不敢直接對蕾莉亞出手,恐怕是既找不到合適機會繞過規則,也擔心觸發挑戰。而且,我也看到過一些間接的證據。”
她用力咬住下唇,本就不算嫣紅的色澤,在重壓下消退。
薛雷繼續說了下去:“之前我一直沒有想通,到底為什麼,格蘭諾瓦要對蕾莉亞出手。他如果真的那麼多疑,手上要留下多少血債?他明明是個很能隱忍,連殺我都要用魔炮掩飾一下出手軌跡的守護者,他很在意規則,也很重視自己的位子……”
“是啊,”塔蜜爾的聲音比剛才更小,“為什麼呢?”
“我昨晚,才真正想明白這件事。就從我……站在愛上蕾莉亞的男性人類的立場上思考的那一刻開始。”
薛雷露出了微笑,“塔蜜爾,你應該知道,人類和精靈的愛情,即使走到最後,也注定會有一個悲傷淒美的結局。”
她點了點頭,“壽命的差距太大了,即使雙方實力都很強,人類也比不上有漫長青春生涯的精靈。我見過已經滿頭白發的人類丈夫,在依然年輕貌美的精靈妻子攙扶下顫巍巍地散步。那……想必很痛苦。”
“如果我是洛薩,在戰爭已經結束,不再需要擔心橫死於意外的情況下,我難道不會想要變成長生種,和妻子永遠生活在一起嗎?”
薛雷很嚴肅地說,“挑戰守護者的事情,他們肯定設法了解過,所以蕾莉亞才會在知道一些事情之後選擇了放棄。可她是長壽的強大精靈,她不懂……人類對此的恐懼。”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心髒的搏動,“邁向死亡路上的衰老,才是時光最可怕的侵蝕。如果我是洛薩,如果我想要長久地陪伴在妻子身邊,以最好的狀態,那麼,挑戰守護者,就是他唯一可做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塔蜜爾有些驚訝地說,“洛薩,和蕾莉亞的想法並不一致?”
“對。因為當時,在這片土地上還誕生了一個新的守護者,伴隨著洛卡拉聯邦的建立。”
薛雷深吸了口氣,每一個單詞的發音,都不自覺地加重,“洛卡拉聯邦的絕大部分領土都位於輝煌平原上,而被提拔為守護者的,是個在他眼里十分孱弱的法師。挑戰中不能使用世界意志力量的話,塔蘭對上經驗老道實力強悍的劍聖,真的有勝算嗎?”
她細長的脖頸里發出輕輕的一聲咕,臉上的血色,幾乎消退得干干淨淨。
“所以,我認為,當年洛薩……才是對格蘭諾瓦的地位有巨大威脅的那個人。他的打算很可能是等他挑戰獲勝,成為輝煌平原守護者之後,再以長久相伴的美好未來說服蕾莉亞,讓她去挑戰塔蘭。”
薛雷盯著塔蜜爾的眼睛,緩緩說道,“這種我都能推測出來的事,你認為塔蘭那樣聰明的法師,會完全預料不到嗎?洛庫爾蘭作為洛卡拉聯邦的最關鍵國家,一對舉足輕重的英雄情侶,在塔蘭眼皮子下面做出那樣的事,她會完全不知情嗎?”
他對著塔蜜爾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冷冷地說:“所謂的時光侵蝕,所謂的墮落,會不會從你還不存在的時候,就早已經開始了呢?”
“我……不會相信那樣的推測。”
塔蜜爾閉上眼,手掌輕輕按著額頭,冷汗從兩側流下,可見她的心緒,並沒有她說的那樣堅定不移,“我相信塔蘭,我認為,我可以永遠相信下去。”
薛雷毫不客氣地說:“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永遠相信的東西。”
“包括你的女神薇爾思在內嗎!”塔蜜爾大叫出來,猛然睜開的雙眼閃動著不明緣由的淚花。
薛雷依然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平靜地回答:“是。守護者可以騙人,神明一樣會說謊。大家……都只是在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而已。”
塔蜜爾又一次閉上眼睛。
她再次睜開雙目,明亮的眸子已經變成了翡翠一樣的迷人色澤。
跟著,屬於塔蘭的嘆息聲,和塔蜜爾背後浮現的碧綠身影一起出現。
她用塔蜜爾的眼睛,沉默地注視著薛雷,許久之後,才輕聲說:“當年,我的確沒有做該做的事。”
“但是,”她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悲戚,“我從未貪戀過守護者這個位子。哪怕一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