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決心對抗守護者的時候，蕾莉亞就已經把絕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自我提升上。

　　如今已經把目標明確為取代格蘭諾瓦，她更不肯浪費哪怕一秒的寶貴時間。

　　所以在樹下一陣親昵之後，去跟等待的各位大人物見面的，就只有薛雷。

　　在心里略作排序之後，薛雷先去見了國王派來的使者。

　　倒不是因為趨炎附勢之類的想法，純粹是從安定性出發。反正波賽思和塔蜜爾都不會延遲一下見面就生氣發火，或者就此甩手離開。

　　再說，他也很好奇，昨晚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王室究竟打算做出什麼表示，才一大早就派人過來。

　　但在大門外的石階下，薛雷先看到了等在此處的波賽思。

　　“沒睡好嗎？”看著女法師微微發黑的眼圈，他疑惑地問。

　　“嗯。”

　　波賽思領著他往上走去，揮揮手讓女仆們離開，小聲說，“我整夜一直醒著。亂七八糟的消息傳來太多，根本不敢合眼。教宗，我很擔心，事情是不是正在走向失控……”

　　薛雷拍了拍她隨著步伐微微晃蕩的性感豐臀，笑著說：“計劃本來就大都趕不上變化。不用太擔心。你急著見我，應該不會只是為了給我帶路。有什麼事，趕在我跟使者見面之前說吧。”

　　“昨晚布莉妲……”

　　他直接打斷了波賽思猶猶豫豫的發言：“說重點吧。布莉妲找來幫忙的衛兵都是你派的人，那兒發生了什麼你應該已經都清楚了。”

　　波賽思在自己的臉上重重扇了一下，面頰當即浮現出醒目的紅印。

　　薛雷停住腳步，驚訝地看著她，“你這是干什麼？”

　　她把手放在高聳胸膛的中央，閉上眼深呼吸了幾次，轉頭看向他，小聲問：“這是對於我剛才猶豫心態的小懲罰。昨晚法瑟對你動手了，是嗎？”

　　薛雷皺了皺眉，“我還以為王宮那邊會對這個事情保密。”

　　“我們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波賽思的表情變得十分緊張，“這種時候就動手絕對不是法瑟元帥的風格。教宗，我擔心……這背後可能有……”

　　“守護者。”

　　“格蘭諾瓦，對嗎？”她顫聲問。

　　“嗯。他不止下令，還親自出手了。”

　　“什麼？！真、真的？” 她臉上瞬間沒了血色，修長的指頭不自覺握緊成拳，一貫嫵媚淡定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薛雷看著她的眼睛，不解地問，“需要這麼驚訝嗎？難道你覺得格蘭諾瓦會眼睜睜看著我，看著蕾莉亞的愛人在他的地盤上不斷占據信仰？我還以為你早就有心理准備呢。”

　　波賽思的呼吸不再平穩，“教宗，如果……只是法瑟出手，我可以認為，格蘭諾瓦有些沉不住氣。但……你能詳細告訴我，格蘭諾瓦是如何出手的嗎？昨晚王宮那邊的魔炮都發射了，我以為……那和新的神恩聖女加在一起，就已經是事情糟糕的極限。”

　　薛雷看二樓走廊已經近在眼前，索性在台階上停下腳步，簡略說了一下昨晚那場險象環生的“對峙”。

　　原本出於戒備之心的考量，他打算瞞下一些關鍵情節，但考慮到波賽思此前的表現一直很好，她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造成不必要的嫌隙反而很蠢。

　　“所以……您靈魂中的另一個隨從，連守護者的全力一擊都可以抵擋下來？”

　　“可以，還很有余裕。”薛雷已經知道威懾的重要性，並不介意炫耀一下他所掌控的武力。

　　畢竟，格蘭諾瓦親自出手這事兒給波賽思的震撼看起來著實不小，他不擺出很有自信的樣子，恐怕這個最大的幫手有可能臨陣倒戈。

　　但馬上，他就知道，波賽思畏懼的並不是這個。

　　她皺著眉，精心塗抹的指甲用力摳著樓梯旁精致的扶手，顯得疑惑又焦慮，“這太不可思議了。”

　　“嗯？”

　　“教宗，守護者……使用世界意志賜予的力量，是要受到很多束縛的。那里面有一套據說十分復雜的規則，如果不遵守，有可能被排斥，甚至是直接失去守護者的資格。”

　　波賽思壓低聲音，說，“守護者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平息紛爭，保持世界的平衡，盡量減少大規模的衝突和戰亂造成的死亡。你如今是整個洛庫爾蘭對抗紫月症的唯一希望，守護者……即使他不是洛卡拉聯邦的守護者，而是輝煌平原的，也沒道理能對你出手。你自身沒有任何戰斗能力，也沒有挑戰他的想法，他……憑什麼對你出手？”

　　“我不清楚。塔蘭也說，他是用某種方法繞過了守護者的規則。”

　　薛雷不想多談，反正格蘭諾瓦受不受罰，都不影響蕾莉亞將在不久之後挑戰並殺死他，“她去找神王告狀了，也許最近格蘭諾瓦就要被關禁閉。如果你想知道的就是這些，我已經都告訴你了，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使者了嗎？”

　　“當然，遵命，我親愛的教宗。”

　　波賽思的臉色比剛才好看了很多。

　　很顯然，薛雷的有恃無恐，讓她又找回了繼續前進的自信，眼神中，還蕩漾著幾分故意沒去掩飾的自豪——她抱對了大腿，站了正確的隊。

　　為了獻殷勤，她趕在衛兵之前，先一步搶過去打開了會客室的房門。

　　然後，薛雷的視线越過她豐滿的上圍，看到了屋內已經等待了一會兒的使者。

　　“殿下，怎麼是你？”他走進去，有些意外地說。

　　鋪著毛氈的寬大座椅上，是昨天才被他封為洛庫爾蘭地區神恩聖女的萊希雅。

　　她看起來很疲倦，跟剛才的波賽思差不多，一邊努力保持著端正的坐姿，一邊用力睜眼好讓自己不要睡著。

　　看到薛雷進來，她有些慌張地站起身，不小心碰掉了手邊的權杖，急忙紅著臉彎腰去撿，嘴里喃喃回答：“爸爸說過來這里上課，應該低調一些。正巧又有消息需要告訴教宗，我就連夜以使者的名義坐飛艇過來了。”

　　薛雷看向旁邊桌上擺著的面紗，和萊希雅公主比較明顯的已婚頭飾，心想，估計國王對外宣布的使者，身份應該是某個貴族少婦。

　　“為什麼不讓法師幫忙？昨天法瑟帶來的那個法師還在這邊住著沒走吧？”

　　萊希雅有些靦腆地說：“我是凌晨出發的，還是不麻煩太多人比較好。”

　　薛雷忍不住笑了：“飛艇駕駛員比法師精神更好，所以可以少休息對嗎？”

　　沒想到，看起來嬌滴滴的柔弱公主，很自豪地笑著說：“我會開飛艇哦。除了貼身侍女，我就只打擾了一下這邊空港的值班人員。但我到的時候已經早晨了，他們本來就該好好工作。”

　　“公主殿下……還會開飛艇？”

　　她抬起裹在白絲手套中的指頭晃了晃，小聲說：“我會的東西很多哦，教宗大人。我很喜歡學各種各樣的新東西，只是機會不多，還總要去找爸爸求情。啊……可能就是因為我學東西快，這次的職責，才交給了我吧。”

　　“請放心，教宗大人，”她鼓勁一樣握了握拳，“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合格的神恩聖女。”

　　今天的萊希雅，跟昨天王宮里的時候判若兩人。

　　不管是晚宴時候的她，還是冊封典禮上的她，都安靜嫻雅，像個包裹在禮服中的精致玩偶。

　　而此刻離開王宮的她，迸發出的活力讓她的人看起來都漂亮了不少。

　　就像是，以前僅能偷偷溜出籠子的鳥，終於如願以償，來到了廣闊自由的天地之中。

　　“好吧，那……我就對此熱切期待著了。”

　　薛雷含笑點頭，看著旁邊露出苦惱表情的小侍女，又補充了一句，“薇爾思殿下希望每個追隨者都能遵從本心，不要壓抑克制正常健康的欲望，所以到教會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拋開虛偽，做真正的自己。萊希雅殿下，比起昨晚，我更喜歡現在這樣的你。”

　　“我就知道。”萊希雅衝他擠了擠眼，“教宗身上，有媽媽一樣的味道。”

　　“呃……”

　　“哎呀，”她抬手擋住嘴，眼珠子左右亂轉，“紳士好像不會喜歡這樣的稱贊，唔……我也不是在說你像個女人，我是想說，教宗像我媽媽一樣好。所以我覺得不需要像在王宮里一樣憋著。”

　　忠心耿耿的貼身侍女干脆轉過頭去，不再看這邊了。

　　波賽思只好在門邊挪了一下位置，帶著尷尬地笑容說：“殿下，我也在。”

　　“波賽思姐姐不是負責招待我的嗎？”萊希雅理直氣壯地說，“我在這兒的吃穿住用都要你幫忙，還總在你面前端著架子，也太累了吧？”

　　“呃……公主說的有道理。只是……唔……”這兩天的突發事件太多，波賽思一夜沒睡腦子也不是太清醒，說的話都比平常混亂了不少，“我們家還沒有得到王宮那邊的指示，應該怎麼接待您呢？”

　　“我是以使者身份過來傳話順便開始學習上課的呀。”

　　萊希雅坐到椅子上，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拍拍侍女，“麥熙，你去找個房間睡會兒吧。”

　　“殿下，我不困。”

　　“怎麼可能不困，我都困啦。”

　　萊希雅抓著她胳膊，哄姐姐一樣搖晃了兩下，“開飛艇的時候我就讓你去睡，你非要在旁邊跟我換班，你看，最後是不是沒有用到你？我也好好降落了？”

　　“殿、下！”

　　麥熙轉過身，圓圓地小臉蛋漲得通紅，“您降落的飛艇距離摔下去只差三厘米！下次可以不要這麼自信，最後降落的時候交給我嗎？您信不信現在空港那邊指揮您降落的倒霉蛋還在哆嗦？”

　　萊希雅做了個可愛的鬼臉，“人家難得有機會開這麼遠嘛……下次一定好好注意信號，快去休息吧，午餐時間我再叫你。”

　　“不睡。侍女應該在這兒。”

　　公主殿下立刻擺了個架子，“咳咳，麥熙，你忘記王室使者跟重要人物談秘密事件的時候，侍女要主動離場的嗎？”

　　麥熙的五官頓時皺到了一起。

　　但這規矩她的確也不能違背，只好垂頭喪氣行禮，之後，灰溜溜出門離開。

　　薛雷對洛庫爾蘭的貴族已經有了不少了解。王族的貼身隨侍，大都會由母親娘家下一代的庶出中挑選，自幼一起長大。

　　麥熙血緣上很可能是萊希雅的表姐妹。就像法薩爾身邊的芬妮一樣。

　　從成長歷程來推算，大多數公主王子應該都會跟這位表親的關系更好，勝過其他親生姐妹兄弟。

　　只不過像萊希雅跟麥熙這樣，離開王宮就顯得沒大沒小的主仆，應該不多。

　　萊希雅下令趕麥熙去睡覺，看她出門，又有些後悔的樣子，摸了摸腦袋，小聲問：“教宗，我剛才是不是說得太凶巴巴了啊？”

　　“沒有。你是好意。麥熙小姐會理解的。”

　　“嗯，麥熙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薛雷看著馬上就一臉笑容的可愛公主，不知為什麼，忍不住幻想起了她母親剛到王宮時的樣子。

　　這麼看，那位王妃到最後，果然還是成功留下了什麼，也悄悄改變了什麼吧……

　　“那，萊希雅，先說說你作為使者，要告訴我的消息吧。”知道還有塔蜜爾在等著，薛雷不想耽擱時間，直接把話題導入正軌。

　　萊希雅點點頭，“第一個就是我要來這兒上課的事，爸爸的意思是，先讓各大家族的領地自由發展教派。反正我的權威是教宗你親自確保了的，這段時間我這個神恩聖女什麼都不用管，專心跟著你學習就可以。”

　　“至於具體該怎麼安排……”她向著波賽思鞠了個半躬，很有禮貌地說，“就全拜托波賽思姐姐了。”

　　波賽思對於新冊封的神恩聖女不可能有多少好感，只會擔心王室那邊到底對她的計劃察覺到了什麼程度。

　　但場面話對她這樣的貴族已經是刻在骨頭上的基本技能，馬上微笑著說：“等過後您可以和我私下詳談，我會盡我一切努力，讓您和教宗都感到滿意。”

　　萊希雅點點頭，繼續說：“第二件事，是爸爸特地叮囑我要牢牢記住的。他說，他拜托教宗為他撰寫一本教材，他要放在王宮作為所有兒子的必修課。聽他的意思，在能把那本教材帶回去之前，我就算畢業，也不准回去。”

　　“唔……”她搓了搓白皙的脖頸旁垂下的發稍，撅嘴哼了一聲，“總感覺幫爸爸秘密運送那本教材，比其他工作都重要哎。”

　　“放心，那本東西我很快就能搞定。”

　　有聖階等級的書寫和創作·繪畫，還有隨時可切換成神賜的創作·文學，薛雷如果願意費點力氣的話，一本帶插畫的超規格教材頂多也就幾個小時功夫，其中甚至還能帶上增強欲望的祝福。

　　萊希雅好奇地看著他，小聲問：“聽說還會有我的姐妹們可以閱讀的版本，到時候我能先看一下嗎？”

　　薛雷考慮了一下，沒有直接答應，“等到完成，我會根據你的情況決定讓不讓你看。畢竟那教材並不是所有公主都需要學。”

　　萊希雅亮晶晶的淺藍眼珠來回轉了轉，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長長哦了一聲，“原來是那種教材啊……嗯，那我其實還挺感興趣的。我都已經把自己奉獻給祝福繁衍生育的女神了，應該學一下。”

　　波賽思微笑著說：“殿下都已經將自身奉獻給女神，應該就不需要學那種教材了吧？”

　　“可教宗，代行者，是男人啊。”萊希雅理所當然地說，“接受神恩的聖女，怎麼可以不好好學習回報教宗的知識。”

　　“我覺得還不到討論這個的時候。萊希雅，還有別的消息要轉告嗎？”薛雷很干脆地打斷了她們。

　　不然，看萊希雅臉頰微微發紅興奮起來的樣子，還不知道要跟波賽思聊到什麼恥度才肯罷休。

　　“哦哦，還有還有。”

　　萊希雅抬手拍拍面頰，努力讓已經放飛自我的表情恢復了幾分嚴肅，“爸爸讓我告訴你，法瑟姑姑病了。她病得很厲害，所以……提前去行宮休養了。下一任元帥會由哪位公主繼承，可能要到明年才有最終結果。”

　　她看了一眼目光閃爍的波賽思，補充說：“目前王室的軍隊由另一個姑姑暫時代管。啊……我總感覺我爸爸也想要退位休息了。”

　　薛雷撐著下巴思索了片刻。

　　他很確定法瑟昨晚還非常健康。

　　那麼，她稱病直接退職，算是把按照守護者的命令出手的責任，自己一個人全背了嗎？

　　萊希雅觀察著他的表情，又小聲說：“爸爸讓我告訴教宗，姑姑她犯了錯，犯了錯就應該受懲罰，如果……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可以告訴他。但他想提醒你，做出那種事情的姑姑，是被誰提著线的傀儡，希望你能看在她是爸爸最親近的妹妹份上，原諒她一次。”

　　薛雷沉默了一會兒，說：“只是這樣？”

　　萊希雅想了想，說：“爸爸還說……在外面迷路的士兵也都已經召回了，保證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這話我不太懂什麼意思，但他說你聽了就能明白。”

　　薛雷長長松了口氣，最讓他不悅的威脅，看來已經徹底消失了。

　　就算他知道人魚之冠不會那麼容易被攻陷，他一樣不願意看到戰火燒到他的大本營去。

　　他厭惡戰爭，厭惡至極。

　　這也是他厭惡這個世界的偽神之母露比婭的根本原因。

　　依靠紛爭和死亡滋養壯大力量的，毫無懸念，是需要討伐驅逐的偽神。

　　之後，萊希雅又掰著手指頭說了一些拉拉雜雜的話，里面沒什麼要緊的內容，大都是國王那邊的婉轉拉攏。

　　此外公主殿下還帶了一些禮物，只不過，比起有先發優勢還很能洞察人心的希拉米特母女，王室所准備的禮物就只有價格昂貴這一項優勢而已。

　　薛雷能感覺到，國王陛下為了不讓禮物被他聯想到“賞賜”這個詞，多少費了一些心思。

　　一整夜沒睡還開了半宿飛艇，沒修煉過戰斗技能的萊希雅說到最後已經快要撐不住打架的眼皮。

　　於是，薛雷以還有朋友在等這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結束了這次與公主殿下的會面。

　　對比下來，幾位公主之中，的確是跟萊希雅的相處交談讓他最輕松愉快。

　　可惜這樣的公主，往往只能躲藏在遠離權力中心的角落，默默等待不受自主的婚姻降臨。

　　從這個出發點來思考，薛雷就很能理解，萊希雅交談中努力表現出的積極一面。

　　神恩聖女對他來說可能只是在洛庫爾蘭拓展教會版圖，應付王室軍方壓力的手段。但對萊希雅，則毫無疑問是一個改變一生命運的機會。

　　那麼，對她的感恩心態，薛雷就可以比較坦然地照單全收。

　　只不過，走著走著，他就忍不住對蕾莉亞升起了一股愧疚之心。

　　明明過來是為了幫她出氣報仇，結果最後鎖定的目標就僅僅是那個當年沒有出面的幕後黑手。

　　反而可能是她仇家後代的女人們，已經有一大堆跟他搞得不清不楚，被他干得一塌糊塗。

　　要不是目前進行的計劃最後還有一記大招正在醞釀，他真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良心。

　　可惜的是，按目前關系的發展走向，仇家名單之中，希拉米特和庫爾雷斯這兩個姓氏，應該只能劃掉了……

　　想著這些回到住處，蕾莉亞已經休息，薛雷跟同伴們打過招呼，帶上見王室使者時需要回避的幾位貼身隨從，徑直去了他住處的會客室。

　　塔蜜爾站在窗邊，背靠著雲層遮蔽了太陽的天空，雙手抱肘的緣故，寬松的法師袍被壓擠在身軀上，那兩團與她身高不成比例的乳肉，便難得一次有機會撐起了絕妙的弧。

　　看到薛雷，她帶著如同自嘲的微笑，說：“現在想要和你單獨私下見面，已經很不容易了啊。”

　　他想了想，塔蜜爾的確沒什麼對他不利的理由，就讓泉仙子纏在不情不願的紫蟲身上，飛出窗子去花園找貴族少女們玩。

　　反正炎魔還在身上，穆琳也隨時待命，他對安全很有把握。

　　“那麼，找我有什麼事嗎？”

　　薛雷直截了當地說，“如果仍然是打算勸說我離開，我建議你還是別費力氣了。我有很多種應對的方案，逃避是順位最低的選擇。”

　　塔蜜爾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代表這片地區的守護者，向你致以最誠摯的歉意。昨晚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一想起昨晚的事，薛雷就一股無名火起。

　　但這事兒真的和塔蜜爾無關，他總不能遷怒。

　　他看著彎下腰之後更加明顯的某處曲线，索性說了一句某部知名治愈電影中的經典台詞，“道歉時露出胸部是常識吧？”

　　這當然是玩笑。

　　反正塔蜜爾連他的精液都已經服用過了，這種層次的關系開個這樣的玩笑應該算不上性騷擾。

　　之後嘻嘻哈哈幾句，就可以順便原諒並帶過這個話題了。

　　但是，沒想到，塔蜜爾抬起身後，平靜地注視著他，接著，解開了領口的小掛扣。

　　那雙曾經看過一次的渾圓巨乳，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用腰帶固定住褪下去的上半截法師袍，雙手環抱著赤裸後搖搖欲墜的乳房，再次鞠躬，“我為昨晚的事，向你很有誠意地道歉。”

　　她的語氣依然十分鎮定，但她白白嫩嫩的臉皮，和那次塔蘭抽身而去留下裸體的她的時候一樣，已然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