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姐上岸的時候,一身茶花女的打扮,翠紅的頭巾裹著秀發,露出美靈靈的大眼睛,俏生生的臉蛋,穿著桃紅外套,牛仔褲結結實實地包著她圓實的屁股,更襯出蜂腰肥臀來了。
她弄弄里面的紋胸,挺著傲人的雙峰走在前面。
我屁顛屁顛扛著茶簍走在後面。
五福溫泉通了黃沙公路,順著松樹林,走一段路就看到了前面一排背靠大山賓館式的樓群。
門前立著代表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五福神像。
前面是個水泥廣場,除了鐵欄杆內停了一排小車、旅游大巴,樹蔭下還有很多空地,專門留給村民們賣山貨的。
青玉找了一處離公路遠,灰少一點的香樟樹陰下,安下一張矮凳,將茶葉露出簍子,然後她織著毛衣守著地攤。
然後她把我趕到了船上。
我估計最早也要等到晌午過後才有可能打道回府。
我先把船搖到河沿的樹陰下,然後垂下釣竿,讀書、釣魚兩不誤。
我正在背下一篇英文課文,魚也只釣上幾條小鯉魚,還不夠做一鍋魚湯。
“魚公——魚公——快靠岸!快點靠岸!”
我聽這聲音嘎嘣脆,猛一激靈,青玉姐怎麼空著雙手來了?
出事啦!
現在地面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專愛調戲良家婦女。
我慌忙靠上岸,青玉拭著汗,粉面緋紅緋紅,空著雙手。
“怎麼啦,怎麼啦?”
“你猜,你猜,你快猜!”
看她如此興奮,不像出事,倒是有意外之喜:“賣了一個天價!對不?不知哪一個色狼上了大當還不知道喲。”
“呸,狗肚子里吐不出象牙。不過算你聰明,當當當,當——兩張門票!泡溫泉的門票!不要白不要。寶貝,咱這就泡溫泉去。”
“不會吧。一張是一百二,足夠架子豬辛苦兩天的了。青玉姐咱不白要人家的東西。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誰知道人家有沒有下套,有沒有安好心?算不定是等於我釣魚下的魚餌!”
“人家是大老板,看得起我們,等於做善事。因為他很喜歡你焙的茶,他聞了聞,贊不絕口,好茶啊。他全要了。下次有的話,他還要。這兩張門票,是他白送給咱們的。因為他手中拿著大哥大,他接了個電話,他有事玩不了啦,他現在就下山啦。他要了我的茶簍,我要了他的門票。這生意,不能做嗎?我看著他開著他的寶馬下了山啦。沒有後遺症吧。”
“要是我的話,我絕不會要他的。還不如,泡咱們的茶香浴。”
“沒志氣。今天咱們就要開開眼。好好享受有錢人的生活。來吧,帥哥。”
青玉挽著我的胳膊,雙雙對對走進五福溫泉的迎賓大門,驗票的的女制服,燙著熊貓頭,翻來覆去驗了半天,還是放我們進去了,酸酸地說了聲:“歡迎光臨,里面請。”
我們過關了。
我們來到了中心大水池,清汪汪的水,像冬天的水井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很多人赤溜溜地泡在池子里。
男人光著膀子,只剩下一條關著蛟龍的內褲;女的上身多了蕾絲,兜著一袋鼓鼓的豆腐腦。
我領著青玉剛走到池欄,一個胸毛寸長的外國人,濕漉漉地走了上來,那內褲像有一支竹篙撐了起來。
嚇得青玉捂住了眼睛,瑟瑟發抖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們要下去嘛。”我貼在她耳畔輕聲說。
青玉局促不安,不知可否。
這時候的青玉恢復了她的本性,那麼忸怩,那麼驚恐萬狀。
在我們鄉下,沒見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脫得一絲不掛的,就是在河邊也要泡在水里脫。
俗話說,河邊卵,無人管。
但她從小生活在大山里,沒有河,到現在她也沒下過河洗過一次澡。
當著這麼多的生人,要脫得如此徹底當然羞答答了。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
慢慢地綻放她留給我的情懷
春天的手呀翻閱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思量該不該將她輕輕地摘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
慢慢地燃燒她不承認的情懷
清風的手呀試探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猶豫該不該將她輕輕地摘”
有個大佬哼著當下最時興流行的歌走了過來,他手里也挽著一個金絲貓嬌娃,那嬌娃戴著墨鏡,很有明星派來,哼了一聲:“一看是土鱉,咱們走。”
那大佬脖子上的黃金鏈比牽狗的鏈子還要粗,摘下墨鏡:“鄙人姓王,三橫王,有需要鄙人幫忙的嗎?”
“沒有,沒有。”我支支吾吾說,“不用了,謝謝。”
“兄弟還是一位文化人,眼鏡的度數不低啊。兄弟很有眼力,這麼年少就有如此佳人相伴,真是好福氣啊。兄弟,算咱們有緣,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來,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我有金卡,我們享受VIP服務去。”
“不啦,不啦。我們只在這里泡泡。先生,我們不敢打擾你們。謝謝了。”
“喲,看這位小弟倒是蠻有意思的。麥總,不如我們一起玩吧。這麼純的血氣方剛的少年,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萌,敬客不如順客。我們就叨光了。”青玉學著港台腔,說著不地道的普通話,真嚇死我了。
“謝謝這位太太賞臉。這位先生,這位女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