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卷 第1章 杭州美女:櫻然(下)
我印象中與太太小雪因為別的女孩子差點分手有過幾次,與夏潔、張丹那次就不用說了,其中一次就是因為櫻然。
那時與小雪的關系談不上穩定,自她與原來的男友分手,對我也算是一個磨合期,初期的關系很脆弱,似乎由於其他女孩子的交流都可能導致我們關系的破裂。
那是艱難的一段時間,我幾乎不敢提任何別的女孩子的名字,否則小雪就會與我沒完,經過了一年多的交往,小雪真正塌心跟我好以後,她也明白我是真心愛她後,她才似乎恢復了正常心,婚前最後一次是因為日本的新星千蕙小姐,我們差點鬧得不可收拾,那以後我們就結婚了,婚後,小雪倒反而不象過去那樣不依不饒,心態平和了許多。
當我和小雪鬧得最激烈的時候,櫻然不知從哪里聽說了我們的事,於是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停止我們的往來,我知道在她那一定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因為那時我已成為了她精神上的最大的支柱。
我們確實來往少了許多,但偶爾我倒杭州時,她會更加溫柔細膩,柔情萬分。
以後,我與小雪定居澳洲,有三年沒回中國,但我一直保持著經常性打電話聯系,那時我已讓櫻然從醫院辭職,說實話,她每個月那點工資還不夠她自己花的。
櫻然考上了杭州一所大學,學習了四年,然後又到一家公司做文秘工作,工作時間規律了許多,而且收入也比過去高,更主要的是櫻然在過去那天資國色的娟美中又加上了時尚和成熟,她可以說真正成了名副其實可以代表杭州水平的美人。
據她自己說追求她的人很多,當然說這話時她有示威的意思,有些抱怨我到杭州太少了。
我們見面時確實有許多男士給她打電話,她早已不是當年的櫻然,雖然在我看來她真的依然還是過去那個櫻然。
最初參與上海的投資,我希望櫻然能到上海去工作,這樣我們可以經常見面。
可櫻然母親不願意離開杭州,所以櫻然也沒辦法離開。
後來,我認識了上海女孩子雅琴。
開始雅琴見我往杭州跑以為是業務方面的事情,那時與雅琴關系本身也沒明朗化,她也不太在意,後來,與雅琴正式同居。
雅琴是一個非常敏感細膩的上海女孩,她柔情似水,但也敏感如風。
有一次我從杭州回上海,雅琴喜悅地依偎到我懷里與我親昵說話,說著她鼻子突然嗅嗅我的外套,臉色變了,小心地看著我試探地問:“去杭州看望的客戶是一個女孩子?”
我點點頭,笑著親她,雅琴扭開頭,稍稍離開些我身體,凝視著我,看得我心里有些發慌。
“你們親熱了?”
雅琴看著我問。
我從來不怎麼撒謊的,我點點頭。
雅琴哇地哭起來,用手打我,嚷道:“你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能這樣呢?”
我哄著雅琴,雅琴搖頭哭泣不聽我解釋,我只好讓她哭,雅琴傷心地哭了許久,終於只剩下了淒淒的抽泣,我於是給她講了櫻然與她母親的事。
雅琴默默聽著,我講完她依然不吭聲,過了一會兒,她幽幽地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不管你過去怎樣,我只希望以後你不要繼續與她來往。”
“你知道這做不到。”
我如實地說。
雅琴又開始流淚,但沒有哭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她傷楚地說:“你說你真心喜歡我,可在北京有王枚和小薇,在澳洲有趙雪,在日本有真瀨,在香港有芝,居然杭州還有櫻然,還有美國和歐洲呢,中國其他地方呢?你究竟有多少女朋友,有多少我不知道啊?你說呀,都告訴我。”
說甚麼?
我甚麼也不說。
雅琴起身,默默回到臥室收拾她的東西,然後拎著一個大掛包,對我說:“我想回家去,我要想想。”
“你聽我解釋,無論怎樣,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還是別走了,有甚麼事不能一起說說嗎?”
我勸解她,同時盡量口氣低軟些。
雅琴看看我,搖搖頭,道:“我必須去冷靜想想。”
我有些生氣地說:“你怎麼不聽我解釋呢,走,走了就別回來。”
雅琴冷色煞白,步履艱難地向門口挪動腳步。
“雅琴,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別走了。”
我走到她身邊,摟住她腰,雅琴軟軟地靠在我懷里,嗚咽道:“你不對,還對我生氣,你就這樣對我啊?”
我笑著說:“好啦,我認錯不得了,誰叫你要走呢,全是我的錯。”
“總認錯又不改有甚麼用?”
“那你想我怎樣?”
理論上講,我覺得雅琴是對的,可是實際很難做到“比如我早就認識櫻然了,按你的說法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在一起是不是?”
雅琴氣哼哼地瞪著我,看見她那生氣顯得分外俏麗的臉我不由笑了,真心的說:“別傷心難過了,我們在一起很快樂是不是?”
“上海還有不有別的女孩子?”
雅琴又氣又惱,問我。
“絕對沒有。”
我笑著說。雅琴翹著嘴,氣鼓鼓地將東西拿回房間。
曾經有熟悉的朋友問我,雅琴在我女朋友中絕對算不上最漂亮的,為甚麼我對她呵護喜歡有加?我說只有我自己知道,確實,雅琴在床上,當你身體進入她體內時,她那種柔軟的身體和嬌媚的體態帶給我的身體的巨大愉悅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的。(背景參考:《性與情色》上海女孩子是介於日本、香港和中國內地女孩子之間的一類,她們有浪漫的情調和時尚的天性,但又具有大陸女孩子本身的個性,而雅琴是最典型的上海女孩,她與我以後認識的另一個上海女孩子李娜迥然不同。
上海女孩子通常多少有些看不起杭州女孩,可能是大都市的感覺使她們覺得自己天然的優越性,所以我覺得雅琴能接受我有香港、日本、澳洲,甚至北京的女友,而無法接受杭州女友的現實,但雅琴是不會真的離開我的,就如同我舍不得她一樣,她已經完全身心依賴於我了,我知道她也只是耍耍小性子,不過與別的女孩子不同的是,她耍小性子時你必須真正地去哄她,讓她感覺到你仍然鍾愛她即可。
櫻然從來不打聽我其他女友的情況,或許是知道打聽了也沒用,憑添自己的煩惱。
但憑女孩子的直覺她感覺得到上海我肯定有一個我喜歡的女孩。
一個明媚陽光的下午,我和櫻然去拜訪了她的一個朋友,回家的路上,我們慢慢散步聊天回家。
櫻然圓潤細膩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透亮光潔。
我不由看得有些心醉。
櫻然看看我,抿嘴笑笑,略羞澀地說:“干嗎那樣看我?”
我摟緊她腰,贊美道:“然然,你的皮膚看上去象嬰兒一樣細膩光潔。”
櫻然輕輕靠在我肩,微微一笑。
我笑道:“是不是江南女孩子天生就這樣?”
櫻然淡淡一笑,道:“你上海朋友也這樣?”
我有些尷尬:“然然!”
“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漂亮嗎?”
櫻然似乎沒有其他意思,她輕聲說。
“你想我說實話嗎?”
櫻然抬頭看著我,“她真的沒你漂亮,但也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她知道我?”
櫻然問。
“最近剛知道。”
“你告訴她的?”
我搖搖頭,笑道:“我身上有你的香水味和身體的氣味。”
櫻然臉刷地羞得通紅,看著我問:“她說甚麼啦?”
“她哭了。”
櫻然垂頭不語,過了一會兒她問:“她叫甚麼名字?”
“雅琴。”
“她哭甚麼?她在我後認識你,而且她應該知道你是甚麼樣的人。”
“我甚麼樣的人呀。”
“你自己知道。”
櫻然靜靜地走著,好象在談論與己無關的事情。
我看看櫻然,她停下,看著我說:“你不要以為我甚麼都不在乎,只不過從小我受苦習慣了,任何痛苦和委屈我都能忍受,但我幾乎無法忍受你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甚麼嗎?最受不了你見一個愛一個。”
我挽住她手,繼續向前走,她垂下頭不吭聲了,一絲涼風吹來,輕佛在臉上感覺有些濕潤,我抬頭看看路邊的行人,問:“真的?”
櫻然嘆息一聲,道:“難得你好久來杭州一次,不說了。”
我摟住她,輕輕在她耳垂吻吻,道:“然然,對不起。”
櫻然嘻嘻一笑:“算了吧,別假惺惺的。無論你在哪里有疼愛你的人也不錯啊,至少讓我知道你不會受苦,就當作替我照顧你吧。”
她見我要說話,用手輕輕捂住我嘴,笑著說:“再別說這個了,其實,真正愛你的女人,是很清楚你心里有不有別人的,不要自作聰明,以為可以欺騙誰,只要誠實就行,不過,我可不想每次聽你匯報又跟誰來往了。俗話說眼不見為淨吧,可千萬別讓我媽知道你是這樣的人,見誰愛誰。”
櫻然到新公司上班後,認識了許多新朋友,其中有她自己說的最好的兩個小姐妹黎圓和衛娟。
黎圓比櫻然小一兩歲,與櫻然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畢業於上海外語學院。
身高比櫻然矮了半頭,大概一米六二左右。
衛娟是黎圓的同學,在復旦大學讀研究生,來自江蘇。
因為櫻然母親有專人看護和家里有專人做家務,櫻然有了更多的時間安排自己的時間娛樂和交際。
黎圓和衛娟各自有男友但都未結婚,所以三人都有時間泡在一起逛街、聊天、結伴而玩。
說實話,也許我從小生長在北方,結識的多數也是北方女孩子,所以杭州女孩子那種柔柔的媚態和說話的嬌柔讓我感到很有誘惑力,這可能也是我一直喜歡雅琴和櫻然的原因,加上櫻然確實是無可挑剔的完美,她自然在我心里占有了一般女孩子無法比擬的喜愛。
那是一個七月的周末,櫻然與我商量,黎圓和衛娟提議到杭州附近的臨安去休假,我正好可以休息幾天就同意一塊去。
櫻然見我同意與她們一塊去旅游,非常高興,自我們認識以來,我第一次與櫻然離開杭州,櫻然過去因為母親的緣故也很少離開杭州。
不多說櫻然一夜的風情和兩人近似瘋狂的做愛。
租了一輛面包車,我和櫻然,黎圓和她男友亞舟,衛娟和她男友李拓一塊組成了臨時旅游團。
臨安離杭州並不遠,十幾分鍾就到了。
我們住在錢王大酒店。
我和櫻然住在豪華套間,平時大家就主要在我們房間相聚。
在酒店住下,櫻然換上休閒裝,看著青春秀麗的櫻然,我似乎不想出去玩而只想與櫻然靜靜呆在房間親熱,櫻然看我的模樣當然明白,她柔情地摟住我,戀戀地說:“先出去玩,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抱著她親吻,櫻然回應我,然後嬌喘著推開我臉色緋紅地笑著說:“再這樣我也不想出門了,走吧,圓圓她們還等著我們呢。”
我只好壓住自己衝動的激情與櫻然出門,笑著說:“說好,回來你可要讓我好好親熱一番。”
櫻然嫣然一笑:“我都怕你沒完沒了的做愛。”
“你不喜歡啊?”
櫻然湊到我身邊,輕輕吻吻我,脈脈含情地看著我,柔聲細語的說:“我喜歡,我甚麼都喜歡。”
有櫻然相伴,生活顯得如此美好。
我們去臨安市昌化鎮馬嘯境內的石長城。
大家嘻嘻哈哈笑著,車很快到了石長城。
站在景區入口處遠眺:天地接壤處,一道石脈平地隆起,寬不足十米,兩側全是高達數十米的懸崖絕壁,望去酷似一道長城。
櫻然與黎圓、衛娟興奮地叫嚷著,跳來跑去,拍照合影,櫻然也非拉著我在“雙猿迎賓”石前合影留念。
進入獅石門,有“天下第一門”之稱的小石門便出現在眼前,它高達91.7米,寬僅7米。
也許你不相信,宏偉壯觀的小石門,竟是一條不起眼的小溪長年累月衝刷切割而成。
出小石門,沿山溪前行,不久便來到大石門。
大石門寬30多米,氣勢恢宏,引人入勝的是它近旁那座有眾多奇峰怪石的石樓峰。
峰頂煙霧繚繞,座座峰巒時隱時現,恍如仙境。
我們坐在一塊大石板上休息喝水,櫻然靠在我懷里,一邊與黎圓、衛娟說笑,一邊看著四周的怪石贊嘆。
我摟住櫻然,看著她因高興而分外俏麗的臉,我真的覺得幾乎沒有人能比那一刻的櫻然更美麗嫵媚。
坐在旁邊的黎圓嘻嘻笑著對我說:“櫻然和打家都看著美景,只有你眼楮一刻也沒離開櫻然。”
我笑笑。
櫻然臉一紅,扭頭看看我,靜靜一笑,湊上嘴親親我,然後看著黎圓說:“你沒看亞舟也一直看著你嘛。”
亞舟笑著嚷:“喂,你們說你們的,別扯上我,誰象你們那樣肉麻呀。”
“我喜歡。”
櫻然笑著說。
衛娟笑著說:“亞舟,你學著點,看他對櫻然多好多溫柔。”
亞舟哈哈大笑:“你是抱怨李拓吧?”
嬉笑著,彼此取笑說鬧,倒也挺有趣。
大家繼續向前,進入千石溝,峽谷變窄了。
這一段河道落差特別大,飛瀉直下的溪水在嶙峋奇石間奔突,似萬馬齊奔,如巨雷轟鳴。
最令人矚目的要數“龍瀑峽”了,這里石、瀑、潭融為一體。
峽谷中有神奇的“十八龍潭”——潭水直徑不過三五米,然而卻深不見底。
6條瀑布中,“藏蛟瀑”最為奇特,它像一個怕羞的姑娘,深藏閨閣,只有鑽進30余米的石縫,才能賞到它的花容月貌。
立在瀑下,沐著涼涼的水霧,令人神清氣爽。
我從沒見過櫻然高興起來象一個小姑娘一樣活潑、天真,那純純的青春靚麗的嬌影讓人愛不勝收。
太陽西下,我們踩著夕日的光輝,伴著山水回到錢王大酒店。
進到下榻的房間,我覺得櫻然似乎柔情似水,全身象被柔情纏繞,她的身體軟軟地依偎著我,她被情欲蕩漾得一踫似乎就要燃燒。
當我手伸進她身體,她早濕漓的身體象從水里出來一樣,刺激得我激情高漲,我們直接就進入了臥室,那種纏綿蕩魂的柔情蜜意令人消魂。
一直到用餐的時間了,櫻然還軟軟地纏在我身上不願動彈,最後是黎圓的敲門才讓櫻然依依不舍的起床。
洗畢匆匆來到餐廳,黎圓、衛娟、亞舟和李拓已經坐在餐廳等我們好久。
衛娟似笑非笑地看著櫻然說:“然然,你們時間也太久了。”
黎圓、亞舟和李拓嘻嘻笑起來。
櫻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嬌羞地看著衛娟說:“著甚麼急,不是來玩嘛。”
我哈哈笑道:“對不起,耽誤大家吃飯的時間了,我也早餓了,吃飯吧。”
大家看櫻然含羞的樣子不再為難她,開始說笑談論別的事情。
餐後,大家到打廳看了一會兒表演,黎圓提議到街上去逛逛,於是六人趁著夜幕來到酒店外。
臨安沒有甚麼太吸引人的夜生活,來到臨街的一家茶樓,六人進去品茶聊天。
那是一個充滿溫馨浪漫的夜晚。
第二天,六人先到臨安太廟山的錢王陵園游覽,然後到臨安清涼峰自然保護區玩。
保護區由龍塘山、千頃塘和順溪塢三個部分組成,區內地勢高差大,地質切割、侵蝕作用強烈,發育著典型的北亞熱帶常綠落葉闊葉混交林,植被垂直分帶明顯,生物資源具有古老性、多樣性等特征。
櫻然在自然中她的美麗渾然天成,與青山綠水和諧地相互輝映,令人感受到她的天然玉琢的秀美。
那是我與櫻然唯一的一次單獨離開杭州出去旅游。
後來我到北京投資,當我在北京期間,兩次邀請櫻然帶上她母親到北京玩,櫻然都婉言謝絕,我曾設想過請櫻然帶上母親一塊到國外定居,這樣我們可以經常見面,櫻然母親與我談過一次話,明確告訴我,她知道我的好意,但不希望增加我的負擔,我想她本意是願意的,可考慮到我那時已婚,而且也明白了我並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與其出去常呆著難免別扭,還不如呆在杭州,眼不見為淨,我到杭州看她們時至少大家更親熱友好些。
我曾試圖讓櫻然母親勸櫻然在杭州找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建立家庭,櫻然母親笑著對我說:“然然不是孩子了,你讓她自己選擇吧。”
有一段時間,我忙於開展歐洲業務,很少回中國,即使回中國也就是在北京呆上幾天就走,前後大概有三年沒去杭州,居然在新加坡見到了櫻然。(背景參考:《難忘女孩之情人的情人:烏芩》那次見面,我真正領會了甚麼叫相思。櫻然雖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從床上她的激烈反應和眷戀不舍的神態知道了自己的殘酷無情和櫻然驚人的忍耐力,離別前,我勸她找一個真心喜歡的男人,開始新的生活,櫻然不理會我的懇求,只是傷楚地請求我盡量多些時間到杭州去看她。
在聊天的時間,櫻然淒淒艾艾地告訴我,離別的這三年她其實也試圖結交新的男友,有一兩位她母親也算滿意,可是最終她很難想象與他們生活在一起因而分手。
說罷,她那似乎愧疚的神態讓我感到無地自容,同時深感身上的責任重大。
有一年,北京的女友王枚邀請我到杭州旅游散散心,那時上海女友雅琴已去日本定居。
王枚知道櫻然的事,她也是希望順便到杭州看看櫻然。
我打電話告訴了櫻然,櫻然平靜地表示歡迎,她從來不太形顯於色自己的感情。
櫻然當時早離開她原來效力的公司,在一家新的公司工作。
櫻然母親的身體大不如前,按照我的判斷,以及櫻然打電話偷偷告訴我的,她的母親也許在世上剩下的日子不太多了。
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五月的杭州早進入了初夏。
天氣開始變得溫暖,杭州下著小雨。
櫻然在機場等我們。
走出機場,遠遠看見櫻然亭亭玉立的身姿,王枚輕輕對我說:“櫻然真的非常漂亮。”
這從王枚嘴里說出,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
櫻然上前,笑著向我們打招呼問好,埃瑪和櫻然彼此是認識的,埃瑪與櫻然擁抱問好,櫻然也向洛丁點頭致意,盯著王枚,王枚笑著迎上去道:“然然吧?我是王枚,叫我枚枚或枚姐都行。”
櫻然向王枚嫣然一笑道:“還是叫你枚枚吧,我聽他總這樣叫你。”
說罷她這才看著我,我過去摟住她親親,笑道:“你好吧?我與枚枚准備在杭州呆幾天,枚枚也想認識認識你。”
櫻然有些不好意思當著王枚他們對我親熱,她笑笑,並沒有表示甚麼,說:“我已給你們訂好了酒店,安排了車。”
酒店住下,櫻然始終沒見房間。
王枚在房間問我:“你住這里還是去然然家?”
我沒有直接回答王枚的問話,笑著說:“我去大廳看看櫻然,等會一起用餐吧。”
櫻然靜靜坐在大廳咖啡廳沙發上,好象在沉思甚麼,見我,她笑笑。
我坐到她身邊的沙發,抓起她手,問:“你母親的病怎樣?”
櫻然靜靜地說:“還是不穩定,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她知道你來杭州非常高興,讓我一定請你去看看她。”
“我當然去,晚上我就過去看她。”
我真心地說。
櫻然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她小聲問:“晚上你不陪枚枚?”
“枚枚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子。”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大部分時間呆北京了。”
櫻然淡淡地說。
見我看她,櫻然一笑:“我可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沒想到枚枚會顯得如此年輕,好漂亮。”
這時王枚換衣,飄逸地走過來,她笑微微地坐到桌邊,道:“該用餐了,然然,飯後上樓坐坐吧。”
“枚枚給你買了許多東西呢。”
我笑著說。
“謝謝。”
櫻然含笑說,隨我們起身向餐廳走去。
“然然,我真的很生你的氣。”
王枚挽著櫻然的手說,“他請你好多次去北京玩干嗎不去呀?”
“你知道的,我離不開我媽,她需要我常陪她的。”
櫻然抱歉地笑著說。
王枚輕聲道:“然然,我有時很寂寞,真的想有個小姐妹,一個象我一樣愛他的小姐妹一塊呆著消磨時間,答應姐姐,以後偶爾抽時間去看看我。”
櫻然或許受王枚感染,動情地說:“枚枚,我一定去。”
王枚笑起來:“或者我來看你,歡迎吧?”
“當然。”
櫻然也高興地答。
這時,我只有沉默的份了。
也許櫻然母親知道了我要去看她,所以靜靜坐著等我們。
我們剛進房間,櫻然母親看見我笑著深出雙臂,我走過去,摟住櫻然母親擁抱了一下,然後細細打量櫻然母親道:“阿姨,您氣色很好,看來很快身體會比過去還好。”
櫻然母親笑道:“別盡挑高興的說,我自己知道身體的好壞,不過還是謝謝你。”
櫻然母親握著我手,親熱地問候我的一切,那樣子好象自己的兒子久別重逢。
櫻然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一直溫柔地看著我們,靜靜地坐著含笑聽我們說話。
櫻然母親因高興而臉色泛著紅暈,她問完了許多想知道的情況,然後看著櫻然道:“然然,別傻坐著,說話呀。”
櫻然臉一紅:“媽,您不是正說著嗎?”
櫻然母親輕嘆一聲:“然然從小就是甚麼都藏在心里,我知道她有許多話要對你說,我也該休息了,把時間留給你們吧。”
護理人員陪著櫻然母親去臥室了。
房間一時顯得很靜謐,櫻然看看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印象中櫻然從來沒主動向我表示過親熱,我笑道:“每次都要我主動啊?”
櫻然靜靜一笑,憂郁了一下,柔柔地走到我身邊,當我手摟住她腰時櫻然嘴滾燙地貼到我嘴上。
第二天,當我和櫻然走出房間時,櫻然母親正坐著靜靜地看著窗外,聽見我們的說笑,她扭頭含笑看著我們,讓我們去用早餐。
早餐後,櫻然母親看著我微笑道:“陪我到室外說說話?”
我知道櫻然母親可能要對我說甚麼,於是笑著推著櫻然母親坐著輪椅車向室外走去,櫻然不知母親要說甚麼,不好跟著。
靜了一會兒,櫻然母親對我說:“我身體不如以前了。”
“阿姨別這樣說,不會有甚麼的。”
我笑著安慰。
櫻然母親搖搖頭,道:“不說這個,我常想我積了甚麼德居然能遇上你,我明白,沒有你,我和然然的生活會是另一種樣子的。”
我笑笑,不想辯解甚麼,櫻然母親說的是實情。
“我覺得我活不了多久了。”
櫻然母親平靜地說,她怕我打斷她於是擺擺手,“你不用說甚麼,聽我說完。我想告訴你一個母親的真實想法。我們停下,你也坐下聽我說。”
我將櫻然母親的輪椅車停下,我坐在一個石墩上面對著她。
櫻然母親看著我,說:“其實最初我曾經想過,然然大了該交朋友,但應該是一個真心愛她的男孩子,最後我發現,僅有愛不行,經濟上還得能幫助然然,我知道然然不可能丟下我不管,可誰能做到對我這個殘廢人有那麼大的耐心和經濟上的支持呢。我並不喜歡你與然然這種不明不白的關系,作為一個母親,我希望她象普通人一樣戀愛、結婚、生兒育女,可是現在,唉,不說了。這不是你的錯,只怪命。好在你是真心喜歡然然,我看得出,也算是對我一種安慰吧。我想問你,你考慮過以後與然然怎樣結果?”
我看著櫻然母親,有些忐忑不安,道:“您知道,我無法承諾娶她,與她成立家庭,生兒育女的。”
櫻然母親靜靜看著我,道:“我知道不可能,可據我猜想,象然然這樣的女孩子,你身邊不止她一個吧?”
我默不作聲。
櫻然母親道:“我沒有權利要求你甚麼,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死後,你和然然會怎樣?”
我看著櫻然母親不語。
“我曾試過想勸她尋找新的歸宿,然然也努力過,但沒用,她跟我一樣,將整個身心交給自己所愛的男人了,已經無可挽救了。我相信你能養活任何女孩子,我不懷疑你的經濟能力,但沒有了我,我相信然然能夠養活她自己,但我不知道你感情上能不能讓然然感受到作為一個女人,她得到應有的回報和照顧?象你前些年一別就是三年,你知道然然是怎麼熬過來的?”
櫻然母親說著,有些酸楚和痛苦。
“我絕不希望我的女兒象寡婦一樣生活。”
“您想我怎樣?”
我終於開口。
“我想你怎樣?”
櫻然母親有些生氣,嘴唇有些哆嗦,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是想聽你的意見。”
“我向你保證,只要可能,我絕對讓然然幸福生活,請相信我是真心愛然然的。”
我看著櫻然母親,“您可以談談您的意見的,或者說希望我怎樣做讓您放心。”
“你能對天發誓一輩子照顧然然嗎?”
櫻然母親看著我問。
我點點頭。
“你能保證永遠不拋棄她嗎?”
“除非然然自己找到新的歸宿。”
我點點頭,然後補充說。
“我知道然然是很喜歡孩子的。”
櫻然母親試探著說。
“這我不能承諾甚麼,您知道我們家的具體情況。”
我馬上說。
櫻然母親一時沉默,半晌,櫻然母親嘆息一聲道:“一切隨命吧。是我害了然然一生。”
我聽罷也覺傷感。
櫻然母親看著我:“你北京有個女朋友?”
我點點頭。
“這次與你一塊來杭州了?”
我又點點頭。
“她做甚麼?”
我簡單介紹了王枚的情況。
櫻然母親聽罷,詫異道:“不是聽說在電視台工作嗎?”
我有些尷尬地看著遠處。
櫻然母親明白了:“你這不是害她們嗎?”
“我想她們離開的,但好象我們誰也離不開誰了。”
我呐呐地說。
“我能見見這個叫王枚的女孩子嗎?”
櫻然母親問。
我看看她,道:“當然可以,只是希望你別生氣傷了身體。”
櫻然母親淡淡一笑:“從當年第一次聽到然然在她房間的尖叫聲,她和你結合在一起我的心就死了。”
回到房間,櫻然探詢地看著我和她母親,櫻然母親疼愛地看看櫻然說:“看上去六神無主的,我和他聊聊天你緊張甚麼?”
櫻然勉強笑笑,我對櫻然說:“阿姨想見見枚枚。”
櫻然強顏笑笑,顯然對母親知道王枚的事難堪。
回到賓館,王枚笑著迎上,我告訴了王枚櫻然母親想見見她,王枚吃驚地看著我,又看看櫻然,櫻然不自然地笑笑:“我也不知道我媽怎麼知道,她甚麼意思。不過枚枚你放心不會有甚麼事,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會告訴我媽。”
王枚看著我,我笑笑:“去見見吧,反正她也知道你了,不去反而不禮貌。”
王枚點點頭,但還是滿腹狐疑,不知道怎麼回事。
下午,王枚與我和櫻然一起回櫻然家。
櫻然母親看見王枚,略略吃了一驚,但馬上笑著說:“歡迎,我沒想到王小姐是這樣招人喜歡的女孩子。”
我和櫻然笑著沒吭聲。
王枚笑盈盈地說:“阿姨,您叫我枚枚就行了,別王小姐甚麼的見外了,我跟然然,不都跟你女兒一樣。”
櫻然母親含笑點點頭:“小嘴就是會說,然然要有你嘴這麼甜就好了。”
櫻然笑道:“媽,你怎麼老說我。”
櫻然母親哈哈笑道:“我是真的高興枚枚這樣懂事,一看就是一個好女孩子。”
“謝謝阿姨。然然很可愛,她不用說就甜甜蜜蜜的。”
王枚一見,放心了大半,也笑著說。
“枚枚,你也跟著瞎說是不是?”
櫻然打了王枚一下,笑道。
也許櫻然母親看見她們打鬧反而高興了,看看有些尷尬的我說:“難得枚枚如此。枚枚,我想跟你說幾句悄悄話。”
我和櫻然只好離開房間出去。
櫻然挽著我手,小聲問:“我媽怎麼啦,今天這樣神神秘秘的。”
我猜到櫻然母親要找王枚談甚麼,於是笑著對櫻然說:“她怕你們兩人吵架呀。”
櫻然不好意思地推推我,瞪我一眼。
許久,王枚笑著推櫻然母親輪椅車出來,櫻然母親看上去精神很好,我們迎上去。
櫻然母親笑道:“然然,你還得象枚枚學很多東西呢。”
“媽,你別這樣說,我還得向然然學呢。”
王枚笑著說,見我和櫻然詫異地看她,王枚嘻嘻笑道:“我剛認的干媽,你們不替我高興祝賀啊?”
離開櫻然家,王枚告訴我,櫻然母親將櫻然托付給王枚照顧,王枚說完與櫻然母親的談話,嘆息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是怕然然以後受委屈,萬一你拋棄她,我可以照顧然然,或者至少不讓我欺負然然。”
王枚說著看看我“你覺得我是不是特傻呀?”
“枚枚,你真的很善良,可愛。”
我抱住王枚親吻。
王枚感情復雜地深深回吻我,突然又跳開,笑道:“我可不聽你嘴上說,告訴你呀,你可不許偏心然然。”
我笑笑,道:“怎麼可能呢。”
王枚又摟緊我,嘆道:“然然真的好漂亮,哪個女孩子不嫉妒啊,唉,你要偏心我也不怪你。”
我們相擁,我除了親吻王枚,實在無話可說。
櫻然依然在杭州,當然,陪著她母親,或許醫生的判斷有時也未必准確,可能也因為櫻然母親真的沒有了後顧之憂生活更松心,身體反而充滿了生命力,我希望她身體健康,當然,我得常去看櫻然,不過好在我不在的時候,王枚常去杭州度周末,未來如何誰也很難說,只要現在大家真的很高興就行,即使表面上高興快樂。
我對櫻然母親的承諾我會遵守,一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