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虐,有sp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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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推門的聲音,羽便轉過身來,正面對著忍,仍然保持著展示模式,神情謙卑。
忍冷淡地略一頷首,他便溫順地爬過來,在忍的足尖輕輕吻了一下,雙手背後地跪好。
“謝謝主人。”就連聲音的恭謙都讓人無可挑剔。
真是完美……的面具。
忍在心中冷笑,坐到扶手椅上:“這兩天你表現不錯。”
“謝謝主人。”
“抬起頭來。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和你的眼睛。”
他順從地抬起頭來,尖尖的下巴被忍的兩根手指托起,沉默而安靜。
以前這種直接的身體接觸,總會引起他一陣厭惡的退縮或顫抖,但現在已不再有類似的閃避動作,像一只柔軟的剛出殼的小鳥,靜靜地棲息在忍的指頭上。
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忍,冷靜而淡然,像黑夜中的大海,深邃得望不到底。
柔軟的堅強。偽裝的劣勢。服從下的對抗。
這種柔軟讓他可以接受很多東西,像一堵吸音的牆,將一切凌辱和傷害全部當作噪聲吸納,然後,靜默如故。
比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更讓人郁悶的,是使不上力。
忍習慣於將尖銳的言辭和鞭子化為鋒刃,凌厲地切開對方的血肉,斬斷看似強悍實則脆弱的肋骨,直刺入對方內心深處,盡情搗碎、玩弄,然而現在遇到的卻是一匹柔軟的絲綢,不抵抗,不阻攔,只是一層又一層地將刀刃密密包裹。
刀鋒雖利,卻又如何斬斷?
忍的指尖緩緩滑過羽的面龐,該怎樣才能劃開這層面具,露出下面真實的血肉?
“從今天開始,淺見羽這個人已經死了。在我把你正式移交給我的委托人之前,你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奴隸就是你唯一的稱呼和代號。”
羽神色不變,淡淡地道:“是,主人。”
“你不能在用‘我’這個詞,什麼我的身體,我的意志,我的主人,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屬於你。你只能被屬於。”
“奴隸可以根據需要發出請求,然而發出的請求永遠不能以自己為主語,因為你要關心的永遠只能是主人是否願意,而不是你自己是否需要。”
“是,主人。”羽低眉垂目,他不想讓別人看到眼中神情的時候總愛這樣回避,當然,他自己說是出於謙卑。
還是那副死相。
忍冷笑一聲,道:“好,現在你把鞭子給我拿過來。十下。”
他果然一震抬頭,眼里全是驚訝:“為什麼?”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他急忙補過:“你的奴隸做錯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主人要懲罰?”
忍毫不動容:“二十下。”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怨憤,但聰明地住了口,乖乖地去把鞭子叼了過來。
忍讓他趴在地上:“你可以叫喊,但不可以移動,不可以閃避,否則加倍。明白了嗎?”
他低低地道:“是的,主人。”聲音又恢復了那種漠然的冷淡。
鞭打很用力,忍一直信奉鞭打就要造成疼痛的效果,否則不如不打。
羽的臀部很快出現了十到紅痕,左右各五下。
過程中他果然沒有閃避,但也沒有喊叫,一聲不吭地承受著每一下抽打,只有緊繃的肌肉和沁出的冷汗泄露出他的痛苦。
忍停了下來,淡淡地道:“我告訴過你,你可以叫喊。”
他立刻叫了起來,雖然的確是慘叫,但應答太過迅速,讓忍懷疑他是否在用這種方式嘲笑自己。
忍冷笑一聲,鞭梢破風揮下,直直地抽在柔嫩的臀縫之中,帶起一串血珠,滿意地聽到對方發出一聲真正的、毫無疑問的慘叫。
“報數!”
他跌倒在地,身體抽搐了一下,還是爬了起來,哽咽著道:“十一,謝謝主人。”
“錯了,這是一!”
“一,謝謝主人。……啊!”
在忍的強制命令下,他開始放縱自己哭喊悲泣,心里的閘門一開,便再也無可遏制。
喉嚨里喊出的是真正的悲哀,真實的痛苦,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偽裝堅強。
三十鞭下去,他仍然癱軟在地,抽抽咽咽,那張冷淡、寧靜的面具,已經碎掉。
“聖經上怎麼說的,意志是堅強的,肉體卻是軟弱的。”忍一圈圈地卷好了鞭子,唇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意,“在真實的疼痛面前,你拼命維護的的尊嚴往往會被忘掉。生命的本質,並不是什麼高貴的人性或者虛無縹緲的原則,只是一場對飢餓、寒冷、或者病痛的暫時斗爭而已,而且往往會輸。”
羽沒有答話,只是回了一個扭曲的慘笑。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懲罰你了嗎?”
“奴隸只能服從,沒有質疑的權利。事實上,奴隸什麼權利也沒有。”
“答得不錯,還有?”
“提問不合規范。”
“還有,我為什麼開始要打你?”
沉默。
半晌,他沉沉地道:“因為這是主人想做的事。”
忍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不錯,我可以對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但今天不是這個原因。”
蹲下來托起羽的下巴,傲慢地道:“我打你,是因為奴隸每天需要被鞭打十下,這有助於他們記得自己的身份。”
“如果哪一天我忘了,記得提醒我。”
羽慢慢握緊了拳,習慣性地垂下眼睛,道:“是的,主人。”
沒有忽略他的小動作,忍再次微笑:“不能不說,你這兩天的表現的確不錯。雖然不停地犯錯,但對新手來說已經很好了。有什麼需要麼?也許我會考慮一下,給你一個獎勵。順從是應該得到獎賞的。”
羽默然半晌,慢慢抬起頭來,眼里已多了一種期待、試探的神情:“如果可能,奴隸希望能見一見真田君。”
話音未落,臉上已挨了一記耳光:“奴隸可以這麼說話麼?”
羽拼命回憶起那些奴隸守則,總算想起一條請求時不能把自己作為主語,小心地道:“請問主人是否願意你的奴隸見一見真田君?”說完一臉緊張地看著忍。
“這次好多了。”忍悠然道,“那麼你認為我會答應麼?”
羽目不轉睛地盯了忍半天,嘆息一聲,頹然低下頭去,耳畔卻響起忍帶笑的語音:“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仁慈的主人怎麼會不答應?”
羽震驚地抬起頭來,眼里滿是不可置信,迅速演變成難以抑制的狂喜,隨後看忍的眼神又多了一絲警惕。
驚訝、狂喜、憧憬、提防……若干種情緒在他眼中洶涌,象伊勢海的浪潮一般澎湃不休,整張臉都在這刹那間生動起來。
“為什麼不呢?”忍在心里微笑,“就衝著臣服儀式後,你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展露出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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