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自下廚做了一碟子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手藝經秋嬤嬤調教自不用說,成品觀之潔白如玉,聞之桂香濃郁。
將熱氣騰騰的糕點放進水墨蓮花白瓷盅里,再將白瓷盅放進紅漆印千葉海棠食盒里。
來到南湘院,自然受到阻攔,林若若盈盈拜身,“民女林若若,有事求見景千歲,望官爺通傳一聲。”
像是領頭的守衛道,“姑娘請回吧,我們爺兒不是想見就見的。”
“勞煩通報一聲,景千歲會願意見我的。”
幾名守衛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進屋幫她通傳,侍衛再次出來,對她說了句,“抱歉……。”
林若若一顆心跳到嗓子口,接著守衛說道,“我們爺兒正在作畫,作畫時不喜有人打擾,爺兒說,姑娘您要是想見他,就請在門口稍稍等候。”
她有種直覺,羅霽是在故意刁難她,叫她奇怪的是,他為何要刁難她?
竹風悠悠,桃花亂飛,青色的裙裾與桃紅色的腰帶一同飄灑,與南湘院的景色十分相應。
羅霽躲在窗後,微微歪斜著頭,漂亮的雙眸一動不動盯著那個分明已不耐煩卻還是擺出最優雅最得體姿態來的女人,他冷哼,“裝模作樣。”
“小笛子。”
“是。爺兒有什幺吩咐。”
“去讓她進來。”
林若若覺得今日的羅霽與往日有些不同,少了戾氣,多了幾分書卷氣。
寶藍色銀线織雲紋交領長錦袍,系月長石腰帶,頭發束在一頂青玉小冠里,用一支瑩潤白簪固定,閒下兩條雪白的發帶,站在書桌後,手里執著一支蘸著朱砂的銀毫筆,在鋪展開的宣紙上輕輕點動。
“民女拜見景千歲。”
他似乎沒聽見,注意力仍然集中在畫卷上。
林若若再次道,“民女見過景千歲。”
羅霽抬頭冷冷看了看她,嘴里冷哼,長睫一垂,繼續作自己的畫,過了好久,他才輕飄飄問道,“不是要見爺兒嗎?有什幺事?倒是說。”
她微笑徐展,“民女是特意來感謝景千歲的贈藥之恩。”
“噢?你要用什幺來感謝?”他擱下畫筆,雙手背在身後,走到林若若面前。
“民女特意為景……。”
話還沒說完,羅霽扯過她手中的食盒往地上一擲,扣住她的手腕,冷冷道,“裝模作樣干什幺?爺兒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來勾引我的。”
林若若完美的表情有瞬間破裂,但很快恢復過來,柔聲道,“景千歲多心,民女真的只是前來叩謝贈藥之恩的。”
“啊……。”腕上力道一緊,劇痛襲來,她掙了幾掙,“景千歲?你弄疼我了。”
他非但沒放,反而握得更緊,眉目間暴涌出來的戾氣衝散了那丁點兒優雅的書卷氣,“爺兒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玩心眼兒,你那點小伎倆瞞得過誰?你的事情爺兒一清二楚。”
羅霽的話如一顆石子投入她的心湖,激起陣陣漣漪,她神色略顯不自然,“景千歲是什幺意思?”
“哼。”他重重甩開她的手臂,“不就是你悉心伺候的恩客轉頭就把你忘得一干二淨,你別無他法,想著找上爺兒嗎?”
原來……
原來她的舉動他都一清二楚,林若若霎時心頭涌上一陣難堪,特別是“恩客”這個詞叫她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她笑容完全維持不住,勉強牽了牽嘴角,“民女告退。”
她轉身就走,羅霽卻拉住她的手臂往懷里一帶,她慌張不知所以,“景千歲。”
羅霽緊緊摟住她,手指摸了摸她臉上的疤痕兒,突然粲然而笑,“哼,誰叫你這個裝模作樣,心眼又多的丑女人入了爺兒的眼呢,爺兒願意為你贖身,帶你離開這里。”
“但得說清楚,你以後就是我的了,得一心一意伺候我,心里敢有旁的想法,爺兒就弄死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