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把鏡子拿過來。”林若若淡淡道。
薄荷扯出笑容,“姑娘,您先吃點東西,我去拿鏡子。”
她看著跟了她兩年,給點小恩小惠就對她死心塌地的小丫頭薄荷,露出個溫情的笑容,“沒事,我就看看,再怎麼樣我都能接受。”
“姑娘……”
“拿過來。”
薄荷沒辦法,只好到梳妝台前把一面纏枝葡萄紋小圓鏡拿過來。
還是她的臉,五官如出一轍,如果不是左臉頰上多出的一道約莫一寸半長的鮮紅色猙獰疤痕的話,應該比她原本的面容還要美。
不得不說,一代名妓資本還是很足的。
沒有受傷的右臉頰肌膚如牛乳,奶白奶白的,身體柔弱無骨,特別是腰肢,又細又軟,最值得一提的卻還是兩只巨乳,好像比她的另幾世都大了一號,包裹在肚兜里鼓鼓囊囊,高高挺立,她自己看著都想抓一抓揉一揉,她的手腳白生生的,嫩滑滑的,仿佛用牛乳泡過似的,又精致玲瓏,放在手里把玩觀賞也挑不出瑕疵來。
可身體再極品,但男人一看到這張臉恐怕就沒興趣了吧,這樣也好,她巴不得能把男人嚇跑了不用接客。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秋嬤嬤的意思她不是不懂,她不會輕易放過她這顆搖錢樹的。
“姑娘……”薄荷很是忐忑,生怕她接受不了面容被毀的事實,“姑娘放心,秋嬤嬤說了休養一兩個月,一定可以恢復的。”
“秋嬤嬤明明說的是會留下疤痕,小丫頭可真會胡說。吃的擺上來吧,我餓了。”
薄荷撓撓頭,原來姑娘都聽到了。
薄荷細心,知道她有傷在身,必須忌口,准備的吃食都以清淡為主,湯菜也是燉的紅棗銀耳枸杞湯,補氣血的。
用過膳食,薄荷煎藥去了,她一個人待在房里,思考著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離開抱月樓。
自己給自己贖身?
秋嬤嬤和李嬤嬤是斷然不可能放過她的,再說她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讓別人給自己贖身?
圍繞原主身邊的男人都是貪圖她美色,哪里靠得住?
說不定又是另一個火坑。
“砰砰,若若。”
“砰砰砰,若若。”
林若若開了門,“清茵姐,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岳清茵面上覆了方緋紅的面紗,只留了雙鳳眸在外,“清茵姐,你蒙面做什麼?難不成跟我一樣破相了?”
岳清茵也是樓子里的姑娘,和她不同,她是自願賣身進來的,是個清倌兒。
她取下面紗,苦聲道,“若若。”
林若若也是一驚,“你的臉是怎麼了?這是……鞭痕?”
她點點頭,“是鞭痕,我沒事兒,大夫說了是輕傷,看著恐怖不會留疤,倒是你,若若,你怎麼弄成這樣?”
“我也沒事兒,我不在意。”林若若拉著她坐到椅子上,反而是更關心岳清茵臉上的痕跡,“你是怎麼回事?”
“最近樓子里來了貴人,性子不太好,進去伺候得姑娘哪里不得他意了就是一鞭子。”
她說著苦笑起來,“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茶杯,他就抽了我一鞭子讓我滾。”
林若若咋舌,“脾氣倒是躁得很。”
“我還算好的,你知道杏春怎麼著了嗎?”
杏春?
杏春也是抱月樓的頭等姑娘,但比起林若若始終差了點,女人的嫉妒心嘛,又不滿秋嬤嬤對她的看重,每次見了她都沒好臉色,冷嘲熱諷也不少。
“她怎麼著了?”
岳清茵湊近她,壓低聲音道,“她是衣衫不整被踹出來的,踹的還是屁股,聽說現在坐都坐不得。”
林若若想笑,可扯著傷口疼,忍下了。
“若若,你想過以後怎麼辦嗎?”岳清茵握住她的手,只覺手中觸感滑嫩,她捏著就舍不得放開,心底更是可惜,“你不怕嗎?”
“怕?怕到想死。”
她手里捏著一只青釉色茶杯輕輕搖晃,明眸半轉,配著這張傷疤鮮紅的臉,竟也是說不出的風情韻致,“可再怕,也總要來的,不如先做好心里准備吧。”
“一切等傷好之後再說吧,傷沒好,她們也不知道怎麼處置我,我也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