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7章 新聞自由
“他死活不肯來隊里求助,更不讓我來,這次是他暈過去了,我偷偷跑出來的。”
女人在我的辦公室哭的很傷心,她男人原來是邊防支隊的,給毒販擊中脊髓骨,下半身癱瘓,醫療保險加上支隊和大家的捐款全用光了還不夠醫療費,她男人索性不想治療了,在家里熬著。
我很感動,特別是這個女人估計還沒三十,能陪著癱瘓的男人兩年多都沒有變心。
“政委,象這種情況的武警還有多少?”
我問政委。
“還有不少。”
政委支吾道。
“你馬上派人調查一遍,把有困難的詳細列出來,看看隊里能不能幫忙。”
我道,也不管他是和我差不多平級的支隊首長。
“隊里有錢早解決他們的問題了。”
政委有些不滿。
“你先去調查,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我說完轉身對女人道,“你送他去醫院動手術,我個人先給你五十萬,少了再來拿。”
“隊長,不要,我不要隊長的錢,他會不高興的。”
女人固執地搖頭,政委驚訝地看著我。
“這是命令,你告訴他,如果身體允許最好來參加一下揭碑儀式,我派人接你們。”
我馬上開了一張支票給她。
“謝謝,謝謝,謝謝隊長。”
女人淚如雨下,跪了下來。
“起來吧,嫂子。”
我連忙拉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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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和人民英雄紀念碑相區別,我建議把碑名改為思茅緝毒英雄紀念碑。”
想不到省委宣傳部部長一早就在公安廳廳長一行人的陪同下來參加揭碑儀式,他見我們正在刻碑名,立即建議道。
“好,馬上改,黃部長你來題詞好不好,聽說你寫得一手好字。”
其實我對他是一竅不通,但相信這些領導題詞題的多,應該沒有問題得。
“我那手字可不敢在這里現,你們李廳長在,還不請他來題。”
黃部長呵呵笑道。
公安廳李廳長馬上擺手道:“黃部長一手純正的顏體,我拿敢和你比,不要再讓我出笑話了,馬上給黃部長准備筆墨。”
“哈哈,我那點家當,想不到李廳長這麼熟悉,也罷,拿筆來。”
黃部長豪爽道。
一大群記者開始瘋狂拍照,江春雪也在內。
這次思茅地方再次轟動,思茅地區級的高級官員一個都不敢落下,全跑這里來了,還好支隊外面一大片草地,操場也夠大。
“思茅邊防支隊為邊防事業做出巨大貢獻,成績很大,但緝毒形勢嚴重,甚至驚動了中央,張主席特別派了特種部隊的柳青同志來這里接管邊防支隊,希望能控制毒品流入。這是張主席對思茅地區,對雲南省的關心,思茅地區要大力協助柳青同志搞好邊防建設,我們不能辜負張主席對我們的期望。”
李廳長的講話雖然又臭又長,但這幾句還是對我的工作很有幫助,一定要趁熱打鐵,叫陳峰馬上把申請報上去,說不定預算追加能順利搞定。
“最近,柳青同志到了思茅邊防支隊之後,作了一系列的改革,大家都很關心,電視報紙都在報導,我們宣傳部也在觀望,希望柳青同志能不能給張主席,給雲南省人民一個完美的答案。”
本來我想聽聽宣傳部對我做法的看法,沒想到黃部長老奸巨猾,說了也等於沒說,不過暫時可以堵堵大家的口。
“大家可能對邊防支隊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動不動就要搜查過往人員,誰都受不了,但沒有辦法,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這些都是祖國的好兒女,我們有必要紀念他們,我宣布,每星期一升旗之後,全體隊員到碑前瞻仰犧牲的武警戰士,這個儀式要永遠搞下去,讓世人永遠記住我們可愛的邊防武警。”
終於輪到我發言,我靈機一動,沒說什麼廢話,加了一個提議,立即獲得滿場得掌聲。
然後我讓人推出癱瘓的那個武警,他和妻子都已經是淚流滿面,我把政委調查的受傷後家庭困難得不到良好治療的武警戰士情況公布了一下,然後宣布成立思茅邊防武警互助基金,我再次捐款五十萬。
“好,我認捐一萬元,柳青同志的建議很好,我想整個雲南的邊防武警可以一起搞個互助基金,這樣力量大一點。”
李廳長馬上認捐。
“我也支持,一萬。”
黃部長不落後。
現場馬上掀起了捐款的高潮,捐款箱由癱瘓的武警坐在輪椅上推著,經過每一個捐款人面前。
我看江春雪紅著眼睛捐了一萬元,不由朝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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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是省點吧,連宣傳部部長和公安廳廳長都支持這個事情,就是違反黨委決策規定也不能說。”
會後,武警總隊的許政委在肖貴和劉偉國要求下察看了會議紀要,就是設立紀念碑一事各黨委成員都保留意見,他立即搖頭。
“其它的決策也是他一個人做的。”
肖貴急道。
“那你們還簽名?”
許政委斥道。
“啊,許政委,怎麼有空來指導業務啊。”
劉雨馬上通知了我,我趕到政治部。
“我來看看,柳青啊,干的不錯,年輕人就是有衝勁。”
政委呵呵笑道。
“許政委,多謝賞識,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負政委的希望。現在時間不早了,不如我作東,我們小聚一下,我可是掏個人腰包哦,不算腐敗吧。”
我想套套關於追加預算的可行性。
“呵呵,你得盛情我這次只能心領了,他們都回去,我一個人留下來不大好,現在先走,下次吧,我作東,也不腐敗。”
許政委爽朗笑道。
“我送你,政委。”
肖貴和參謀長二人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我和政委親熱地手把著手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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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忙暈頭了,沒功夫招呼你。”
我終於把各領導都送走,這才注意到江春雪還在場。
“沒關系,我也是剛搞完采訪。”
江春雪淺淺笑道。
“這次有沒有對我們有利的報道啊?”
我呵呵笑道。
“堅決反對以暴制暴,立場堅定。你下個命令很容易,一槍就解決一個生命,你知不知道這些小毒販本身也很可憐,他們很多是孤苦無依的農民,我覺得你的手段太狠毒了。你太不尊重和愛惜生命了。”
江春雪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治亂世以重典,我上次和你說過,這些毒販是社會的毒瘤,我不管這個毒瘤是不是正常的細胞成長出來的,也不會考慮它是否有什麼公平的生存權,我只知道消滅它們,對這個肌體是有益的。我覺得我們的不同就是珍稀生命的方式。”
我苦笑道。
“我也說過了我們討論的框架應該是現有的法律體系,你這樣做也是違法的,超越了現有的法律體系,也許靠你特殊的背景沒有什麼機構敢阻止你,但我們新聞媒體不會坐視不理的。”
江春雪依舊一臉嚴肅。
“那我豈不是白請你來了,我還想你能給我宣傳宣傳呢。”
我搖頭笑道。
“我是獨立記者,責任是忠實地反應社會現實,再說,就是你不請,我也會來的。”
江春雪一本正經道。
“好,我尊重你,新聞監督是第四權力,我也贊成新聞自由。好了,不討論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請你吃飯,賞不賞臉啊?”
我苦笑道。
“你這樣去?我也很容易上報紙。”
江春雪看著我的軍裝笑道。
“沒問題,我馬上換了衣服,坐你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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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怎麼都是蟲子啊?”
我看江春雪點的菜有涼拌酸螞蟻、“知了”肉圓子、醃螞蚱等,不由奇怪道。
“少見多怪,這些都是思茅的名菜,味道好的很,這次我作東,多少我也算這里的地主了。”
江春雪瞪了我一眼又轉身對美麗的傣族小姐道,“差不多了,另外給我們上一壺普洱春尖。”
“女人喜歡吃蟲子,沒聽說過。”
我嘟囔道。
“喂,不要這麼重男輕女好不好,怪不得找那麼多女人呢。”
江春雪嬌嗔道。
“哇,不要聯想這麼豐富吧。”
我連忙道。
“我弄不明白你這個人,看你數次捐款是挺有善心的,但手段又是如此凶殘。”
江春雪美麗的大眼睛望著我,透出一絲嫵媚。
“我尊重也愛惜生命,但有些人我從來不把他們當人,這就是我的原則。”
我笑道。
“怪不得楚雲天和你一見如故,你和他真是同一個類型的人,他也是優秀得人才,要不是手段過於殘暴,也不會下放到這里。”
“你了解楚雲天,我還對他不熟悉呢,說說他的情況。”
我睜大了眼睛。
原來他是新疆特警總隊的參謀長,重點負責對付“東突”分子,抓了東突的很多高層人物,威振新疆。
東突分子綁架了她懷孕的妻子,輪奸之後把肚里的孩子挖出來送到他辦公室,從此他變的暴戾無比,只要他出手從來不留活口,他被東突分子視為殺人魔王。
在一次大型的行動中,在激烈的戰斗中,他親手擊斃了十幾個東突分子,同時又把抓獲的三個殘害他妻子的凶手活活開膛挖心以祭拜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結果這個事情給曝光,鑒於國際國內輿論的壓力,他不得不被下放,在思茅磨了幾年,人成熟一點,性情也收了很多“好賊子,好漢子。”
我感嘆道。
“要是你也會這麼做麼?”
江春雪看著我。
“會,不管什麼人傷害了自己的女人,我一定加倍討回。”
我毅然道。
“看不出你這個花花公子還是個痴情種子。”
江春雪眼睛一亮。
“怎麼?有興趣了。”
我恢復邪邪的笑容。
“下輩子吧,我最看不慣的就是花花公子,要不要我寫文章把你的痴情描繪描繪。”
江春雪啐道。
“免了,我怕女人都跑過來纏我。”
我呵呵笑道。
“豬哥,你以為你是大鼻子情聖啊。”
江春雪嬌笑道。
“你老公呢?”
我突然道。
“什麼老公?哇,你套我?”
江春雪立即明白我的意思,紅著臉啐了一口,半真半假道,“他呀,他在中國呢。”
“唉,干嘛這麼早結婚,為了一棵大樹,錯過了一片森林,看來我也沒機會了。”
我半真半假嘆道。
“喂,你不要這麼花痴好不好?我有點受不了你了,小男人,怎麼看也不像個支隊長。”
江春雪嗔道。
“唉,算了,只好把我的愛隱藏在心底深處了。”
我呵呵笑道,突然轉入正題,“聽說你很熟悉金三角的情況?”
“白痴。”
江春雪還是忍不住瞪了我一眼,“是啊,有什麼問題。”
“那你了解不了解佤邦的毒販分布?”
我又道。
“佤邦小毒販遍地事,深山老林里到處都是毒品加工廠,但在國際上影響比較大的主要是新近崛起的雙狼,黑狼和銀狼,都是超級大毒梟。”
“給我介紹一下雙狼的情況。”
“黑狼因為遭到國際通緝,我見過相片,是個胖胖的中年人,但具體資料不詳,銀狼很神秘,據說連他的手下都描述不出他的樣子。”
“我想去佤邦走走,怎麼樣?願意幫我做個導游?”
我注視著美麗的女人。
“明知道你是個大色狼,還是不忍心拒絕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太失望。”
女人毫不示弱迎著我的目光悠悠道。
“呵呵,看來我魅力不錯啊。”
我傻笑道。
“臭美,這里的記者誰不想報導一些關於雙狼的實際,可惜我還沒碰上就給緬甸政府取消入境資格。”
江春雪燦爛笑道。
“怎麼會?”
“我報導了太多關於緬甸政府負面的東西。”
美女苦笑道。
“就像惡意攻擊我一樣是不是啊?”
我呵呵笑道。
“切,我可是講事實,擺道理。”
美女嬌笑道,“要我帶路的話,你首先要幫我搞定一張當地的身份證,最好是孟連等郊縣的,少數民族,我喜歡傣族,過境有當地的身份證一般都不怎麼檢查。”
“哇,不是吧,明明是你自己要去,卻要我幫你造假。”
我發覺上了賊船。
“不會虧待你的啦,大不了在對你的報導中加幾句好話。”
美女一臉吃定我的樣子。
“你這是以權謀私,還要我同流合汙,就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報上三圍。”
我色色地看著她嬌聳的雙峰。
“你怕不怕我挖了你的色眼,跟你合作,我還是要小心為是。”
美女臉一紅,狠狠瞪了我一眼,但還是把一個信封交給我,“里面是本小姐的玉照,還有基本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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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吹了一瓶紅酒,江春雪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我沒讓她開車,准備走到酒店去。
“哥哥,給姐姐買一束花吧。”
一個賣花的女孩纏了過來。
“小丫頭,她可是我阿姨哦。”
我邪邪笑道。
“去你的。”
江春雪當即嬌嗔著給了我的肩膀一粉拳,突然發覺這個動作太親昵,立即滿臉通紅。
“恩,買兩只,給小姐姐,不用找了。”
我掏出十元,遞給丫頭。
“謝謝大哥哥和小阿姨。”
女孩很乖巧,遞給我兩朵紅玫瑰就蹦蹦跳跳跑開了。
“送給你,小阿姨。”
我把花遞給江春雪。
“小弟弟好乖哦,讓阿姨親一個。”
江春雪嬌笑著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個,但隨即黯淡下來道,“想不到第一個給我送花的男人竟然是你。”
“哇,不會吧,你這麼有魅力,那些男人都瞎了眼了。”
我嬉笑道。
“沒收過花就沒收過花,人家還騙你不成。”
江春雪嘟起可愛得小嘴。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我看到了酒店。
“我怕出問題。”
江春雪嬌笑道,嫣紅的臉蛋非常的可愛。
“哇,勾引我?那我不上去就傻了。”
我邪邪笑道,伸手去拉她的手。
“打蛇隨棍上,准備好看新聞,我可是一點都不留情的哦。”
江春雪嬌笑著拍開我的手。
“哇,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
我無奈苦笑。
“新聞自由是我的第二生命。”
江春雪突然嚴肅起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原則,我尊重你,身份證搞定了就找你,估計要兩天。”
我打消了上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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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蕭然驚恐地看著醫生的體檢報告,她懷孕了,突然有種茫然無助的感覺。
這一陣子,公子的花一直沒有斷過,其間也找過她幾次,都給她冷漠地擋走了,不過她開始不扔花了,也會看一看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字,應該是公子親筆寫得,雖然千篇一律,不是道歉就是表達愛意,但她突然覺得喜歡看這卡片了,也許女人真的需要男人關愛,這麼多年來,她不是專心讀書就是努力工作,她突然感覺到了寂寞。
但是當她想到那天早上的情景,心里又象吃了無比惡心的東西,馬上打消了原諒他的念頭。
她希望過一陣子他不會在騷擾她,可是她懷孕了,慢慢搭建起來的內心屏障一下子破滅。
“不行,不能留下孩子。”
她眼里慢慢堅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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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想清楚沒有?”
和藹的醫生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問了兩遍。
“想清除了,醫生。”
蕭然眼里一陣茫然。
“ 你選擇吃藥還是刮宮,不管吃藥還是刮宮,對身體都是有很大影響的。”
醫生嘆了口氣問道。
“我想快點,就刮宮吧。”
蕭然聽的全身一個顫抖,但馬上平靜下來,“可憐的孩子,造什麼孽啊?”
醫生無奈地嘆道,不知道是說蕭然還是蕭然肚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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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脫了褲子躺到病床上,把腳高高翹起,架在鐵架上,全身忍不住顫抖。
“姑娘,你想清楚了。”
醫生漠然地看著蕭然稚嫩的小穴,拿起手術器具。
“恩。”
蕭然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眼里淚水瘋了似的滾下來。
冰涼的器具剛剛碰到稚嫩的小穴,蕭然忍不住跳了起來。
“不要,醫生,我不要。”
蕭然痛哭流涕。
“可憐的孩子。”
醫生收起了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