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附魂(微H)
赫連幽痕沒有出關,楚若婷也不敢擅自離開。
她只能守著赫連幽痕的宮殿,焦灼等待。
幾天下來,荊陌都被她給關在皇極陣盤里。畢竟這個陣盤以後要還給雁千山,現在荊陌能多用用就多用用,也算是占到便宜了。
宋據倒是經常來玄霜宮。
自從那天短暫的聊了一會兒後,宋據對她不那麼拘謹了,兩人有時候還能坐在樹下一起說說話。
他這人確實很有意思,無怪荊陌和黛瑛喜歡跟他混一塊兒。
但楚若婷心里壓著很多事,她在想謝溯星的元神、在想怎麼偷蘊魂燈、在想怎麼藥倒魔君……
宋據講了些無念宮趣聞,她都沒認真聽,只敷衍地笑下。
況寒臣察言觀色,如何不知道她在搪塞自己,暗暗挫敗。
他想討好一個人,還從來沒失手過。
況寒臣重新打起精神,從儲物袋里拿出陶塤,沉聲道:“聖女,我給你吹首曲子吧。”
楚若婷記得他吹塤吹得很好,便笑說:“成啊,來首歡快點的。”
況寒臣把陶塤移到薄唇邊,低垂下眼簾,如竹玉般的指節輕按音孔,悠揚的小調從陶塤中散發,綺迭縈散,如一副靈動清新的山水畫卷。
音樂的確能打動人心。
楚若婷頓時便心境開闊,不那麼沉悶了。
一曲終了,楚若婷朝他道謝,“謝謝你宋據,曲子很好聽。”
“聖女喜歡就好。”況寒臣微微一笑,狀似無意地問:“我記得聖女也會吹笛?”
楚若婷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就會吹兩首曲子。”
兩首曲子都是為了糊弄赫連幽痕,這些年把魔君都快聽吐了。
況寒臣知道那兩首曲子是什麼,恰恰是他當年所教。他心底微動,“在下多嘴問一句,聖女不是樂修,笛子是跟誰學的呢?”
楚若婷愣了下。
好久都不曾想起的名字,驀地出現在腦海里。
她抬眼,看向旁邊深灰色的宮牆,語氣很平靜地說:“一個不重要的人,你不問,我都快忘記他是誰了。”
況寒臣聞言,心好像沉到了深淵谷底,酸澀、發悶。
他寧願聽到她說,是仇人,是所恨的人,而不是……被她扔在角落遺忘。
況寒臣內心苦得要命,表面滴水不漏,還朗笑著打趣:“聽聖女的語氣,我還以為你恨他。”
“曾經是挺恨的。”楚若婷手指輕輕叩著石桌的桌面。
那個人挖出她痛苦的記憶擺在世人眼前,攪亂了她對付王瑾喬蕎的布局,上輩子還騙走她唯一寶貴的蒼雲鞭。
楚若婷輕嘆了口氣,“不過經歷的事情越多,就越發現某些遭遇微不足道。至於那個人……他一身罪孽,說不定早就死在哪個犄角,這輩子也不會再見。”
按照原書劇情,況寒臣推進了喬蕎和南宮軒的愛情發展,沒多久就被南宮軒弄死。就算他如今沒死,想必四處被追殺,過得也不怎樣。
況寒臣緘默無言。
他在她心里……還真是無足輕重啊。
目光落在被陣盤光芒籠罩的荊陌身上,況寒臣不禁酸溜溜道:“聖女對荊陌真好。”
“因為他對我好。”楚若婷一口接道。
她側目睨這宋據,面容普普通通,還總愛穿著灰撲撲的衣衫,就像個毫無存在感的隱形人。但許多時候,楚若婷能感到他的孤獨和寂寥。
“你以前一定沒有朋友吧?”
況寒臣愣了愣。
他僵硬地彎了彎嘴角,“聖女真是目光如炬,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他幼時跟著鸝娘在花樓里苟活,後來在南宮家低聲下氣當奴才,長大了修習邪術,滿肚陰謀詭計,眼里只剩利益和仇恨。
朋友,那是什麼東西?搞不好還會背後捅他一刀。
楚若婷莞爾,說:“要想別人對你好,那麼你就得先付出。”她指了下荊陌,“看起來你這段時間付出的不錯,荊陌真心實意把你當朋友。”
荊陌每次見到她,也不愛說別的,就愛在她耳畔嘮叨“宋據宋據”,楚若婷想無視都難。
況寒臣想到荊陌平時的樣子,扯扯嘴角,默念了一句“荊大傻子”。
他想到了什麼,轉動眸光,凝視著楚若婷明艷姣好的臉龐,鬼使神差地問:“那聖女呢?”
“什麼?”
“聖女把我當朋友嗎?”
楚若婷覺得他這話有點突兀。
宋據來歷不明的,還修邪門歪道。她又不是天真少女,跟人說幾句話相談甚歡,就能互相引為知己。
之前她還聽黛瑛說,宋據初來無念宮時,那欺負他的那兩個魔修,後來都被宋據使計殺了,這等睚眥必報的性子,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該有的防備心始終不減。
楚若婷從懷里掏出一把陣旗給他,繞過這個問題,“走,先隨我去布今天的聚靈陣。”
楚若婷與他擦肩離開。
況寒臣握著陣旗,遙望著那抹紅衣倩影,默然站立了許久。
*************
黃天不負,第七日的時候,赫連幽痕總算出關了。
他出關之時,無念宮上空竟然引來的劫雲。
不是修為突破的劫雲,是有逆天法寶出世的劫雲!
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無念宮上空,滾滾翻涌,閃電如蛇在雲層中穿梭,好多魔修都離開無念宮外出躲避去了。
楚若婷正遲疑要不要帶荊陌暫時離開,結果劫雲漸漸消散。
她不再遲疑,快步趕到赫連幽痕的宮殿,單膝跪在門口求見。
宮殿之內,赫連幽痕躺在光潔堅硬的地板上喘息。
他披頭散發,身上的衣袍被器火灼燒斑駁,冷酷的眉眼因為消耗神識精氣太多,而顯得木訥渙散。
……好在,成功了。
雖然沒能煉制出真的魔神之器,但煉出了一個半魔器已經很不錯。此時,半魔器“附魂鏈”,正緊緊絞繞著他的魔骨和渡劫期元神。
疼,卻讓他覺得滿意。
這樣一來,他不會在月圓之夜失去理智發狂,可以忍住不讓自己散功,並且倚靠附魂鏈,扛住陽毒帶來的折磨。
楚若婷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高興吧?
她此時就跪在宮門外。
赫連幽痕忽然又不想讓她知道了。
他堂堂隰海魔君,為了個散功的工具,煉制出一件半魔器鎖住自己渡劫期的元神和魔骨……
太沒面子!
歷任魔君,都沒有誰為了個散功聖女做到這個地步,他要是打破這個傳統,會不會跌份兒?
楚若婷久久得不到回應,不禁有些急了,“魔君,我能進來嗎?”
雁千山給的符籙,她已經化開了。
良久,屋中人冷聲道:“進來。”
楚若婷推開宮門,一眼就看見赫連幽痕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單手支頤,閉目養神。俊朗鋒銳的面孔,有些慘白失去血色。
她心如擂鼓。
“魔君,瓏玉精鐵我已經找到了,請你過目。”
楚若婷將瓏玉精鐵雙手呈上。
這是一件大好事,可赫連幽痕心頭發沉。
他擺擺手,“稍後扔煉器室去吧。”
“是。”
楚若婷惴惴不安,道:“魔君,林城子他邀請天下修士,准備討伐……”
“無妨。”赫連幽痕全然不在意,“無念宮每過千八百年都要被討伐一次,本座會怕他們?光是無念宮外的法器,他們都對付不了。”
隰海,是魔君的主場。
那些正道修士只敢在周圍盤旋,都快一個月了,沒人敢踏入海域范圍半步。
楚若婷心頭稍定。
她悄然呼出一口氣,抬起皎若秋月的臉,朝赫連幽痕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魔君,好些日子不見,我真是想你。”
赫連幽痕掐指算了算日子,“很久麼?好像也沒幾天吧。”
不過他也的確想楚若婷了。
赫連幽痕被她笑容撩撥得心里發癢,他忍了一會兒沒忍住,讓楚若婷過來。
楚若婷提裙走到寶座跟前,還沒站定,就被他捉住她手腕,拉入懷里。
楚若婷仰躺在赫連幽痕懷中,柔柔微笑。
她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側呵氣如蘭,“魔君,前些日子我教你的字,你還記得幾個?”
楚若婷偶爾會教赫連幽痕認字,但努力這麼久,赫連幽痕還是一叁五不分。
赫連幽痕抿著薄唇,俊臉緊繃,“……全忘了。”
“忘就忘了吧。”楚若婷無所謂地笑笑。
她交領衣襟微微散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膚光。赫連幽痕順手從衣襟里探進去,隔著薄薄的肚兜,去揉捏那團挺翹的綿軟。
“魔君,別……”
她欲拒還迎,短促地嚶嚀兩聲。叫聲從嗓子里溢出,又軟又媚,赫連幽痕本沒那打算,這會兒也不禁起了反應。
赫連幽痕越想越不對勁兒,問她:“你是不是又想央求我偽造留影石?”
楚若婷笑容僵住,趕緊埋頭在他脖頸間輕輕吹氣,“怎會,我只是想魔君了。”
她黏人起來別有一番可愛嬌憨,赫連幽痕格外喜歡。
軟玉溫香在懷,纏繞在魔骨和元神上的附魂鏈,也不是令他那麼難以忍受。
他下身頂著楚若婷臀縫,楚若婷抬手繞過他束攏在腦後的長發,摟住他的脖頸,舌根下飽含著一口化開符籙的津液,湊近吻上薄唇。
氣息交纏,彼此廝磨。
赫連幽痕舌頭放肆地鑽入她軟濡的口中,擭取她的芬芳。楚若婷也極盡配合,互相攪動的口齒,在唇上牽出曖昧的細絲。
赫連幽痕內心思忖,要不還是告訴她吧。
他為了不讓她受陽毒之苦,煉制了半魔器,將自己元神和魔骨通通禁錮。
楚若婷包含符籙的津液全哺到他嘴里,心底松了半口氣,眯眼笑道:“魔君,我們今天玩點不一樣的東西好不好?”
赫連幽痕回過神,“玩什麼?”
楚若婷從背後摸來一根黃色的兩指寬絲帶,一邊袒露酥胸,輕蹭他的堅實平坦胸口,飛快將他雙手給緊綁起來。
赫連幽痕看著自己手上的蝴蝶結,一臉懵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絲帶夾層里繪制了陣法圖,可以保證赫連幽痕昏睡的時間更長一些。
楚若婷狐疑。
不是說用了符籙會昏迷嗎?怎麼赫連幽痕還沒暈過去,還十分清明?
她遲疑著問,“魔君,你難道不想睡覺嗎?”
赫連幽痕回過味兒來,懂她意思了。小腹頂頂她的臀縫,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是挺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