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懷恩隔三差五入宮一趟,每次都在華陽宮與姐姐相會。
兩人食髓知味,在肉欲中越陷越深。
麗妃也被拉到榻上,同赴巫山。
姐弟倆伏在她懷中,一人噙著一只乳頭,像一對初生的嬰兒般嬉笑作樂,春情無限。
各地的告急文書越來越多,不僅邊塞,連南朝與川蜀等地都有盜匪劫縣殺官的報告。
成懷恩讀完冷冷一笑,隨手扔入取暖的銅爐。
能夠劫掠縣城,那就不是一般的匪徒,而是造反了。
看來大齊天下已是遍地烽煙。
他挑了些無關緊要的奏折納在袖中,到倚蘭館回稟齊帝。
天氣已冷,齊帝興致卻高得很。
成懷恩遠遠便看到館中熱氣騰騰,七八名內侍拿著熱水、毛巾,長刷,還有皇上明黃色的外袍站在旁邊。
齊帝只穿內衣,袖子挽在肘間,正親自擦洗那匹烏雲蓋雪。
成懷恩雖然極力搜求,進獻良駒無數,卻始終沒有一匹可與此馬媲美。
看到齊帝對它如此珍愛,心底暗暗盤算如何應對。
榮妃裊裊起身,笑道:“成公公今日來得早。”
她身著華服,長長的衣帶垂在腰側,搖曳生姿。
眉枝如畫,俏臉含春,不經意的動作中便流露出萬種風情。
成懷恩躬腰掩飾自己胯下直挺挺的肉棒,朗聲說:“娘娘萬福金安。”
榮妃掩口格格輕笑,“找皇上有什麼事呢?”
成懷恩捧出奏折,“朝中政務,請皇上御批。”
榮妃拿起一本翻了翻,“放在這里好了。”
齊帝支著手由內侍擦著走了過來,大笑道:“懷恩,你看看朕的烏雲蓋雪。那條河足有兩丈寬吧?這傢伙一躍而過。好馬,好馬啊。”
成懷恩回頭看看館外穿宮而過的代水,讚道:“果然是萬里挑一的好馬。但皇上萬金之軀,還請陛下小心。”
“去把威武將軍牽過來。”
齊帝吩咐內侍,然後笑著擺了擺手,“朕的騎術不必你來擔心。曹懷送的那頭斗犬果然厲害,連冠軍將軍都敗下陣來,讓他再晉幾只。”
成懷恩暗暗一笑,“一個公主一個皇姬都讓它吃了,還能不厲害嗎?”
臉上卻帶著憂色,“臣已命曹懷竭力搜尋,不久即可入宮。萬歲,江州刺史有表奏上,說江南多匪,懇肯請調兵鎮壓。要不要請洪大將軍……”
齊帝不以為意地說:“區區幾個毛賊,何必勞動大將軍?嗯,朕准備在宮內新建幾處館所,江州地毯不錯,下旨讓他們供奉。”
成懷恩想支走洪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途中派人劫殺。
但他又不願讓齊帝知道天下多事,因此隱瞞軍情。
思索片刻,說道:“皇上明鑒,我朝國泰民安,四夷賓伏,海內幾個頑匪本不足慮,但承平日久,只怕官民松懈,能否請皇上派人巡視四方,以顯我朝天威?”
齊帝不耐煩地說:“何必多事?”
“臣遵旨。”
成懷恩頓了頓,“那臣將江州的奏折轉予刑部,不再經兵部。如何?”
“這些小事,你看著辦吧。”
榮妃給齊帝披上衣服,膩聲道:“皇上,臣妾剛學了一段舞蹈……”
嬌笑聲中,她柔媚地折腰而起,在兩寸寬的白玉圍欄上輕盈旋舞。
衣袂飄揚,宛如仙子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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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落的滴紅院籠罩著一層陰沉的濕霧,蕭殺之意遍佈華庭。
沿牆是一排高大的楊樹,樹下冰冷的黃土中,埋著數名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還有數女屍骨無存。
成懷恩對冤魂報應之類的話語毫不在意,反覺此間幽雅親切。
他把韁繩遞給陳蕪,看了看天色,“只怕會下雪,你去王鎮營中一趟,讓他照顧好人馬。還有,讓人通知鄭全,把上個月制作的暖爐送進宮里。紫氤殿、華陽宮、倚蘭館品級相同,都照院里這種。”
樓內溫暖如春,黃銅制作的暖爐半人高低,熱氣逼人。
夢雪過來幫他解下大氅,放到一邊。
成懷恩見她臉帶憂色,罵道:“瞧你那副死像!爺回來是看你臉色的嗎?”
夢雪連忙跪在地上,叩頭說:“奴婢知錯了。”
“滾出去!”
戶外天寒地凍,但夢雪不敢猶豫,連忙起身。
成懷恩看到她柔軟的腰肢,心中一動,“回來。”
夢雪誠惶誠恐地跪在主子身前,肩頭微顫。
成懷恩沉吟道:“你去編兩套舞,香艷些,明天跳給我看。”
夢雪松了口氣,連忙答應。
“鄭奴呢?”
夢雪正為此事憂心,低聲說:“在樓上。紅姨說要給她打胎。主子……”
“住口!回房去!”
成懷恩在樓下坐了片刻,終究放心不下,悄悄走到樓上,伏在窗邊查看。
鄭後被仰面縛在榻上,腹部高舉,紅杏一邊在她腹上揉按,一邊用玉簪刺弄。
光潤的玉戶上滲出點點血跡,鄭後緊緊咬著紅唇,美目中充滿恨意,她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縱然是成懷恩對她百般凌辱,也不及面前這個想殺死自己孩子的女人更可恨。
成懷恩火冒三丈,一腳踹開房門,揮手打在紅杏臉上,“老子讓你打胎,你這是干嘛?”
紅杏其實是依照青樓密法,刺激鄭後下體的穴位,使她流產,但此時被主子一嚇,呆呆說不出話來。
成懷恩抬腳把她踢了出去,然後解開玉人。
鄭後雙手掩住小腹,低聲說:“如果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我願意終生為奴。”
聽到香艷的玉人親口承諾,成懷恩手指一顫,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從心底劃過,但略一思索,旋即大怒,罵道:“你本來就是爺養的畜牲!想生下這個孽種?做夢!”
鄭後沒有作聲,只是如水的眼波微微一閃。
成懷恩看出她眼中的話語,寒聲道:“你想死嗎?”
鄭後目光投向囚籠,用沉默回答了他的問題。
自己心愛的女子竟要給別人生孩子──還是第一胎,成懷恩越想越不是滋味。
但自己手上用來威脅鄭後的籌碼越來越少,眼下只余夢雪、謝芷雯兩人,瞧她的模樣,可能真會發狠自盡,那……
心里恨意與憐惜交織在一起,成懷恩猶豫半晌,終於做了讓步,慢吞吞說:“生下孩子也無不可。但第一:不能讓別人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第二:今後不能再見那個廢物。”
鄭後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她知道,自己再去南順侯府,必然還會當著愛郎的面受辱。
那樣的屈辱和痛苦,她再也不能忍受。
尤其是愛郎,他更無法忍受。
成懷恩見她答應得如此輕易,倒有些後悔。
眼珠一轉,說道:“你立下誓來。”
鄭後跪在成懷恩面前,一字一句說:“只要主子讓奴婢生下這個孩子,並且撫養成人,奴婢願意終生為奴,伺候主子一輩子,今生今世絕無反悔。”
“好!既然如此,你先去殺了紅杏。”
鄭後一驚,呆呆看著讓人琢磨不透的主子。
成懷恩從腰中拔那柄短刀,扔到桌上,說道:“你不是願予我為奴嗎?怎麼?不聽主子的話?”
鄭後慢慢伸手握住刀柄,掙扎片刻,毅然起身。
成懷恩靠在椅中,淡淡說:“把她的奶子帶回來。”
片刻後樓下傳來紅杏一聲尖叫,然後沉寂下來。
成懷恩拿出另一柄短刀,默默把玩。
不多時走廊中轉來沉重的腳步,房門重重被推開,“主子──”成懷恩一怔,盯著氣喘吁吁的紅杏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