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便有些冷,余歡穿得少,下意識攏了攏衣領。
天黑得早,路燈亮了起來,暖黃的光鍍在一個高瘦身影上。
腳步頓了下,她小跑過去。
昨天江尋忽的那樣解釋,實在是讓人很慌亂。她又來了例假,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走了。
余歡不傻,那麼別扭一個人說出那樣的話,她明白的。她直覺這將變成一件麻煩的事,不如直接不要開始。
所以洗完澡發現他走了,心頭反而松了一口氣。余歡沒再去找他。
可是中午說要來顧言之家,他好像不開心了。明明什麼都沒說,但余歡能感覺得到,周圍的空氣泛著潮意,帶了沉沉的委屈。
他肯定很難過。
他小心翼翼地張開懷抱了,卻一丁點兒回應都沒得到。
余歡驀地想起昨日,江尋低下頭時露出的柔軟發旋。
實在沒法不心軟。
走近的時候,看見他正將燃著的煙狠狠按向小臂,眉眼間灌著麻木。
“江尋!”
余歡一把揮開他捏著煙頭的手,拎著的挎包不客氣地打在他身上。
似是沒想到她出現得這麼突然,江尋有些懵地張著眼,沉重的力道落在手臂和腰側,他動也沒動,生生受了。
愣了片刻,才開口。
“姐姐,疼。”
悄悄將拿著煙的手藏在身後,江尋擰著眉,神色還有幾分委屈。
余歡沒什麼其他弟弟妹妹,和江尋一起生活了小半年,只大他兩歲,哪里有真正做姐姐的自覺。
被他這麼撒嬌似的喊著,突然間特別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個欺凌弱小的惡人。
有些尷尬地在原地站了幾秒,心頭的火全消了。她伸出手抱住勁瘦腰肢,在他胸膛蹭了蹭。
“不許再這樣。”
她是軟的,暖的,在微寒的冬夜落在懷里,沒有比這更好的事。
江尋回抱她,已經忘了自己方才都在亂想些什麼。不必再想,不必再痛。她在眼前,只管擁抱接吻。
夜本是涼的,卻被吻得燥熱。唇瓣被他銜著吮吸摩挲,帶出輕微水聲。
忘情之時,卻突然聽得幾聲清咳。
松開她的唇,江尋望向聲音來源,卻看見是顧言之和另一個男生。
余歡一點兒不驚訝,打了聲招呼,拉著江尋的手將他拽走,擦肩而過時還瞪了顧言之一眼。
會不會挑時候啊。
江尋被牽著走了好遠,腦子里還是亂的。
她是從顧言之家里出來的,可是顧言之卻是從外面回家的樣子。
她同他接吻,顧言之看了一點兒也不驚訝,而余歡也一點兒不慌亂,走之前還瞪他。
那個人放她鴿子嗎?他們是不是吵架了啊。
余歡走在身側,不看他也不說話。長發束了起來,露出纖弱的頸,讓人想揉一揉。
“顧言之旁邊那個,是他男朋友。”
她沉默了好久才開口,一開口就是讓人難以消化的話,驚得他不知不覺慢了腳步。
“他媽媽是我的心理醫生,我定期來她這兒做咨詢。”
江尋的腳步徹底頓住了,立在原地半天沒動作。
“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聽,但我解釋完了。”
已經走出了小區,旁邊是寬大的馬路,車流與人群的嘈雜幾乎將她的聲音淹沒。
默了一會兒,江尋拽了余歡的胳膊,將她拖到旁邊一條小巷子里。
“親會兒。”
他有些重地壓下來,唇是軟的、涼的,帶點煙的味道。
齒關被破開,舌頭挾著狠意纏上她。余歡下意識向後躲,被江尋一把摁住後腦,只能仰頭受著,吻到最後,舌根都有點疼。
“姐姐。”
略微分開的間隙,他小聲喚她,聲音是啞的。
“嗯。”
余歡應了,換來一個微潮的輕吻,與方才的凶狠不同,小心又溫柔。
“姐姐。”
他再喚,她再應,唇瓣摩挲吮吸,漸漸糾纏不休。
余歡終於厭了,沒什麼力道地推了下他。
“有完沒完啊。”
他終於將兩片嘴唇放開,轉而吻在白嫩的面上。從額角到頰邊,每一處都不放過。
“沒完。多久都沒完。”
唇都有些麻了,她抿了抿,卻被江尋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還挺疼的。
“小騙子。”
騙得他欲壑難填,騙得他委屈心痛。
把他整個人都騙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