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朦朦朧朧,我懸浮在溫熱的泉水里,全身經受著淡淡水波的輕輕拂動。
細細的水波,那麼輕柔,那麼舒緩,仿佛母親那對細膩的手掌……
好溫暖,好舒服,舒服得讓我無法睜開雙眼……
嗯?
對了,我……我這是在哪里?
是否在天國的冥河,沐浴著那輪回的聖水?
我努力回憶著,思緒,回到數日之前…………
巴哈絡因……
花之古都,傳說中的聖地……
這里,芬芳的鮮花開遍每一個角落,數百個古老的神廟,伴隨著一座座古老的建築,將這座美麗的高地團團圍繞,形成一種神聖莊嚴的底蘊,令這個美輪美奐的都市之中,更籠上一層聖潔完美的霧靄。
早聽聞巴哈絡因的旖旎景色天下無雙,然而來到這里,還未得機會仔細游覽一番,卻被鳳姐姐帶到城西的一片被稱為“莫古森林”的原始森林里,在那里,我們見到了莫古族的族長。
莫古族,是一種身材矮小的可愛生物,他們長著兔子的腦袋,長長的耳朵,毛茸茸的身體和水靈靈的大眼睛,他們走路的時候一蹦一跳,說話的時候語速驚人,常人說出一句話的時間,他們能說出三句。
他們實在是聰慧的小家伙,傳聞中他們精通醫學、星相術與算術,是世界上智商最高的種族。
當我見到莫古族長,那個名叫迪達、享有“算術之父”之稱的大學者的智者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身體矮小,一雙長長的耳朵豎起,說話的時候,兩顆暗黃色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小嘴下更露出一對兔牙,手杵木杖,身披紅色的小袍子,樣子小巧玲瓏,僅看那可愛的外貌,實不敢想象他就是那位年逾兩百的,算術之父!
媽的!
就這點小家伙,也敢妄稱“算術之父”嘿嘿……可笑……可笑……
我本不大瞧得起他,不過瞧見鳳姐姐對他恭恭敬敬的神態,心里不敢怠慢,暗忖這個小家伙說不定真有點能耐,也未為可知。
聽完鳳姐姐訴說我的遭遇,迪達微點點頭,他略略思忖,便開始了對我的復原秘法。
我們進入原始森林深處,在巨大的、業已枯死的“生命之樹”之下,一個熒光閃閃的小水潭里,鳳姐姐取出那枚獸之魔種,與迪達對視一眼,便放入潭水之中。
復原的秘法,就要開始了。……
“拉姆扎,要開始了哦……”
“鳳姐姐,這個秘法……真的沒有問題麼?……”
我聲音發顫。
“不要害怕,小傻瓜……”
鳳溫柔的笑了起來:“這里的生命泉水,是世界上唯一能壓制惡魔種子的聖水,現在只要把你的魂魄注進去,十五天後,你的身體在生命之泉的滋養下,就會重新生長出來……”
“哦……”
我略略放心,於是鳳姐姐使出招魂魔法,白色的光環下,我很快進入休眠狀態……
十五天!
嘿嘿,很快……就能恢復男兒身了!
到時候,我又可以……嘿嘿……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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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小的惡魔種子浮在生命之泉里,開始緩慢的生長。
模模糊糊間,聽見迪達囑咐鳳姐姐道:“菲娜啊……在這十五天內,切不可讓任何人打擾他,否則,可能會出現極端恐怖的狀況!”
菲娜?
咦?
這個是鳳姐姐的小名麼。
看樣子,鳳姐姐與這個迪達還挺熟的。
“嗯?……好的……迪達爺爺,菲娜知道了!”
“哼!可惡啊,可惡!”
迪達色迷迷的瞥了鳳姐姐一眼,然後注視著池中的惡魔種子,突然忿忿不平的咒罵出來:“哼!真想快點看看這個小子到底長得如何英俊,竟能讓我心愛的菲娜動心!可恨啊!可恨!”
鳳姐姐臉色微紅,默然不語。
見到鳳姐姐的情狀,迪達不爽已極,氣哼一聲,蹦蹦跳跳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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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鳳姐姐與凱瑟琳、笛利塔爾諸女輪班為我護法,竟將生命泉眼的聖池照料得無微不至,於是,到得第六日,我浸泡在聖池里,已進化為一小男孩形態,而與此同時,我的神志,仍處於昏迷狀態。
眾女不禁欣喜,然而此時阿爾維斯的國王青鳥傳書,接連發來十余急令,急催鳳姐姐返回王都,說是有緊急公務,必須由鳳姐姐親自處理。
(青鳥:阿爾維斯用來傳遞書信的一種禽類,有一定靈性。
媽的!有什麼不得了的公務,卻非得鳳姐姐處理不可?
他奶奶的!
魯菲斯這個狗屎,他似乎對鳳姐姐這個私生女,很是鍾愛呢!
可惡!將來老子若去提親,他是否會答應呢?
不過,鳳姐姐身患絕症,也只有三年的時光,到時候……唉……唉……這些問題,細想起來好煩哦!
而且,那天鳳姐姐趕來巴哈絡因的時候,刻意繞開了王都,想來,她為的就是避開國王魯菲斯的耳目。
不過後來,魯菲斯還是得到消息,便催鳳姐姐急回。
親父傳詔,我又處於重要關頭,鳳姐姐不禁為難。
結果笛利塔爾說道:“好了啦!鳳姐姐,你放心去吧,這里有我和凱瑟琳小姐在,還有盧克先生,嘻嘻,我們這麼多人,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
鳳姐姐還在猶豫。
盧克也道:“放心吧,有我盧克在,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說著他仰起馬頭,傻笑不已。
他奶奶的,前幾天,只要輪到盧克這個混蛋當值的時候,他都是伏在生命之樹下呼呼大睡,根本沒有起到為我護法的效果,媽的!
此刻他的臉皮忒厚,竟還能在這里胡吹大氣。
可怒也!我怎會交到這麼個損友。
“那麼……就麻煩大家了……”
鳳姐姐無奈嘆息,她瞥了凱瑟琳一眼,見後者帶有不安神色,便行將過去,握住凱瑟琳的手道:“琳小姐,待拉姆扎身體一好,你……你便和他一道過來,鳳會在克倫一直等著你們的!”
凱瑟琳玉臉一紅。
鳳姐姐的言語無疑默認了她的存在,並且還隱隱有二女共侍一夫的意思,其時各國之中,只阿爾維斯是一夫一妻制,其它諸國都是一夫多妻,然而,即便阿爾維斯國內,有錢人家的男子,哪一個也不都是情婦數十的?
本來鳳琳二人都是絕色美女,又都身份顯貴,性格奇異,因此一般情況下,是怎也不可能出現如此的兩個美女,共嫁一個丈夫的狀況的。
然而,鳳姐姐司空見慣且自知命不長久,再者與凱瑟琳相處日久,磨豆腐也漸漸磨出了感情,因此,鳳姐姐也不再拘泥夫妻制度的表面形式。
而凱瑟琳雖然出身魔族豪門,但從小過著極其痛苦的童年,是以她的脾氣雖然乖戾,本性卻是非常溫順的,加上鳳姐姐既然不生獨占之念,凱瑟琳自知姿色不如,嘿嘿,她又哪敢主動發難?
於是,凱瑟琳躊躇著點了點頭。
“笛利啊,”
鳳姐姐又囑咐笛利塔爾道:“這次的事……你千萬要小心,不要讓陌生人靠近生命之泉,更不能驚動拉姆扎,否則……”
“嗯……我知道了啦,姐姐你很羅嗦耶……我又不是小孩子。”
笛利撅起紅唇,推鳳姐姐上到馬車,道:“鳳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們這麼多人,一定會好好照顧拉姆扎的。”
鳳姐姐無奈一笑,又留下尤茜幫忙打點雜事,自己孤身離去。
鳳姐姐一走,撒哈博達克等人立時隨去,周圍環境立時清淨不少。
再接下來幾日,笛利塔爾、凱瑟琳、青荷、紫蓮、莉莉絲、盧克與尤茜,還有麗娜與法利,她們輪班守護在生命之泉旁邊,而笛利塔爾那日救下的侍衛暗黑騎士克勞德,以及鳳姐姐新收的幾名蛇女衛兵,則負責森林四周的各個路口,守衛森嚴,儼然萬無一失的樣子。
到得第十一日,我的身體,已長大到十三四歲光景,而自己的神志,卻仍是模模糊糊,然而到得此刻,我赤身裸體的男人身體已經長成,而且泡在泉水里,眾女羞澀,便不敢隨便靠近泉眼。
第十二日下午,巴哈絡因城里來了兩名不素之客,一位是長有黑色翅膀的墮天使,還有一位,是一個蒙面的黑發麗人。
那墮天使藍色頭發,正是席法,而那麗人,卻是阿蒂娜依。
原來,那日娜依從明達文手下救出山德魯,結果三人在錯誤的方向找了十余日,始終未有我的消息。
其後山德魯擔心國內生變,便告辭返國而去。
而娜依二人得到我訪問阿爾維斯的消息,便改道尾隨而來,因此前前後後她們耽誤了數月,來到巴哈絡因之時,已近六月。
鳳姐姐的行蹤十分隱秘,本來阿蒂娜依隨後而來,也不見得能夠發現我的行蹤,然而這日,恰好悶得發慌的笛利趁著換班的空擋,扯了酷愛消費的凱瑟琳前去逛街,結果,兩個絕色美女一入城,立時引起何等的轟動。
席法尋找笛利塔爾已久,當場便將她逮住,還責罵笛利不該偷偷跑掉,害他一番好找。
此時阿蒂娜依為了伺機報仇,已然換了中土裝束,又蒙上了面紗,更叮囑席法不可泄漏她的身份,只推說自己是席法的新朋友阿娜。
席法不知底細,糊里糊塗的答應了阿蒂娜依。
眾人之中,只有凱瑟琳見過阿蒂娜依,而此時相隔一年,阿蒂娜依又換了中土女子的緞裙,臉上還蒙了面紗,一時之間,凱瑟琳自然無法認出她來。
於是,一個內心暗懷仇恨的女人,混進了莫古森林之中。
甫一進入莫古森林,阿蒂娜依一顆兒忐忑的芳心,便“咚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在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她心亂如麻。
一想到自己追尋已久的那個小惡人此刻就在近前,阿蒂娜依突然覺得自己,緊張得連呼吸都有點困難,她的身子顫顫的發熱,手掌的掌心微微出汗。
阿蒂娜依不禁好奇,自己……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長到這麼大,曾經在戰場上與恐怖的暗黑騎士戰斗,也曾經為了拯救無辜的村民,在凶殘的狼群中出生入死,她生活在解放軍軍營里,可以說,二十多年來,尋常女子根本無法經歷的煉獄戰場、情勢慘變,她都曾經歷過……
可是……可是眼前……
眼前的狀況,讓可憐的阿蒂娜依,竟感到那麼的緊張……
只要一想到……即將要與那個可怕的銀發少年再次相對,阿蒂娜依便感到一種地獄般的窒息,一種恐慌的虛脫感。
她甚至有點眩暈,有點膽怯,不,是非常膽怯!
早已打定主意,決意手刃仇人一雪前恥的她,此刻,竟在心底下,偷偷打著退堂鼓。
我……我……為什麼要到這里來?
為什麼要殺死那個銀發的少年呢?
他是利夫的朋友,是莫拉先生的兒子,我……我怎麼能夠對他下毒手呢?
如果殺了他,利夫……利夫會體諒我麼?
那天,他對我親口說過,說他……喜歡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真,我……我阿蒂娜依,又怎能殺死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呢?
如果,如果他……他是因為喜歡我而對我作了錯事,侵犯了我的身體,我……我就不能原諒他麼?
他還那麼年輕……也許,他還不太懂事……
阿蒂娜依胡思亂想著,她櫻唇發干,一時之間,竟想到那個可恨的小惡人,是自己的一個男人。
這個時候,她想著想著,不由得越想越亂……
良久,她抽了自己一下……
阿蒂娜依啊!事到如今,你……你還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都是那個小賊,是他奪走了自己的第一次,而且,當時他還偽裝成利夫,用那種卑鄙無恥至極的方式,奪走了自己的處子之身。
而且,事後,若非時機湊巧,只怕,只怕自己這一生都無法看穿那個惡棍,無恥玷汙自己的惡毒陰謀!
他……他害得自己失去貞潔,再無顏面面對利夫!
是他!
可憐……自己還是青春美貌的年紀啊!
他為何會那麼的殘忍,那麼的惡毒呢!
想當初剛剛見面的時候,自己對他呵護倍至,待他親弟一般的照顧,可是,可是,他……他為何要那麼的殘害自己,是他讓自己從此以後,陷入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深淵!
當初看他可愛乖巧的樣子,怎也想不到……怎樣想不到……他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那英俊而富有童氣的面孔下面,是一張卑鄙無恥、淫蕩下賤的淫賊嘴臉!
自己……自己上他的當了!好苦!好苦!
阿蒂娜依越想越恨,她玉手握捏成拳,指甲釘入掌心,發出陣陣疼痛,終於一咬嘴唇,殺意已定。
下定決心的女人是恐怖的,阿蒂娜依便是如此,平常溫文爾雅的她,很少使用鬼蜮心計,可是這兩日來,她化名“阿娜”故意的討好諸女之中,思想最為單純的笛利塔爾。
於是,一次酒醉的時候,她幾乎不花任何氣力,便從笛利的嘴中套出了仇人的秘密。
拉姆扎被惡魔的種子反噬,正在守衛森嚴的生命之泉中療養。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並不如想象中那麼順利,笛利塔爾、凱瑟琳諸女采用輪班制,嚴密的守護著生命之樹下的神聖泉眼,老實說,阿蒂娜依沒有什麼機會,能夠直接靠近那里。
苦等……苦等,到得第十四日的時候,阿蒂娜依的機會來了。
這日下午,輪到笛利塔爾值班的時候。
連日的站崗,早悶壞了生性好動的笛利,當時她無聊已極,坐在生命之樹下唉聲嘆氣。
就在這時,一身黑袍的阿蒂娜依緩緩行來。
“阿……阿娜小姐,你……你怎麼會來到這里?”
笛利塔爾微微一驚,急擋在阿蒂娜依身前,而她的身後,便是生命之泉的泉眼。
笛利塔爾道:“這個地方,阿娜小姐你是不能來的……拉姆扎殿下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不能被打擾的……”
“哦!是這樣啊?唉……本來我還說,想找你一起去逛街的呢……”
“逛……逛街……”
苦悶已久的笛利塔爾臉色一變,美麗的藍寶石眼睛里,竟閃現出難遏的興奮神采。
“是啊!這兩天市里的香水店新進好幾款香水,都是新品種的哦!”
“新……新品種的?……”
笛利塔爾臉色又是一變,水汪汪的眼睛睜得更大。
“是啊!你看……這個,是我今早買的……”
阿蒂娜依早有准備,她取出一枚精致小瓶。
“……給我看看……”
笛利塔爾急接過阿蒂娜依手中瓷瓶,剛打開瓶蓋,便嗅入一股淡淡的草莓香味:“咦!好……好棒哦!是草莓香味的呢……”
一時間,金發美人兒咬著嘴唇,興奮莫名。
“你這麼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阿蒂娜依“大方”的說著,她作個要走的姿勢,道:“那麼,笛利小姐啊,我可要走了……香水店里還有好幾款其他的品種呢,我要去重新挑選挑選……”
“你……等……等等……”
笛利一驚,急將香水塞入兜里,追上去扯住阿蒂娜依的衣袖,道:“阿娜小姐,你……你……我……我和你一起去……”
“咦?可是……你如果走開了,拉姆扎殿下這里沒有人看護……那怎麼行呢?”
阿蒂娜依非常為難的樣子。
“可是……可是……”
笛利塔爾瞥了一眼身後的泉眼,一副猶豫不絕的樣子。
“好啦,笛利小姐,你就安心在這里呆著吧,我可要自個兒買香水去了……”
阿蒂娜依轉身要走。
“不……不……”
笛利扯住娜依的衣袖不肯放開,微微思忖之後,她竟對阿蒂娜依提出了一個極其無恥的要求:“呃……我……我說,阿……阿娜姐姐,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兒?”
“什麼事?”
“你……你能不能替我在這里看一下下,我……我想去香水店看一看,很快就回來的……”
笛利雙眼閃光,可憐的乞求道。
“什麼?……那怎麼行?……”
娜依做作的道,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笛利塔爾竟這麼容易上鈎。
“求求你了,阿娜姐姐。就……幫我看一下下,我很快很快就回來!”
笛利扯著娜依的袖子,撒嬌一般的道。
“可是,我和拉姆扎殿下又不熟,而且……你……你連我的真面目都沒見過,就這麼相信我,你不怕我騙你,然後去陷害拉姆扎殿下麼?”
阿蒂娜依指著自己的面紗,好奇的問。
“嘻嘻,阿娜姐姐,你的眼睛這麼漂亮,還有……你的身材這麼的棒,所以,你的心腸也一定很好,不會害人。再說了,您是席法叔叔的朋友,又怎會陷害我和拉姆扎殿下呢?”
笛利塔爾諂媚的說著。
阿蒂娜依心里苦嘆,便點頭應承,本來對她這種人而言,寧願親手將笛利打暈,也不願騙她。
於是,笛利塔爾興高采烈的離去,生命之泉的泉眼旁邊,便只剩阿蒂娜依一人。
生命之樹的樹干,直徑大約有二十余米,樹枝樹葉早已干枯,棕黑色的樹皮龜裂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紋。
樹下的根莖之間,是一方大理石砌成的古老聖池。
聖池周圍,靜立著數十枚天使戰士的古老雕塑。
池內,清澈透明的泉水中,時時冒出一個個細細的水泡,此刻,一個身材修長的銀發少年,蜷曲著身子,渾身赤裸的浸潤在細細的水泡之間……
他十七八歲光景,肌膚白皙,一雙緊閉的雙目下,鼻梁甚高,看容貌甚是清秀。
男子的裸體,阿蒂娜依看在眼里,羞澀,難堪,憎恨,她的秀靨不禁發紅。
而與此同時,羞惱怨恨的復雜情緒,瞬時間將娜依的心胸填滿……填滿……
拉姆扎,我找你找得好苦!
天神保佑,卻原來,你這個小惡人,終究免不得……作我的劍下之鬼麼?
顫抖的玉手摘下臉上厚厚的絲巾,阿蒂娜依緩緩抽出腰間的金色長劍,蓮步輕踏,細細水聲中,她行入這神聖的生命泉眼。
長劍緩緩舉起,女人心念百轉,刹那間,她回憶起多年來的幅幅片斷。
與利夫一起、身處兵荒馬亂的情景;與拉姆扎初遇、拒他示愛的情景;與利夫親熱、卻無法縱情的情景;被拉姆扎欺騙、愉快的失身情景;看破真相、追殺拉姆扎的情景;所有種種,直令她心亂如麻。
劍鋒,已直直指向拉姆扎光滑的背脊;阿蒂娜依沉沉的呼吸著,她流淚了,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流淚,也許是為利夫,也許是為自己,但是決不可能為拉姆扎……可能嗎?
阿蒂娜依默默念叨著……
拉姆扎啊……是你辱我在先,當初你那般汙我,讓我阿蒂娜依從此以後,如何做人呢?
此刻……你……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一時間,阿蒂娜依心如死灰,她沉沉吁了口氣,白玉般的貝齒,咬上了絕美的紅唇,她眉頭微皺,秀目一閉,長劍,重重刺落……
嗤……血光乍現,金色的長劍入體,水中的少年痛呼一聲,鮮血立時染紅了生命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