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問:“如果我意志堅定、心狠手辣、風流寡情,我就值得你信任?”
姨媽點點頭,鳳眼里既嫵媚又飽含深情:“不錯,如果你真是那樣的人,媽肯定信任你。只是,媽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為什麼?”
我的心怦怦直跳,就像初戀男孩在傾聽初戀女孩的含蓄表白。
姨媽淡淡道:“因為這樣的男人霸道強勢、寡情薄義,隨時會把自己的愛人棄之如敝屣,李嚴就是這種人。”
“媽不是喜歡強大的男人嗎?既然你不喜歡,為什麼還要信任?”
我暗暗吃驚,看來姨媽與姨父之間的矛盾異常尖銳,我不想發表任何意見,更不想參與其中。
姨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信任不等於喜歡,強大不等於強勢,媽還是喜歡強大卻又在我掌控之中的男人。”
我沒有半分遲疑馬上回答:“我就是這種男人。”
姨媽極力忍住笑:“你還不夠強大。”
我充滿挑釁地迎著姨媽的目光問:“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強大,你會讓我越過雷池嗎?”
“MAY BE.”
姨媽雖然猶豫了一下,但她的目光堅定而叛逆。
“這句話很輕佻,一點都不像你。”
我耳朵在轟鳴,雙手因為激動而顫抖,姨媽的話很清楚地表明,不是不給你,目前還不是時候。
“媽也是女人。”
姨媽幽幽地嘆息,就像怨婦一樣憂傷。
我急忙安慰她:“是的,媽是一位很美很迷人很性感的女人。”
“你喜歡用排比句。”
姨媽歪著脖子看我,那神態與小君幾乎一模一樣。
我的目光大膽而邪惡:“是的,就像做某件事情一樣,連續、緊湊。”
姨媽一聲細微的呻吟:“你好可怕。好了,熏龍蝦的味道確實不錯,感謝你的晚餐。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明天凌晨五點我准時叫醒你。”
我如墜入雲霧中,極度失落之情幾乎令我發瘋,我猛地站起來說:“我和媽一起回去。”
姨媽穿上外衣,冷冷地警告我:“不用了,我想走走。你不許跟蹤我,否則打斷你的腿。”
我頹然坐下,等姨媽的身影消失,我馬上招呼服務生來結帳。就在我焦急等待的時候,一位金發女郎走入我的視线,她似乎想找座位。雖然卡邦餐廳里還有一些空桌子,但好的座位都被別人占去了,而我的座位靠窗,絕對是好位置。反正我要離開,不如把位置讓給金發女郎,想到這,我高舉手臂向金發女郎招手。金發女郎愣了一下,隨即朝我走來,我打量她兩眼。哦,牛仔褲加丁恤,與小君的經典打扮一樣,只是金發女郎身材高挑,美臀比華夏女人更高更翹。
“把位置讓給我?”
金發女郎一臉興奮。
我驚訝得連連夸贊:“是的,沒想到你的華語這麼好。”
金發女郎咯咯嬌笑:“我生在華夏,長在華夏,我是地地道道的華人。”
“呵呵,請坐,這位置是你的了。”
我很紳士地請金發女郎坐下。
“謝謝。”
金發女郎爽快地坐在剛才姨媽坐過的地方,服務生生迅速收拾掉餐桌上的殘羹剩碟,換上了嶄新干淨的桌布,放上一枝嬌艷的紅玫瑰。
我小心翼翼詢問:“很想知道你父母是哪國人。”
“母親是華人,父親是法蘭西人。外祖父是華人,外祖母是法蘭西人。”
金發女郎沒有絲毫扭捏,而是大大方方地告訴我。
“噢,哈哈……”
我一愣之下哈哈大笑,打心底喜歡這個美得令人心顫的混血兒。剛想找借口向金發女郎索要電話、住址、姓名,又一位美人出現在我和金發女郎面前。我一看,心里微微驚詫。原來喬若塵也來了,她神情冷漠,仿佛從不食人間煙火。
“Catherine,你怎麼坐這里?”
喬若塵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看向金發女郎,心里默念Catherine三遍。如果翻譯成華文,這金發女郎應該叫凱瑟琳,這是一個很好聽的西方名。
凱瑟琳臉上掠過一絲不滿:“這里靠窗,可以看風景。這位先生要走了,他把位置讓給我。”
喬若塵滿臉怒容:“你為什麼跟這人說話?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是壞人。”
我一聽,臉色頓時大變。
凱瑟琳緊繃著臉厲聲道:“我是你姐姐。我年紀比你大,什麼是壞人、什麼是好人,不用你來告訴我,我會自己判斷。小君這麼可愛,他跟小君這麼好,我不相信他是壞人。”
整個餐廳的客人都向我看來,他們一定奇怪我是什麼人。剛才與我在一起的成熟婦人已美絕天下,如今兩位青春少女同樣傾國傾城,她們與我又是什麼關系呢?
我尷尬地站起來,很紳士地向金發女郎告別:“Catherine,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我先告辭了。”
凱瑟琳急忙站起,很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先生,真抱歉,我妹妹無意冒犯你。”
我向凱瑟琳做了個鬼臉:“你妹妹說得不錯,我是壞人。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希望Catherine和上帝能幫助我改造成好人,拜拜。”
凱瑟琳咯咯一笑,向我揮手告別。
穿過餐廳大堂,我來到收銀服務台,在我的鑽石卡上簽上我的大名。見藍眼珠高鼻子服務生恭敬地站立一旁,我摸出一張百元美鈔遞過去:“嘿,幫我給靠窗位置的金發美女Catherine送一束康乃馨。”
藍眼珠高鼻子服務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連連點頭:“喔,Catherine.我知道,她經常來這里。”
我向他擠擠眼:“哦,謝謝你。”
藍眼珠高鼻子服務生恭敬道:“不用客氣,很樂意為您效勞。”
夜依然很美,可我心情一點都不愉快。與姨媽的浪漫約會只進行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剛才又被喬若塵羞辱了一番,真夠倒霉。本想迅速結帳趕回家,期望與姨媽將浪漫進行下去,這會兒讓夜風一吹,腦子頓時清醒。即便現在趕回家也沒用,說不定小君與唐依琳都在,根本沒機會趁熱打鐵。唉,和姨媽聊天的感覺真舒服,這是不是所謂的投契?
即便投契、即便姨媽已動心,我仍然需要耐心。反正她就生活在我身邊,她跑不出我手掌心,我不停告誡自己,向頭頂的明月起誓。
又一陣夜風吹來,我慢慢踱入伯頓酒店,打算退掉總統套房後就回家,爭取早睡早起的時間,以應付明早的聞雞起舞。想想凌晨五點要起床,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嗨,他們呢?”
突然,我身側有一位制服美女向我微笑走來。我仔細一看,美女身材嬌小玲瓏、皮膚白皙、五官標致、氣質尤其優雅。我看看身邊沒其他人,反問道:“你跟我說話?”
制服美女嗔怪:“是啊,不跟你說話跟鬼說話嗎?”
我又問:“我們認識?”
制服美女馬上變臉:“不認識拉倒。告訴孫家齊,我先進‘夜色’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我忽然想起,這位美女就是孫家齊昨夜挑戰成功的戰利品,趕緊追上去道歉:“我想起來了,真不好意思,你與昨晚完全不一樣,我幾乎都認不出。”
制服美女轉嗔為喜:“我剛下班,衣服都沒得換,也難怪你認不出來。”
我笑道:“你約孫家齊在這里見面?”
制服美女忽然一臉委屈:“不只孫家齊。今天周末,我們幾個人都約好今晚來‘夜色’喝酒。本來我們還約好晚上下班一起去吃飯的,剛巧我要加班,沒口福了,剛才在電話里說好馬上到‘夜色’酒吧。可我等了十分鍾都不見人,不管了,我還是到酒吧里等。在酒店待太久,等一下……”
見制服美女吞吞吐吐,我馬上明白:“會被人誤以為是酒店小姐?”
“是啊,真討厭。剛才還有幾批人上來找我搭訕,氣得我罵了他們一頓。”
制服美女越想越氣。
“那我們現在進‘夜色’?”
我小聲問,眼睛瞄了一眼制服美女的黑絲襪長腿,一股躁熱迅速竄起。
“嗯,走,請我喝酒。”
制服美女居然急不可待地推了我一把。
我跟著制服美女,笑問:“你很能喝?”
制服美女向我眨眨眼:“能喝算不上,比你能喝。”
我回以挑逗的眼神:“你這是挑戰還是挑釁?”
制服美女哼了一聲:“應該說是鄙視。”
我來勁了:“文斗還是武斗?”
制服美女露出不屑的表情:“隨你。”
我躁熱得更厲害:“你贏了我,價格兩萬八一晚的總統套房讓你住一晚。”
制服美女撇撇嘴:“你的話我不信。”
我納悶:“為什麼?”
制服美女調皮道:“你答應給的金龜車呢?”
我拍拍胸脯道:“這不能怪我,你和昨晚上床的男人都沒有聯絡我,我怎麼送?送給誰?送到哪?等會兒你見到江菲菲問一下,我是不是當著她和小風家人的面答應送車給他們?”
制服美女駐足驚叫:“真的送啊?”
我冷笑道:“我李中翰一言九鼎。”
制服美女很意外地盯著我看了半天:“我要好好對付你。”
我壞笑:“你是說喝酒?”
制服美女回以曖昧的眼神:“當然是喝酒了,你以為我說什麼?”
我小心試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制服美女脆聲道:“本人姓聶,叫小敏。”
“都是在華夏銀行上班?”
我見聶小敏的制服與江菲菲略有不同,不禁有些好奇。
聶小敏點點頭:“是的,不過有區別。江菲菲、宣嬈是在分行,我和懷明珠是在總行。”
回想起昨夜那位笑聲動人心魄的長腿美女,我不禁問:“跟小張的那位叫宣嬈?”
“猜得不錯。”
聶小敏笑得很迷人。
“瞎猜的,不過名字可以代表一個人。如此看來,小卓的女朋友就叫懷明珠了。”
我心神激蕩,不過這聶小敏畢竟是孫家齊的女人,也不知道他們的關系是否確定。萬一聶小敏成為孫家齊的妻子,我勾引聶小敏就不合適了。想到這層,我收起雜念准備進“夜色”里放松一下就回家。
“喂。”
高小敏嬌羞的問:“依你看,我們四人中誰最漂亮?”
我馬上回答:“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你啦。”
“咯咯。”
聶小敏大聲嬌笑,手一伸,居然勾住我肘關節:“為什麼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意味深長地說道:“因為我沒有來過‘夜色’。”
“夜色”酒吧的規模比“愛巢”小很多,但來這里的男女幾乎都是白領,他們的素質比一般在酒吧與夜總會消遣的客人高出很多。
羅畢曾經告訴過我,“夜色”實行會員推薦制,也就是說要進入“夜色”玩樂,要嘛成為實名會員,要嘛由實名會員帶領。後一條有嚴格的限制,每名會員每月只能推薦五名非會員進入“夜色”如此條件苛刻的酒吧,我很少涉足,“夜色”更是第一次進入,幸好聶小敏是“夜色”會員。
“多謝你的推薦,沒有你我還進不來。”
我環顧左右,欣賞這間別具風格的墮落場所。逼真的音響播放著撩人心魄的輕搖滾,聲音並不刺耳,讓人可以正常交流,果然與“愛巢”不一樣。
聶小敏緊貼著我:“你不用謝,其實這里的人百分之八十都知道你的大名。你要想進來,只要說你是李中翰,我保證連守門的人都會放你進去。”
我大感意外:“真的假的?我這麼赫赫有名?”
聶小敏脆聲道:“你孤陋寡聞了。來,我介紹你喝一種‘夜色’特有的飄飄欲仙酒。”
她大有早早就想把我灌醉的意思,我暗暗好笑,心想:我也很想把你灌醉。
孫家齊、小風、小卓、小張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已微醉。聶小敏的酒量與劃拳果然厲害,我如果與她單打獨斗下去,即便贏了她,自己也會醉成死豬。如今再加上江菲菲、宣嬈、懷明珠還有眾多聞我大名,我卻不識君的男男女女,恐怕神秘的“夜色”會成為我的滑鐵廬。
我一看情況不妙,借上洗手間之際,趕緊向莊美琪求救。莊大美人果然夠仗義,甩下應酬飯局要殺過來,還特別叮囑我老實待在廁所里。我不禁啞然失笑,想我李中翰也是一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因怯酒而龜縮在廁所?萬一傳出去,我李中翰的赫赫英名全糟蹋了。
掛掉電話,我昂首挺胸再戰江湖,也許知道有強援助陣,我心中有了依靠,靠山足信心也強大。面對各路人馬的挑戰挑釁,我都從容面對。無論是劃拳、骰盅,我都得心應手。一時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直殺得天地昏暗、氣壯山河。半小時不到,已有五、六位男女被我擺平,把孫家齊、小風、小卓、小張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江菲菲、宣嬈、懷明珠、聶小敏四位銀行當家花旦更是花容失色,大嘆今晚撞邪了。
我心中暗罵:撞邪?你們幾個小妞不僅輪番上陣,大搞車輪戰,還找來其他人頻頻給我敬酒,一定要灌醉我的險惡之心昭然若揭。此時還說撞邪,真把我氣得夠嗆!等有機會,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撞上床去。
哪知歪念一想,氣勢頓時不足,沒有了氣勢似乎連運氣也消失了。江菲菲、宣嬈、懷明珠、聶小敏馬上反攻倒算、連連得手,幾把大話骰盅下來,我已輸得一塌糊塗。
危急時刻,一位美人擠到我身邊:“我來,你出去把我放在車里的包包拿來。”
我一看,頓時喜上眉梢,原來是救星到了。
莊美琪很巧妙地找一個讓我離開的借口,我接過她遞來的車鑰匙,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多虧酒吧里的光线閃爍變換,大家才看不到我眼里激動的淚花。
一陣小跑,我逃出令人窒息的“夜色”一邊呼吸清新的空氣,一邊朝莊美琪的紅色賓士走去。走近一看,我頓時目瞪口呆。她不僅連皮包沒拿走,就連車窗也沒關上,救夫心切一目了然,我感動得振臂高呼:“莊美琪,我愛你……”
在車上休息片刻,等翻騰的酒氣稍微平復些許,我才再次進入沸騰的“夜色”不料眼前的一幕令我大吃一驚,莊美琪一人單挑九人,五男四女,四女就是四位銀行當家花旦。天啊,這哪是斗酒,簡直就是恐怖的群毆。不行!不行!我撥開人群,擠到莊美琪身邊?剛想勸她別玩了,哪知莊美琪已看出我的心思,她牽著我手,嫵媚問道:“裙子今天剛買,漂亮嗎?”
我明白她的意思,令人緊張的大戰在即,她卻從容地問我裙子,說明她很鎮定。
對眼前九位挑戰者,莊大美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我稍微松了一口氣,假裝很好戰的樣子:“不如等我來,你去跳跳舞,穿漂亮裙子不跳舞多可惜。”
莊美琪撒嬌:“人家口渴嘛!總是我贏,連喝酒的機會都沒有。”
她話一出口,圍觀的人群一片騷動,九位挑戰者都氣得臉色大變。
我干脆火上加油:“你故意輸幾把不就有得喝了嗎?”
莊美琪抱著我猛親了一口:“哎呀,我真笨。”
一個瘦小男人搶先發難:“我先來,賭注兩千五百毫升生啤,外加一瓶藍月亮果酒。”
莊美琪擺手示意:“開始吧。”
“五個六。”
瘦小男人一開始就氣勢洶洶,真是人不可貌相。
莊美琪大喝一聲:“你嚇我啊,開!”
“嘶……”
只一招,莊美琪就把挑戰者斬落馬下,那瘦小男人的骰盅赫然只有一個六點,我不知道莊美琪是如何判斷對方是虛張聲勢的。由於太快失敗,現場圍觀者給失敗送上一片嘲諷的噓聲,真是好笑。
瘦小男人顏面盡失,在一片噓聲中,先把兩千五百毫升生啤喝完,然後再喝下一瓶三百五十毫升的藍月亮果酒。將近兩千毫升的酒一下子灌進肚子,一般人絕對難以忍受,哪怕是兩千毫升的白開水也夠嗆。
這種挑戰有個規矩,無論誰輸了,都必須當場喝完賭注才能進行下一輪挑戰。
所以根本就沒機會賴酒,因為輸的一方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酒喝完,哪怕喝下去馬上大吐特吐也要接著喝,既殘忍也公平。你玩不起就靠邊看,千萬別參與。
“我來,賭注兩千六百毫升生啤,外加一瓶藍月亮果酒。”
第二位仍然是一位男士,他體格粗壯,一看就知道他的酒量不會差。按規矩,挑戰者有一次加大賭注的權限,我與莊美琪一看,馬上明白中了他們的圈套。因為如果第二位挑戰者再輸,接下來的第三位挑戰者會繼續加大賭注。按規律來說,挑戰者贏的機率會越來越大,應戰者連續贏的機率會越來越小。
“開始吧。”
莊美琪仍然氣定神閒,我暗暗竊喜,家有能妻如有一寶。
“三個三。”
粗壯男人細聲細氣,一副想打持久戰的樣子。
“怕了嗎?開你。”
莊美琪冷笑一聲,毅然揭開了對方的骰盅,里面五顆骰子中果然一顆三點都沒有。粗壯男人不禁黯然神傷,第二個敗下陣。
現場的墟聲此起彼伏,粗壯男人好不郁悶。
莊美琪又贏了,我哈哈大笑。如此出色的判斷非常人所及也,我馬上送上熱吻以資鼓勵。
接下來第三、第四個挑戰者都在莊美琪面前铩羽而去,由於又加了兩次賭注,挑戰的最低賭注達到兩千八百毫升生啤、一瓶藍月亮果酒,現場氣氛漸漸熱烈。
“這次我加大到三千毫升生啤,外加一瓶藍月亮果酒。”
第五位挑戰者是一位滑頭男人,他尖嘴猴腮、眼袋浮腫,一副面目可憎的樣子。
我皺了皺眉頭,小聲問:“果酒的味道如何?”
莊美琪瞥了我一眼,將高聳的胸脯壓了壓我的手肘道:“如果說生啤是明槍,那果酒就是暗箭。表面上果酒甜甜微酸非常可口,實際上暗藏殺機。這種藍月亮果酒的後勁非常大,酒量差一點的人往往被果酒弄得頭暈目眩,嚴重的根本無法自行回家。”
哦,我明白了,也用手肘頂了頂莊大美人的胸部。不料這細微的動作讓四位銀行當家花旦之一的懷明珠看見了,她噗哧一笑,居然側身與身邊的宣嬈咬了咬耳朵。
宣嬈眼睛一亮,把目光全集中到我手肘的地方。我大怒,心想如此多嘴八卦的女人絕對不是好女人,有機會一定要修理這個懷明珠。
“開始吧。”
第四位失敗者好不容易才將賭注喝完,莊美琪馬上示意滑頭男人開始。
滑頭男人陰鷲地看了看莊美琪,喊道:“兩個二。”
現場的觀者無不對這個滑頭小子譏諷,這兩個二是最低起叫。一般來說,斗酒的時候喊兩個二是會被人譏笑的。
“小盆友,人家噓你啦!這麼膽怯干脆在旁邊觀戰啦。”
莊美琪故意說話的時候把舌頭放出去,結果朋友的“朋”字聽起來就像是臉盆的“盆”字。觀戰的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滑頭小子不惱不怒,而是油腔滑調地說道:“姐姐,我第一次和你玩,你要手拉手教我。只要能玩開心,讓別人噓一下沒什麼大不了。”
我大怒,這滑頭小子話里暗藏下流陰損,但我又拿他沒辦法。
性子爽直的莊美琪怒極反笑:“我反加賭注,六千毫升生啤、兩瓶藍月亮果酒。”
“啊?”
滑頭小子大吃一驚。按規矩,應戰者也有一次反加大賭注的機會,滑頭小子一定沒想到莊美琪竟然把現場賭注一下子翻倍,這委實需要膽量和酒量。
莊美琪冷笑:“小盆友,不敢接受加注就把原先的賭注喝完一邊涼快去。”
原來應戰反加大賭注後,挑戰者要嘛認輸,要嘛接受應戰者加大的賭注。
滑頭小子又不甘心認輸,無奈之下只好點頭,接受六千毫升生啤、兩瓶藍月亮果酒的加碼賭注。
“六個二。”
莊美琪開始興奮了,她的樣子看起來既像酒鬼又像賭徒。
滑頭小子又是大吃一驚,完全看不懂莊美琪玩骰盅的章法。咬了咬牙,滑頭小子結結巴巴地喊道:“七……七個二。”
“呵呵。”
莊美琪笑了,向我拋來一個媚眼後,她冷冷地對滑頭小子來一個現場指導:“除非你五顆骰子的點數全部相同,要不然,你就完蛋啦。”
滑頭小子的臉色異常難看:“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有一個二。”
“不信?我就開給你看。”
莊美琪冷笑一聲,堅定地掀開了骰盅,她五顆骰子里真的只有一顆兩點。
噓聲幾乎淹沒酒吧里的音樂。
此時,現場的氣氛極其亢奮,挑戰的最低賭注達到至少六千毫升生啤、兩瓶藍月亮果酒,大家都想見識這場驚心動魄的斗酒到底是什麼樣的結果。剩下的四位挑戰者與應戰者都是女性,這更增加了大家的好奇心。整個酒吧的音樂仍舊播放,但幾乎所有人都停止了跳舞,所有人都在觀看這場據說是絕無僅有的斗酒大賽。
“一挑九,確實沒見過麼厲害的應戰者。”
“是啊,‘夜色’最厲害的一次就是一挑六,但第三次加注後,應戰者就失敗了。”
“不錯、不錯,那次我也在,但遠遠無法跟今晚相比。這次應戰者還是一位大美女,挑戰者也是四個大美女,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四位銀行當家花旦更是交頭接耳,准備給莊美琪致命一擊。
“唉,我手上有四個二。她喊六個二,我只能喊七個二了,呃……”
滑頭小子一邊猛喝一邊搖頭嘆息。
觀戰的人趁機落井下石,又是催促又是起哄:“快喝啦,大家都在等你。”
“真笨,先喝完生啤再喝果酒,你先喝果酒再喝生啤失策啦。”
“六千毫升沒多少啦,一瓶啤酒就七百五十毫升,六千毫升才八瓶啤酒而已。外加兩瓶果酒,也就是十瓶酒而已啦。”
滑頭小子被激怒了:“十瓶而已?他媽的,十瓶酒還說而已。”
“喂,斯文點,願賭服輸,不許說髒話。”
“快點喝啦。”
“十瓶而已。”
迫於現場觀者的壓力,滑頭小子只能收斂張狂,老老實實地猛喝。結果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出現,有人大叫:“哇,要吐了、要吐了,快給他垃圾桶……”
“嘔……嘔……”
滑頭小子幾乎把腦袋伸進包裹塑膠袋的垃圾桶里。此時此刻,他一定後悔得罪莊美琪。
“哈哈……”
全場哄笑,都是捏著鼻子哄笑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