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正與戴辛妮、郭泳嫻討論,她們討論什麼我無心傾聽,我的一只手悄悄滑向褲襠,揉一揉那里異常的腫脹。
正恍惚間,耳邊一聲厲喝:“中翰,你干什麼?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晚沒休息?我聽說你去喝酒了。”
我一聽,心里不禁大罵莊美琪吃里扒外。她不說,姨媽絕對不知道我喝酒。表面上我很淡然:“是啊,期貨交易到凌晨四點,我和投資部幾個員工就出去吃消夜了。大家都很開心,就喝了點酒,可是不想回家吵家人休息,就在飯店睡了。”
我的解釋合情合理、無懈可擊。姨媽見我操勞,心中一軟,語氣溫柔下來:“以後少喝點酒。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接受那筆三億的無息貸款。一來有充足的資金做周轉,再來就是無息的貸款不要白不要,就算拿來轉存到別的銀行也有不少利息。你怎麼看?”
“對,這細節我倒沒想到。媽就去貸款吧,錢自然多多益善。等度過難關,我們多做善事便是。”
“噗哧。”
姨媽笑了,是屬於大笑的那種。不用說,她的眼角上翹了。唉,我不看了,省得心里難受,趕緊把眼睛投向目光溫柔的戴辛妮。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馬上被她的黑色絲襪美腿弄得口干舌燥,我吸了口氣站起來:“我出去辦些事,你們聊,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姨媽、戴辛妮面面相覷,似乎覺得我很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走出辦公室時,我甚至連看都不看郭泳嫻一眼,哼,這可惡的女人。正想揚長而去,忽然發現辦公室門邊的秘書席上,杜鵑和黃鶯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輕輕點點頭,暗示她們嘴巴要嚴緊,兩姐妹聰明伶俐,馬上意會,慌慌張張地向我眨眨眼表示明白。我還是不放心,又盯著她們看了一會,見她們小臉微紅,腦袋垂下,我這才昂首闊步離開。
在莊美琪家睡醒就直奔公司,一點東西都沒吃。如今肚子餓得咕咕亂叫,我既想念莊美琪煮的那碗香噴噴的肉面,又想念她那兩團油膩膩的乳房。
本想再回到莊美琪的溫柔窩繼續沉溺溫柔,卻在公司的門口見到把Civic擦得光亮的樊約,她旁邊站著一襲白衣的章言言。
我走過去,板著臉:“上班時間擦車?扣一個月薪資。”
樊約伸伸舌頭,把手中抹布收在身後:“扣就扣,反正薪資扣完了沒飯吃,我就去辛妮姐家吃。”
“嗯?”
我的眼珠子瞪很大。
“咯咯……”
兩位小美女放聲大笑,她們一點都不怕我。
我咬咬牙,把目光轉向眼睛大大的章言言:“上班時間看別人擦車也要扣一個月薪資。”
章言言向樊約看了看,害羞道:“我……我也去辛妮姐家吃。”
“哼。”
我走上前,伸出手指頭一一計算起來:“據我說知,你在辛妮家吃住快一年了。這房租費、水電費、伙食費……都要好好計算一下。”
“啊?”
章言言把眼睛睜得像探照燈似的。
我奸奸一笑:“我可不像辛妮這麼好講話。要想我不追究這些亂七八糟的費用,就陪我去吃東西。”
章言言向樊約遞了遞眼神,又猶豫片刻,才很勉強地點了點頭:“去就去囉。”
我暗暗好笑,女人矜持還要拿捏火候。這章言言把握尺度恰到好處,既有面子又不令我難堪,真不愧為KT七仙女之一。
我揮揮手,率先跳上駕駛座:“走,你和樊約坐後面,我來當司機。”
兩個小美女鑽進車子,樊約嬌笑:“總裁當司機,看來我們今天運氣不錯喔。”
我開心地發動引擎:“那是當然!你們今天一定踩到狗屎,運氣好翻天了,我可是很少約女孩子去吃東西的。”
“呿……”
小美女們對我的話很不相信。
章言言抓住我話中的小尾巴:“很少,那意思說有約過某人了。說說看,是不是何婷婷?”
我大聲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約過她?”
章言言搖頭嘆氣:“可是人家何婷婷說李總裁約了她好幾次,她沒辦法,才勉強答應去過一次喔。哎呀,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呢?男子漢敢做敢當。再說是約會而已,又不是……”
“很嚴肅地告訴你們,我真沒約過何婷婷。”
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心中明白那是何婷婷故意胡說炫耀。
章言言冷笑了,不依不饒道:“要不要我們上樓把何婷婷叫下來對質呢?”
我快瘋了。說要對質不可能,是讓別人看笑話;說不對質吧,會讓人覺得心虛。
我好恨,恨得牙癢癢:“天啊,我現在後悔約你們了,能不能取消啊?”
章言言拼命搖頭:“不行,我們肚子也餓了。”
“那就盡快吃東西塞住你的嘴。快說,想吃什麼?”
我無奈,只能繼續開車前行。
兩個小美女私下交流了一下,由章言言拿主意:“我想吃面條。”
“面條?”
我有些意外,原以為這兩個小美女會說吃海鮮之類的。
“往前走到路口左轉,過十字路口後再右轉,然後再左轉。我聽說那邊有家‘滿面春風’的陽春面很好吃。”
章言言從後座趴到我的身後揮舞著手臂,好象我是鄉巴佬進城,需要別人指路一樣。
“我知道在哪里,別轉來轉去,聽得都暈了。”
我干笑兩聲,趁兩位小美女不注意,突然急踩油門。
兩位小美女猝不及防,紛紛東倒西歪。不用說,雨點般的粉拳伴隨嬌滴滴的叫罵聲全落到我身上,我哈哈大笑,車越開越快。一個左轉彎,差點與迎面而來的一輛紅色金龜車撞上,幸好雙方都緊急刹車才避免車禍。我臉色發白,慌忙下車查看,發現兩輛車的車頭只相差五公分。
“怎麼是你?”
從紅色金龜車里走下一位美女,見到我,她大吃一驚。
我嘴唇發抖:“何……芙。”
小吃店叫“滿面春風”也許不是做生意的最佳時間,這里冷冷清清,沒幾個顧客。我與何芙坐在一桌,章言言與樊約很識趣,遠遠地坐在另外一桌。她們春風滿面、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而我和何芙則冷冷冰冰的,坐了半天,不要說吃陽春面,就是茶也不喝一口、話也不多說一句。不是我不熱情,而是何芙非常冷漠。
“回來了也不找我。”
我又一次打破沉默,眼前這個女人依然美麗,但憔悴得很。
頭發油膩,估計因為髒才扎起馬尾,身上淺色襯衫都是灰塵,白色球鞋快變成黃色球鞋,鞋底還有泥。一看就知道她要嘛從農村回來,要嘛去過工地。
何芙不好意思地拍掉身上的塵土,飛揚的塵土落到我們面前的兩碗陽春面上,我看得目瞪口呆。這顯然是何芙故意所為,她希望早早結束這次偶然的相遇,所以她不僅不覺得自己有失禮儀,還極盡挖苦我:“你現在是上寧市的大紅人了,炙手可熱,我怎麼好意思找你?”
我嘆息:“你這樣說話不像你。何芙,你變了。”
何芙淡淡道:“人會長大、變老,有變化很奇怪嗎?我不想討論這個庸俗的話題。有什麼話想說就說,我還有急事要辦。”
看見何芙很不耐煩,我苦笑不已,只好直奔主題:“為籌集資金的事?”
何芙皺了皺眉,很意外:“你怎麼知道?”
我也不想囉嗦解釋,繼續說:“我現在可以拿出七億,明天中午還能籌到三億,一共十億。到時候這筆錢會先轉到市委那里,不知道市委怎麼分,也不知道你們能分到多少,但我希望能先幫到你。”
何芙這下不是吃驚,而是動容:“你們真的肯拿出十億?”
“是啊,作為交換條件。我們希望息事寧人,大家別爭了。斗個頭破血流有什麼好?”
我喜歡干脆直接,懇切的語氣溢於言表。
何芙愣了半天,眼神充滿不信任,但我目光自信、語氣坦蕩,她看了我半天,態度悄悄發生變化:“我們沒想過再爭什麼。如今我爸生前幾個重要的工程紛紛出狀況,銀行撤資、政策傾斜,幾乎血本無歸,還有幾個企業幾近破產。”
“真的沒辦法了,找市政府出面,結果市政府推給市委,市委又推給市政府,就是不願意插手幫忙。說實話,也沒有人敢插手,一怕惹來麻煩,更怕是個無底洞,怎麼填都填不完。”
我點點頭,何芙敘述的與趙紅玉說的差不多,這至少證明趙紅玉並沒有說假話。
何芙喝了一口綠茶,繼續說:“眼看全沒了指望,哪知禍不單行,幾個企業的負責人頂不住想自殺。雖然全力勸阻搶救,結果還是死了一個,死者的家屬哭鬧,大家於心不忍,都捐助一下。”
“後來大家想到與其全部等死,不如救一家算一家,救一個算一個,於是所有人開始籌集資金,集中幫助有機會生存下來的工程和企業,我還把我的房子給賣了。”
“賣房子的那天,趙紅玉找到我,她與我父親生前有些瓜葛,我對她沒什麼好感,可沒想到危難的時候,她能站出來幫忙,還給了我三十萬。”
“為什麼不找我?”
我給何芙斟滿一杯綠茶。其實她很渴了,但她不信任我的時候,一滴水都不喝,好倔強的女人。
“我沒想過你會幫。”
何芙仰起頭,“咕嘟”兩下把半杯茶水喝掉。
我笑了笑,將何芙頭上的一片殘絮舍下來:“現在我就可以把七億給你。”
“好髒,別碰。”
何芙臉上有了一絲暖意:“說實話,如果你把十億拿到市委,估計到我們手中會一毛不剩,他們不會把錢分給我們的。我們現在已經窮途末路,都落到井里了,他們不往井里扔石頭已是大發慈悲。”
“我改變主意,把錢全部交給你。”
我很堅定地告訴何芙。對她,我沒有任何懷疑,也沒有任何遲疑。
“如果全給我的話,七億就足夠了,幾乎可以挽回所有的工程和即將倒閉的企業,包括這家‘滿面春風’。”
何芙有些興奮,她的眼睛迸射出耀眼的光芒,這種光芒曾經令我印象極其深刻。
我大感意外:“什麼?這家‘滿面春風’是你們的?”
何芙點點頭,不無遺憾道:“正確的說,是周秘書一位親戚的。為了籌集資金,這家店也要變賣。買家已找好,過幾天就轉手,以後這家店就不叫‘滿面春風’了。”
我連思考都不用,馬上大手一揮,說:“賣給我吧,我來接手。名字不改,還是叫‘滿面春風’。”
何芙想笑:“別逗了。你一家大公司的總裁,怎麼可能看上這家小吃店。”
我很認真道:“我認識一個朋友,她做的牛肉面很道地,我想讓她發揚手藝。這店以後既有陽春面又有牛肉面,生意一定會更加好。”
“隨便,老板現在就在,我叫他出來和你簽個字據。”
何芙猛喝茶水,還咯咯直笑,我真怕她噴得我一臉。
我搖搖頭,平靜地說:“不用什麼字據,就算我把七億交給你,也不用寫收條、立字據。”
何芙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為什麼?整整七億,你這麼相信我?”
我知道何芙不一定全信,但我還是真摯地說:“你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對你好,就是對自己好。”
“咯咯……你哄我是不是?”
何芙猛拍身上的衣服,又是一片塵土飛揚,估計我知道,她這次拍掉身上的塵土與前一次完全不相同。這時她心已大亂,又不想讓我看出端倪,所以才不顧一切拍身上的塵土來掩飾。嘿嘿,我老江湖一個,焉能看不出來。
“小芙。”
我一拍桌子站起來:“銀行還沒關門,我馬上把錢轉給你。走,我們去銀行。”
華夏銀行的劉副行長是一位看起來很精明的人,他親自為我辦理七億元的轉帳手續。畢竟這是一筆不小的資金,他還親自將我與何芙送出銀行大門。此時已是萬家燈火,我知道,我要向何芙告別了。
“不送你了,身上的錢小心點。”
來到紅色金龜車前,我本能地囑咐何芙。她的手提袋里有七張紙,那是每張價值一億元的銀行兌票。
“呵呵,你還怕有人搶啊?難道你忘記我是干什麼的?”
何芙絕對不是貪圖錢財的女人,但今天她確實為這一大筆錢激動,我看到了她盈動的淚花。
“哦。”
我想起來了,何芙是中紀委的一名干員,不過我還是叮囑:“那你早點回家洗個澡休息吧。”
“大恩不言謝,這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你。總之……我先走了,再見。”
何芙咬了咬嘴唇,瞄一眼Civic里東張西望的兩位小美女,轉身鑽進紅色金龜車。
“再見。”
我舉起僵硬的手臂。車走遠了,我的手臂還不願放下來。
“喂,人家走遠了還看?這麼留戀,為什麼不送人家?我們可是願意做電燈泡的喔!”
章言言走到我跟前,擋住我眺望的視线。
我嘆息地解釋:“人家有人家的隱私,我們要尊重人家的隱私。”
章言言酸溜溜道:“她曾經幫過你,你這次幫她算扯平嗎?以後會不會還繼續來往?”
章言言見過何芙,那次在警察局里是何芙將我救出去,當時章言言就在場。
我拉開Civic車門時,側頭看了看章言言問:“你吃醋了?”
章言言把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我……我怎麼會吃醋?要吃醋也是樊約吃醋呀。”
“嘿嘿,是嗎?”
我鑽進車里,系上安全帶。
章言言怒氣衝衝地鑽進車里,嘴里不停地損我:“說我吃醋?哼,自作多情。”
我知道自己過分了,當著兩位喜歡自己的女孩面前,對一位大美女含情脈脈。
是可忍,孰不可忍?換成別人,後果早不堪設想。
我轉身對著後座的兩位小美女柔聲道歉:“真不好意思,本來是帶你們出去吃東西。沒想到弄了大半天,就吃了一碗冷面,還要你們陪我辦事。我心里非常過意不去,以後有機會一定補償。好吧,別生氣了,我承認自作多情、厚顏無恥、下流好色行了吧?”
“知道就好。”
樊約悶了半天終於說話了。我知道她更吃醋,剛才一直憋著不想說話,如今見我一番道歉,她的臉色好看多了。
我回頭發動引擎:“提醒你們一下啊!今天的事你們別隨便說出去,否則……”
章言言問:“否則怎樣?”
我露出凶狠的表情:“怎樣?哼哼,男的發配充軍,女的先殺後奸。”
可惜,兩位小美女一點都不怕我,反而對我痛下毒手,我一邊閃避一邊求饒:“哎喲、哎喲,說錯了、說錯了,應該是先奸後殺。”
這次我開車異常小心,人不會總有好運氣,撞上陌生人倒霉,撞上熟人就更倒霉了。不過與何芙的幾次相遇都有驚無險、平安度過,她是我生命中的貴人。冥冥中上天安排我們相見,那七億似乎為她而准備。
在吵吵鬧鬧中我回到KT,卻意外發現戴辛妮的寶馬。她的辦公室窗戶亮著燈光,我辦公室的窗戶也亮著燈光,公司大樓幾乎全部燈火通明。
怎麼回事?這個時候能大張旗鼓地用我的辦公室的人,相信不會超過三個,她們是姨媽、戴辛妮、郭泳嫻。
章言言興奮道:“幸好跟總裁出去了,要不然一定被要求加班。”
我笑問:“你怎麼知道是加班,或許是大家忘記關燈了。”
章言言看了看戴辛妮的寶馬說:“這種機率很小,何況辛妮姐也在,她提倡的環保節約誰敢不遵守。”
戴辛妮非常小氣,能休息就一定休息,所以我很贊成章言言的判斷:“你們的辛妮姐是世界上最討厭跟班的白領,除非工作非常重要。嗯,言言留下跟我上樓,小樊就回去吧。”
樊約大聲問:“我為什麼要先走?”
我解釋:“言言跟辛妮住,她等會跟辛妮一起回去。”
樊約看了看章言言,很堅定地說:“我也要加班。”
“好吧。”
我暗暗好笑。女人的直覺很敏銳,章言言對我格外熱情令樊約起了疑心,盡管她無法阻止我獵艷,她只是盡量避免好朋友成為我的情人。
走入公司大樓,兩位保全笑臉迎上,我問:“怎麼回事,加班嗎?”
保全連連點頭:“是是是,郭總裁吩咐全體員工都加班,剛才還送上去兩百七十三份餐點。”
我關心道:“哦,你吃了嗎?”
保全很高興地點頭:“吃過了,謝謝李總裁關心。”
“好,我們也是來加班的。”
說完,我帶著兩個小美女走向電梯。保全那表情告訴我,他心里一定在嘀咕:“既然你是來加班的,為什麼還要問我?是故意消遣我還是故意找借口問候我?”
電梯里,章言言歪著腦袋看著我說:“總裁真好,故意找借口問候那些保全。”
樊約哪有這些心機,聽章言言這麼一說,她傻傻地看著我。
我笑道:“怪不得我最近老是肚子痛,原來肚子里有蛔蟲。”
章言言一愣,急忙問:“樊約,總裁是不是說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樊約吃吃嬌笑:“我不知道。”
“叮!”
電梯到了四樓秘書處。
“哼。”
章言言一甩長發,狠狠地瞪著我,樊約趕緊把章言言拉出電梯:“哼什麼?出去呀。”
章言言擋住電梯門,氣鼓鼓地不想走。我笑嘻嘻地靠在電梯里向章言言眨眼放電,樊約臉色微變,將章言言硬拖出電梯:“走啦、走啦。”
電梯門重新關上時,我聽到章言言仍然不依不饒:“他說我是蛔蟲,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他是總裁……”
樊約說得不錯,我是公司的總裁,更是我女人的總裁。
我可以容忍我的女人自私、懶惰、亂發脾氣、耍小聰明、愛亂花錢、兩天不換內褲、三天穿同一件衣服……但我絕不允許我的女人對我不忠。
跨出電梯時,我的心情突然惡劣到極點,因為我又想起郭泳嫻對我的背叛。
“總裁晚上好。”
杜鵑見到我馬上站起來,她的小嘴似乎剛停止咀嚼,我柔聲問:“餐點味道怎樣?”
“當然無法跟總裁叫的外送相比,好難吃。”
黃鶯從休息室走出來,她手里捧著飯盒。
“我嘗嘗。”
拿起小勺子,我裝模作樣嘗了一塊小肉片:“嗯,還不錯,你們可別嘴刁喔。”
黃鶯和杜鵑伸了伸小舌頭,小聲說:“郭總監正在發火,總裁可要小心點。”
我板起了臉:“以後要稱呼郭總裁,她升官了。”
黃鶯的腦袋和嬌小身體一起猛搖:“不,我們就叫她郭總監,你才是我們的總裁。嘻嘻……”
我想笑,輕輕地刮了一下黃鶯的小鼻子:“那就幫總裁衝一杯咖啡進來。”
“衝兩杯。”
郭泳嫻突然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把我和上官姐妹都了一跳。我頓時大怒,但還是忍了下來:“泳嫻,這是干嘛?黃鶯、杜鵑昨晚陪我通宵工作一晚上,很累了,讓她們先下班回去吧。”
郭泳嫻冷冷道:“不行,單放她們回去,其他人怎麼看?”
我向黃鶯擠擠眼,把郭泳嫻拉進辦公室,關上門我隨即大聲問:“為什麼突然加班?就算公司要加班,秘書處也要特殊安排,這是公司的不成文規定。你在秘書處待了這麼久,不會不清楚。”
這是我第一次向郭泳嫻發火,理由很充分,但對於郭泳嫻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曾幾何時,郭泳嫻在處理工作時犯下更大的錯誤,我都安慰她、鼓勵她、支持她。
可今天我卻無法容忍她,哪怕是更小的錯誤我都會拿來放大,繼而批評,猛烈地批評她,這是因為我心里開始厭惡她。
當一個女人被我厭惡之後,她即便做正確的事情我也厭惡。
“說話啊,哭什麼?”
我皺了皺眉,別的女人流眼淚我會發慌,但現在我一點憐憫的心都沒有了。此時我已下了攤牌的決心,情人眼神揉不進沙子,我豈能與一個隨時背叛我的女人一起共事、生活?
郭泳嫻淚如雨下:“我哭什麼你知道。”
我冷冷道:“我不知道,我剛回來。”
郭泳嫻大聲嘶喊:“你別裝。”
“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厭惡地坐到沙發上。
“你下午出去連看都不看我,在辦公室里你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現在……現在你又對我大吼!你的語氣冷冰冰的、眼里沒有一點感情,我能感覺出來你討厭我。”
我淡淡道:“是嗎?”
“有什麼就說清楚,我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能這樣對我。”
郭泳嫻哭紅的雙眼也沒有能打動我。
“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心里清楚,而且即使你感覺出來我討厭你,你也不能拿員工出氣。看來你不適合做一名稱職的主管,你明天辭職吧。”
我走上前,用陰鷲的眼神看著郭泳嫻。我要讓她知道,我才是這家公司的最高決策者。
面對我越來越強硬的態度,郭泳嫻的臉越來越蒼白:“我……我現在就可以辭職,但我必須要弄清楚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冷笑:“看來我不點明,你是不會承認了。”
郭泳嫻突然又鼓起抵抗的勇氣:“那就拜托你點明。”
既然走到這一步,我也不想給她留下什麼面子了。一聲嘆息,我除了憤怒還帶有一絲遺憾:“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知道我在山莊失蹤後,直到第二天才來找我。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你希望我早點死。我在碧雲山莊忍餓受凍的時候,你卻跟張思勤商議如何賣掉碧雲山莊,就在這里、就在我的辦公室里,你和張思勤一起謀劃如何讓我死掉。郭泳嫻,我對你不錯,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唉,幸虧我福大命大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怎麼知道的?”
郭泳嫻不哭了,她爽快的承認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她會死不承認,叫我拿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