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虎和八歧制造出天災人禍的時候,別說憑著領域強絕眾人的樊兵和邪月不得不想辦法閃躲,希望一群人更是大叫救命。
先前和兩神的戰斗幾乎令他們一敗塗地,如果不是邪月因此失去戰斗力,實在不能算兩敗俱傷。
所有人都差不多是傷號,更有幾個是重傷,也許白虎和八歧會就此解決了自由同盟一直以來最大的敵人。
如果沒有木本爵的存在的話……
“可惡的家伙,幸好我還有所准備。”被地火燒了半邊身子的木本爵一邊在地上狼狽的翻滾著,躲避天上的氣勁和地面的碎石,一邊不住低聲咒罵,手在懷里一陣折騰,終於拿出了一塊游戲卡帶──勇者斗惡龍之怪獸旅行團!
把游戲卡帶放入嘴里,一陣白光閃過,木本爵登時變成勇者斗惡龍系列的主角。
木本爵雙手握拳舉起朝著天空,大喝道:“左手魯拉、右手魯拉,雙手合並,勇者魔法──歐貝魯拉!”
思維過人的木本爵正是看中了這個游戲主角的集體逃命傳送魔法──歐貝魯拉,一個可以把范圍內同伴轉移回大本營的救命魔法,只是他絕不會知道此刻雷正的屋子早已處於一個生人勿近的雷池禁區。
隨著他的喝聲,無數白光便如流星飛過一般,從他那高舉的手四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個縱橫交錯的美麗白色光網。
白光追尋著木本爵心中所認同的同伴人選,不一會兒就把樓蘭雪、王劍、楊東、釋迦葉、麥可.安提列斯、郝耀波、柯學良、伊爾.卡特和席非斯.歐伊勒等人圈在一起。
只是進入雷正屋子的兩道白光,卻仿佛撞上了一面看不見的牆壁一樣,轟的一聲在半空中炸裂,變成點點星光消散。
這時,幾團地火也射向了屋子,赫然也就那樣在半空中燃燒著。
隨著赤紅熔岩的覆蓋,屋子周圍閃著玻璃般的反光,原來屋子早被一個半圓的透明水晶籠罩在里面,把一切能量都阻隔在外。
木本爵心知自己再也沒有時間損耗,握拳的手一張,所有被白光包裹的人都吸扯到他的身邊,然後,融合成一團更大更耀眼的白光,接著朝天際衝去,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喂,二哥,那個小家伙的領域能力真的不錯,我喜歡。”看著樓蘭雪等人消失的方向,被樊兵摟著的邪月有點著迷的低聲說道。
“去,誰不知道你這個超級cosplay心中打什麼鬼主意。”樊兵笑罵了一句,轉過頭看了看被透明水晶保護的屋子,神色已經變得有點不悅:“那條騷龍真敢死,竟然想趁這個機會干掉雷正的女人和我們的公主,哼,若非一切早在莉莉斯的領域之中被看了個透徹,肯定就被她成功了。”
“莉莉斯嗎?”邪月一愣,想起了那個以前總是拉著他的手歡快的跳著、笑著,臉上總是蕩漾著美麗笑容的女孩。
又想起了數十年後,他容顏依舊,然而那女孩卻早已變成垂垂老矣,兩人相對無言的情景。
“別想太多了。”相處了十幾萬年,樊兵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邪月想起了那個女孩,只是對於不老不死的他們來說,時間並沒有意義,至於感情更是一種奢侈,他們只能無助的看著心愛的人逐漸的老去,然後死亡。
也許,他們還能等待不知多少百千年後,戀人的轉世和自己再續前緣,只是,就算那樣又能怎麼樣?
就算感覺、記憶都可能相差無幾,但不是就不是,今生與前生始終就是不同的人。
不同的環境衍生出不同的人格,而人格就是衡量一個人的標准,所以,他們寧願不去愛。
“沒事,我只是想,不知今天擁有領域.引導真實的希望眼瞳的人會是誰呢?”邪月淡淡一笑,一切俱都雲淡風輕,再也沒在表面留下任何痕跡。
樊兵看了看邪月,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他所熟悉的堅毅,這麼多年了,他自然知道他的好兄弟又把一切感情放進心里。
他們四人對感情的態度都有所不同,卻也從來不影響其他人,他也就沒再說邪月什麼。
抬頭看著依然不斷落下的金色拳勁,樊兵低聲道:“不管是誰,這個人最後一定會出現在雷正的身邊,領域者是會互相吸引的,一百零八領域始終會有碰頭的一天,一定。”
“不過二哥,說真的,現在我不去想其他什麼有的沒的,我在意的是你什麼時候帶我離開?我們的,確是不老不死,但是受傷了也會很痛的!”邪月裝出很痛的神色,他也的確很痛,動用領域之後,他全身痛得要命。
但是他才不想樊兵再像現在這樣,不斷用領域能力瞬移來躲避白虎和八歧的攻擊。
世界上除了那個罪該萬死,自稱為神的混蛋和已死了的孤獨之外,就再也沒有人比他們三人更清楚明白樊兵的領域的代價是會讓樊兵多麼的痛苦,是他此刻所感受到十倍、百倍以上的痛楚,並且是永恒的。
“是你和我在這里廢話才讓我沒空離開,你還好意思說話?”樊兵哭笑不得的一甩手,裝出要把邪月甩出去的樣子。
“你……”邪月不禁大吃一驚,剛要喝罵樊兵的白痴行為。
“轟!”
一聲超越所有,幾乎掩蓋世上所有聲音的巨響陡然從不遠處響起,然後就是衝天的紅光,很快紅光就凝聚成一根巨柱頂天立地,接著天空如加了墨,和正在翻騰的開水一樣,呼嘯著,烏雲不住滾動,令紅色光柱看起來更添幾許威武。
看著這天威般的一幕,邪月憔悴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欣慰。
“繼荒天靜炎之後,荒天斬雷也出現了,就是不知道憑著雷正那小子的能力,能把鳳凰的七彩火焰領悟到哪一種程度?”樊兵喃喃自語道。
天變一出,白虎和八歧的攻擊立刻全都停止,顯然他們正受到荒天靜炎現世的衝擊。
樊兵自然也不再需要動用領域能力展開瞬移,只是劇烈顫抖的地面讓站在上面的人挺難受的就是了。
很快的,漫天紅光在一瞬間轉換成深藍,然後仿佛錄像帶倒轉一樣又開始收縮,不一會兒就完全的消失了,只余下繼續翻滾的天際和震動的地面。
“來了!我們要去看看他嗎?”邪月看著藍光消失的地方問道。
“都好多年了,就去看看他吧!”樊兵低聲一笑,一把摟緊邪月,瞬間兩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見。
同時也是這個時候,希望島上空出現了一只巨大無比,恍如傳說的大鵬般,卻渾身籠罩在鮮紅火焰里的美麗鳳凰。
不得不讓人驚訝的是,這明顯栩栩如生的鳳凰卻仿佛沒人能看見一樣,人們依然自顧自的躲藏著,因為地震而奔走著。
不,還是有些人因為鳳凰的出現而驚動了,一些擁有特別能力的人。
當鳳凰出現的一刹那,世界各地的某些人俱都不約而同的看著希望島的方向,臉上呈現出各種各樣的表情,驚懼、害怕、期待、歡喜,不一而足。
而我,正沉浸在掌握七彩火焰之一的紅色的力量之羽的感覺中,那是一種很奇妙、很舒服的感覺。
“暫時只領悟到力量之羽嗎?我也不知道現在該高興還是傷心呢……”一把漂浮的聲音忽然在我們三人中出現,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眉頭一皺,隱約覺得一陣壓迫感傳來。
一股強大不下於白虎和八歧的生命能量的力量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是突然,先前完全沒有預兆。
是什麼人能避過我的魔法世界的感知?
那可是足足有數百米方圓巨大的范圍。
“誰!”白虎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縱身一躍,從我身邊越過,一拳朝我背後轟去。
雖未親眼所見,我依然感應到此刻他的手臂包裹在一層棱角分明,恍如鐵質的金光之中。
力量物質化?
我暗暗點了點頭,白虎的大凶神氣是越來越凶猛,憑著他的力量中的某些特質,可以說白虎絕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妖怪之一。
然而,物質化的大凶神氣對來人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只聽來者輕聲一笑,然後就是白虎的吃驚大喝,還有一連串爆響連天。
一道白影又從我身邊飛過,是白虎。
我沒感覺到來者用了什麼強猛的力量,白虎卻莫名其妙被打得潰不成軍,彈飛數十米。
“雷神!”八歧認出了來者,雙手一握一拉,拉出一道美麗的半弧黑炎。
雷神?
雷神樊兵,武神邪月?
憑著魔法世界,我雖沒轉頭,早描繪出那個站在我背後,還扶著另外一個青年的人的長相。
正是先前在我家房頂,給予我非常特別感覺的那兩個青年。
他們來到了這里,那麼家里那邊怎麼了?
姐姐她們沒事吧?
一想起姐姐,我平靜的心情忍不住起了一絲波動。
“八歧,你最好不要出手,在這樣的距離之中,我可是無敵的,白虎的下場你可是看的很清楚了吧?”樊兵冷冷的一句話,令八歧的手停在了半空。
無敵?
面對白虎和八歧也能自夸無敵,我轉過頭,終於和樊兵的視线對上。
可怕!
這是我與樊兵對視後的第一個感覺,然後就是痛苦。
方圓數十米全在以樊兵身體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的白线籠罩中,在這空間中,我感受到一陣壓抑的痛苦。
我知道,這些白线就是樊兵的領域范圍。
現在我的魔法世界已經能感應到一個人的領域范圍了。
的確,我看到一切生命在白线的籠罩之下都有著不自覺萎縮的現象,樊兵自稱無敵的語句,似乎並沒有夸大的意思。
白虎臉色鐵青,狠狠的一跺腳,厲聲道:“呸!我只是被你的電之舞曲打了個措手不及,讓我離你四五公里,看看誰死!”
看著白虎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任誰都聽出他承認了樊兵的話的正確性,只是面子上過不去,死撐著而已。
這樣的白虎倒也有意思。
“樊兵,我認識你?還是說……認識你的是潛藏在我身體之中千古之久,那屬於孤獨的領域?我對你的熟悉感,也來源於此?”我摸了摸胸口,看著樊兵問道。
“哈,可以這樣說吧!其實我們這次來看你別無他意,只是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看起來似乎還不錯。”邪月似乎恢復了力氣,站起來說道。
“不錯,你干得很不錯,這麼快就領悟了力量之羽,當然,是比我們認為的三種純色火焰要少上兩種,但也難能可貴了,畢竟現在的你最渴望的就是力量。算了,還是算不錯的,真的不錯,我們會等你的。”樊兵邊說著,手邊搭上邪月的肩膀。
白线陡然劇烈鼓動起來,我知道他的領域立刻就要發動。
雖然不知道他想干什麼,但也能大約猜出和他剛才突然出現的原因有關,他要離去的機率經過計算是百分之九十五,發動攻擊的機率是百分之五。
計算結果,傾向於離開。
“等一下,別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等我又是什麼意思?”我伸出手想要拉住樊兵,然而他已在我的手將要碰觸到他的一刹那瞬間消失。
虛空中再次傳來了樊兵飄忽不定的聲音:“騎士,我們只是十個愚蠢的不可救藥的騎士而已。”
消失了……
不錯,樊兵和邪月他們是真的徹底消失了。
我立刻完全展開魔法世界,升級後的魔法世界幾乎把半個希望島包圍起來,卻再也沒有感受到樊兵那驚人且強大的生命能量。
就在剛才一刹那間,樊兵跨越了最起碼數十公里的距離,那絕對不是什麼武功所能做到的,是電之舞曲的能力嗎?
“你剛才說電之舞曲?是那個能力直逼三大最強領域的電之舞曲嗎?”我知道白虎一定比擁有孤獨零星記憶的我更清楚了解樊兵他們,否則剛才在我家附近,他們不會罔顧希望的人,而只把敵意放在樊兵他們身上。
那就是說,他們認為樊兵遠比希望的人更可怕,更不可捉摸,更有成為敵人的潛在性可能,縱使那只不過是他們的直覺。
直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更何況是妖怪,也就是非人生物的直覺,一向比人類正確的多。
不過同時間,我也並沒有從樊兵身上感覺到敵意,認真來說,那是一種淡淡的親切感,就如同陳君杳給我的感覺一樣。
“不錯,就是電之舞曲,能控制一切電子,甚至你們所謂原子里面的質子和中子的可怕領域,足以分解一切物質的力量。”白虎心有余悸地說道:“近距離之下,我們的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領域實在太可怕了,完全就是無法可擋的。”
“他剛才說‘我們等你’,你知道他們是誰嗎?還有那個邪月,你叫他們雷神和水神,我從來沒聽過他們。”我接著說道。
“他們是四神六仙,一個立場不明,只有十人的恐怖小團體,領導者是四神的老大──死神陳君杳,領域力量不明,只知道是精神方面的可怕領域,暫時還沒有活著見識過他的領域的生物。剛才在屋子里我是假裝那麼衝動的,不然引起他的注意,絕對死得更快。”白虎臉色有點難看,說起剛才在屋子與陳君杳的會面,似乎還有點無法釋然。
白虎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他們雖然只有十個人,並且獨立於希望與絕望之外,卻足以壓下當時失去了神和孤獨的兩大組織,就連我們那幾乎接近崩潰的自由同盟也被他們狠狠整頓了一次,可以說,若非他們的存在,世界絕對要比現在亂得多,但……”
“但什麼?”雖見白虎臉色有點尷尬,我還是問道。
“但也可能就被我們妖怪統治了,雖然八尊都因為各自的原因,無法對人類出手,人類依然不可能是我們妖怪的對手。”
難怪白虎臉色不善,億多妖怪竟然就因為十個人而被迫過起東躲西藏的日子,看現在世界上大多數人對妖怪的看法,就知道他們不止混得不好,是很不好。
“哼,如果不是當時我把力量封印在富士山,等待著孤獨回歸的日子,我一定要會一會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八尊並不是浪得虛名的。”八歧說著看了我一眼,然後別過了頭。
“聽起來,他們好像是人類的守護神呀!”我有些感嘆,無論是獨自殺上神的大本營,封印過億妖怪,率領希望的孤獨,還是剛剛聽來,以十人之力壓制世間混亂因子十數萬年的四神六仙,他們的耐心和胸襟都是我所無法想像的。
“他們只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而已,更只是單純的不想這個世界那麼平靜。”白虎咕噥著。
四神六仙……
看著樊兵剛才站立的位置,我默默的念著他們的名號,很好,我記住你們了。
至於現在……是時候回去看看我所珍惜的愛人和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