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先垂著眼簾,“那倒是位好姑娘了,只是家中近來接連辦了喪事,就是要再納新人,也要等著守喪結束。就是怕耽誤了她的好青春。”
大姐夫當真了,摸著下巴說,“倒是可以先熟悉熟悉。”
這時候陶晰和陶沉璧帶著劉襄舟的小孩兒進來了,那孩子被陶晰摟著,一雙臂膀卻一直撲著陶沉璧,叫著要姑姑抱。
陶沉璧說我怕抱不住你,咱們說好,姑姑抱你的話,你可不許動。
那小團子點點頭,“田田不動。”
劉襄舟拍了拍陳懷先,“田田,蓮葉何田田。”
陳懷先皺著眉,心說我才不在乎你兒子叫什麼。
劉襄舟看著陶沉璧小心翼翼接過田田,眼里都是星星點點的光。田田賴在陶沉璧身上,摟著她脖子不撒手,“姑姑我們去坐,坐。”
說來也怪,這孩子在陶晰身上就扭來扭去,陶沉璧一抱他,他就乖得很。
陶沉璧抱著田田,覺得他香香軟軟的,喜歡得舍不得松手。
大姐夫招呼陳懷先吃菜。
陳懷先把菜夾過來,卻一點吃的心思沒有。
他覺得自己要氣飽了。
陶老爺問陳懷先,“懷先是明天回去嗎?”
陶沉璧這才好像想起來他也在似的,連忙答道,“他多住幾日,和女兒一起回去。陳家在這邊有生意,他正好過來辦事。”
“很辛苦,過年也不能歇歇。”
陳懷先道,就是小本的買賣,得勤折騰。
陶夫人說沉璧你也別光管孩子,吃口飯。陶晰喂陶沉璧一口,說娘您吃您的,不用管她。
大姐說陶晰你有點兒正事,顧一顧體統。
陶晰又給陶沉璧喂口飯,“我二姐不早說了嘛,就把我當你們三妹妹。大姐你可有點忘性太大了。跟我說什麼體統,你瞧瞧這桌上也無外人不是?”
陶家大姐對陳懷先說,二叔別見外。
陳懷先:???
我是外人?
我是在場唯一的外人?
他看了一眼劉襄舟,劉襄舟神態怡然,眼睛釘在陶沉璧身上一樣。
這飯吃得可,太憋氣了。
就這麼折折騰騰地,到了深夜,這飯局才散。
陶沉璧一眼都不看陳懷先,忙著哄孩子,忙著和姐姐媽媽敘舊,忙著打麻將。
男人們這邊就是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天,陳懷先家幾代經商,他在那個環境里浸淫多年,對付幾個只會紙上談兵的書生老書生還是手到擒來。
陶老爺說懷先長得和懷光說像也像,說不像也不像,感覺比懷光要清秀點兒。
劉襄舟說我是沒見過懷光的,見了懷先,卻也能理解為何當年沉璧對他一見鍾情了。
大姐夫擺了擺手,“懷先比他哥哥靠譜點兒,我能看出來的。他哥哥有些太過張揚,哪里有懷先好。”
“怕不是你相中了人家,要人家做你妹夫,這才一時不停地夸。”劉襄舟笑起來,大姐夫說襄舟你看破不能說破,給我們這粗人留點兒空間。
陳懷先喝口茶,“劉兄的機靈勁兒是壓不住的,一點就透。倒是適合在生意場上往來。”
“抬愛。”
“不必過謙。”
陶夫人過來叫劉襄舟,“田田睡了,你要不帶著孩子先回去吧?”
陳懷先心里放起了花來。
可算是走了。
他可太煩人了。
陶沉璧這也抱著田田過來,剛交回給劉襄舟,還沒碰到他爹肩膀他就一陣的哭鬧,說什麼都不肯從陶沉璧身上下來。
劉襄舟說二妹妹要是不嫌麻煩,就幫忙送他回去吧。
“行,反正也近。我就跟你走一趟。”她抓著陶夫人的手,十分認真,“娘,我的牌,務必給我留著,別讓陶晰亂打。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陶夫人說誰等你,你一走我就讓陶晰替你。
陶沉璧苦著臉招呼劉襄舟,走吧,你看你耽誤我好大的事,我就等著這把翻身。
陳懷先站起來,扶著陶夫人,“陶家媽媽要是不介意,我就先替她一會兒,替她散散財。”
雙方安排停當,劉襄舟陶沉璧帶著孩子出門,陳懷先往牌桌前一坐,跟陶夫人、陶家大姐還有臨時抓來的一個丫鬟一同打牌。
陶晰坐在陳懷先身後,他和陶沉璧側臉生得很像,於是他湊得極近時,陳懷先好幾次都錯以為是陶沉璧在身邊,下意識地就想親上去。
“二萬你不要啊懷先哥哥?”
陳懷先回神,“要,我要,要吃的。”
老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