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修之一邊生著火,張羅著吃食,一邊捉摸著汪伯的來歷,等著汪伯收功。
他了解到的一二十年前隱世的高人並不多,才三位而已。
一位是亦正亦邪瘋顛書生范文生,當時武林榜第一高手,行事乖張,不管你是黑道還是白道,只要擋了他的道,就得去見閻王。
大家都稟著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看到他便避得遠遠的,而他也不主動惹事,所以大奸大惡倒不曾有。
現在差不多已二十年沒露面了,在不在人世,有沒有傳人都不被外知曉。
第二位是逍遙子汪秋,當時名列武林榜第二。
但其很少在江湖出現,見過其真面目的人更是廖廖無幾,眾人往往只見其飄渺的背影,只聽說長得面貌如玉,神形似仙人。
也近十五年沒有他的消息,後事不為人知。
第三位是夜游神方如靜,以輕功和機關聞名,當時名列武林榜第五。
沒人見過其真面目,十二年前有傳聞他赴夷林國深山探古墓,後來便蹤跡和消息俱無,不知死活。
難道汪伯就是逍遙子汪秋,還是巧合?
但從十五年前逍遙子最後的消息來推斷,十五年前他才三十五歲上下,到現在應該是只有五十來歲,斷不會如此老態龍锺?
再說汪伯和皇祖母有什麼瓜葛,能讓皇祖母把他關在地宮之下,而且一關就是三年。
即使是關了三年,汪伯對皇祖母好象也沒有深大的仇恨,還是已經看破一切,如果自己再晚些時日撞見汪伯,估計汪伯已如油燈盡燃,縱便自己妙手回春,也回天乏術了。
竺修之聞聲汪伯了長噓了口氣,知汪伯已收功,走過去,解下布條。
把了一下脈,汪伯的內力至少恢復兩層了。
“謝謝你小兄弟,你的藥丸用在老夫身上真是浪費了。不知是否是傳說中的九轉還魂丹,如此靈藥是千金難求一粒!”練武之人的內力真是相當神奇的東西,汪伯已精神很多,臉上都有些許淡淡的紅潤。
竺修之點點,“正是。我花了兩年時間,共煉了五粒,但和古書上記載的還有些距離。”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兄弟不僅功夫高深,還有一手好醫術。能將九轉還魂丹煉至如此程度,江湖上還沒聽聞過。不知如何稱呼,師承何處?”
竺修之微微糾結了一下,到底是否該實名告知,“晚輩竺修之!”說著,對著汪伯行了一個晚輩見長輩的大禮。
這是他二十來年第一次向外人行禮,那和尚除外,而且還是真心誠意的。
汪伯一愣,“皇子,排行老四?”
竺修之點點頭。
汪伯嘆了口氣,道:“皇家居然也有象你之才,還隱蔽的如此之深。看來傳聞真當不可信。你皇祖母這是安排的苦肉計來唬我,難道還不死心麼?”
竺修之搖搖頭。
順便把采來的野果遞給汪伯,示意他吃下。
這種野果三年開花,三年結果,三年成熟,書上謂之朱果。
平常人吃了能強身健體,消百病,練武之人吃了能增加功力。
所以汪伯吃最合適不過。
汪伯倒也不推辭,這朱果生長不易,得來更不易,只是長得離洞口有點太遠,憑他前兩年快被廢盡的功力,根本采摘不到。
他當時還垂涎了很久,想不到現在還是吃到了。
幾顆朱果下肚,一股暖流從胃腹升起,不愧為有仙果之稱的美譽。
汪伯已了解這位年輕人,寡言少語,你不問他就不會說,所以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會在地宮?”
竺修之雖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揚,更何況是皇家的,但汪伯應該知曉皇祖母很多事情,說不定能找出线索,“我懷疑我的王妃被皇祖母下了媚毒,所以趁夜前來打探,不想卻誤入地宮,更不知道地宮的機關如此精巧及毒辣,險些喪命!”
“媚毒麼?看來果然是你皇祖母的風格!”汪伯皺著眉道,“她無端端的,去毒害你的王妃做什麼?”
竺修之搖搖頭,也表示不解,“問題是已然合歡好幾次了,媚毒卻仍然未解盡,不知會不會有後遺症?”
汪伯道:“有何症狀?”
竺修之回道:“中毒之後變得妖艷,嫵媚,敏感。”
汪伯沈思了一會兒,繼續問道,“變得很妖艷,很嫵媚,象水做的一樣?”
竺修之點點頭。
“應該是你皇祖母下的,我曾在她宮里看到被下了媚毒的宮女,症狀和你說的一樣。”
竺修之追問道,“可有解法?”
汪伯搖搖頭。
“有後遺症嗎?”
汪伯又嘆了口氣,怎麼說呢,他在蕭靜容的宮里也才住了半個來月,不知道宮女如果不出意外,到最後身體會怎樣。
因為在宮里,中了媚毒的宮女,變得嫵媚豐滿,不斷的和侍衛交媾,讓侍衛吸食其津液,宮女很快脫陰而亡。
“我才在她宮里住了半個月,不知道中毒宮女最後的情況。但你皇祖母生性毒辣任性,她的毒,應該不怎麼好解。”
竺修之聞言既是一愣,汪伯在皇祖母宮里,難道也曾是皇祖母的入幕之賓,所以功力一退再退……
“汪伯可否知道這媚毒的由來或名稱?”
汪伯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道:“你皇祖母是蒙國人,而且對藥、對毒頗有些研究,這媚毒估計是她自己弄出來。”
皇太後不是本朝人可是天朝的秘辛,汪伯居然這麼輕巧得說出來了,還知曉皇祖母善使毒,看來汪伯對皇祖母的養生之術也是了解的。
皇祖母到底和多少江湖人有瓜葛,有糾纏,還是她一直在利用他們,吸取他們的功力……
竺修之略過這些不提,最主要的還是藍兒的毒,“晚輩不明白,皇祖母到底是怎樣對我王妃下毒的,當時我一直在邊上小心提防,皇祖母絕無下手的可能。”
“你防的了初一,防不了十五。她最擅長的就是用兩種或幾種無毒的東西混在一起,令人防不勝防,老夫當年也是這樣著了她的道。”
汪伯這一說,竺修之終於想起來皇祖母賜給藍兒的玉肌膏和皇後送的靈芝露。
他還特意檢查過的,兩都皆沒有問題,難道混在一起就成了媚毒了……
“皇祖母和皇後曾賜了玉肌膏和靈芝露給愉兒!”看來他的毒術還遠不如皇祖母,但至少了解了媚毒的源頭,終於算是摸著了一點頭緒,可以對症下藥。
“有可能,看似良藥,到蕭靜容手里完全變了樣!”汪伯言語之間不勝感嘆。
兩人一陣沉默。
竺修之又給汪伯針灸一翻,打通了下體的幾個穴,緊接著推拿活血。
汪伯的腳殘廢的時間太長,又沒得到及時醫治,想要重新站起來走路是不太可能,但如醫治的好,竺修之可以讓他借助雙拐行走,再加上汪伯內力逐漸恢復,以後行動還是可以獨立的。
隨著竺修之的針灸和推拿,汪伯覺得自己殘了三年的腿腳又漸漸有了知覺,當下十分驚訝,“四皇子,你如此醫術,在江湖上,在皇家,居然全無所聞!”
“我無心這些身外之事,如果此次不是皇祖母對藍兒下毒,我也無意闖入後宮!”
汪伯嘿嘿一笑,老臉都皺在了一起,“蕭靜容做夢都想不到,她任意施橫,卻惹來她的皇孫在後面搗亂,有趣,有趣。”
頓一頓,汪伯接著說,“那個……四皇子,你皇祖母的事……你都探聽到了些什麼……?”
竺修之看汪伯欲言又止的樣子,仍平板著臉,實話實說,“我昨晚從後宮潛入,越過湖面,在皇祖母的瑞祥宮跟隨宮女進入地宮,都看到了,也都了解了。”這皇家的丑聞,看來知道的人不少。
汪伯有些靦腆了,誰讓他剛才說漏了嘴,說曾在蕭靜容宮里住過半個月,這和瑞祥宮的淫糜聯系起來,想都不想用就知道,他和蕭靜容曾經也有這樣的糾纏,真當是孽緣哪……
記得他還只有十來歲時,他和師傅一起住在蒙國境內的一座山上。
有一天傍晚他興起去山下的河里捕魚,卻發現有一女在河里,剛開始以為這女的在洗澡,他馬上轉身跑開,後來禁不住好奇,他躲在大樹後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這女的動也不動。
這山平時人跡罕至,他怕萬一這女的真的有事,誤了人命可不好,就跑回去了。
一看,他頓時呆了,這女長得太漂亮了,精致的五官,滿臉緋色,彈指可破的肌膚,還有渾身濕透的薄衫包裹著豐滿的身體。
即使那時他還不太懂男女之事,也還是看了眼睛發直,滿臉通紅。
他將那女的抱到岸邊的大石頭上,擦干她的臉,只覺得她的臉越來越燙,而且任他怎麼搖她都不醒,沒辦法,他只能將那女的抱上山。
還好女人本來就不是很重,再加上他習武多年,力氣很大。
他一直都忘不了,她溫暖的身體,尤其是她柔軟而有彈性的身體摩擦著,那種感覺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