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今兒見哪撥兒啊?”
文龍從林肯的迷你小酒吧里取出幾聽兒可樂,倒進玻璃杯里,分給另外三個人。侯龍濤正扭著頭,把舌頭插在茹嫣的耳朵里挑動,聽到文龍這麼問,他坐正了身子,拉過愛妻的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親吻,“先見好對付的,你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你安排,我放心。”
三輛轎車越駛越偏僻,開過了一片黃土地,終於到達了一個小碼頭。侯龍濤讓司機和手下人在外面等著,自己和文龍,還有兩個女孩兒走了進去。空氣中彌漫的垃圾味兒使孫燕兒皺起了眉頭,茹嫣卻仍舊是泰然自若,愛人的救命恩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自己要走進垃圾堆里才能見到她,那也是毫無怨言。
“齊大媽!”
文龍第一個看到了恩人,一個老太太正背對著他們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晾衣服。“小林?”
老太太回過身來,“小林,小侯,你們怎麼來了?”
她認出了兩個年輕人,蒼老的面頰上出現了笑容,其實她也不過快要六十歲而已,想來是這些年過多的憂愁和苦難加重了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大媽,當然是來看您了。”
侯龍濤領頭兒登上了垃圾船,握住了老人的手。“唉,你們還真是有心啊。”
“瞧您說的,沒有您,我們倆現在八成兒在和閻王下棋呢。”
“哎,別胡說八道,那兩個漂亮的女孩子是誰啊?”
“我和四哥的女朋友。”
文龍幫三個女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兒。
“大媽,您為什麼沒照說好的那樣給我打電話啊?”
“沒有必要啊。”
“怎麼沒必要?要不是我讓人在這兒守著,我還真沒法兒知道您回來了呢,您總得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啊。”
“嗨,什麼報恩不報恩的,我也沒做什麼,而且你們都已經給了我三萬多塊了,夠我們一家三口好幾年的花銷了,你們掙錢也不容易,我不能再給你們增添負擔了。”
“大媽,”
文龍過來摟住了老人的肩膀,“我們只知道您救了我和四哥的命,其它我們一概不知,您也不用操心,叫上大哥和您小孫子,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對對,”
侯龍濤也覺得沒必要再在以前的事情上多費唇舌了,“咱們這就走。”
“去哪兒啊?”
“您就別問了,跟我們走就是了。”
文龍拉著老人的胳膊就想走。“好好好,”
齊大媽肯定是拗不過兩個小伙子的,“那也先讓我叫上大偉和小威啊。”
等老人的兒孫從船艙里上來之後,幾個人就離開了碼頭。
到了大門口,林肯的司機看到眾人出來,趕快把車門打開了。齊大媽越走越慢,最終在離車門兒兩米的地方停住了,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她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豪華的汽車。“大媽,怎麼了?”
茹嫣扶住了老人的胳膊。“我…我還是不要去了,不要坐你們的車了。”
“為什麼呀?”
“我…我的衣服太髒了,別把你們的車弄髒了。”
齊大媽確實是這麼想的,不過其實她的衣服雖然破舊,洗得都掉了色了,還有好幾塊補丁,但卻並不肮髒。“您就別這麼見外了。”
“不不,還是不要了。”
老人還在堅持。“奶奶,”
小孩兒可就沒有大人那麼多的顧慮了,小威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快上車啊。”
侯龍濤在小孩兒身邊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威,你先帶你爸爸上去,你奶奶會跟著你的,”
輕輕在他背上一推,“去吧。”
“好。”
小威興高采烈的鑽進了加長林肯里,他的傻爸爸雖然三十多歲了,但完全是小孩兒心性,“哈哈”傻笑著跟著兒子上了車,這下兒齊大媽也沒有辦法再拒絕了了。
等三輛高級轎車都開得沒影兒了,剛才在遠遠的圍觀的人才散開,仨一群倆一伙的議論了起來,都說齊老太太是遇了貴人,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真心為她高興的,只有一個人是後悔不迭,那人自然就是區小二了。
上次區小二不光是被老毛的人痛打了一頓,而且因為沒錢,沒能得到很及時的治療,又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帶傷干活兒,他的左腿還留下了殘疾,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他現在想來,如果自己當初不告密,光憑救人時是自己開的船,大概也能得到很不錯的獎賞呢…
侯龍濤讓司機把車開往一片叫“興旺里”的新的居民小區,這一路上就只聽小威和大偉吵吵了,這輛車里的所有東西、所有按鈕兒都是那麼新鮮,他們沒完沒了的問這問那,興奮異常,大偉雖然傻,但還有小孩兒的智力,倒也沒特別的胡鬧。齊大媽很久沒看到孩子們這麼開心了,也非常的高興。
到了地方,侯龍濤領著六個人進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單元,這套房在三樓,相對於六層的樓房來說,是最適合居住的樓層了。“大媽,您在這張房產證上簽上名兒,這兒就是您的新家了。”
文龍從嶄新的電視櫃的一個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什麼?”
齊大媽一時還有點兒沒明白過來。
“這房子是我四哥買來送給您的,我們還在銀行存了五十萬,存折兒和銀行卡都在抽屜里,回頭把戶主和密碼兒一改就行了。您操勞了大半輩子了,也該好兒好兒享享清福兒了。”
“不,不不不,這我絕對不能收的,我…”
“您就別再推辭了,我們又不住在上海,要這房也沒什麼用。”
“那…你們可以把它租出去啊,禮太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您先別急著拒絕,”
侯龍濤笑了笑,“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偉哥和小威想啊,今後小威從小學到大學,甚至出國深造的費用我全包了,我已經向北京的幾位知名腦科專家咨詢過了,他們說偉哥這種由外傷導致的智力降低經過手術治療,就算不能痊愈,部分治愈還是沒問題的,我願意把偉哥接到北京治病。”
“這…這…”
齊大媽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原本以為沒治的兒子突然有的治了,這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天大的喜訊。“不過,您要麼就把我的禮物全收下,要麼就一件都不收,不能不要錢不要房子,只要治病。”
侯龍濤這小子就連真心實意的報恩都要加上一點兒要挾的成份。
“咕咚”一聲,齊大媽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大媽,您這是干什麼啊!”
“大媽。”
還沒等老人說話,侯龍濤和文龍已經慌慌張張的把她扶了起來,“您這不是折我們的壽嘛。”
“小…小侯,小林,你們的大…大恩,我老太婆永遠…永遠也不會忘的。”
“不不不,該是我們不忘您的大恩才對。”
“好了,大家就別再說這些了,”
茹嫣過來拉住了侯龍濤的胳膊,她知道要讓這三個人一直這麼誰報誰的恩的討論下去,那可就真沒完了,“咱們這就陪大媽去買幾套衣服吧,然後去吃飯。”
這個時候,大偉和小威從里屋跑了出來,“好大,好漂亮的房子,以後咱們就住在這里嗎?”
“對,這房子是你奶奶的。”
侯龍濤單腿跪下,整了整小孩兒的衣領兒,“叔叔現在帶你去買新衣服好不好?”
“好啊,好啊!”
這個小孩兒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聽過“新衣服”三個字兒了,興奮之情可想而知,盡管如此,他在歡叫的同時還沒忘了看他奶奶一眼,足見並不缺少家教。
“我要新衣服,我要新衣服,快走啊,我先下樓等。”
大偉可就沒有他兒子那麼規矩了,高興得蹦了兩下兒,衝出了門兒。齊大媽已經把眼淚抹干了,微笑著衝一臉企盼的小孫子點了點頭。小威這才歡蹦亂跳的去追父親…
中信太富廣場可以說是全上海幾家最高檔的商場之一了,去那兒購物的都是兜兒里有幾個子兒的,但當由兩輛奔弛S500護駕的加長林肯停在了門口兒,特別是六個保鏢模樣的漢子從Benz上下來之後,還是有不少俊男靚女、大款富婆不禁駐足觀看,等看到司機把車門兒打開之後,最先衝下來的是一個傻乎乎的中年男人、一個小孩兒,還都穿得破衣拉撒的,真是吃驚不小。
比旁觀的更難過的還有呢,商城門口兒的保安對這一大一小兩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商城有規定,衣冠不整不得入內,按理說該攔,可光看那三輛車的排場,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結婚,另一種就是特有來頭兒,現在的情況肯定不是第一種,還真是不太敢攔,只好假裝怕他們摔倒,把他們拉住了,“慢點,慢點。”
“放開我,我要去買新衣服。”
大偉開始像小孩兒一樣的扭腰跺腳。保安正在左右為難之時,侯龍濤和文龍從車上下來了,回身把齊大媽扶下來,緊接著是茹嫣和孫小燕兒,看了這四個年輕人,幾個保安才松了口氣,總算不是個個都穿得破破爛爛的,趕忙滿臉堆笑的把幾人讓進了商城。
侯龍濤一行人在中信太富廣場里逛了一陣,給齊大媽、大偉和小威一人買了好幾套行頭,等他們離開的時候,雖然在氣質上還有所不足,但光從衣著上看,絕對是一戶富裕人家。
七個人購完物就直奔位於南京西路1225號的錦滄文華大酒店吃午飯,這家飯店在上海價位排名第三,對外最便宜的房間也要1341元一天,侯龍濤就住在這里。等吃完飯,先把齊大媽一家三口兒送回碼頭取一些有感情價值的物件兒,然後再把他們送到新居,兩撥兒人才算是暫時分別…
晚上6:15的時候,侯龍濤和文龍走出了酒店大門,上了林肯,該是去錦江飯店的時候了。“四哥,錢帶著呢嗎?”
“什麼錢?”
“那一百二十萬啊。”
“今天用不著,那是為明晚准備的。”
“你不是說今晚先見好對付的嗎?”
“是啊。”
“這…”
文龍被說得一臉迷茫。
“說實話,咱們這次來上海,是來給古叔叔跑腿兒的,是代表他來禮貌性的聯絡感情,他對今晚的這撥兒有恩,本來應該是他們盡地主之誼的,但因為他們的特殊身份,不宜出面,反倒是由咱們做東,而且大部分正主兒都不會露面兒,也只是派代表。今晚你就放心大膽的吃,明晚的那撥兒,才是真正的拜碼頭。”
車到錦江飯店,吳倍穎已經在餐廳的一間大包房里等他們了,侯龍濤和文龍早了一刻鍾,7:00之後,客人們才陸陸續續的登場,經過介紹,都是黨政機關的秘書、助理一類的人物,公安、工商、稅務、市容、水電系統和武警部隊來的都是穿便衣的副職。
出乎侯龍濤的意料,這些人中有一個他竟然見過,就是上次在火車站有過一面之緣的警察,“這位我見過,只是上次沒說上話。”
“這是上海市公安局新上任的主管治安的洪副局長,洪向東,他原來是上海鐵路公安分局的分局長,上次你離開上海之前,就是他主持的突擊站前廣場上倒票行為的行動,清理了十幾個票販子。”
侯龍濤握住了對方的手,他立刻就明白吳倍穎說的什麼意思了,這個洪局長一定就屬於古全智所說的那種郁郁不得志的人,“洪局長,咱們雖然沒有什麼交情,但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希望將來咱們能多多親近。”
“那是自然的。”
洪向東知道面前的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兒,客氣話是一定要說的。
大家都入了座兒,侯龍濤站了起來,“大家原諒,我的酒量很差,喝完這一杯,我就不能再喝了。我今天是代表常青藤集團和東星集團兩家來向大家問好的,今後‘常青藤’和‘東星’在上海的發展還需要大家多方的關照,也希望我們能為上海的建設做出貢獻,總之,互惠互利。冠冕堂皇的話咱們也不多說了,大家舉杯吧。”
這頓飯果然如同侯龍濤事前預料的那樣,是在輕松融洽的氣氛中進行的,飯局結束之前,“東星”新廠的廠址以及對於高新技術產業在稅收方面的優惠政策就基本上定下來了,甚至比在北京得到的待遇還要好…
第二天晚上8:00剛過,本來應該是夜總會、酒吧上客的時間段,但浦東中心金融區的一家高檔夜總會卻沒有平時的熱鬧情景,因為它今天沒有營業。先後有五輛Benz、BMW一類的高級轎車停在了門口兒,從上面下來的人都帶著保鏢,看他們凶神惡煞的長相兒和外罩西裝卻有好幾個襯衫扣兒沒系的穿著,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商人。
舞池的正中央擺了一張大圓桌兒,桌子的半圈兒擺了六章椅子,其中五張上坐著剛才到達的五個人,他們的保鏢都坐在四周陰影中兒的沙發隔段里。四個人從通往包房的走廊里走了出來,當先一人長的五大三粗,一臉橫肉,“哈哈哈,大家很准時嘛。”
“‘北京佬’,有什麼重要的生意,儂要把我們都找來?”
“不是我要找你們,”
“北京佬”坐在了第六張椅子上,“我就是個召集人,是吳先生有事兒。”
另五個人這才注意到跟在“北京佬”後面的是吳倍穎和兩個年輕人,“噢,吳先生有事情,是毛總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已經沒有什麼毛總了。”
沒等吳倍穎說話,他身邊長相頗為英俊的年輕人就發話了。
“儂是誰啊?”
“儂什麼意思?”
“大家都別吵。”
吳倍穎把幾個人穩住了,回過頭,“侯總,如果不需要我,我就先去辦那件事了。”
“嗯,謝謝吳總。”
“好。”
吳倍穎就這麼轉身離開了,兩個年輕人坐到了另半張圓桌後的兩把椅子上,對面的六個人面面相覷,有點兒不明所以,“‘北京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用問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長相英俊的年輕人說話了,“我來解釋一下兒,我叫侯龍濤…”
“什麼!儂他媽是侯龍濤?”
對面的六個人里有三個都站了起來。看到這種情況,那十個保鏢也躥了過來,隱隱的形成一個包圍圈兒,好像只要主子一聲令下,就會撲過去一樣。
侯龍濤面不改色,點上一根兒煙,“對,我就是上次毛正毅要你們在全上海搜捕的人,我是東星集團的總裁、常青藤集團的董事,他是林文龍,另一個毛正毅要抓的人,‘東星’的董事兼副總經理。上次初到貴寶地時沒和大家打招呼,是我辦事兒不周到,我這次是代表‘常青藤’來拜碼頭的。”
聽了這番話,三個人又坐了下去,揮手示意保鏢退下去,“儂想怎麼樣?”
“明人不說暗話,吳先生已經不在‘農凱’了,他現在是‘常青藤上海’的總經理,毛正毅也已經垮了,現在是你們改旗異幟的時候了。”
“毛總垮了?我們為什麼沒聽說過?”
“以你們的身份,我不告訴你們,你們就只能等幾個月後再看新聞了。”
“儂他媽說什麼!”
“小赤佬放什麼屁!”
“儂活得不耐煩了!”
“有必要這麼大發雷霆嗎?你們不知道是好事兒,現在你們知道了,就只有跟我合作一條路了。”
“儂以為儂是誰!”
“不知道的時候跟我做對,還有情可原,知道了再跟我做對,那就是公開了違抗黨和國家的領導,你們有這麼牛屄嗎?”
“娘的,這麼囂張!”
一個禿頭猛的站了起來,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摔得粉碎,他的兩個手下立刻就衝了過來,兩把槍頂在了兩個年輕人的後脖梗子上,“你們他媽再跩啊!”
“大家別太衝動。”
這是“北京佬”的夜總會,又是在高檔地段,他可不想在這兒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哼,”
侯龍濤微微一笑,“我們倆敢再來上海,敢這麼來見你們,就擺明了是不怕你們,兩塊兒破銅爛鐵你拿來嚇唬誰?”
“儂他媽到底是干什麼的?”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是個商人。”
“把儂的目的老實說出來。”
“目的?”
侯龍濤拍了拍手,“我剛才也已經說過了,我是來…”
走廊里衝出了三個人,用手里的東西一下兒捅在了那兩個保鏢的後腰上。結果就是兩人慘叫一聲,“噴子”脫手,躺在地上直抽兒抽兒,鼻涕口水一起流。“…拜碼頭的。”
侯龍濤目不斜視,就好像身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對面的六個人可就沒這麼鎮靜了,向後急退了好幾步,椅子全倒了,剩下的八個保鏢也又躥了上來,把他們護住,“北京小赤佬是來砸場子的!”
“媽的,就知道儂他媽是來報復的!”
“儂來上海搞事還嫩了!”
侯龍濤沒說話,他的另外三個手下一人提著兩個密碼箱走到桌前,把箱子放在桌上,衝著對面的人打開,露出里面一捆捆的鈔票,六個保鏢又在侯龍濤和文龍身後站成了一排。“什麼意思?”
“我知道各位都是上海灘上有影響的人物,這是我給你們的見面禮,每人二十萬。”
“儂真的是來拜碼頭的?”
六個人又都慢慢的坐了回來。
“我四哥從來也沒說過是來干別的的。”
文龍把手里的彈簧刀合了起來,放回褲兜兒里,這一切都是在桌子下面進行了,沒有人看到。“二十萬就想收買我們?你們北京人太小看我們上海人了吧?”
“哼哼,上海人?北京人?除了甲A是連滬爭霸,沒有北京什麼事兒,其余一切的事情,好像北京人和上海人都是站在對立面兒的。”
“是又怎麼樣?”
“今天這件事兒可沒那個必要,大家出來混,無非是求財,你們管我是什麼地方的人呢?這位‘北京佬’不就是北京人嗎?你們不也跟他合作的很好?二十萬嫌少?毛正毅在上海戳了這麼多年,資產幾十億,給過你們一毛錢嗎?他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吧?”
“毛總是我們的朋友。”
“是嗎?我怎麼聽說他是仗著自己實力雄厚,強迫你們為他干髒活兒啊?你們不是經常被他呼來喝去的嗎?你是‘刀疤臉’吧?”
侯龍濤指了指對面兒一個臉上有傷疤的人,“上次楊恭如就是在你的地盤兒上被打的吧?老毛不敢跟他老婆牛屄,是不是怪你沒及時報信兒,拿你出氣來著?讓公安局封了你三家酒吧一個星期,你損失了多少?有幾萬塊吧?”
“…”
六個人都不說話了,他們當然不是毛正毅的什麼朋友了,只是他們知道老毛的勢力,老毛要他們辦事兒,他們不敢不從罷了。侯龍濤還沒完呢,“上次為了要抓我,是你們誰的手下被‘鐵分’拘了?”
“我的。”
禿頭抬了一下兒手。“老毛跟警方那麼瓷,幫你說話了嗎?是你自己掏錢把他們保出來的吧?”
“儂不是說毛總已經垮了嗎,還跟我們說這些干什麼?”
“簡單的很,我要你們明白,第一,我對你們的底細一清二楚,我要真想對付你們,完全用不著自己冒險來見你們,我要你們對我放心,我不是來搶灘的;第二,今後如果你們幫我,道兒上沒有人會認為你們是棄主求榮的老鼠。你們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是要跟我合作,還是要忠於那個已經完蛋了的毛正毅。”
侯龍濤又點上了一根兒煙,給對方考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