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而不往非禮也,十天時間里,侯龍濤又砸了“霸王龍”的兩家飯館兒,“霸王龍”則以把“東星”名下的兩家新台球廳和一家網吧弄得不成樣子作為回報。不過無論財物損失有多嚴重,人員最多就是擦破皮兒的輕傷。道兒上的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雙方都不想把矛盾上升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只是在逼對方讓步。
如果一直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這就是一場“消耗戰”也就是在比財力,哪方最終在物質上撐不住了,哪方就得俯首稱臣。雖然從表面上看,“東星”好像是必勝無疑,但大部分的人還是比較看好“霸王龍”如果“霸王龍”真的支持不住了,他一定會升級暴力行動的,到時候侯龍濤可就有的受了…
這幾天有一件事兒讓侯龍濤很擔心,香奈小護士已經走了小一個月了,卻沒有像約定好的那樣打電話來連絡,更別提再辦工作簽證來中國的事兒了。他星期一的時候給東京的勝天堂醫院打了個電話,用自己極不熟練的日語打聽香奈。
對方費了很大的勁都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他最終還是用英文才把事情講清楚,卻被告知小護士在三天前請假回北海道了,走的時候很急,並沒留下聯系方法,這下兒連一點兒线索都沒了。侯龍濤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記得上個禮拜新聞里報道有台風在北海道登陸,損失慘重,有多人失蹤和死亡…
星期二,又是月底了,侯龍濤在公司做例行的檢查,下午的時候接到了寶丁打來的電話,說晚上要一起吃飯。下了班兒,他直奔“天倫閣”如果在正常時期,和寶丁他們吃飯是不會找這種高級地方的,但現在“非典”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就算那些小餐館兒都打著“本店已消毒”的旗號,還是不去冒險的好。
“肏,還以為你丫在路上被撞死了呢,真他媽夠能磨蹭的。”
“真他媽臭嘴。”
侯龍濤一進包間兒就被罵了,屋里已經有四個人了,寶丁、一休、李昂揚,另外一個竟然是此時此刻應該還在美國的左魏,“左屁?你丫怎麼回來了?”
“怎麼了?人家在外面給你干了快一年了,還不許人家回來過‘五、一’啊?”
寶丁見面兒就抬杠。“閉上你丫那張鳥嘴。”
侯龍濤並不是那個意思,但他知道自己沒必要跟這幫人解釋什麼,他只是奇怪左魏為什麼沒通知自己一聲兒,“你丫不是在那邊兒犯了事兒,潛逃回來的吧?”
“沒有,沒有。”
“我要你在美國辦的事兒出毛病了?”
“沒有,沒有。”
“你家有人生病了?”
“沒有,沒有。”
“那你丫干嘛在這時候回來啊?”
侯龍濤覺得左魏今天回答自己問題的方式很反常,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非典’弄得人心惶惶,跑都來不及,你還往回鑽?”
“你丫從資本家變預審了?”
“你他媽的,”
侯龍濤抄起一個煙缸兒,假裝要砸寶丁,“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肏,怎麼招?怎麼招?想襲警?”
寶丁伸手就往腰間摸。“摸個屁啊,你他媽又沒槍。”
“摸摸不行啊?你大爺的。”
“行了,行了,趕緊點菜吧,”
李昂揚叫了起來,“我他媽都快餓死了,中午都沒吃飯,就等這頓呢。”
“王八蛋,合著早就商量好了要吃我啊。”
侯龍濤的思路好像是被打亂了,沒有再追問左魏。經一休帶頭兒,幾個小伙子一邊吃一邊聊起了上高中那會兒的事兒,“還記得高三下半學期,咱們四個一起曠課去首師大打球兒嗎?那會兒還叫師院兒呢。”
“肏,當然記得了,被人滿大街追著打,還能不記得?”
寶丁說得很氣憤,可眼角兒上翹,明顯是快要笑出來了。“都賴丫那死猴子,愣說看人家不順眼。”
“本來就是,那小子的眼睛特他媽賊,看著就像找勊。”
“切,還小子呢,人家那會兒就上大學了,肯定比咱們大。你丫就是對將來要當老師的人有偏見。”
“狗屁,我尊師重教著呢,再說我當時又不知道丫那是首師的學生。”
“從頭兒說,從頭兒說,我怎麼都沒聽過這檔子事兒啊?”
李昂揚有點兒急了。“是啊,那天丫那怎麼沒去啊?”
一休看著侯龍濤。“丫那天在家裝病來著。”
“我沒去,你們回來之後也沒告訴我啊。”
“丟人,沒好意思說。”
“那就現在說吧。”
“說來也不能全怪猴子,首師籃球兒場上有一個架子矮一塊,籃筐兒大概也就三米,咱們猴兒哥試了一下兒,差不多能過一個手,這誘惑誰受得了啊,從五六米外助跑,到了跟前兒騰空而起,牛屄,AirJordon,胳膊從後往前掄了半圈兒。”
寶丁站了起來,呲牙咧嘴的做了一個扣籃兒的動作。
“我當時有那麼夸張嗎?”
“你丫那當時就是這操行,就跟跟籃圈兒有仇兒一樣。”
一休靠近李昂揚,把眼睛睜大,“跟籃圈兒有仇兒。”
“啊?啊…哈哈哈。”
李昂揚大笑了起來,“你…你他媽扣在籃圈兒上了?”
“籃圈兒的前沿兒,呵呵呵,”
寶丁壞笑著坐下了,“丫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你想想得有多慘吧。”
“丫當時慘叫一聲,‘砰’的後背著地,愣是半天沒爬起來,哈哈哈。”
一休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樣子,都快樂瘋了。“哼,要不是小爺反應快,先把手墊在了腦袋下面,老子非給摔傻了不可。”
侯龍濤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那後來怎麼又打起來的?”
李昂揚點上顆煙,繼續“聽書”“旁邊兒有一主兒看見猴子的英姿了,在那兒樂,還跟邊兒上一女的對猴子指手劃腳,他就有點兒磨不開面子了,蹦起來過去就給了丫那一大嘴巴。”
“你們幾個沒樂?”
“當然樂了,我們都快被逗死了。”
“那他怎麼不跟你們急啊?”
“當然不能了,咱們什麼關系,天大的事兒也不能跟我們急啊。”
“對對,接著說,打了那雜種之後呢?”
“那孫子他們班就在邊兒上上體育課呢,呼啦一下兒就圍上來二十多號。”
寶丁一撇嘴,“咱們可沒義務吃那眼前虧,我們四個拔腿就跑,那幫孫子還就真追。肏,猴子大概是給摔的腿軟了,跑了十幾步就又摔了個狗吃屎…”
“你大爺,不能說得好聽一點兒啊?”
侯龍濤不干了。
“好好好,大馬趴,丫那爬起來,沒跑兩步,又趴那兒了,呵呵呵,你就別提多有意思了。就這麼一耽誤,那幫人就追上來了,要不是左屁回頭一拳把那個追在最前面的人打趴下了,給了猴子爬起來的時間,我們還真免不了一頓打呢。”
“後來呢?”
“後來?媽的,我們一口兒氣兒瘋跑了三站地才算是把那幫牲口甩了。”
“好了!”
侯龍濤突然一拍桌子,他剛才可不是真的因為李昂揚一打岔就把左魏的事兒忘了,只是不想逼得太緊,在聊天兒的過程中,他一直在注意左魏的表現,左魏不僅沒像平時那樣加入說笑的行列,而且還在有意的逃避自己的目光,特別是當寶丁說到他救了自己的時候,他臉上的內疚就更明顯了,“你們他媽是串聯好了來對付我的?”
“嗯?”
“什…什麼意思?”
“這…”
“左屁,你丫到底干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要把這幾個孫子都拉來擋箭。”
侯龍濤的臉色陰沉,“你把政治獻金都拿到拉斯維加斯輸光了?”
他感到問題一定是很嚴重的,“你們不了解我嗎?居然還來提醒我咱們之間的關系,真他媽讓我失望。”
“和錢無關的。”
左魏沒有抬頭,“我…我愛上愛琳了。”
“嗯?愛琳?我的愛琳!”
“是。”
“你他媽腦子壞掉了!”
侯龍濤猛的站了起來,“我以前跟你丫那說過什麼來著!”
“猴子,你冷靜點兒,”
寶丁趕緊起身拉住他的胳膊,“你先別急,聽他解…”
“丁兒,”
侯龍濤打斷了寶丁的話,扭頭瞪著他,“你他媽,閉,嘴。”
這群人是第一次看侯龍濤對自己人發火兒,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包間兒里一下兒就安靜下來了。侯龍濤慢慢坐了下去,點上一顆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她也愛你嗎?”
“是。”
“你們睡過了?”
“沒有,”
左魏猛的抬起頭,“我們連吻都沒接過,真的,猴子,你相信我,我們一直很規矩的,沒有過任何身體接觸。”
“你們他媽玩兒上伯拉圖了?”
侯龍濤扔給左魏一根兒煙,“怪不得愛琳最開始的時候是兩天一個電話,然後就變成四、五天一個,再往後就改成發E-mail,現在是半個月才來一封,而且還只談公事兒,不像以前那樣情話連篇了,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原來她全說給你丫聽了。”
“我…猴子,我…”
左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你丫這次回來是跟我攤牌的?”
“我…我是想求得你的諒解。”
“‘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懂,可我不是想和愛琳玩兒玩兒就算了的,我是真的愛上她了。”
“哼,你願意冒跟我鬧翻的危險?”
侯龍濤的眼神中沒有一點兒感情,顯得很冷酷。“猴子,我知道是我不對,希望你能明白,我決不願意失去你這個朋友的,可…可…我試過強壓自己的感情,太難了。”
“你沒什麼不對的,感情的問題上沒有對錯可言,你和愛琳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卻硬是把持得住,足見對我的重視,既然你們是相愛的,成全你們是我唯一正確的選擇。”
“真的!”
左魏的眼睛都睜大了,其他三個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哼哼,”
侯龍濤微微一笑,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對於吳愛琳的真正感情,四成兒感謝,六成兒同情,沒有一絲愛情,既然她能找到真愛,自己沒必要破壞,如果要是換成了北京的這幾個女人,就算因為左魏“很男人”的行為,自己最終會原諒他們,但決不會這麼快就原諒的,“最重要的是你沒在我背後搞我的女人,你沒有背叛我對你的信任,沒有背叛咱們的友情。”
“猴子…”
左魏嘴一咧,竟然哭了起來,離開座位,過來拉住了侯龍濤的手,“猴子…”
“你大爺,你大爺,”
侯龍濤把手甩開了,直往邊兒上躲,“突然變成老娘們兒了?咱們之間別搞老外的那一套,我可沒打算擁抱你。愛琳呢?怎麼沒跟你回來?”
左魏把寶丁從椅子上擠了下去,挨著侯龍濤坐下,“美國那邊的事情離了她不行,其實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她做的,我就是打打下手兒,她為你的事兒真的是盡心竭力的。”
“左屁啊,左屁啊,我都已經說了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就不用往她臉上貼金了。”
“不是貼金,是實話,不過她是覺得對不起你,沒臉來見你。”
“那你怎麼回來了?你丫的臉可夠大的。”
“我…我…我不能讓你蒙在鼓…”
“行行行,”
侯龍濤推了左魏一把,“連玩笑都不能開了?這麼說吧,我就當自己從來也沒和愛琳好過,你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我,OK?”
“OK。”
“我記得你走之前跟我說過你在北京有個女朋友的,她怎麼辦?”
“哼,”
左魏苦笑了一下兒,“本來就有一個主兒在跟我搶,我這一去美國又是這麼久,三個多月前就吹了。”
“這樣啊,”
侯龍濤突然想起了自己剛跟愛琳搞上時的情況,“你肯定你是愛上愛琳了?不是拿她當寄托感情的工具?”
“不是,絕對不是,愛琳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好好,那我更沒理由生你的氣了。”
侯龍濤知道左魏以前至少有兩個女朋友要比愛琳漂亮,聽了他這話,算是對他跟愛琳的感情沒懷疑了,“但我要先警告你,我成全了你們,你丫回了美國別他媽整天只顧了兒女情長,‘東星’未來能發展到多大規模,就全看你們現在能打下怎麼樣的基礎了。”
“你放心,我就算不眠不休也會把你的事兒搞定的。”
“不光是我的事兒,你是‘Eastern Star U.S.A’的創始人之一,將來你會有股份的。愛琳可是個對物質要求很高的女人,現在這個階段,她可能只在跟你講感情,但現實殘酷,光有愛情是不夠的,你想長久的拴住她,就一定要干出一番事業來。”
“我會的,猴子,謝謝你。”
“別他媽老跟欠我的似的,你要是因為這事兒就跟我疏遠了,那我還是不答應的好。”
“我肏你大爺,你丫可不能反悔。”
左魏把眼睛瞪了起來。“呵呵呵,”
侯龍濤笑了起來,指了指另外三個人,“你叫這仨東西來干什麼?就為了提醒我你是我好哥們兒?”
“不是,是他們非要陪我來的。”
“你們丫那為什麼比我還早知道啊。”
“廢話,左屁當然得先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交交心了,他下不了決心來對你坦白,我們就得幫他下決心。”
“那你們還要跟他來?你們就不怕我下不來台?”
“我們更怕你當場就動手,雖然知道你從來不跟自己人動手,但這次情況特殊嘛,沒法兒預料你的行動。”
五個人又瞎聊了一陣兒,飯局就結束了。“猴子,送我回家。”
寶丁叼著根兒牙簽兒,拍了拍肚子。“你他媽沒開車啊?”
“沒有。”
“那我跟你也不順路啊,讓一休送你。”
“少他媽廢話,警方征用你的車。”
“雜種。”
侯龍濤沒再推辭,他知道寶丁非要坐自己的車一定是有目的的…
“丁兒,現在就咱們倆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侯龍濤邊開車邊點上顆煙。“應該是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是你硬拉我的,怎麼讓我說?”
“你真的沒事兒嗎?我是說左屁的事兒。”
“哼哼,有什麼事兒?沒事兒。感情不是想不產生就能不產生的,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我沒有理由怪他們。”
“真是服了你丫了,這種事兒都能這麼大度。”
寶丁這句話沒有一點兒諷刺的意思。“不是我大度,左屁做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做的事兒,作為他真正的朋友,我也應該做出一個真正的男人應有的回應,不是嗎?再說了,我並不愛愛琳。”
“哈哈哈,最後這句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是我這麼快就諒解他的原因,不是我諒解他的原因。如果左屁背著我先把愛琳上了,他就沒資格做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你知道我對敵人的態度的。”
“照你這麼說,就算是茹嫣愛上了別人,你也會如此處理?”
“嘿嘿嘿,茹嫣不會愛上你的,你他媽就別做夢了。”
“去你大爺的,我沒那意思。”
寶丁狠狠的推了侯龍濤一把。“嗯,我知道,茹嫣不會愛上別人的,在北京的這幾個,除了任婧瑤,都不會愛上別人的,不過任婧瑤也不敢愛上別人。”
侯龍濤微微一笑,他對自己有這樣的自信,對愛妻們有這樣的信心…
“五、一”假期過後的第一個工作日,侯龍濤來到辦公室,曲艷告訴他茹嫣的母親剛才打電話來替女兒請了假,說茹嫣生病了。這倒楣年頭兒,一說生病,還嚴重到了電話都沒法兒自己打的地步,先想到的就是“非典”侯龍濤可是擔心死了,一邊往外跑一邊給愛妻家打了個電話,原來茹嫣只是急性腸炎,他這才算是長長的出了口氣,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剛才他都已經想好了,哪怕茹嫣真的是高燒不退,自己也決不送她去醫院,去了也就是隔離起來打抗生素,這些自己也一樣能做。
茹嫣的母親已經去醫院上班兒了,來開門的是她的父親。“柳老師,茹嫣怎麼樣了?”
雖然茹嫣的父親已經病退了,但認識他的人還都是這麼稱呼他。“她還沒醒呢。”
“我看看她?”
“好。”
老柳對於自己這個救命恩人,外加未來女婿,自是“有求必應”兩個男人來到茹嫣的房間外,把門輕輕打開一條兒縫兒,只見茹嫣修長的身體在被窩兒里蜷成了一團兒,長發有點兒散亂的披在蒼白的臉頰上,連嘴唇兒上都沒有什麼血色。用“心如刀絞”來形容侯龍濤現在的感受真是再貼切不過了,“怎麼回事兒啊?前天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還什麼事兒都沒有呢。”
“不知道這孩子哪兒不合適了,昨天晚上十點多開始上吐下瀉,她媽說可能是腸炎,雖然這種時候不想去醫院,但又怕她是食物中毒,還是帶她去化驗了一下兒,結果就是急性腸炎,打了兩個吊瓶才止住。一直折騰到今天早上快三點了,她才睡下,早上她媽看她是沒法兒上班兒了,才給你們辦公室打的電話。”
“我進去陪她。”
“你去吧,我也出去買買菜。”
“啊,那我去買吧。”
侯龍濤對於老丈杆子的身體還是很關心的。“不用不用,我每天就是借買菜出去遛躂遛躂,你去陪茹嫣吧。”
“那好。”
侯龍濤轉身進了愛妻的臥室,把門關上了。
來到床前,侯龍濤把梳妝台旁的椅子拉過來坐下,幫茹嫣把薄被掖了掖,又把她額頭上的散發捋好,探身在她腦門兒上輕輕吻了一下兒。這個姑娘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就算因為生病,臉色不好,但仍舊掩蓋不住她的花容月貌。男人把手從邊兒上伸進她的被窩兒里,握住了她的一只玉手。
侯龍濤就一直這麼坐在愛妻的身邊,看著她清秀的容顏,聽著她平穩的呼吸,時不時在她臉上、額頭上小心翼翼的吻一下兒。快要中午11:30的時候,茹嫣醒過來了,她還沒睜眼就覺出自己的小手兒正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握著,“嗯…爸?”
“不是爸爸,是哥哥。”
侯龍濤坐上床,把她的手從被子里拉了出來,放到自己嘴邊親了一口。“哥哥…”
茹嫣一下兒把雙眸睜開了,一扭頭就看到一雙充滿愛憐、充滿情意的眼睛在望著自己,目光溫柔之極,她都沒必要看清男人的長相,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麼看自己,她把上身也扭了過去,一下兒撲進了愛人的懷里,“哥哥…”
“寶寶,”
侯龍濤把愛妻的身體向上提了提,用力的抱住,在她頭頂吻了吻,“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擔心,又那麼晚了,怕你第二天上班兒沒精神,哥哥…”
茹嫣把螓首埋在男人的脖頸間,用額頭左右的磨擦。
侯龍濤聽出女人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兒,趕忙托起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眼里有亮晶晶的東西在打轉兒,“怎麼了,寶寶?還難受嗎?”
“現在不難受了,可是昨天晚上好難受…”
茹嫣說著說著,小嘴兒一噘,眼淚就滾了下來,有了可以撒嬌的對象,她也不用再堅強了。
“好寶寶,乖寶寶,我的小親親,別哭了,”
侯龍濤都要心疼死了,他捧住愛妻的臉頰,胡亂的親吻著,“哥哥在這兒陪你,好寶寶,別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
他把美人緊緊的擁在懷里,暗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