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6章 再度相遇
上了樓,徐景清已在門口等候,將楚錚迎進屋內,徐景清施禮道:“五公子這麼晚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只見她一襲紅色羅裙勾勒出曼妙妖嬈的玲瓏曲线,行停之間款款風情,肥臀挺翹宛如滿月惹人垂涎,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對豐盈飽滿的碩大乳房,幾乎撐破胸衣,胸前衣襟聳出的山巒輪廓頂端可以清晰看見兩粒葡萄般的凸起,嬌媚惹火。
楚錚狠盯了她那飽滿怒聳的胸房幾眼後對徐景清開門見山:“徐師叔,西域聖門已到了京城,為首的甚有可能是護法長老風行萬里李萬山和劍若游龍童可成中的一人。”
徐景清一聽“風行萬里”李萬山和“劍若游龍”童可成的名字,身子一震,胸前雙丸跌宕,驚道:“五公子此言當真?”
楚錚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氣茶,道:“京城里出了件大事,徐師叔你應有所耳聞吧?”
“當然知曉。刑部尚書被殺,城里早就傳得風風雨雨的了,”徐景清突然眼睛一亮,道,“莫非此事是聖門中人所為?”
楚錚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此事發生後,小侄奉家父之命前往靖北侯府外公處,途中竟也遭人刺殺,幸得護衛武功高強,反擒下一人。經高人辨認,此人乃聖門血刀堂宗的門人。”
徐景清道:“血刀宗是西域魔門四宗之一,那人既是赫連雪的門人,自然是來自西域無疑。”
楚錚道:“正是。小侄一聽是西域聖門之人,想起師叔曾說過聖門總堂已為秦王所用,不由得一驚,忙將此人帶回府內嚴加審問。那人熬刑不過,終於在兩個時辰前招了。他們奉秦王之命來我大趙,刺殺朝廷重臣,妄圖挑起我朝群臣紛爭,好讓西秦有可趁之機。只可惜那人身份低微,只知道此行領頭之人是聖門的一位長老,似乎就是李萬山和童可成之一。”
徐景清想了想,道:“如果那人所言屬實,那應是他們二人中的一人到了。總堂共有三位長老,首座長老早已不問世事,李萬山和童可成向來形影不離,說不定這二人都來了。”
楚錚暗暗松了氣,魔門三大長老之事他早就聽吳安然說過。
在他受傷期間,曾向吳安然詳細追問了魔門的情況。
對這個耳熟能詳的門派,楚錚總有一種預感,除非自己碌碌無為,否則魔門既然已為秦王所用,總有一天將會是自己的一個強勁對手,可沒想到這麼快就碰上了。
魔門可以說是一個松散的組織,除了總堂外,還有七大分堂與魔門一脈相承,雖說是以總堂為尊,但實際上魔門總堂並不能完全約束各堂,而且魔門中人天性涼薄,相互間爾虞我詐,誰也不會真正信任誰,當年天魅門不從魔門門主之命,魔門也不敢命西域五堂中人出手,只能由兩大長老親自出馬。
而楚錚和吳安然也只見了一個血刀堂的弟子,並不清楚魔門共來了多少高手,可除非那些刺客全是血刀堂的門人,否則若是由魔門西域五堂聯合組成,那除了魔門門主外,也只能是李萬山和童可成兩人方可勉強鎮住。
楚錚也想過,他們二人領頭的可能性極大。
但楚錚也並未把話說死,關鍵之處總是用了“似乎”等含糊之詞,全憑徐景清自己去猜測,也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楚錚說道:“小侄知道此事後,想到這李萬山和童可成二人與天魅門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便急忙趕來通知徐師叔。”
徐景清道:“五公子能有此心,我天魅門上下感激不盡。”
楚錚笑道:“這是小侄應該做的。何況師父也與師叔有過約定,要助天魅門殺了這二人。”
徐景清看了看楚錚,道:“那吳師姐呢,她是否也知道此事?”
楚錚知道徐景清是何意,苦笑道:“師父雖答應要助師叔殺了李萬山和童可成二人,但這也是替小侄應下來的,她老人家對聖門依然有著幾分香火之情,聽聞此事,便決定置身事外,不再插手其中。如今只剩下小侄獨挑大梁了。”
徐景清笑道:“楚家在趙國權傾天下,既然查到了殺人者乃是西域魔門,自當可輕易將其一舉殲滅。”
當初她答應將武媚娘交給吳安然,本就不是顧及同門之情,只是看中了楚家的權勢而已。
楚錚笑笑,對此並不作答,忽然說道:“近日方家還來為難萬花樓嗎?”
徐景清臉露愁容,道:“怎能不來,方家勾結禁衛軍,三天兩頭就到這萬花樓來折騰一番,今日就來了兩次。我也曾派人到府上找公子,可聽那歐陽枝敏說公子臥病在床,他又做不了主。我天魅門不敢打擾公子,此事就這麼拖了下來。”
楚錚知徐景清對此略有不滿,笑道:“今天禁衛軍來查是免不了的,畢竟京城出了那麼大的事。不過請師叔放心,小侄已和方家二公子方中誠商談過了,以後方家不會再來為難萬花樓。”
徐景清大喜,這萬花樓是天魅門主要收入來源,是萬萬不可有失的。
她也知道方家內外現由二公子方中誠主事,曾多次托人想拜見方中誠,可全為他所拒。
萬花樓已日漸不景氣,樓里的姑娘也走了不少,若不是樓中的幾個紅牌本就是天魅門弟子,恐怕萬花樓用不了多久就要關門大吉了。
徐景高興之余卻有些疑惑,道:“五公子,楚家與方家歷來頗有嫌隙,怎麼方公子這麼快就答應不再為難我們了?”
楚錚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這小子快成小侄姐夫了,當然要給我一點面子。”
楚方兩家要結親之事只在趙國上層官員內流傳,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膽敢大肆宣揚此事,若為此同時惹怒了趙國兩大世家,趙國沒有一個官員敢說能自保的。
因此徐景清竟未聽到半點消息,震驚之下心思轉動,自古以來青樓這種地方若不在官方找個有力的靠山,是很難長久開下去的,何況天魅門若想在趙國發展勢力,也不能惹怒官府。
以前徐景清不願聽命與楚家,是怕陷入官場之錚,可如今楚方兩家聯姻,王家又與楚家關系非同尋常,眼前這少年身份之尊貴,在趙國也只有他兩個兄長可堪比擬,難得天魅門又與他師門扯上關系,可不能再錯過了。
徐景清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地起身道:“那妾身就在此先恭祝楚方兩家聯姻,今後無論萬花樓還是天魅門,還需仰仗公子多多照顧。”
楚錚知道今日來此目的已達到,也連忙起身道:“師叔如此可就折殺小侄了,血影宗與天魅門向來交好,日的有用得著小侄之處,小侄必當竭盡全力。”
楚錚場面禮數做得十足,全然不顧他已被吳安然逐出師門,與這天魅門其實已無半分關系。
徐景清又客套了幾句,坐下說道:“不知公子准備何時對魔門下手,天魅門由我帶領門中長老和一十八名傑出弟子隨時候命。”
楚錚想了想道:“那小侄就多謝師叔了。到時請師叔領眾人暗中設伏,阻擊魔門的漏網之魚。久聞天魅門”媚舞大陣“乃是天下一絕,又有師叔親自出手,西域魔門必不會逃走一人。”
徐景清微微一愣,道:“聽五公子之意,不用我天魅門直接抓捕魔門中人?”
楚錚笑道:“對付那些刺客還是以官府中人為主,天魅門都是女子,若與禁衛軍一齊出手小侄恐怕會惹來非議。何況天魅門尚不為世人所知,小侄也是為了師叔著想。”
楚錚暗想開玩笑,一群嬌滴滴的女子和如狼似虎的禁衛軍待在一起,天曉得會出什麼亂子。
徐景清也覺得有理,道:“一切由五公子做主。”
楚錚起身道:“那小侄就此告辭了。到時小侄會命府中小廝歐陽枝敏來通知門主,於何時何地行事。”
楚錚還是對天魅門留了分心眼,畢竟她們也是魔中門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人和吳安然一樣,對魔門仍有香火之情。
徐景清走到楚錚身邊,高聳的胸部在楚錚手臂輕輕磨蹭,掩口笑道:“五公子,夜色已深,不如就在此萬花樓安歇了吧,待明日清晨再走也不遲。”
楚錚感受了幾下綿軟後連忙推辭,這萬花樓可是一個銷魂窟,自己留下來萬一把持不住可就麻煩了。
楚錚出了萬花樓,抬頭仰望夜空,只見月朗星稀,伸手將褲襠里微有抬頭的金剛杵擺了一下位置,不由得長長吁了口氣,突然冷笑一聲,自己已助父親布好全局,魔門與自己既然成了敵對之人,他們來了上京城,就一個也別想回西域了。
楚錚走了幾步,突然足尖一點,身子騰空而起,虛跨幾步,已落在路旁的屋頂之上。
他知道在城中如今不知有多少暗樁在監視著一切,小心翼翼地將身形隱於黑暗之中,快速越過一間間屋宅,向楚府奔去。
突然,一只手毫無聲息地搭向他頸部,楚錚甚至能感受到那手上溫熱的氣息。幾乎是憑著本能,楚錚一腳向身後掃去。
那人咦了一聲,卻並不閃躲,只是伸手一擋。
楚錚只覺腳上勁力如同泥牛入海,如擊到了虛空之處。
他正覺得奇怪,突然一股熟悉的力量排山倒海般涌回,楚錚大駭之下,頓時知道來人是誰,所幸他功力已今非昔比,忙使出龍象伏魔功第五屋的“卸”字訣,凌空打了十幾個滾,方將來勁卸去。
楚錚一個跟斗,穩穩地落在地上,輕聲笑道:“前輩,我是叫你葉先生好呢,還是稱您為長公主殿下?”
那人哼了一聲,也不見有何動作,身子卻飄然而起,緩緩地從屋頂落到地面上。
借著皎潔的月光,楚錚清楚地看到了葉先生那張平板無奇的臉,不過既然知道了她是大趙國的長公主,楚錚也知道她必是戴了面具,否則一國公主長了這樣一張僵屍臉,豈不是貽笑大方,雙眼掃向胸部,嗯,很厚很寬的胸肌呀。
趙茗(葉先生)也認出是楚錚,淡淡說道:“你的武功大有長進啊。”
梁上允被殺後,趙茗仔細查閱了刑部送來的報告,以她的能力,很快就看出這是一群高手所為,在京城中只有楚家的鷹堂和王家的狼堂方有能力辦到。
可三大世家若真冒天下之大不違起兵造反,一個梁上允根本沒不到任何作用,何必要打草驚蛇。
趙茗苦思不解,到了夜間,她忍不住出了宮,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卻見一人在屋頂上飛快奔跑,心中一喜,便出手想先將此人擒下再說。
她雖只用了五成力,但在這世上能躲開的已經不多,可楚錚雖連滾帶爬,姿態狼狽之極,但畢竟還是逃脫了,著實讓趙茗大吃一驚。
楚錚聽趙茗贊他武功有進境,咬牙笑道:“前輩過獎了,那還不是托前輩之福嗎。”趙茗那一掌打得他九死一生,楚錚自然不會忘。
趙茗聽出他言語之中的恨意,卻毫不在意,道:“這麼晚了,你在這里干嗎?”
楚錚呵呵一笑,道:“前輩在這里做什麼,晚輩自然也是做什麼。”
趙茗眉頭一皺,道:“油腔滑調,也不知楚名棠是怎麼教你的,和他當年沒半分想象。”
楚錚一怔,問道:“前輩和家父很熟?”
他聽娘親曾提起過父親當年與皇上交情甚好,眼前這人又是皇上的妹妹,算起來當時也只是個妙齡女子,難道……
楚錚一時間浮想聯翩。
趙茗自知失言,轉口道:“方才我見你是從萬花樓里出來,小小年紀,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楚錚暗暗心驚,當時他出那萬花樓時曾仔細觀察過,卻並未發現任何人,暗想以後可要小心了,若她盯上自己,以後什麼隱密事都做不成了。
楚錚只得往自己臉上抹黑,哈哈一笑道:“前輩讓小子怎麼說呢,人不風流枉少年,盡在不言中吧。”
趙茗淡淡說道:“胡說八道。既然有膽入內風流,為何不敢留下過夜,而且半夜三更的不走大道,反而在屋頂行走,必有不可告人之密。也罷,先把你擒下再說。”
楚錚見她又欲動手,自知絕不是此人對手,忙後退一步道:“且慢。”
趙茗道:“你有何話要說?”
楚錚想了想笑道:“前輩認為小子能接你幾招?”
趙茗不屑道:“你武功雖大進,但仍接不下本宮十招。”
楚錚道:“那若是晚輩只逃不接呢?”
趙茗冷笑道:“血影宗的天羅步雖是天下第一等的輕功,但在本宮手下,你又能跑得了多遠。”
楚錚笑道:“可這城中實施宵禁,只要晚輩大聲呼叫,用不了多久禁衛軍可就到了。前輩看不起晚輩,不會連楚家也不放在眼里吧?”
趙苟一時語塞,若不是顧忌楚家,當日在宮里就不會留這小子一條小命了。
楚錚見機不可失,忙道:“晚輩告辭了。”說完便一溜煙似地跑了。
回到踏青園,楚錚見書房依稀仍有燈光,輕輕推門走了進去,只見柳輕如手中拿著本書,靠在椅子上已經睡覺了。
楚錚暗罵自己出府前也不告訴她一聲,悄悄走上前去將輕如抱起,躡手躡地走出書房。不料卻迎面碰見睡意蒙矓的翠苓,差點撞了個滿懷。
翠苓見是楚錚,張口欲叫,楚錚忙輕噓了一聲,翠苓也識趣地不再做聲。
楚錚將柳輕如小心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強忍著想摸揉幾下的衝動,走出房門,卻見翠苓仍站在門口似笑非笑。
楚錚知道她必沒有好話,瞪了她一眼,輕聲道:“還不去睡?”
翠苓卻輕輕嘆道:“公子待小姐真好。”
楚錚沒好氣地說道:“我不待她好誰還待她好。”
翠苓看了看他,若有所失地說道:“小姐受苦半生,如今總算已經值得了。”
楚錚有些奇怪,道:“翠苓你怎麼了,有些怪怪的。”
翠苓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小婢去睡了。”也未向楚錚行禮,轉身就走了。
一邊走著,翠苓暗暗想道:“小姐已經有了一個好歸宿,可自己和紫娟的卻不知還在哪里。那些大戶人家通常習慣將婢女賜於下人,公子對自己又一直沒什麼好感,那歐陽近日來一直糾纏著自己,若有一天公子真把自己送給了那人,那還不如……”想著想著,翠苓只覺得心里一酸,捂著臉飛快地跑了。
楚錚沒有注意到這小丫頭正自哀自憐。
夜雖已深,他卻仍毫無睡意,獨自在園中來回地走著,想到明日將要圍捕魔門中人之事,楚錚有些興奮難抑。
這是他今生第一次全權操縱一事,雖說仍借重了父親的力量,但從發現疑點,到布置全局,基本全是自己一手所為。
楚錚暗暗苦笑,此生原本只想做個浪蕩子,沒想到還是走上了與當世英雄爭鋒之路,可能只要是人都不會甘於寂寞吧,自己又是出身於世家大閥,接觸到的全是傑出之士,無論是父親、方令信和那葉門趙茗,甚至是將要成為對手的魔門,都是當世的風流人物,處於他們之中,自己如何甘於平凡,又怎麼能甘心於平凡!
楚錚走到水池邊,月光下那水中的倒影顯然格外清楚。
楚錚怔怔地看著水中自己的面容,突然覺得這張臉竟是如此地陌生。
這些年來,他如自我催眠般地刻意將自己當成一個孩子,盡量不去想以前之事,今夜心神激蕩之下,前世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妻子、孩子、父親、母親,一個個畫面在腦中逐一閃過。
楚錚突然哈哈一笑,轉身往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輕哼著:“莊周夢蝶,孰蝶是我,我是孰蝶?今日夢醒,蝶我依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