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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28章 出手相救

楚氏春秋(成人版) 佚名 5235 2024-03-03 01:00

  李萬山幾乎跳了起來:“不可能,他才多大點年紀,靈山古寺那幫禿驢就算天資絕頂,練到第五層也要三十年。”

  赫連雪道:“我與靈山寺的和尚不知交手過多少次了,怎麼可能認錯?”

  鷹堂三位供奉見楚錚竟能接下赫連雪一掌,而且僅稍落下風,無不拈須而笑,鷹堂百多年來終於出了個武功高強的堂主了,倒不是說以前鷹堂堂主是些無能之輩,只是外行指導內行李長笑等人有時真覺得不是滋味。

  陸伯春見赫連雪和李萬山如此失態,哼了一聲道:“久聞血刀堂主赫連雪也是一代宗師,今日一見,倒讓陸某失望了。”

  赫連雪聽陸伯春此言,勃然大怒道:“今日我魔門算是栽在趙國了,不過赫連雪自認還是個人物,陸兄既然如此小看在下,在下就邀陸兄一戰,我赫連雪就算死也要死得像樣些。”

  陸伯春正想答應,楚錚卻道:“陸前輩且慢,切不可中他之計。如今他們魔門中人已是甕中之鱉,赫連雪邀前輩與他做生死斗,就是把局面搞亂,以便尋機逃脫。”

  李長笑點頭道:“五公子此言有理。宗主的意思也是不可放過一人,好在皇上面前有個交代。”

  高士英也冷冷說道:“陸伯春,你不是與老夫打過賭嗎,要看誰抓的魔崽子多。你要對付那赫連雪就去吧,老夫正好多抓幾個。”

  赫連雪見陸伯春不受激,心里焦灼。

  他知道今日極其凶險,四周的箭手若是普通軍士倒也罷了,可這些全是高手,只要幾番輪射,在場的魔門中人恐怕沒有幾個能逃離生天。

  只有將眼前這些高手拖入混戰,使四周的箭手投鼠忌器,魔門才有望能逃脫幾人。

  楚錚向赫連雪和李萬山拱手道:“二位都是前輩高人,也該知道今日已是事不可違。赫連前輩想與陸前輩交手也行,陸前輩也不是怕了你,只需命你身後的門人束手就擒,陸前輩當可與你決一死戰。”

  赫連雪心知對方已識破他用心,回頭看了看李萬山。

  李萬山道:“還能說什麼,拼了吧。”

  赫連雪衝楚錚搖了搖頭,道:“我聖門與正道相爭近千年,還沒有幾個弟子會棄械而降的。”

  楚錚想起自己也可算半個魔門中人,不由得有幾分愧意,道:“赫連前輩,晚輩對你十分敬仰,只可惜你們不是趙人。”

  楚錚轉身向李長笑點點頭,李長笑舉起手喝道:“放箭!”

  一時間箭如雨下,魔門中人頓時手忙腳亂,一邊格擋一邊破口大罵趙人卑鄙無恥,不顧武林規矩不敢單打獨斗。

  楚錚看著,突然向身後的徐景清一笑:“你覺得他們罵得對嗎?”

  徐景清看著魔門中人的慘狀,有些精神恍惚,聽楚錚發問,不覺點了點頭。

  楚錚笑道:“師叔果然是如此想的。”

  徐景清一驚,頓時清醒過來,忙道:“五公子,我不是這意思。”看著這眉清目秀的少年,徐景清竟覺得心里陣陣發寒。

  楚錚笑道:“師叔你誤會了,小侄也承認這魔門門人說得不錯,我們並沒有和他們單打獨斗。但並不是不敢,而是不願。他們殺了梁上允大人一行數十人,難道也是顧著武林規矩了?

  家父前來捉拿他們是以官府的名義,什麼時候官抓賊還講什麼規矩了。小侄雖拜在師父門下,但也不算武林中人,對什麼武林規矩一竅不通。小侄只知我大趙有律法規定殺人者償命,自古以來儒以文亂法,俠以武亂禁,習武者自持武功,常常喊什麼替天行道,難道習武就能代表天了?那還要國法做甚?起碼我大趙國還不要這種替天行道之人。”

  楚錚說到後來臉上無半分笑意,臉色愈是嚴厲,徐景清不禁後退了半步,囁嚅道:“公子屬下能人眾多,不知為何還要我天魅門到此?”

  楚錚淡淡一笑,道:“小侄原本也想與這魔門真正較量一番,因此才想請師叔過來幫忙。不過師叔今日來此也不會空手而歸,這李萬山與師叔有著血海深仇,師叔可以拿他項上人頭給師叔祖祭奠啊。”

  楚錚此話半真半假,因武媚娘之事他欠了天魅門一個人情,抓了李萬山算是還了一半。

  而且此次鷹堂精銳盡出,他讓天魅門來見識一番,也是不想讓徐景清再三心二意,真正使天魅門聽命於自己。

  天魅門勢力不弱,何況有些事女人比男人辦起來方便得多。

  徐景清勉強笑道:“多謝五公子費心了。”

  四周鷹堂的箭手很快就將一壺箭射完了,場中魔門中人已倒下大半,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僅余六七人仍勉強站立。

  李長笑向搖搖欲墜的赫連雪和李萬山道:“二位就此降了吧,也許還能留下條性命。”

  赫連雪哈哈一笑,道:“降?李長笑,你也是個成名人物,怎麼就這麼看不起我赫連雪?可能你若身處我赫連雪此境,恐怕早就降了,呵呵。”

  李長笑眼露欽佩之色,道:“赫連兄果然是條好漢子,只可惜你我各侍其主。不知赫連兄還能接李某幾招,得罪了。”說完一掌向赫連雪拍去。

  赫連雪勉強側身躲開這一掌,一揮手中那把威振西域的雪弧彎刀,向李長笑腰間斬去。

  李長笑左掌一翻,正拍在雪弧刀的刀面上。

  赫連雪只覺得雪弧刀脫手欲飛,踉踉蹌蹌地跌出去七八步才堪堪站穩身子。

  李長笑搖頭道:“赫連兄,這又是何苦。”

  赫連雪以刀抵地,大口喘著粗氣,他知今日大限已至,轉頭望向那連累了魔門數十人的弟子,只見他躺在地上,身上最少中了十五六箭,早已氣絕身亡。

  赫連雪不由得心中一酸,他浪蕩江湖多年,膝下無子,對這個弟子頗為疼愛,雖然他平日憊怠懶散,卻極懂揣摩自己心意,赫連雪就如對待自己兒子,對他的缺陷視而不見,沒想到這到頭來不但害了他,也害了自己,更是害死了這麼多魔門兄弟。

  赫連雪隱約感覺到李長笑正向他走來,不由得握緊雪弧刀,他寧可自刎也不願落入對方之手。

  楚錚看著赫連雪,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突然握緊刀,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由得暗想這也許是他最好的歸宿吧,赫連雪才符合自己心中魔門豪傑的形像,至於李萬山早就如死狗一般被龍驚天點了穴道後拖到一邊去了。

  反正有了他就足可以了解西域魔門的情況,這赫連雪就讓他如英雄般的去吧。

  突然,西面牆邊傳來一陣驚呼。

  楚錚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蒙面禁衛軍士兵手持長戟,將牆上的弓箭手掃落一大片。

  李長笑等人一驚,這些弓箭手都是鷹堂的精英高手,在那人面前卻如紙扎的一般被一掃而飛。

  龍驚天和陸伯春聯手上前阻攔此人,那人長戟橫掃,兩人齊齊後退一步,避開其鋒芒後,龍驚天揮拳,陸伯春撥出他的長生劍,向那蒙面人攻去。

  不料那人把長戟往地上一撐,頓時從二人頭上越過,

  那人在空中便抽回長戟,以力劈華山之勢劈向李長笑。李長笑明知此人意在赫連雪,但仍不敢硬接此戟,不得不後退數步。

  那人落地後,左手抓住赫連雪衣領,右手長戟脫手擲出。

  戟未到,李長笑已被勁風逼得呼吸不暢,再想躲閃已是力所不及,只得運起全身功力集於雙掌,向那戟拍去。

  此時龍驚天和陸伯春也已攻到蒙面人背後,那人抓起赫連雪,身形卻靈活不減,雙足一點人便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又從龍陸二人頭上越過,落到了牆頭之上,爾後並不停頓,跳到牆後便向遠處跑去。

  整個情景如同電光石火一般,狼堂供奉高士英因離得較遠,還來不及上前堵截,但這蒙面人救人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佩服之極,忍不住叫了聲:“好!”

  “好”聲剛落,只見一道白影越過高牆向那蒙面人追去,空中話音縈繞:“李前輩和高前輩留於此地,龍陸二位前輩隨我來。”

  龍驚天和陸伯春見楚錚追去,不敢怠慢緊緊跟在其後,可任憑他們使盡全力,竟無法將與楚錚的距離縮短半分。

  兩人對望一眼,又驚又駭,這小堂主的功夫是怎麼練的?

  楚錚卻是臉色鐵青,龍象神魔功運至極致,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蒙面人。

  別人看不出來,楚錚可看得清清楚楚,這蒙面人雖用的是長戟,可手法卻是幻天掌的最後一式“滿天神靈”,當世除了吳安然再也沒有第二人能使得出來。

  楚錚沒想到吳安然明明說過兩不相幫,最後關頭卻出手救了赫連雪,心中頓時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一直以來,這個美女師父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可這最信任的人卻偏偏背叛了他。

  楚錚心中怒極,這吳安然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自己也一定要追到她問個明白。

  路上巡邏的禁衛軍也很快發現了異常,頓時大呼小叫起來,指揮人手阻攔。

  但他們又怎能及楚錚等四人的速度,傳信兵還未到,這四人早就跑遠了。

  吳安然畢竟手中還提著一個人,輕功難免打了些折扣。

  而楚錚所有功夫中輕功是練得最好的,加上龍象伏魔功又剛剛突破第五層,氣力悠長,兩人距離越拉越近。

  吳安然拐個一條街,突然又轉了個彎,到了一個胡同里突然停下。

  楚錚收不住腳,一下子跑過了頭,忙又回走幾步,堵到了胡同口。

  只見吳安然將赫連雪放到地上,取下蒙面巾,靜靜地看著楚錚。

  楚錚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師徒倆就這麼對望著。

  一陣陣輕微的喘息聲由遠及近,楚錚知道是龍驚天和陸伯趕來了。不知怎麼的,他下意識地又往前跑了幾步,手扶雙膝,喘著粗氣。

  龍驚天和陸伯春見楚錚就在不遠處,忙亂之下竟沒發現躲在胡同里的吳安然,忙跑到楚錚身後道:“公子,那蒙面人呢?”

  龍陸二人到底年紀不小了,長途奔襲下來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楚錚疲憊地說道:“往前面跑了,請二位前輩一定追到他,晚輩快累死了。”

  龍驚天道:“那就請陸兄留下照顧公子吧,老夫去追那人。”

  楚錚搖頭道:“不用了,如今刺客大都伏誅,何況晚輩也有些自保之力。倒是那蒙面人武功高強,龍前輩一人未必能擒住他,陸前輩還是一起去吧。”

  龍驚天和陸伯春覺得楚錚所言有理,便點了點頭,又往前追去。兩人心里突然一陣輕松,暗想到底這少年畢竟還是個孩子,耐力差了好多。

  楚錚見二人走遠了,返身回到吳安然處,見吳安然正為赫連雪包扎傷口,不由得哼了一聲,道:“師父,你這是何意?”

  吳安然剛想說話,這邊赫連雪神智已清,聽這少年居然叫吳安然師父,一驚之下大聲咳嗽起來,道:“安然妹子,這小子……是你徒弟?”

  吳安然尷尬無比,點了點頭。

  赫連雪不可置信地看著吳安然,半天才說道:“安然妹子,你是怎麼教徒弟的,他怎麼練了一身龍象伏魔功出來?”

  吳安然含糊道:“此事說來話長,咳,說來話長。”

  楚錚看了看他們二人,不悅道:“安然妹子?叫得這麼親熱?師父,你的老相好?”

  吳安然氣道:“胡說八道,赫連兄當年救過我的性命,為師曾對你說過,赫連大哥是為師這一生唯一的生死之交。”

  楚錚微怒道:“可師父你說過兩不相幫的,為何又出手把他救了出來,讓徒兒怎麼辦?”

  吳安然道:“為師是說過,可是要為師看著赫連兄被殺,為師怎麼也做不到。”

  楚錚看著吳安然,良久才無力說道:“好吧,師父。這事就當我沒看到,你帶赫連前輩走吧。不過赫連前輩,晚輩希望今日之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赫連雪怒道:“你問問你師父,我赫連雪是什麼人。只要安然妹子一句話,刀山火海我也去的。”

  吳安然道:“赫連兄,這事也的確為難他了。楚家在朝中深受人忌,若有人知道他私自放了你,對他和對楚家都是一場大禍。”

  赫連雪點點頭,對楚錚說道:“你放心,赫連雪在此對天發誓,今日之事絕不透露給任何人知曉。”

  楚錚道:“那好,你們走吧,我會將附近的禁衛軍引開的。不過師父,你還回不回府里?”

  吳安然茫然道:“我還能回去嗎?”

  楚錚大怒,道:“你是不是真想害死我啊,師父。”

  吳安然一愣,道:“我又怎麼害你了?”

  楚錚道:“京城中能有本事從三位前輩手中救人的屈指可數,師父就是其中之一,你若突然消失了,傻瓜也會想到是你救了赫連前輩。皇上若是追究下來,你又是我師父,不是存心害我嗎。”

  吳安然道:“你說的也是。看來是為師考慮欠妥了。那為師該如何是好?”

  楚錚道:“赫連前輩所受的只是皮肉之傷,稍加休養下便會行動自如,師父將赫連前輩送到城外後便自行回府就是了。”

  吳安然一聽楚錚仍要她回楚府,不由得愣住了,道:“錚兒,府內也有人知道為師是魔門中人,今日為師又救了赫連兄,恐怕已有人在懷疑為師了。”

  楚錚道:“正是有人會懷疑師父,師父才不能走。若是師父不辭而別,明眼人很快便可看出是師父救走了赫連前輩,世上無不透風之牆,這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若給皇上知道了,肯定會揪著此事不放。”

  吳安然道:“可那些知情人怎麼辦?別人為師尚不知,可令尊對為師的來歷可是一清二楚。”

  楚錚道:“府中知道師父來歷的並不多,即使剛剛那三位老前輩也不清楚。至於家父那邊徒兒並不想隱瞞,況且此事根本瞞不過家父,只有向他稟明實情。只要家父對此事不過問,徒兒便可說是我托師父外出辦事了。府內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吳安然雖毫不猶豫地出手救了赫連雪,她心中暗想若就這麼離去,趙國恐怕是不能再待了,南齊也不能回,那邊她的仇家遍地都是,而東吳則國土太小,又緊挨著南齊,也不能去。

  想想只有跟著赫連雪到西秦去了,可連魔門也要聽命與秦王,她吳安然到了西秦難道就能置身事外?

  倘若如此,還不如留在趙國。

  吳安然嘆道:“也罷,就按你說的做吧。錚兒,為師欠你一份人情。”

  楚錚笑道:“師父,這你又說到哪去。區區一件小事,至於嗎?”

  楚錚從袖中掏出一塊黃色令牌,道:“師父,徒兒知道你有楚府令牌。不過此時京城禁衛軍查得甚緊,有了這塊牌子,就算是唐孝康也得給幾分面子。不過能不用還是盡量不用,師父和赫連前輩從僻靜些的地方走,盡快出城吧。”

  吳安然點了點頭,接過令牌,扶著赫連雪往外走去。

  經過楚錚身邊時,楚錚突然輕聲說道:“楚府有些事還請師父代為保密。”

  吳安然苦笑,自己這徒弟對自己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今日他能這樣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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