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濤看著江煙入睡,他卻遲遲睡不著了。
他心里百味雜陳。
明知這樣做是錯,他還是做了。是他守不住欲望,也是他失了理智。
不說崔明濤的無量前途,單他那張俊俏的臉就足以讓女人趨之若鶩。即使知道他戀情穩定,往他身上貼的女人可從沒少過。
到底是商場上混的,女人靠近他抱的什麼目的,求的什麼利益,他心里明鏡似的亮堂。
崔明濤沒有讓誰得逞過。
直到這些天,一遇江煙霧繞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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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崔明濤醒來,沒瞧著江煙,就給她發了條微信:“回學校了?”
他還是擔心她的。
聽她說起過這邊不太平,什麼碎屍案、團伙殺人,他個成年男人聽得也是心驚膽顫。
偏她一副根本不在乎自己死不死的模樣,對生存的態度出奇地淡漠。
江煙凌晨五點就醒了,睡不回去。
她便就著已暗黃的光暈,描摹崔明濤的臉龐。
她突然感覺很幸福。
即使這幸福如浮光掠影般短暫。
臨近六點時,江煙恍然想起她沒跟舍友們說她干嘛去了,打開微信,宿舍群都在問。
她當然不會告訴她們,現在偷溜回去,她們也還沒起床,至少營造出她沒在外面過夜的假象,少一事是一事。
即使相處的好,也不敢說有些人的心是軟的還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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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煙拖著發軟的雙腿回到宿舍,倒床就睡。做愛爽是爽,累也是真的。
再醒時,已是中午。
也沒餓,江煙就賴在被窩里不想下床,掀開床簾看一下宿舍還有沒有人。
舍友胡桃余光瞥見江煙露了個頭出來,被嚇一跳。她左右看了一下,把宿舍門鎖了回來。
她仰頭瞪著江煙:“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回我信息?”
胡桃當然可以信,她和江煙是革命式友誼,高中就是閨蜜,高考同分進了同一間學校,同一個專業和同一個宿舍,可惜不同班。
江煙打了個哈欠:“六點多吧。”
胡桃質問她:“老實交代你昨晚干嘛去了?一聲不吭就跑的,信息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
“你跟她們怎麼說?”
江煙這話說得牛頭不對馬嘴,也就胡桃懂她:“我跟她們說,你堂哥來這邊玩兒,把你叫出去聚會,車都到樓下了。”
“那她們信了嗎?”
“由不得她們不信,話都說這份上了,幸好我腦子轉得夠快。”
江煙嗤笑一聲,“我謝謝您啊。”
兩人早已習慣這種打趣的聊天方式,胡桃快手快腳爬上江煙的床,跟她擠一窩,湊近她耳朵輕聲問:“你昨晚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江煙挑眉:“你怎麼知道?腦子的確是好了那麼點啊。”
胡桃翻了個大白眼後,手指直直戳向江煙脖子那片白皙的肌膚,幾個紅印明晃晃:“這草莓印子都跑脖子上了,瞎子才看不出來。反正她們兩沒男朋友,你跟她們說是蚊子咬的,看她們信不信。”
說完,胡桃就嘻嘻假笑起來。
江煙有點惱羞成怒:“憋說話!”
當然也不是真生氣。
胡桃不閉嘴,只是神色正經了許多:“有戴套嗎?”
江煙有點扭捏:“戴了。”
看她那矯情勁兒,胡桃笑她:“今晚一起出去吃個飯?”
“干嘛?”
“慶祝你喜提一血。”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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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濤那條信息,江煙洗漱完才看到。她回兩字,回了。
那邊秒回,“好。”
江煙盯著那字兒,走神。
崔明濤登機才收到江煙回復,得知她不是出什麼意外,也就擱下心,在廣播的再次提醒下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他俯瞰整個城市,要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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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兩人相遇仿佛是一場夢,但它的的確確發生過。
他們沒有再找過彼此。微信上。一如靜悄悄躺在好友列表的不熟人。
崔明濤做了混事,他愧疚,回去之後對許千渺愈發的溫柔,溫柔地補償。
江煙過得不好,非常不好。是痛不欲生。
她和崔明濤進旅館被有心人偷拍,這麼張曖昧的照片在學校里流傳了好幾輪。
江煙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
這是真的,江煙沒為自己辯解,從始至終保持沉默。
她只是想不通,有誰要這麼搞她,她從來都是跟人保持恰當的距離,斷不會主動得罪人。
胡桃急眼了,出來給大家解釋是江煙帶他堂哥在這邊租房住一晚,江煙當晚就回宿舍了。
可沒人信,個個都說江煙跟一個陌生男人約炮,說得有鼻有眼有嘴巴。
沒人能夠心大到成為眾矢之的還能保持平靜。江煙更加不能,她內心強大也脆弱。
她自幼承受的痛苦,讓她心髒強大能容萬難,但每一小難都是她雪崩前的那一片小小雪花。
江煙透徹自己的心病,她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心態。
可那些惡毒的語言,總是無孔不入。
愈演愈烈,甚至傳出江煙是小三。
江煙內心清楚,和別人揭露是兩碼事。她自那天後,心里的愧疚不比崔明濤少。
她沒法兒說,沒法兒辯解,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她錯了,都是她的錯。
江煙快崩時,崔明濤來了。
時隔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