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濤把江煙送回家就出去應酬了。
時間是有的,很充足。可他心煩氣躁,像陷入了霧里,找不到出口。
他需要出去透透氣。
江煙回到家就給自己灌水喝。
喝了兩大杯水都衝不散那些苦澀。她索性不喝了。
她太累了。逛一上午街再加上電影院那場性愛,她的體力早早透支。
她癱在沙發上,只想睡覺。也不去糾結晚飯吃些什麼。
崔明濤知道晚宴酒是躲不過的,他提前預約好代駕。
今晚的勸酒,他來者不拒。大家伙都夸他好酒量。
老總臉上跟著漲了不少光,笑說崔明濤沒給他們帝都人丟臉。但後面看他是不要命的喝法,也怕了。
老總混到今時今日這地位,早成人精。哪敢讓這麼個大活人在自己地盤上喝出個三長兩短。
他讓崔明濤別喝了,回頭明天給他簽合同就是。心里直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真夠拚的。
除去剛工作的那兩年,崔明濤已經很久沒有喝醉過了。
說他醉了,偏他的腦袋又清醒的很。
說他清醒,偏除了江煙外他腦袋里又一片空白。
崔明濤昏沉的頭倚在車窗邊。車外瞬移的景物晃花了他的眼。
他難受的閉上眼睛,睫毛微顫。
江煙……
江煙……
他默念著。
江煙是被崔明濤摔倒的聲音吵醒的。
她扇了扇鼻子。還沒見到人,那酒味就充斥了整間房子。
室內一片黑暗,唯有幾抹月光闖進。
崔明濤看不清路,走得跌跌撞撞,被自己絆倒了。
他倒在地上,手在空中摸索。卻摸索不到他想要的。
他聲音沙啞:“江煙。江煙你在哪……你在哪……江煙。”
反反復復只有這一句。
江煙尋著崔明濤聲音跑去。
“我在這!崔明濤你看看我,我在這!”
她蹲下想把崔明濤扶起來。卻不經意摸到他臉上的濡濕。
他哭了。
江煙感覺心髒要窒息。
崔明濤看到那模糊的人影,眼淚停了。
他乖乖的任由那人扶到床上躺著。
他水洗過的眼睛亮晶晶的。全程一眨不眨的凝著那團模糊給他忙上忙下。
他說:“我知道你是江煙。”
那人附和他:“我是江煙。”
他嘻嘻的笑了:“我就說嘛,我不會錯的。”
江煙幫他脫鞋子衣服,給他擦身體擦臉。又給他衝了杯蜂蜜水喝。
崔明濤說這水跟她一樣甜。他喜歡喝。還想再來一杯。
江煙懶得搭理他。這人喝醉酒怎麼跟個小屁孩似的。
忙活那麼久出了一身汗。肚子餓也沒心情弄吃的了。她只想洗澡睡覺。
江煙一躺上床,崔明濤就湊過去抱住她。像樹袋熊。
他把臉埋進她的乳房:“你好軟好香。”
“你不是睡了嗎?”
“只是閉上眼等你。”
江煙以為崔明濤還在鬧,也陪著他。
她輕輕問他:“等我干嘛啊?”
問完,她想起以往她這麼問時,崔明濤的回答總是“干你”。想著,她就勾起了唇角。
崔明濤說:“等你一起睡覺。”
江煙語氣懷疑:“真的睡覺?”
崔明濤肯定:“真的睡覺。”
江煙是悟了,小屁孩的思想里怎麼會有“干你”的想法呢。
兩人就靜靜的躺在床上。
崔明濤睡著了,江煙從他平緩而有節奏的呼吸聲判斷出來。
這會兒,是她眼睛亮晶晶。
大概是下午睡太久了。身體疲憊,精神卻亢奮著。
江煙低下頭看崔明濤。他的側顏真的很精致。她作為女人都忍不住贊嘆。
江煙把他一點一點描摹在心間那塊畫板上。
他們即將結束,她只能在夢里見他。
哦不,還有心里。
江煙入睡不久,崔明濤醒了,帶著三分醉意。
他眼睛睜開一下,又閉上了。
崔明濤身體往上挪,把江煙納入自己的胸膛。
江煙迷迷糊糊覺得前面暖乎乎的,攀了上去。
崔明濤知道是江煙。他當然知道。
他攬緊她,嘴里呢喃著什麼。
“我愛你。”
“江煙我愛你……”
崔明濤的枕頭上染開了水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