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訓去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將松井次郎的相關資料拿回來,不過,這種人注定不是河內善關注的對象,所以,哪怕宮下北要求資料盡可能詳細一些,梁家訓拿回來的東西,也算不上有多麼詳細。
從現有的資料上,這個松井次郎真的是很優秀的一個男人,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都非常的出眾,人家不光有光鮮的家世背景,自身也足夠努力,畢竟是擁有博士學位的人,還是在美國拿到的,又怎麼可能不夠優秀呢?
如果硬要說這個人身上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只能說他的身上有日本大多數男人都有的一個通病——大男子主義情緒濃重,這家伙回到日本後就進入了三井物產。
而在三井物產工作期間,他對公司的女性員工很不友好,時不時的發布一些歧視女性的言論,認為女人就不應該出來工作,而是應該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處理家務。
僅從這一點上看,以石橋壽江的性格,就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男人成為自己的丈夫,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甚至連家庭的觀念都不一致。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宮下北可以穩坐釣魚台,因為一場婚姻往往不是由男女雙方自己決定的,而是由他們各自的家庭來決定的,所以,宮下北總是需要做些什麼,這不僅僅是為了提防松井次郎,同時也是為了杜絕後來者。
“安排人盯住了他,”辦公室里,宮下北將梁家訓搜羅到的資料交給吉岡錯,“不要采取什麼過激的手段,多動動腦子,設置個圈套,給我把他搞的身敗名裂。”
“只是搞他的名聲嗎?”
吉岡錯一臉遺憾的說道,“我可以安排人把他弄殘廢了,你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影響到咱們的,我安排的人絕對可靠。”
宮下北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OK,我明白了,”吉岡錯訕笑道,“就是要把他搞臭嘛,這種事情我也擅長,簡單的很,稍後我就安排人去做,保證做的漂漂亮亮的。”
“不要想著自己去動手,”宮下北再次叮囑道,“安排別人去,把首尾收拾干淨,還是那句話,對方並不是普通人,疏忽大意的話,說不定就會把你自己裝進去。”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吉岡錯急忙點頭,說道。
“走吧,去碼頭看看,”宮下北不再關注這件事,如今,類似這種會髒手的工作,他是絕對不會親力親為了,他自己是自民黨的白手套,而吉岡錯就是他的白手套,大家分工明確。
從吉岡錯的公司出來,已經是深夜了,一行人驅車前往港區,等到了地方,正好是零點時分。
盡管已經是半夜三更了,但碼頭上依舊是一副燈火通明的景象,貌似有貨輪剛剛入港,正在裝卸集裝箱,整個碼頭上的噪音非常大,轟隆轟隆的。
宮下北一行人在離著碼頭棧道不遠的地方下了車,遠遠就看到有兩個人迎過來。兩人一男一女,正是笠井南朝和大野嘉信。
笠井南朝與大野嘉信也是相識的,前者畢竟曾經是一番街的花魁,而大野嘉信又是娛樂圈的頂級皮條客,平素里的應酬肯定比較多,兩人相識並不讓人感覺意外。
其實,真正感覺意外的人是大野嘉信,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笠井南朝這位一番街花魁竟然是宮下北的人,而且兩人之間竟然還是主人和仆人的關系,這里頭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只是他不敢多問罷了。
三方在碼頭上匯合,由吉岡錯帶領著上了“星之丸”號。
這艘貨輪別看停靠在碼頭上,可船上依舊留了大量的看守,其中甚至有一些身材魁梧的俄國佬。
前世的時候,宮下北經常在網絡上看到一些跨國黑幫大戰的新聞或是傳說,但實際上,真正的跨國黑幫大戰是很少出現的,就拿日本黑幫與俄羅斯黑幫來說,雙方分處不同的國度,很少會產生利益上的矛盾,自然也就沒有大戰的必要。
至於說俄羅斯黑幫與阿爾巴尼亞黑幫的混戰,那是因為雙方都想奪取東西歐之間的人口販賣通道,這種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所以,必須要有一方低頭認輸才行。
如今,日本黑幫與俄羅斯黑幫之間就是合作的關系,而且隨著俄羅斯國內經濟的日益凋敝,這種合作關系還在進一步加深。
就拿吉岡錯與俄羅斯那邊的貿易來說,最初還只是一些電子產品、生活消費品的走私生意,而現如今,已經開始涉及到黃金、玉石,乃至於人口販賣的合作了。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一旦秩序崩潰,首先發達起來的,往往就是那些膽大妄為、違法亂紀的家伙,而首先餓死的,則是那些踏踏實實、遵紀守法的老實人。
老天爺就是如此的不公,所以,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說法,完全就是在放狗屁。
星之丸貨輪上,吉岡錯直接帶著一行人下了底艙,最後停在了一處厚重結實的防水門前,按照吉岡錯的說法,這是隔水艙,一般是在貨輪撞到什麼東西,產生艙體破裂進水的時候,專門用來阻隔海水的。
即便是防護如此嚴密的地方,艙門口上還是守著兩個持槍的大漢,用吉岡錯的話說,他這不是在防備里面的人跑出來,而是防備著船上的家伙們闖進去。
厚重的艙門明顯有些老化了,開啟的時候,發出嘎吱嘎吱,令人牙根發酸的聲音,等到艙門開啟,人還沒進去呢,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從里面溢出來。
吉岡錯最先走進門去,宮下北跟在他的身後,隨著昏黃的燈光亮起,他就看到在這個不過二十幾平方的密封艙里,竟然擺放著八張鐵質的高低床,僅僅是這些鐵床,就把整個密封艙的空間都給占滿了。
鐵床只有一張是空著的,還有一張的下鋪木板上,則凌亂的丟棄著一些食物,這些食物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其中絕大部分都變質發霉了,那股怪味就是來自於這些垃圾。
而在剩下的那些床上,幾乎每張床上都躺著人,一個個的女人,她們蓬頭垢面,渾身赤裸,如同受了驚嚇的幼獸一般蜷縮在那兒,目光驚恐的看著進來的幾個人。
在這種地方,人是沒有尊嚴可談的,對於這些女人來說,她們擔心的已經不是身體隱私的暴露,甚至不是被人強暴什麼的,而是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活著。
在自己家鄉的時候,她們向往的是遠方世界的美好,而當落到人販子手里的那一刻,她們也就認命了,對於她們來說,人販子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將試圖逃跑或是自殺的人,當著她們的面肢解掉,摘走身上所有有價值的器官。
那血琳琳的一幕,足以在她們腦子里刻印一輩子,讓她們失去反抗或是逃跑的勇氣。
吉岡錯在狹窄的艙內轉了幾步,而後停在右側靠著艙壁的一張床邊上。
“老大,這就是那個叫什麼娜的,”他單膝跪在床邊上,伸手抓住縮在床角處的那個女人,扯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床上拖下來,而後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把臉微微仰起來,說道,“這些人里最值錢的一個。”
嘴里這麼說著,他還伸手握住女人的胸脯,一邊用力抖動著一邊贊嘆道:“看她的證件,今年才十八,還是個雛呢,可你看看這奶子……”
又伸手在女人挺翹的臀部用力拍了兩巴掌,繼續說道:“看看這屁股,絕對是極品中極品。”
這女人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只是一雙淡藍色的眸子里卻溢滿了淚水。
盡管這些女人的身上都很髒,甚至連原本的膚色都看不出來了,可不知為什麼,宮下北竟然感覺到了衝動,甚至是有了一些口干舌燥的感覺。
人的靈魂的確都是邪惡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行啦,你給我滾出去,”一只手托著下巴,宮下北朝吉岡錯擺擺手,說道,“去安排地方讓她們梳洗一下,再找些像樣的衣服給她們穿上,她們是人,又不是牲口,你他媽的還有沒有點人性?”
吉岡錯一臉訕笑,嘴里嘀咕了兩句什麼,灰溜溜的鑽出門去。
“笠井,”等到吉岡錯離開,宮下北才扭頭對笠井南朝說道,“這些人就交給你了,你需要做的,就是教她們日語、禮儀之類的東西,我要讓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得高雅,有氣質。”
“嗨!”笠井南朝應聲道。
“大野君,”轉頭面向大野嘉信,宮下北繼續說道,“明天我會轉給你一筆錢,你盡快把公司的事情辦妥。等到笠井這邊的調教做好了,這些人就交給你,我也不需要她們成為多麼大的明星,但至少要有些名氣。至於說更具體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畢竟在這方面,你要比我懂的多。”
“嗨!赤本君盡管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大野嘉信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