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房門沒有關死,露著一條手掌寬的縫隙,宮下北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把雪亮的餐刀閃現在那處縫隙外。
“是我,”搖頭笑了笑,宮下北將浴缸上的水龍關掉,同時提高嗓門說道。
“啊!”門外傳來一聲輕呼,緊接著,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麻生千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你怎麼來啦?”站在門口,麻生的手里拿著一把餐刀,表情迷茫的問道。
“剛從札幌回來,到你這兒看看,”宮下北邁進浴缸里,舒舒服服的躺下去,這才看了她一眼,說道。
麻生的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小跨帶背心,下身卻是一條粉色的底褲,那小背心布料單薄,胸前的位置凸起兩點,粉粉的,清晰可見。
“來,陪我洗個澡,”這段時間到處奔波,幾乎過上了苦行僧的生活,這會看到眼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宮下北免不了有了幾分衝動。
“噢,”麻生將手中的餐刀丟到門外,抬手就想將身上的小背心脫掉。
“別脫,穿著它,”宮下北出聲攔住她,說道。
麻生的手頓住,聽話的走過來,邁開兩條雪白的大腿,跨進了浴缸。
浴缸很大,容納兩個人也不覺得擁擠,宮下北沒有急色,他躺在浴缸里,回想之前在醫院里遇到的那位藤田井雄。
這個人說的那番話,顯然是在暗示他與葉山智京關系很不錯,但問題是,隨後在與葉山智京私下交談的時候,對方卻壓根沒有提到這個人。
想想看,自己在見到藤田井雄之後,沒過兩分鍾就見到了葉山智京,按照正常的思路,後者至少應該提一下藤田這個人,可他就是沒有提。
不用問,這里面肯定藏著事,要嘛就是兩人關系絕不像藤田所暗示的那般密切,要嘛就是葉山智京刻意忽略了這件事。
如果是前者,那倒沒什麼,如今這世道,類似藤田井雄這樣的人多得是,扯虎皮做大旗,常見的很。
可若是後者,那就需要仔細考慮了。
宮下北考慮著,如果是後一種可能性,那麼這個藤田井雄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用的到自己,而他想要做的這件事,估計不會太簡單,葉山智京把握不好自己是否願意幫忙,所以他保持了緘默,讓自己去做決定。
思緒再轉,宮下北又想到了這次赤本入院,從今天的情況看,短期內,他恐怕是出不了院的,自己很有必要將手頭的事情都停下來,每天都去醫院陪床。
不要以為給赤本這種病人陪床是多麼糟糕的事情,相反,這種事恐怕很多人想做都撈不到機會。
宮下北思量著,如果這段時間自己表現的積極一點,至少有三個好處:第一,就當報恩了,能求個心安;第二,能進一步拉近與赤本的關系,讓他看到自己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第三,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自己能從陪床這件事上,接觸到更多的大人物。
人脈關系這種東西,大多數時候當然要靠自己去經營,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也是可以通過繼承得來的,就像那些官二代,哪個不是從父輩那里繼承了大筆的人脈資源?
赤本因病入院,可以說,在他入院期間前去探望的人,定然都是他的人脈關系,如果自己能夠前去陪護,那麼,總是能夠接觸到這些人的。
宮下北有野心,也有與野心相匹配的智慧,但要想野心實現,僅僅靠智慧是不夠的,還必須要有一個圍攏在自己身邊的利益團體,這個利益團體越大,便意味著權力越大,影響力越大。
赤本為什麼會有今天的成就,僅僅靠他那個長銀監事的身份嗎?
顯然不能夠,他代表的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很多人都能從他那里得到好處,所以,他也能夠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這是一個權錢交易的圈子,可又不僅僅是權錢交易那麼簡單。
麻生的小手柔軟光潔,揉搓在身上感覺很舒服,宮下北將思緒收回來,目光的焦點落在她峰挺的胸脯上。
身上的白色小背心被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幾乎成了透明的,隔著這層單薄的布料,內里的山山水水盡可一覽無余。
宮下北抬起手來,很自然的握住她胸前的一團飽滿,一邊揉搓著,一邊說道:“你在自學服裝設計?是對這個感興趣嗎?”
“嗯,”麻生點點頭,說道,“過去就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一個很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
“那就找個學校去念吧,”宮下北說道,“只是自學的話,恐怕實現不了你的理想。東京有什麼教授服裝設計的好學校嗎?”
“文化服裝學院就不錯,”麻生顯然是了解過這方面的信息,她小聲說道,“不過,我能去那里嗎?畢竟是高中都沒有畢業的人。”
“文化服裝學院?”
宮下北想了想,這個學校他前世就知道,的確算是很有名氣的,主要是從這所學校畢業的設計師很多,比如說:高田賢三、山本耀司之類的。
不過,知道歸知道,如何進入這所學校他卻一點都不摸門,但這也沒關系,他不摸門總會有摸門的人,回頭可以問問高秀秀信,看他有沒有這方面的關系。
“既然想去,那就提前做好准備,”從浴缸里坐起身來,宮下北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我想辦法安排你入學。”
“現在?”麻生詫異的問道,“現在可是快要11月份了,不是入學時間。”
“這些你不用關心,”不過是安排一個人入學罷了,盡管現在還不知道應該托誰的關系,但宮下北卻有信心可以做到,大不了直接拿錢開路好了,不過是一家私立性質的職業學校罷了,又不是早稻田大學什麼的。
“外面的事情,我自然會幫你解決掉,你需要關心的,就是怎麼讓我高興,”從水里站起身,宮下北站在麻生面前,伸手搭在她的後腦勺上,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小腹,嘴里卻是說道。
浴室里彌漫著如雲似霧般的蒸汽,如同幻境般的氛圍中,宮下北的喘息聲卻在逐漸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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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電子鍾的鍾聲鳴響了十次,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臥室內那張雙人床的床邊上,宮下北從麻生大張的雙腿間抽離身子,任由她那對白花花的大腿虛弱的垂在床沿下,自顧自的轉身坐在床頭,拿了一支香煙點上。
香煙抽了半支,麻生才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她拿過一卷紙巾,撕扯了一塊,一邊在腿間擦拭著,一邊問道:“你想吃點什麼?”
“不吃了,我馬上就走,”宮下北說道,“入學的事我會抓緊時間給你辦,另外,你最近也可以到文化服裝學院附近去看看,找一處好一點的居所,我給你買下來。”
“我住在這里就可以啊,”麻生詫異的說道,“每天我可以坐通勤去上學的。”
“那樣不方便,也不安全,”宮下北將還剩一節的香煙掐滅,起身說道,“還是在學校附近買一處居所的好,現在不動產價格很便宜,我買下來,登記你的名字,將來對你來說,這也是一個保障。”
麻生垂下頭,不再說什麼了。
她感覺,盡管這個男人很丑,很霸道,脾氣也很暴躁,可在對待自己的時候,總歸還是有些溫情的,說到底,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的話,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在干什麼呢。
“好啦,我一會還有事,洗個澡就走了,”宮下北走向臥室門口,說道,“你自己弄些吃的吧。”
十幾分鍾後,當宮下北出門的時候,兩個保鏢已經等在走廊里了,他們昨晚也是在這里睡的,不過是在隔壁的宿舍。
從宿舍大樓里出來,宮下北才發現外面竟然還在下雨,仍舊是那種細細蒙蒙的小雨,伴隨著微寒的東北風,街道上的落葉顯示著秋意已然是越來越深了。
坐車直奔附屬病院,趕到特護病房所在的樓層,當走出電梯的那一刻,宮下北就發現外面的走廊里竟然多了很多人。
從出電梯間一直到赤本的病房門口,到處都是人,一個個全都西裝革履、皮鞋鋥亮,只是看著就知道應該都是那些所謂的精英。
一路走過去,宮下北就沒有發現一個自己認識的人,想來這些家伙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說不定都是來自長銀的干部。
赤本的病房房門緊閉,門口的兩側,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四個碩大的花籃,仔細看看,每個花籃上都有一張卡片,上面書寫著花籃的贈送人。
果不其然,這些花籃都來自於長銀的職員、
站在病房門口,宮下北遲疑了一下,最終放棄了敲門的打算,他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擰,直接將房門打開,邁步走了進去。
“啪!”
幾乎就在他走進病房客廳的那一瞬間,臥室的方向傳來一聲脆響,像是有杯子之類的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緊隨著這一聲脆響,便是赤本怒喝的聲音:“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