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受傷的女孩送到最近的醫院後,被醫生告知,女孩身上最大的出血口在小腿處,但幸好送來得及時,已經止血包扎,問題不大。
聞言安笙和褚婪剛松一口氣,卻見醫生依然面色凝重:“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病人的頭部同樣受到了撞擊,問題可大可小,目前情況不明,一切還得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再行進一步觀察,才能確定。”
安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整張小臉都有些失了血色,櫻唇微抿。
忽然,微涼的掌心漫過來一陣熟悉的溫度,一只男人的大手輕輕地將她的手籠住,她抬頭,就看見眉眼風流的男人此刻額發凌亂,隱約見汗的臉上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來,“一切有我。”
受傷的女孩是第二天醒的,她一睜眼,整個病房里的人,在看清她的面容的那一刻,都免不了微微愣神。
即便有安笙這個珠玉在前,人們在女孩昏迷的時間里,也早就看出這小女孩的樣貌必然出眾,但當那雙盈滿了水光,霧蒙蒙的碧色眼睛睜開的瞬間,眾人還是為這份不應墜落人間的純潔而贊嘆。
女孩似乎是混血兒,面孔比黃種人稍深邃些,卻遠遠沒有白種人那種高鼻深目的鋒利攻擊性,相反甚至有些肉肉的,帶點嬰兒肥的臉蛋任何人看見了怕是都要忍不住產生上手捏捏看的衝動。
她金色的睫毛濃密纖長,一眨一眨地掩映著圓潤的貓兒眼,鼻頭和嘴唇都是小巧微翹的,圓滾滾肉嘟嘟,配上那一頭自然卷的波浪燦金長發,完全是個精致可愛的放大版洋娃娃。
只見女孩一雙眼睛剛剛睜開,便不安地在病房里掃來掃去,視线剛剛落到唯二不像醫護人員的人那邊,一接觸到安笙的視线,便愣住了。
這種反應安笙在太多第一次見到她的人臉上見到過,而不知道為什麼,她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眼,居然就升起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親切感。
於是在對上女孩那雙茫然的眼睛的瞬間,安笙下意識地便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來,以此安撫不安的女孩,並表達自己的善意。
“姐姐……?”
女孩開口,聲音居然有點娃娃音,卻不會過分甜膩,反而脆生生清亮亮的,如果閉上眼單純聽聲音,甚至有些雌雄莫辨。
她不知何時微微紅了臉,視线掃過站在安笙身邊的褚婪,又打量起整個房間。
“你們……這里是……醫院?我怎麼會……我記得之前好像在路上,然後……啊!”女孩似詢問,又似喃喃自語,說到一半,忽然滿臉痛苦地按住額頭。
醫護人員連忙上前查看。
“頭……頭好疼……”女孩的眼里已經滲出了淚花。
“快去叫劉醫生!”
安笙心里忽然升起有些不妙的猜測。
劉醫生不一會兒便到了,在檢查詢問過後,將兩人單獨叫出去,皺著眉驗證了安笙的想法:“病人應該是失憶了。”
據醫生所言,那女孩丟失了除了事發前一刻之外的大部分時間的記憶。
哪怕多次詢問,女孩除了只能記起自己名叫“粥粥”之外,幾乎對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
因此,女孩的具體身份至今無法確定,也就更沒辦法聯系她的家里人,或者查詢到過往腦部病史從而進行進一步診斷和治療。
安笙和褚婪是真沒想到,一場車禍會帶來後續這麼多麻煩。
本以為既然人沒有生命危險,聯系家屬溝通好賠償之後,便能解決的事,現在卻……
“姐姐!”
再回去時,女孩似乎已經不頭疼了,安笙一抬頭,就對上女孩一雙亮晶晶的貓兒眼,正滿含期待地望著她。
安笙本以為這只是表親近的稱呼,卻被女孩下一聲“姐夫?”給弄得懵了一下。
褚婪也是被喊得一愣,接著就好像沒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一樣,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水果糖,就往他眼里十分上道的女孩手里塞。
“乖,再叫一聲。”
男人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安笙當然見不得他這副誘拐無知女孩的怪蜀黍模樣,為免智商下线的某人再做出更辣眼睛的事情,她一把從後面揪住蠢蠢欲動的男人,有些疑惑地看向病床上的女孩:“你為什麼叫他……姐夫?”
“哎?不是姐夫嗎?”女孩眨眨眼。
安笙松了口氣,但就在她以為女孩只是單純地對如何稱呼陌生人沒什麼概念時,卻在接下來的聊天中驚恐地發現,女孩居然真的以為兩人是親姐妹。
不是,她到底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啊?
任他們如何解釋,自己只是單純的肇事司機,在此之前並不認識女孩,女孩都鐵了心一樣,固執地認定安笙就是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