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
褚婪眼睛鋥亮地望著大熒幕上相擁而吻的年輕男女,喉結又動了一下。
“其實在握住你的手的時候我就想了一下,然後看這部愛情片的時候,就有點停不下來了。嗯,我覺得,我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安笙:?
“我是說,我可以……可以吻你一下嗎?”
安笙愣住。
褚婪立刻改口:“你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
然後彌漫在兩人之間的是許久的沉默。
但就在褚婪要放棄的時候,卻聽旁邊忽然傳來輕輕一句:“就一下。”
褚婪立刻支楞了起來。
但事到臨頭,他卻好像不知道怎麼去做這回事了。
他又下意識地吞咽一下,緩緩伸手放到少女的後腦上,托住,然後慢慢地傾身過去,低頭將干燥的唇輕輕地,碰了她的一下。
心跳聲砰砰地撞擊著耳膜,他抖著唇又蹭一下。
然後就那麼印上去,不動了。
兩人在昏暗的空間里,呼吸相聞。
這是一個無比單純的,不含任何情欲的吻。
不同於他以往任何一個吻。
他曾經親吻過無數次,這些吻大多都是正餐前用來調情的工具,甚至連他所謂的“初吻”也不外如是,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了。
可能這才是他的初吻。
一個由從來不是干干淨淨的他送出去的干干淨淨的吻。
他能感受到,與他相扣的少女的指尖,忽然握得緊了一點。
他忽然伸手,更加得寸進尺地將少女整個抱進懷里。
褚婪是一個多麼幸運的人啊。
這個幸運的小人在他的心里奔走雀躍,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降生在那樣一個家庭里,或許也是一種幸運。
他的父母,用一輩子的時間告訴他,不要走上另一條他們走過的路。
母親等了半生,都沒等來一個眼神。
而他確實走上了自己一直害怕的母親的老路,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等。
等了短短數年,居然便牽到了那個人的手。
褚婪的眼眶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發燙起來,但他此刻沒有可樂,也不想喝可樂。
他只是將懷里的女孩抱得更緊了一些,不斷地在心里重復默念著:謝謝,謝謝,謝謝。
不知道感謝的是自己,是安笙,還是那對父母。
謝謝。
……
如果飛機還有五分鍾起飛,那我們還有4分50秒可以擁抱彼此。
——
這兩天家里的粥粥又開始鬧騰,要著安笙陪他一起去買小零食,明明是網上定了就能送貨上門的事,偏小丫頭就是不樂意。
再拒絕就說姐姐不喜歡他了,一點時間都不願意分出來陪陪他。
這要是安笙哪個情人跟她撒這種潑,安笙早就拜拜下一個了,偏她似乎對粥粥有著前所未有的容忍度。
這也不全是因為莫名高的初始好感,或者粥粥過於可愛討喜的外表,最關鍵的是,這小家伙太會拿捏人了!
簡直像養了個敏銳的貓主子。
安笙每次心情好點時,不知怎麼都會被他迅速偵查到,然後瘋狂爬到她頭上去撒潑打滾,逮著機會求各種福利。
而一旦她心情低落或者煩躁時,曾經在她忍耐底线上大鵬展翅的某只,又會瞬間化身小甜心,暖心抱抱和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往她懷里送。
天知道她因為心里裝了太多事而睡不著的晚上,軟軟頭發的小女孩抱著枕頭打著瞌睡站在她門口,懷里還抱著大大的畫本故事書,用軟糯糯的娃娃音說要哄姐姐睡覺的樣子,有多招人疼。
鏟屎官這個職業,果然當著當著,是會上癮的。
——
安笙一路被牽著手,跟著忽然又對某家店一時興起,然後不管不顧跑起來的粥粥,久違地逛了一次街。
不一會兒手里便提滿了大包小包,她看著身邊小女孩滿臉幸福地咬著銅鑼燒的樣子,心頭也難得輕快許多,跟著輕輕地笑起來。
但這個好動的貓主子,沒安分一會兒,便又央求著安笙去一家小吃店排隊,而他自己要去隔壁買個冰激凌回來。
安笙當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但抵不過粥粥撒嬌說要早排隊才能快點吃到,而且賣冰激凌的地方確實就幾步遠,安笙也只好放他去了。
但排隊好一會兒了,卻總不見粥粥回來。
想起粥粥過於出眾的外貌,又是個才十叁四的小女孩,終於還是放不下心來繼續等。
安笙哪還排得下去,立刻去了冰激凌店,店里員工卻說並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女孩。
她連忙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