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白府新宅里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這一年對白天德來說太重要也太漂亮了,除了海棠的得而復失一點點郁悶,其余事情真是心想事成,事事遂意。
沅鎮最出名的幾個美人都收入了他的懷抱,想怎麼擺布就怎麼擺布,官場上他與省府的吳督軍搭上了线,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生意場上,借他的官威,他的家族已從農村走向城鎮,控制了整個沅鎮的鹽鐵專賣,逐步向周邊輻射。
白家本族兄弟眉飛色舞地大肆慶功,白天德卻很冷靜,他看到了一個更有前途和“錢”途的行當,鴉片!
湘西山高皇帝遠,地廣人稀,無論從人文條件還是地理條件都得天獨厚,禁煙令下了多年,還是有一些零散農戶在偷種,就是獲利實在誘人。
他不僅想要把鴉片走私販進來,還要借禁煙為名,掃清私種戶,自己搞大面積種植,再賣向全國,那該是個什麼海賺法?
此事一成,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所以,他打算新年一過就全力運作,不過之前內部還得滅火,司馬南受良心譴責太重,早已辭職移居他鄉養病了,李貴、二喜子這些家伙還在,恃功而驕,不知道天高地厚,委實有些討厭,難怪趙皇帝要兔死狗烹,老子現在還用得著你們,帳慢慢再算吧,總有那一天的。
後花園草坪上擺了三張大桌,好菜好煙好酒,坐的都是隨白天德出生入死的心腹死黨,觥籌交錯,酒過多巡,大部分人均已臉色砣紅,形骸放浪,現出原形來。
白天德站起來,舉起一盞白酒,高聲叫道,“弟兄們!”
喧鬧聲平息下來。
“我白某有今天,最感謝的不是上天,不是父母,而是在座的各位兄弟。白某在這里只講一句話,只敬一杯酒,這杯酒之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朗朗此心,天地共鑒!”
眾人哄然而起,一邊說著類似的誓詞,一邊共喝了一杯。
雜亂中卻有怪聲揚起,“只怕有難可以當,有福沒處享。”
白天德面不改色,大笑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今天就與大家共福。”
他打了個手勢,忽然從小湖中央的涼廳飄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吸引過去,方才注意到小涼亭四周掛上了輕羅幔,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幽幽琴聲就是從這幔後飄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暮雲四合,湖面青藍,琴聲淒冷,似咽似嗚,不經意間卻隱著莫大的痛苦,稍通音韻者無不為之動容。
只可惜在座的可不是叔牙伯平之流雅之士,而是一群粗莽無知的蠢物,起先還能強行克制,不多時便耐不住了,叫嚷起來,“白老大就是叫老子們聽這個狗屁呀,不如到天香閣聽十八模過癮哩。”
白天德不禁皺眉,還是耐心地說,“稍安勿躁啦,精彩的還在後面。”
天色已暗,四下里點亮了電燈,只有涼亭還是黑沉沉的,琴聲不絕。
忽然,輕幔內亮起了燈光,一盞、兩盞,一共四盞,放置在地上,把整個涼亭照得戲台一般通透亮堂。
這下撫琴者再也無所遁形,是一個側像,隔著輕幔,可見得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許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冷如霜,又不敢相信她是冷如霜。
白天德拍拍手,琴聲停了。
撫琴女子的身影停頓了一會,慢慢起身,纖長的手指摸向領口,隨即,上衣解了開來,扔下,接著是解開一件肚兜之類的東西。
眼尖的人已發現,女子動作變動間,兩只渾園精巧的乳房彈跳可辨。
雖隔著一層布,但每一個細節幾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失真,甚至比撤去簾子面對面還多幾分暇思,更令人血脈賁張。
剛還在彈奏高雅樂器,轉眼就表演起了脫衣秀,變化之快、場面之刺激令在場所有人鼻血都來不及流出來。
喉頭集體響亮地咕嘟一聲。
待女子從下身扯出一個布條一般的東西,白天德微笑道,“大家不妨猜猜這亭中人正在脫什麼東西。”
一下調動了氣氛,眾人七嘴八舌地叫,“手巾!”“帕子!”“底褲!”“老子說是月事帶!”“操,你小子這都知道?”“哈哈哈……”
浪笑間,女子已將全身除得光光,正面看去再無寸縷。
從花園另一側不知在哪個角落響起了一支古曲的民樂合奏,曲風迥異,歡快流暢。
女子緩緩隨著古曲起舞,長腿細腰,赤身盤發,似敦煌飛天,似仙女翩躚,動作極其優美雅致,身體卻又充滿肉體的欲望。
從來沒有將高雅與低俗結合得如此完美的。
輕幔一點點拉開,舞者終於與圍觀者裸裎相對。
冷如霜,果真是美絕人寰的冷如霜。
這高傲的美婦,這極美的精靈,在一群畜生面前,再一次主動打開了自己貞潔的身體。
如果說第一次她的體態還有些臃腫,神情還有被迫後的憔悴,那麼這一次,她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除了白天德,誰也不知道這微笑背後是多少苦澀。
眾人已然沉醉,小老弟們集體立正致敬。
一曲終了,赤條條的冷如霜款款通過九曲回廊,步向人群。
白天德道,“剛才大家隔得遠,沒瞧清楚,你站上桌來,展示一下。”
冷如霜臉色蒼白,不發一言,踏上矮凳,站到石桌之上,然後將一條腿直直地扳起來,板過頭頂,下身最隱秘處一覽無余,宴會之前,她被迫將本就不甚茂密的下身毛發盡數刮去,此時看上去如幼女一般潔淨。
白天德笑道,“老子最喜歡光板子,兄弟們隨便瞧,隨便摸。”
這話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聽到,冷如霜心中忽地一疼,憶起海棠曾經說起的往事,方才恍悟,眼前的白天德正是當年凌辱海棠的白富貴,想不到世事輪轉,噩運降臨到了她的頭上。
在冷如霜的記憶中,這是最漫長最黑暗也是最備受煎熬的一夜,永無止境。
記不清是十幾個還是幾十個人撲到她的身子上,將她摟得死死的,一只又一只肮髒的手掌捏向她的身體任何部位,一根接一根丑陋的東西塞進她的體內,狠狠搗弄一陣,哆哆嗦嗦地放出一團汙汁。
她很想背對著這些禽獸,但是有些家伙就喜歡面對面,看著她蒼白無神的面容格外興奮,把她拉到床邊,兩只腳高高舉起向兩邊分開,男人站在地上干,雙手在她柔軟的雙峰上大力揉搓。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麻痹自己的神經,當作在作一場惡夢,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不幸之幸是一次只有一個人上,白天德還約束他們不准對她陰戶以外的部位打主意,才免受更惡劣的摧殘。
精液毫無例外地隨著不同型號的肉棒狠狠衝撞,毫不留情地深深打入她的體內,有的深入到了子宮口,還有的捉狎地射到了她的臉上、眼睛里、耳朵里、鼻孔中……
身子髒得狠了,她就會自己爬下桌子,洗一洗下身,再上桌,趴著,或是躺著,張開雙腿,迎候下一輪狎玩。
起先她還異常羞恥,做得多了就麻木了,不僅是身體,包括靈魂,機械而熟練地重復著這一套程序。
她覺得自己象正在交配的母豬,或是母豬都不如,至少沒有那麼多公豬同時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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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上,冷如霜跌跌撞撞地急步走著,頭發凌散,身上只裹了一件男人的長衣,下身還是赤裸裸的,粘糊的精液在她的大腿之間一點點地滑出來。
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要孩子抱在手里,能順利地逃出生天,形象上難看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進入下半夜,那些男人們總算酒也醉了,發泄得也差不多了,一個個東倒西歪躺了一地,一片狼藉。
冷如霜注意到往常門口的崗哨也醉倒了,滑在門邊打鼾,這可真是一個太好的機會,她試了試把腿舉起來,卻是鑽心的痛,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硬是將創傷置之度外,偷抱出熟睡的連生,在夜色的掩護下溜了出來。
前邊已是沅水橋。
橋上有幾人,悠閒地散步,看到她親熱地打了聲招呼,“去哪啊?”
冷如霜痛苦地呻吟一聲,“天哪!”身子軟倒在地。
當前一人,竟是白天德。
白天德冷笑道,“真是野狗難馴,難為老子處處的維護著你,還是一心想跑哇。”
冷如霜側過臉,知道此劫難逃了,也不知會弄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子來處罰她,只要不傷及孩子,她也認了。
“把小雜種給我。”白天德一反常態的柔和,這讓冷如霜更加恐懼。
“喔不!”她把孩子抱得死死的,流下淚來。
“如果馬上給我,我決不傷害這小雜種半分,否則,我就把他扔進河里。”
孩子轉眼就到了白天德的懷里,白天德將他交給了一個手下,然後把冷如霜拉起來,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撫摸,“你說,我該怎樣處罰你呢,我真是很苦惱啊。”
他像在與她商量,又像自言自語,根本不需要回答,“這樣好嗎?從今天開始,小雜種我給他請奶媽,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見他。”
“……”
“還從今天開始,我會把你賣到天香閣,你一定會成為那里的頭牌婊子,你所有接客賺的錢,一分一厘都歸我,算是報答我對你們母子的寬大。”
賣身為妓!冷如霜如晴天霹靂,“我,我死也不干。”
白天德盯著她的眼睛,表情轉向猙獰,手勁加大,捏緊她的下巴,“回答錯誤,說霜奴很願意。”
“我不願意!”
“把那小雜種扔河里!”
“啊不!……我……我,願意!”
“誰願意?”
“霜奴,很願意。”冷如霜再也難抑心中的悲憤,扒到橋頭失聲痛哭起來,吵醒了不懂事的連生,也跟著哇哇大哭。
沅水河靜靜流過。
她並不知道不久前,金寶就慘死在這橋上,還以為她們已安返故里。
蒼天無語,一地清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