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天的紅燈區,站街女變得少的可憐,街道邊上零零星星的幾個人,也都是早已名花有主了。
總算是有牆壁的影子了,快步的躲在街道牆壁的陰影下,然後又放慢腳步,慢慢的走著。
只有遠處好像有一個隱隱約約的人,麻木原地不動地在站不起眼的牆根下的陰影中,默默地等著什麼,再仔細的去看看,原來是個女人。
“前面這位大老板,請問您需不需要一些什麼樣的特殊的服務嗎?”
因為想要穿近路小巷,李偉傑車速很慢,已經走過她的身邊兩三米的時候,她用顫動的聲音,學著風花雪夜的女人味道,小聲地試探的問到他,白色發灰的毛衣外在也沒有任何的外衣取暖,下身的她,穿著有些破舊的黑色裙子,裹著薄薄的一層肉色的絲襪。
絲襪的腳踝內側有著大大的被劃開的痕跡,因為劃痕太大,所以在李偉傑的N2B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才會那麼明顯的發現。
街道的霓虹燈燈光發昏的照耀在她黑色干枯的發髻上,發髻自然的下垂,劈叉枯黃的頭發遮住了半壁的臉龐,聽著她的聲音應該還是一位很年輕的女性。
李偉傑停下車,轉身探望著不遠處的她,她看到他停了下來便加快了腳步向李偉傑這邊快跑了過來,“這位先生,我今天晚上很便宜的,那麼今天晚上的你,對我有沒有興趣啊?”
挑逗,誘惑?她下賤的向李偉傑焦急的推薦到自己的一切。
眼神銳利的李偉傑看著她,蒙蒙的細雨不停的拍打著他和她的身體,也模糊了她的雙眼。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濕了她枯黃長長的劉海,白皙瘦弱的骨指劃過額頭前,輕輕的順手掠了一下,很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動作,李偉傑對這個女人突然因為這一個動作所產生了興趣。
李偉傑討厭黑夜的燈光,卻又要借著微微發紅的霓虹燈光,上下地打量著她,瞳孔微縮李偉傑看清了她的臉,不是那種很漂亮的女人,但卻有著江南清秀的臉蛋,臉發出病態的慘白,可能是入冬的細雨加上微風凍。
向下看去,她的雙腿在瑟瑟的發。
她看到李偉傑盯著她的臉色,發現他有一些猶豫不決後,趕忙拉著李偉傑的手臂單手環繞,有些焦急夾雜著哀求的聲音對他說道:“我很安全的,我只是太冷了,所以臉色白白的。這位先生請您放心吧!真的。”
一邊說話的她一邊便緊緊的挽住李偉傑的手臂,生怕他這位顧客想要跑掉一樣。
李偉傑對於她的表現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那張哀求的臉。
今天的李偉傑當自己從這個努力打扮漂亮的站街女身邊走過的時候,很奇怪?
竟然沒有一點從前地那種激情的衝動,相反卻是有一種莫名的悲哀,她還是在那里玩著他的手臂,麻木得站著,輕聲得搖晃地問李偉傑道:“先生,你做嗎?”
“為什麼在下雨天還要出來接客?”
李偉傑看著她說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傷害著她的心。
雖然作為一個對心理學很有研究的人,李偉傑能看出來,但是今天好像是下雨的作用,讓他問了一個作為男人不該問的一個問題。
“我家的房屋被強行的拆遷了,出租房子的錢還差好多。家里全都是老人,白天的工作掙的錢太少了,我沒有辦法的。”
挽著李偉傑手臂的她,手勁用的力氣更打了,他心里突然一陣難受。
是真正的解釋,還是一種羞愧的掩飾?
她的肩膀突然抖的很厲害,表情也慢慢的起了變化,幾秒鍾以後,她終於哭出來了。
李偉傑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的解釋道這麼多,她只想讓他知道,她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那種女人,她只是因為自家的生活所迫,要是換到以前,李偉傑是絕對不會問的?
你願意我付錢,天經地義的事。
作為她的過客,心酸自己知道即可,不會去說的。
李偉傑皺皺眉頭又問道:“多少錢?”
“三百就可以了。”
她遲疑了很久,才慢慢的抬起頭輕輕的向李偉傑試探地問道,顯然她沒敢和他多要。
從李偉傑和她開始說話到現在,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試探的問他,不像別的女人那樣,言語堅硬,對於一個男人談價錢充滿鄙視的目光。
雖然說李偉傑很少去找站街女,但是卻知道不少,至少馬凱就沒少在他耳邊吹噓過他的經歷。
五百,在東萊市的這個國際化大都市,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淡然比不得香港,香港最低800起,就是所謂的一樓一鳳,全是三十歲以上,那種年長色衰的女人,所以很多港人都情願去東莞,同樣的價格,甚至更便宜的價格,就能和十幾二十歲歲的漂亮小姑娘嗨皮。
也不知道她在這雨夜里站了有多久,一天?
還是一天一夜?
李偉傑長長的望著黑夜的天空嘆了一口氣,看了看這條和那個“女人”熟悉而又麼生的紅燈街區。
李偉傑轉過頭來,看著她許久,她見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有說話,聲音變的顫栗了,又試探的問道:“四……四百也行,先生就四百元錢吧!”
她的雙手一直都沒有松開,相反的在說道四百元的時候,雙手變的更緊了。
人都有困難,只是解決的方式有些不同,如果……如果她會有別的辦法,也許不會在入冬的雨夜里,獨自的在這里站街。
李偉傑心里像是被她的四百元錢掐了一下,這個世界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四百元?
這個女人只是為了這四百元錢的悲哀麼?
也許四百元錢,會讓她的家人明天過的比今天要好一些吧!
李偉傑輕輕點了點頭道:“好,走吧!”
她聽到李偉傑同意的聲音後,自己的話突然興奮起來高興的對他說道:“我們就去這家旅館可以麼?”
她轉身順手指在和李偉傑的方向,相同的路段。
這樣正好,至少和他要去的地方通路,但是李偉傑卻不想去旅館。
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手表,現在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因為下著朦朧細雨的關系,路上的行人已經沒有了,發黃的路燈燈光已經把李偉傑和她拉成了兩條慘淡的影子,越來越模糊不清。
整個城市都在雨夜中默默的消失中。
李偉傑沒有汽車,而是和她兩個人就這樣慢慢的走著,向著前方不遠處的旅館走著,他走地很的沉重。
旅館的路段這麼近,卻在李偉傑的眼睛里變的那麼遙遠。
接近旅館的時候,她首先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尷尬的對著李偉傑說:“老板現在是在哪兒里發財啊?是在做什麼工作的啊?”
李偉傑停下已經走的很慢的腳步,雙手撫按在她的小臂上,抬頭看著她,她全身的衣服已經全都濕透了。
工作和發財不都是同一個概念麼?看來她很緊張,又沒有經驗。
李偉傑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用手在領口出,用力的緊了緊,怕衣服太大掉下來。
她先是感到一驚,然後就默默的接受了。
“你怎麼不帶傘?因為沒有錢麼?”
李偉傑答非所問的問道她。
“嗯……”
沒話的她用著她那發抖的右手,抓緊外衣的領口,左手趕緊的摟住李偉傑的右手手臂,緊緊的環繞著,她還是怕他不做她的生意。
怎麼問了一個這麼白痴的問題?
早就知道她沒有錢的,怎麼還會去買雨傘呢?
“嗯”了一聲後,兩個人都不在說話,就這樣一直沉默的著走到了旅館的門前。
在路燈下,李偉傑停住了,他想起自己的錢包是在外衣胸前的內兜里放著,李偉傑看著她,伸手穿過她的胸前,剛想要去拿出的錢包,卻發現她抽出挽在他手臂上的左手,雙臂緊抱著胸前,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幾步,哭著對李偉傑哀求地說道:“進旅館在摸,好嗎?在外面我不適應的?”
李偉傑有點發蒙,她可能是誤會他了,今晚真不知道是怎麼了,曾經他沒有這麼多的感觸,尤其還是一位站街女。
望著後退的她,李偉傑盡量壓抑著自我的平靜,說道:“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拿錢包,錢包在你的外衣身上。”
聽到李偉傑解釋的她,放松了身體,然後又再次的走過來,單手挽著他的手臂,望著李偉傑說道:“沒關系的先生,做完再給也可以的,我們到旅館再說吧!”
現在的李偉傑心情異樣的復雜,他沒有認同她的話,在旅館的門前,拿出了錢包,把錢包里的一千多塊錢都塞在她的手里,她錯愕的盯住他遞過去的錢。
“我身上就這麼多了,你拿著回家吧!天氣都已經這麼冷了,現在也沒什麼人了,別在這站著了。”
她沒說話,也沒順勢接著李偉傑塞給她的錢,而是死死的盯著他看。
李偉傑看著她的表情,怕她誤會他看不起她,又馬上的解釋道:“今天我剛和分開一段時間的女朋友見面,呵,你懂的,所以並沒有什麼興趣,你就當是我給你的陪聊費,就行了。”
他看著她雙眼蠕動著淚水看著自己,楚楚伊人。
李偉傑承認,在這一刻的他,心動了,在這一刻李偉傑確實意亂情迷了,他自我的安慰道:“這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應該有的那種想法。”
李偉傑轉身走了很長時間,她卻在後面喊著道:“等一等,先生。”
他聽見她的喊聲,回轉頭,望著跑過來的她。
“衣服給你。”
脫下衣服的她,打了一下冷顫。
“錢我拿一些零頭就可以了。”
她順手把一千元的整錢又塞回李偉傑的手中,他拉著她的手臂,無奈地說道:“別這樣,錢你拿著吧!你在街上站了很久了吧?而我卻是你今晚的第一個客人,對不對?你不適合做這一行的。大家生活著都不容易,我只是想幫幫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白天干什麼,但是晚上還是去做別的兼職吧!至少這樣會很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