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頹廢道：“哪里有福啊，一審已經判了死刑，不知道上訴二審怎麼樣。”

　　劉司令使勁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放心，我都來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更別說你的案子本來就是冤案，這回我倒要看看都有哪些不開眼的敢動我們家的人。”劉司令眼角微顫，看來發起狠來了，真不知道一個司令之怒會是什麼樣子。

　　“大侄子你大體給我說下事情的由來。”

　　於是我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包裹喬得志從中作梗，公安局沆瀣一氣的事情都跟劉司令一一道明，只是其中隱藏了女友被喬得志和方虎奸淫的事情，我實在丟不起那臉啊，再說這事說出去女友的臉往哪放，將來怎麼做人。

　　“太可惡了！老娘弄死他們！”劉司令還沒說話，身旁的凌薇怒氣衝衝。

　　劉司令頭疼的皺緊眉頭但是又不敢凶她：“一凡，我真的十分欣賞你的勇氣，這麼說就算沒有咱們爺爺輩那層關系，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也會全力助你，更別說咱們自己家人的事情了。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社會比拼的不是拳頭，拳頭再硬也只是勇夫，尤其是在這片國土上更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怒而微笑常人不覺其怒，恨而重禮常人不覺其恨，無論是憤怒還是仇恨你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做到更高的禮節更和煦的態度。”

　　我不解道：“難道你的意思是忍，放過那些傷害自己愛人的壞人？”

　　“放過個屁啊！別聽他的一凡！”凌薇氣的咬牙切齒。

　　劉司令再次瞪了凌薇一眼：“一凡你說對了一半，那就是忍一定要忍，不動則已動則滅根！”劉司令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內心一驚：“滅跟？”

　　“對，所以要在自己有把握完全滅掉仇家之前偽裝的人畜無害，讓他沒有戒心沒有提防，然後突然發難置之死地，我打個比方你如果斬草不除根，那麼他的孩子會不會報仇，哪怕是再手無寸鐵的人，都買得起一把水果刀，趁你不注意在你家人買菜的路上埋伏一刀下去魚死網破，這樣的代價你受得了麼？”

　　劉將軍一席話驚出我一身汗，這樣的後果我還真的不能承受。

　　“屁話！就知道忍，難道一凡看著別人在他旁邊奸淫自己的女友還要喊一聲好字？”一凡別理他，我不知道凌薇是不是故意和劉司令對著干，但是卻是說出了我心中的疑問。

　　“如果真的沒有好的方案或者付出的代價太大，只能忍，哪怕是再過分的事也得忍著！我們軍中就有個真實的例子，兩個兄弟都是退伍軍人，老大性格暴躁老二性格穩重。”劉司令一邊回憶一邊道：“那時候中國流行黑道，老大帶著妻兒去吃飯，正好旁邊一桌小混混喝多了言語上戲弄老大的妻子，老大怒起當場和一桌人打了起來，當時是出氣了，雖然打傷了對面好幾人，甚至對面的一個小老大還被他用碎玻璃瓶挑斷了手筋。可是混混也在氣頭上一群人終於還是打趴了老大挑斷了手腳筋，然後當著他的面輪奸了他媳婦，他媳婦心灰意冷去紅燈區做了妓女，非常淒苦，而他終生是個殘廢。”

　　這個故事有些悲慘如果沒有劉司令估計我和香香的下場也是相似。

　　我心情沉重：“那老二呢。”

　　“老二在另一個市混，也巧也是一次吃飯他媳婦被一群混混調戲非要他媳婦去那桌陪酒，你猜他是怎麼做的？他先是道歉說是女人家上不來台面他代為罰酒。可是混混們還是不依不饒，沒辦法老二只好一邊陪著不是一邊讓媳婦給混混們倒酒，期間混混們又是摸手又是摸臀甚至有人扒了他媳婦的衣服摸奶，老二又是買單又是掏錢，保住了媳婦。把媳婦保走後又折回來打聽每個混混的住址姓名，摸索清楚後一個一個將混混的手打斷，並且在每個混混家里留下他妻兒的照片，大家都知道他干的但是心里有顧慮沒敢報復，後來老二成了當地黑道大佬現在洗白了成了知名企業家。他委曲求全就是估量了自己的實力，一個人對一群肯定輸，自己輸了不打緊，可是貌美的妻子下場就不是被摸幾下可以收場的了。”

　　“其實我也後悔當時的衝動，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喬得志一心想置我於死地。”我攥緊拳頭恨聲道。

　　“喬得志留不得，可是不是現在你還不知道吧他是**省*大代表，任職期間我們沒法動他，你且忍一忍到了你們省6月份就會下一屆代表評選，我會下了他的代表，期間你多尋找他的罪證越多越好，找不到也可以，但是那樣的話可能麻煩一些，而且判刑的時間可能不長，出來後一定還是個禍害，我們一定不能留下把柄，雖然你看我位高權重但是盯著的人也多，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點點頭：“我懂了，這期間我需要和他和平相處，讓他放松警惕對不？”

　　劉司令拍拍我的肩頭：“你學習很快，就是這樣。我這里有個禮物送給你。”

　　說著身旁的勤務兵遞過來一個盒子，我打開後發現是一把寶劍，劍柄雕刻一個繁體的凡字，抽離劍鞘，劍體兩側更有一行小字--苦間凡塵，超凡入聖。

　　“誰不是經歷苦間凡塵才能超凡入聖！從此什麼時候藏劍入鞘，什麼時候寶劍出鞘，全靠你一人定奪！”

　　看著寶劍通體寒光我知道這材料價值不菲，最昂貴的還是它代表的寓意，此生定然永記心頭。

　　“一凡你先寬心休息一下，我去見幾個人，二審的事情你不需要理會，還是那句話我來了，定保你安然無事！”劉司令擲地有聲的留下承諾。

　　調皮的凌薇過來摸了摸我的頭：“放心吧一凡，老娘都來了，誰敢惹你老娘第一個不饒他！”

　　……

　　不一會兒待劉司令帶著人離開後，馬局長急忙小步跑進來，在門口處還摔了一跤，也顧不得看自己摔成啥樣，跌跌撞撞跑到我跟前：“楊公子，你咋不早說你叔叔是劉司令啊！”

　　我淡淡微笑，內心自信了許多模仿者劉司令的語氣：“這些都是虛名，最主要的是你從未問過我啊。”

　　“啊……”馬局長一臉尷尬，急忙摸了把臉上的汗水：“走走，楊公子咱們換個屋子，這地方哪是您能住的。”說著馬局長竟然讓人拿過來一張醫學鑒定表，說是我心髒不好需要更換到更好的房間。

　　說實話我內心對於馬局長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但是我注意到劉司令都對一個小局長客客氣氣，肯定是有原由的，雖然我暫時沒有悟透，但是不妨礙我模仿，我激動的握著馬局長的手：“太謝謝您了馬叔叔，這幾天我真是被折騰慘了！”

　　馬局長看到我這個態度才略微松了一口氣繼續道：“楊公子，受我一拜！”說著竟然跪下了。

　　“馬局長這是干什麼？”我急忙扶起來馬局長。

　　“是我管人不嚴，那個這一切都是那個宋姜宋主任安排的，我完全不知情的！”馬局長驚慌道。

　　慢慢的思路在我腦中理清，這麼大的事情又是偽造證據又是忽悠我簽字，又是把女友帶到單獨的牢房奸淫，一個局長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但是壓抑了心頭額怒火，我真想狠狠踹倒這個馬局長手撕宋主任，但是我不能這麼干，現在方勇強奸的物證都沒了，還需要馬局長運作，如果撕破臉對大家都是個麻煩，君子藏鋒擇日嗜血。

　　我氣得一拍大腿：“他媽的混蛋！我就說我看馬局長面目慈善不是那種小人，這個小人可是害死我了！他毀了所有的證據！”

　　馬局長又松了一口氣：“沒事放心只要方勇屍體還在DNA不缺，改天讓醫務人員從他精囊中抽取部分，然後我再改下案件卷宗，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盡快安排妥當，這次讓楊公子平白遭受苦難，我難辭其咎希望這事過後就申請病退，還希望楊公子在劉司令面前多幫襯幾句，謝楊公子成全。”說著竟然再次跪下磕了一個頭。

　　這個馬局長再次刷新了我的認知，其實我的確恨他，但是冤有頭債有主，對他的恨不及對喬得志痛恨的萬分之一，恰恰相反我對這個馬局長進退有度頗為敬佩，一輩子好不容易混到了局長，竟然在危難還沒來臨之前就主動退出祈求一條活路，退的干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我從他的身上學習了不少。

　　這邊馬局長剛走不一會喬得志過來了，身旁還帶著唯唯諾諾的方虎：“楊……楊公子……”

　　我不待他說話直接一啪掌扇在他的臉上：“你他媽的還有臉見我！啊！”當然我恨意十足，可是力度卻是一點也沒有，心里牢牢記住劉司令的囑托。

　　“打得好！打得好！哎呀楊公子這都是誤會……”此時喬得志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揚。

　　我也能理解喬得志的心態，越是將權力看的重的人越是畏懼權勢，現在劉司令已出現雖然還沒開始找他，但是喬得志已經慌得六神無主。

　　我氣得指著喬得志：“行！好一個誤會！你他媽的把你倆的家人叫過來讓我操個夠我就相信這是個誤會！”

　　“好！沒問題！”我一下子呆住了我沒想到喬得志竟然這麼爽快答應了。

　　方虎瞪大著雙眼：“什麼？不可能！”

　　喬得志一巴掌扇在方虎的臉上：“沒問題楊公子這事就這麼說定著，其實啊咱們男人就要看開對不對，女人嘛，就要換著玩才有意思，不是我跟你吹啊我老婆當年也是校花，多少男人垂涎欲滴，還有方勇的老婆那可是咱們學校剛畢業的大美女，秀色可人。”

　　說實話喬得志惡心人的嘴臉真讓我想吐，但是我時刻記得方勇死後他的面目猙獰，之所以現在他怕我是沒有整我的時機，此人心機陰沉實在可怕，可是現在是省里的*大代表，暫且忍忍，但是又不能做的明顯。

　　我長長喘了一口氣：“這事等我出去再說，你設的局想將是我，現在沒有點補救的誠意麼？”

　　“楊公子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對策，其實這件事都是受到公安局宋主任和馬局長的蠱惑，他提的那什麼鬼主意，慫恿我報仇，其實我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仇恨情緒。”喬得志企圖推卸責任，我從他話里隱約感到一絲奇怪，無論是喬得志還是馬局長都將宋主任搬出來，那麼顯而易見，宋主任的關系最弱，只是不知道這個鍋就算是宋主任背了，對我又有什麼有利的幫助。

　　“行！我也名人不說暗話，知道我在獄中呆了多久麼？六十八天整整六十八天，一天一萬賠償金少一分我豁出去被槍斃你也只會比我慘！”我尋思了一下琢磨了一個數字，我心想不能要的太多但是又不能不要點賠償，要讓這孫子感到我有弱點，並且獲得了滿足，否則肯定他心里有疑慮就有了防備。

　　“好的沒問題，一分不少，楊公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想到喬得志這麼爽快的答應了，我心頭暗罵這混蛋肯定當學院書記這段時間沒有貪錢，估計我還是要少了。

　　“行這是我的第一點賠償要求；第二點你們家中的女性全部加入新專業的模特之列，我毫不掩飾的說我上定了；第三點我和香香保研你要安排，事後我倆想留校當教師對你來說不算難吧？”我琢磨了這麼一個要求給喬得志一種感覺，他是長期有利用價值的，相信這樣喬得志才能放心，能從草根崛起到了現在的位置，我相信喬得志的心機比一般人要強很多，至少比我強上不少，我更需要步步謹慎。

　　喬得志終於松了一口氣：“這好說，還是那句話楊公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定安排，只要有我在別說留校當教師，將來成為咱們學院最年輕的書記都是小事，咱們學院的書記和市委書記是平級的。”

　　“不行！你答應撮合我和雨蝶的，你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方虎惱怒道：“不行，別的條件我不管，唯獨第二條不行！堅決不行！”。

　　“你他媽的是呆子啊！”喬得志一巴掌使勁扇在方虎臉上，這下是運了十足的力道啊，方虎被打蒙了臉上深深五道指印。

　　估計這方虎沒有主見，一向喂喬得志馬首是瞻所以這下沒有了反駁的勇氣，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不想和他們多說：“行了，我要先和叫人電話聯系一下。”

　　現在終於公安局將電話還給了我，我迫不及待的先給爸媽爺爺電話報平安，期間少不了唏噓，這種劫後余生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然後電話給香香報平安，可是香香的情緒開始是很興奮，隨後又很低落，我一聽驚慌不已，就怕香香想不開我堅定命令道：“香香，過來看我。”

　　“可是，一凡我……我還沒准備……你能平安我就放心了……一凡……對不起！”女友哭泣的不成樣子。

　　我一聽慌了焦急道：“你要是不來看我我就一頭撞死在牆上！”

　　“一凡……你不要衝動……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我現在沒臉見你……”香香泣不成聲。

　　我一聽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在沒臉見我難道以後有臉見我？

　　不對！

　　香香這是訣別的節奏，任誰受到那麼大的侮辱都會心態暗淡的，不行我要立馬改變什麼。

　　我一邊繼續跟香香打電話套話問出女友的位置，一邊對著外面執勤的警官招招手，現在我這里24小時雙人執勤，我做了手勢要了筆和紙匆忙寫下女友的位置，讓他們去把人帶過來。

　　“香香你聽我說，一直到我有多久沒見過你了麼？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當時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的心都昏暗了，你怎麼忍心不讓我看到你呢？”

　　“可是一凡，我好髒……嗚嗚嗚……還是在你面前……我真的沒臉見你，我也好想你，好想你，你是我一生的摯愛，可是我配不上你了……嗚嗚……”

　　“不准這麼說，肮髒的是人心，不是你的錯，是我當時太弱小了沒能保護好你，自責的是我，如果你有什麼閃失我不會原諒自己的，還記得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我現在也要對你說。你生我生，你死我亡！”

　　“可是一凡，你太傻了！我真配不上你，你家人也不會同意的……我也沒臉面對你的家人，他們現在都知道我被強奸過，你讓我怎麼面對他們，有什麼顏面面對他們，最痛苦的是我還當著你的面和別的男人做過……你知道嗎，我一閉上眼全部都是痛苦的畫面……我真的沒有勇氣面對你，面對這個世界了……”香香越說越是悲觀。

　　我壓抑住內心的痛苦：“香香，你覺得我愛你麼？”

　　“我知道一凡特別愛我，願意為我付出一切。”

　　“那你覺得我是愛你的人，還是愛你的身體？”

　　香香沉默了許久：“我知道一凡愛我的人，我相信一凡，從來沒有懷疑過……”

　　“我還有好多遺憾沒有實現，我想帶你回我老家，看看我家鄉的風光，嘗嘗我家鄉的美食。我也想去看看你的家鄉，你說過那里山色秀麗沒有汙染……”

　　“嗚嗚嗚……一凡……你別說了……”香香泣不成聲。

　　“我還想帶你走遍大江南北，我們去天高氣爽的青藏，我們去水清葉綠的麗江，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有一同走過，我還想和你結婚生個可愛的孩子，你難道不想麼？”

　　“我……我想……我做夢都想……但是……我……哎……一凡……你不要說了，忘了我吧，就當我從沒出現過……”

　　我一看聊天時間已經十多分鍾了，不禁有些焦急。

　　正在這時聽到那邊傳來聲音：“這邊！看到了，在那里！快！啊……你們是誰……要干嘛……啊……”

　　然後手機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楊公子，幸不辱命，人找到了！”

　　我長長喘了一口粗氣，跌坐在床頭渾身無力，還好，還好，趕上了……

　　香香你放心你所受的委屈，我會讓那些惡人十倍償還……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痛苦不堪，香香和浩哥的事情讓我第一次品嘗到了絕望。

　　第二次和風公子的事情讓我體會了後悔。

　　唯獨這一次喬得志所作所為，深深的侮辱了我們作為一個卑微的生命迸發的痛恨，是滔天的恨意，每想到這里我都渾身顫抖，難以自抑。

　　如果我不是因為爺爺當年的善舉保留了一絲人脈，那麼此刻將會帶著無盡的恨意被槍決，而香香可能也會隨著我的腳步含恨自殺，而年邁的爺爺可能也承受不住，深愛我的父母也會人生崩塌。

　　可悲！

　　可嘆！

　　或許我的確卑微，但是永遠不要侮辱一個人最基本的尊嚴和底线！

　　誰不是經歷苦間凡塵，才能超凡化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