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王鳳灩怯生生的給他端茶、倒水、點煙。
華劍雄瞪了她一眼,陰沉著臉問:“吳四寶哪兒去了?怎麼還不來見我?去!把他叫來!”王鳳灩低聲下氣地應了一聲就急忙往外走,一開門卻和另一個嬌艷的女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那女人嬌滴滴的說:“哎喲,華處座這麼凶啊!這是跟誰啊?”說著一陣香氣飄到跟前。
原來是林美茵。
她看了眼王鳳灩消失在走廊里的背影輕聲對華劍雄說:“柳媚的事我聽說了。華處座也不必想的太多。美茵就是特意來給處座壓驚的,還請處座賞臉哦。”華劍雄心里煩的要命,況且現在時間還早,他根本沒有陪這個大美人出去消遣的胃口。
於是拒人千里之外地說:“林秘書的美意劍雄感激不盡。不過我剛回來,公事纏身,怕是無法從命啊。”林美茵微微一笑:“我可是奉命行事哦!”華劍雄渾身一激靈:“原來如此。一定是周老板有話要林美茵傳達,在這里說話不方便。”說不定性命攸關,華劍雄不敢怠慢,也顧不上王鳳灩和吳四寶,憂心忡忡地跟林美茵出去了。
車出了76號,穿過幾條熱鬧的大街,拐上了一條通往市郊的大道。
林美茵一言不發。
和她並排坐著的華劍雄心中暗自吃驚,知道這是去老頭子的別墅。
不是非常親信的手下、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老頭子是不會在這里見他的。
看來這次的事真的鬧大了,前面等著他的是什麼,他也開始沒底了。
車走了半個多小時,果然拐進了周老板的別墅。
這是一座獨立的西洋式的大房子,掩映在濃綠之中。
華劍雄隨林美茵徑直來到老頭子的書房,他正在寫字,顯然是早在專程等候了。
華劍雄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心里忐忑不安。
老頭子不慌不忙地放下毛筆,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地說:“事情不簡單啊!”華劍雄臉上流汗了,他不知道老頭子是什麼意思。
老頭子往椅背上一靠說:“年輕人沉住氣,不要為一個女人壞了大事。”華劍雄的心漸漸往下沉了下去,老頭子的話什麼意思?
看來柳媚是難保了,難道還會牽連上自己?
這時老頭子話頭一轉說:“憲兵司令部那里有個要案,要我們去個得力的人。
我看你就辛苦幾天吧。
“華劍雄心里一沉,明白這是要他回避了,看來情況真的很嚴重。他無奈地點點頭,麻木地起身向老頭子告別,隨林美茵退了出去。
林美茵親自送華劍雄去了日本憲兵司令部。
華劍雄有種被押送的感覺,心中不禁有些悲涼。
在車上林美茵有意靠著華劍雄很緊,輕聲的和他說笑。
柔軟赤裸的臂膊緊靠著他的肩膀,香氣陣陣襲來,伴隨著輕聲軟語。
他從來都沒有和這個大美人靠的這麼緊,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和他說過這麼多話。
要是幾天前,她主動親熱到這個程度,他可能已經把她摟在懷里了,可華劍雄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
他在想到底出了什麼事。
從丁墨村撲朔迷離的介紹和周老板模棱兩可的態度來看,他們肯定沒有抓到柳媚是共產黨的真憑實據,劫獄百分之百是無稽之談。
否則以周丁二人與共產黨的恩怨,不但柳媚早下了死牢,恐怕自己最輕也是個用人失察、撤職查辦。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像掉到一團巨大的迷霧中間,像個睜眼瞎。
想到這兒,他實在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他這次去長春,事前做了充分的准備。
他對柳媚的疑惑始終沒有消除,所以想利用這個機會測試一下她的忠誠度。
他帶王鳳灩去長春主要就是有意給柳媚一個可以自由活動的環境,他要看看她究竟會干什麼。
因此上飛機前就把吳四寶叫到一邊,暗中布置他嚴密監視柳媚的動向,尤其是她對周雪萍案的態度。
到長春後他又給吳四寶打了個電話,叮囑他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可誰知道柳媚真的出了事,卻落在了丁墨村的手里,而他布置的暗线吳四寶卻杳無蹤影。
難不成他也變了共產黨給抓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太滑稽,差點罵出聲來。
他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還靠在他的肩頭悄聲軟語講個不停的林美茵。
無意中看到她從無袖旗袍中露出的雪白的胳膊和脖頸,不免心動。
林美茵說著話朝他轉了下身子,從她開口很大的旗袍領子里他甚至瞥見了她白色的乳罩肩帶。
突然一個清晰的念頭電光火石般照亮了他的腦子。
他突然意外地捕捉到了早上在丁墨村辦公室一直在他眼前晃悠卻總也抓不到的東西:天啊,那個苹如慌慌張張往自己包里塞的胸罩是柳媚的!
難怪他總覺得他看見了柳媚的東西,可又找不到。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可以說比自己的內衣內褲都熟悉!
其實他的腦子已經告訴他那是什麼了。
都怪他一直想著丁墨村在偷腥,腦子里面短了路。
這麼說柳媚在他去之前不久還在丁墨村的辦公室!
說不定他坐在外屋的時候柳媚就在里屋!
她的乳罩到了丁墨村手里,這意味著……華劍雄氣的手直發抖,他簡直想不下去了。
這時他才恍然大悟,早上進丁墨村辦公室時感覺到的那種詭異、凶險和淫靡根本不是什麼氣氛,那根本就是氣味,是柳媚留下的氣味!
這種氣味他每次和她雲雨之後都要深深地吸滿肺葉,那是他最好的興奮劑和鎮靜劑,混在一百個男人的氣味中他都能辨別出來。
今天他本來一進那個門就應該明白發生什麼了。
柳媚已經用自己的身體明明白白告訴他了。
可他居然昏頭昏腦,還要冥思苦想,卻仍不得要領。
他差點脫口罵自己是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