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天開語都在與眾嬌妻的纏綿恩愛中度過。
典蘭已經約略知道了些事情發生的情形,個中驚險處雖然天開語未盡數告知,但僅僅聽說同伴們被轉往外太空的監獄中,便足見事態何等的嚴重了。
但是天開語卻沒有流露出半點為難甚至猶豫,仍然盡心盡力地去辦理搭救獄煉豪大哥和小柯皮的事宜,這令她在愛戀天開語的同時,又生出了由衷的尊敬和感動。
就在這個下午,天開語做出了第一個派遣“十八花魅”之一的決定:當典蘭返家的時候,由心星蔻跟隨她回去。
心星蔻立刻得到了姐妹們的祝賀,而她也在為離別難過的同時頗感欣慰——畢竟典蘭跟自己共事一夫,兩人已經十分親愛,自己昕去的地方,終究還有家人陪伴:而別的花魅姐妹的去向卻還是個未知數……
“十八花魅”的修為又上了一個台階,這令天開語不禁驚嘆人類潛力的莫測。
由於“靈犀竅”的原因,讓她們每個人的修為在聚在一處時,竟然隱隱有無限放大的跡象,而這種實力,恐怕在整個東熠大陸,已經沒有多少武者可以具備了。
對於“十八花魅”的提高,天開語當然是十分高興。
有了她們的力量協助,再加上“金粉世家”的支撐,相信自己便可以在這個時代真正形成一股屬於自己的爭霸勢力了!
在整個下午的家庭聚會中,卓映雪都顯得柔情似水。
她不但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溫柔備至,更對那些青春嬌艷的姐妹們疼愛無比。
當然,她最終還是和御安霏最為談得來,因為一來她們二人都曾經擁有職位,二來都是母親,而且都失去過親人。
雖然名義上御安霏是天開語的愛奴,當然也是卓映雪的愛奴,但卓映雪卻絲毫沒有上下的分別,相反的,對御安霏更加地親和友愛。
心心相映下,御安霏對卓映雪也增添了百倍好感。
由於上回在杏林時兩人相會的時間過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對於卓映雪這個女將軍的友好,很大部分的因素是基於天開語,以及兩人身份的差別。
但是現在相處下來,她卻對卓映雪有了真正的認識,卓映雪的美麗、成熟、主見、寬容、溫柔,都讓她的心靈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家”的甘露滋潤,令她幸福陶醉。
故而對於卓映雪,御安霏既有愛奴的順從尊敬,又多了除對丈夫天開語以外之人沒有過的依戀……
此時整個房間已經被天開語以神鬼莫測的力量豎起的力場牆透明無形地分割成了三個區域,而這三個區域中分別由“十八花魅”、卓映雪和御安霏,以及天開語同典蘭、黑雪若在內。
這樣一來,雖然同處一室,而且眾人可以互相看到,但由於力場牆的磁波吸收效果,三個分割區域間的聲響卻是彼此間聽不到的——當然,天開語這個環境締造者除外。
由於“十八花魅”正十分勤奮地進行自己的功課,而卓映雪又同御安霏在房間一隅相互愛撫、依偎親熱著說悄悄話,因而天開語的身邊暫時便只有典蘭和黑雪若這兩個可人兒“嘰嘰喳喳”地說個不住——當然她們說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切實的內容,天開語也不必過多理會,他知道自己所要做的,只是靜靜地聽著,摸摸她們的光滑身體,並時不時地親吻她們一下。
“小乖乖,你們在這里待一會兒,哥哥去雪兒她們那里看看。”眼睛余光瞥到一隅的卓映雪和御安霏緊緊絞作一團,天開語不禁心動,便輕拍拍兩個少女道。
典蘭與黑雪若立刻本能地朝卓映雪和御安霏方向看去,然後對視一眼,會心壞壞一笑,道:“那好吧,哥哥你去吧——嘻嘻,媽媽她們好像很開心呢!”她們已經習慣學著“十八花魅”的稱呼,一並叫卓映雪和御安霏“媽媽”了。
分別吻吻二妹高高噘起的鮮紅小嘴,天開語從四條雪臂中抽出身來,向卓映雪和御安霏走去。
望著天開語毫無阻礙地穿越力場牆,僅僅在空氣中泛起一道扭曲的漣漪,典蘭不禁贊嘆:“天啊雪若,你看哥哥,嘖嘖……”
黑雪若挨近典蘭,靠在她懷里,嬌憨地摩弄精靈的堅挺乳峰,理所當然地撇撇嘴,道:“當然了,天大哥可厲害著呢!姐姐你沒見過他很容易就把人變成空氣……”話說了一半,陡然意識到這可是天哥哥同自己的秘密!
她忙一伸舌頭,止住了話頭。
“什麼?把人變成空氣?”典蘭嚇了一跳,立刻瞪大了眼睛問道。
這種事情她可是聞所未聞——把人變成空氣,這怎麼可能?
除非是傳說中的魔法!
“沒……沒什麼,嘻嘻,姐姐你的寶貝好大,讓雪若吃一口……”黑雪若心中大慌,忙岔開話題,借著親熱一口含住了典蘭的嫣紅乳蒂,用力吮了一口。
“呃——你……雪若你……好壞……”典蘭登時被小丫頭吸得心中發慌,嬌軀隨之控制不住地酥軟了下來……
走到卓映雪和御安霏身邊時,卓映雪已迷離的眸子正半睜著,看到丈夫過來,也沒有特別的反應,仍然俏臉潮紅哼哼促喘,顯然御安霏服侍得她極是舒服愜意。
天開語並不言語,只是在御安霏的背後半躺下來,溫柔地望著雪兒激情澎湃的樣子。
看了沒有片刻,便見卓映雪突地睜大了雙目,嬌軀也激烈地僵直顫栗起來,口中更“嗚嗚”地似哭欲笑地呻吟哽咽,雪白的貝齒緊嚙下唇,雙眸直直地看著天開語,那眸中雖水汪汪的卻游栘迷離,沒有聚焦……
心嘆一聲,天開語知道雪兒已經被安霏這愛奴弄上了高潮。
眼見卓映雪眼中在悸動之後現出些許疲憊,他才上前,隔著御安霏摟住了愛妻。
御安霏嬌軀一顫,覺察出身後硬物頂在了臀縫,馬上明白是天開語欺近,便忙主動翹臀相迎,將主人硬根納入了緊密油潤的皺竅。
“安霏好嗎?”天開語一面愜意地享受具勢深植在谷道中的綿密快感,一面含笑柔聲打趣卓映雪。
卓映雪眼瞳漸漸恢復了神采,羞赧地微點下頭,伸頸送上香唇。
天開語密密地吻了一回,笑對御安霏道:“安霏,還不掏出手兒,讓雪兒看看你的傑作?”
卓映雪登時嬌軀劇顫,顫栗呻吟道:“不要……安霏,不要理他……”說了一半,卻怱又抖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開語一言不發,頰暈紅赤,痴了一般,似乎御安霏埋在下面的手又抹到了什麼銷魂妙處。
嬌軀抽搐了片刻,卓映雪才再次懈軟下來。
這回她卻不再看著天開語了,而是軟軟地伏在御安霏肩頭,一副無力反抗的嬌怯樣兒。
不知御安霏的纖手在卓映雪下面搗弄采摘什麼,天開語只聽到嘖嘖一片爛泥般的攪拌聲,頃刻之後,御安霏伸出手來,那五根纖長的玉指上卻已然糊滿了半透明的乳狀膩物,稠稠黏黏地掛著涎絲,正散發出腥馥的氣味。
“呵呵,難怪雪兒會癱作一團,安霏果然神乎其技啊!”天開語忍不住調譫道,同時下面退出了御安霏的皺竅。
御安霏立刻心有靈犀,把黏乎乎的玉掌探到底下,將卓映雪的淫漿悉數塗抹在天開語的巨根之上,然後引導硬物再次擠入谷道,個中細膩之處的淫靡香艷,實在難以言表……
顛狂之後,三人心神皆醉,良久無語,沉浸在靈肉交融的寧靜之中。
“開語,雪兒真希望生生世世都可以陪著你……”卓映雪伏在天開語胸前,夢囈般喃喃道。
“是啊,安霏也想這樣,大家永遠在一起……”御安霏在另一邊握住卓映雪的手,充滿感情地低聲道。
一個念頭突地在天開語腦中跳出——生生世世……“靈犀竅”……
眼中陡然放出銳利神光,天開語失聲輕叫道:“嘿,或許這有可能哦!”
卓映雪和御安霏皆是一怔,對視一眼,卓映雪不解道:“開語你說什麼,什麼有可能?生生世世在一起嗎?”
天開語點點頭,霍地從二女中間坐起,目光射向正圍坐一圈、靈識融為整體的“十八花魅”,眯起雙眼,緩緩說道:“是的,我覺得應該是可以的……”他想到了自己的轉世記憶,以及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的一些話,更聯想起自己可以因為幾世的不同轉世靈識而轉變為相對的肉體形象——“靈犀竅”既然專注靈識功夫,通過修習靈識的統一來擴大力量,那麼在控制靈識烙印這方面必然有強大的作用!
想到這里,他一下興奮起來。
“來,你們過來……”心靈立刻敞開,發出了溫柔的呼喚。
如石子投入平靜水面,正全神貫注地沉浸在“靈犀竅”純淨單一世界里的“十八花魅”立刻生出反應:“是,主人,我們來了!”
就在心音剛落的一刹那間,天開語吃驚的發現,眼前的“十八花魅”竟然出現了令人震撼的一幕——只見十八個美麗少女的窈窕身形,在瞬間消失,合變成了一個少女!
而這個少女,競渾身散發出萬道霞光、炫彩繚繞!
那進現的萬丈光芒簡直令天開語無法睜眼正視!
更讓天開語震動的是,這個散發出絕倫容光的美麗少女,居然輕輕巧巧地越過了他設置的磁波力場牆,沒有絲毫阻礙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們……”剛剛來得及張開嘴發出一個音節,眼前所有的妙相奇景便立刻消失,呈現在天開語眼前的,仍然只是十八個美麗窈窕的少女,“十八花魅”
正俏生生地立在他的面前……
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
但天開語卻知道不是夢。
因為或許他可以眼花——當然這種情況之於他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但是“十八花魅”暢通無阻地越過他的力場牆卻是擺在眼前一個不爭的事實。
要知道,他現在所設置的力場牆,已經與在“平虜”時曾經創造的大為不同。
現在他的磁波力場牆已經徹底與大地融為一體,在大地創造一切萬物的力量作用下,他的磁波力場牆一旦設置,那麼在大地上任何生命體的頻波都無法越過,也即所有生命體的實體都無法通過——這才是結界,大地上最究極、最強大的結界——生命的結界。
這個生命的結界,他的“唯心什照”將之稱之為“地母嘆息”;它與“地母深淵”有著異曲同工的神妙,但卻更進到了遠不止一層的強大!
可是……
就是這大地一切生命的禁忌,“十八花魅”卻通過了。
這只能證明一點,她們運用“靈犀竅”所發揮出來的力量,隱含某種超越了大地限制的異力。
——會是什麼異力呢?
呆呆地望著十八張美麗的嬌靨,天開語不禁陷入了沉思。
“天大哥,有什麼事嗎?”淨逸華主動越眾而出,來到天開語的膝前溫柔倚伏,輕聲問道。
“哦……沒,沒什麼。”天開語忙掩飾地笑笑,大掌伸出,愛撫淨逸華如瀑的秀發。
“可是逸華感覺得到天大哥心中的迷惑……”淨逸華秀麗無匹的臉兒上透出一層聖潔的光輝,以及從未有過的一種母性的柔和。
天開語心中一動,一個模糊的感覺從心頭浮過。
“你們回去吧,回到原地。”天開語靈機一觸,柔聲吩咐道。
“嗯。”沒有半點的遲疑,淨逸華立刻點點頭,扭轉那雪瑩柔美的修長脖頸,心靈中發出呼聲:“姐妹們,我們過去吧!”
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十八花魅”立刻齊齊起身,向原來位置退回。
天開語眯起了雙眼。
情況如何,馬上便可見分曉。
不出所料,在強大的磁波障礙面前,“十八花魅”紛紛受阻,柔韌而堅不可摧的大地勢力——“地母嘆息”,立刻將眾花魅溫柔而堅決地拒絕了。
“主人……”御安霏顯然覺察到天開語行為的異常,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天開語點點頭,輕吁一口氣,微笑起來:“很好,她們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他已經知道,自己剛才決沒有看花眼睛——以他可辨色相真髓的神目,任何的幻象都無法逃脫他洞穿一切的觀察!
他相信,自己方才所看到的那個獨一無二的絕色女形,定是“十八花魅”“靈犀竅”的某種成效示現,只是這種示現,很可能無法重復上演。
御安霏靠近天開語,抱著他肩頭,嬌痴痴地道:“主人,她們現在的表現您已經滿意了嗎?那麼是不是不用分開了呢?”她仍對“十八花魅”的分離耿耿於懷。
天開語搖搖頭,笑摟住她玲瓏纖腰,道:“哪里,她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分開是必須的——只有時間和眶離,才可以令她們真正爐火純青,臻達化境。”
這時淨逸華再次回轉,柔順地跪伏在天開語膝前,仰起明亮的雙眸,抱著他輕聲道:“天大哥,您說過,未來需要我們的幫助——您放心,我們的生命都是您的,何況是暫時的分別呢?”
天開語點點頭,凝視著淨逸華秀美的臉龐,怱心頭一悸,雙眸遽然深邃起來,眼前一道光影隱隱浮現,他再次長長吁出了一口氣。
“逸華說的對,你們只不過是暫時的分別,並非是永遠的分離。”天開語緩緩說著:心靈的感應已經提示他,淨逸華與剛才氣象萬千的“幻影”有著特別的關系。
“而且,為了未來的記認,我將給予你們心靈的契約。”天開語繼續說著。
他已經決定,將自己本元靈識的一部分,嘗試著嵌入“十八花魅”的通竅靈犀之中。
這種做法,他僅僅從前世考古所得知識中的傳說片段獲悉一些,但此刻身負的強大修為,令他堅信自己的計畫可以成功!
現在,天開語知道自己已經可以透過心靈的力量與“波切旬月”小組、發紅萼以及“十八花魅”進行聯系。
但是他也明白,所有這些人當中,卻只有“波切旬月”
小組的孩子們具有與他心靈感應的能力——那次他遭遇黑衣神秘人,在生命受到威脅之時,便是她們前往的。
而“十八花魅”卻沒有表現出這方面的特點。
這是為什麼呢?
他不是很清楚,但是眼下他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要讓這種感應產生!
他所需要的,就是即便他化身為前世的“霸÷旅文道,抑或是後世的”幻夢大醫者“,都能夠令她們在見到自己時生出感應,而不會被外表的形貌以及所謂的轉世烙印所迷惑——他要她們在任何時候,都識別出支配他天開語的那個根本。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是他卻用了一個“嵌加烙印”的方式,在自己每一世的靈識中都增加了一個生命的符號,他把它叫做“契約”;而這個相同的“契約”
指向的目的,則是“十八花魅”。
——什麼叫似曾相識?什麼叫魂牽夢縈?
他相信,人類的這種感覺,其實便是命運烙在每個進入輪回的生命的一種符號。
只不過,那原本應該由命運,也就是他所要逆抗的“天道”烙下的生命記號,現在由他自己來創造而已。
他要在自己和“十八花魅”之間,締造一個被人類稱之為“緣”的美妙符號,一個靈魂與靈魂之間的契約。
卓映雪、御安霏、典蘭以及黑雪若,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眼前的一切,令她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是身處在現實之中。
看到的所有,都如同夢幻一般,顯得那般的不真實,那麼的幻彩迷離。
房間內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器具,所有的人都處在一個光芒綻放的世界中。
釋放這一切的源頭天開語和“十八花魅”,卻依然纖毫清晰地落入她們的眼中。
絢爛無匹的七彩光華如匹練也似地,以實質的形態和看得見的速度向四處泱泱伸展,雖然光輝燦爛,但是卻絕不刺眼,仿佛那光輝並非從肉眼,而是透過心靈來傳遞的一般。
一種無法言表的感動令四女情不自禁地相互擁抱牽手,莫名的熱淚滾滾而下。
天開語以其融合了精神和能量的,幾近神道的力量,將“十八花魅”的靈識與自己的水乳交融,甚至連那身外身、神外神的“雪元冰魄”,也一並打散、重組。
他要令“十八花魅”的每個人都擁有與自己一樣的烙印。
在需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將“雪元冰魄”從“十八花魅”的靈識中喚醒——當然,這得有條件,而條件,便是他破開天道操控,強行加入“十八花魅”生命中的記號——“心緣冰契”。
一聲悶雷從光芒中炸響,卓映雪等遽然發現,自己的眼前變成了一片白芒,原本清晰得似乎可以看到形狀的匹練光華,在瞬間炸成了太陽般的熾白,化作無數冰寒的針狀白光——天開語和“十八花魅”的身影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紛紛揚揚的雪花四散飄灑。
原本溫暖的室內,轉眼間呈現出一個雪白的世界。
透過嬌嫩的肌膚,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涌入了每個人的身體,令卓映雪等感到整個人一下子清楚了沒有半點的雜質,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一絲不苟地畢呈於她們的心湖。在這一刻,她們也擁有了?心鏡“,如天開語一般通透明澈的心靈之鏡。
異狀再現。
漫天的雪花就如來時那樣突然,就這麼沒有半點征兆地忽然消失。
一個璀璨晶瑩的世界出現在卓映雪四女的眼前。
在這個冰晶的世界里,天開語和“十八花魅”已經沒有了正常人類的形體,而是變成了透明水晶的樣子。
但卓映雪四女已經沒有了驚訝。
在冰雪般的心鏡中,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異變,都不可能再令她們驚訝。
在這個心鏡中,她們有的只是冷靜。
異狀在繼續發生。
所有的透明晶瑩開始慢慢變化,逐漸“染”上顏色……
仿佛那透明水晶的形象只是一個外殼一般,天開語和“十八花魅”的人類肉身形體也重新濃實起來,水晶的形象則漸漸淡去……
一切終於重新恢復了“現實世界”那樣。
但是在卓映雪等四女的眼中,這重新出現的“現實世界”,卻顯得那樣生動、新鮮。
心鏡波動,心湖泛起漣漪。
一股激動涌過卓映雪的心頭。
她知道,自己眼前的世界之所以會“重生”,皆因自己的心靈已經產生了神妙的變化,得到了滌蕩的緣故。
目光轉向身邊的御安霏。
心靈相通的感覺倏怱涌現,卓映雪從御安霏的眼中讀到了與自己相同的感受。
不用再看雪若和典蘭,因為她知道,她們也一定與自己一樣。
天開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
在與“十八花魅”靈神交融的那一刻,他競隱隱地感覺到了有一股力量,似乎正凌駕在自己和“十八花魅”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力量呢?
——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感覺過呢?
天開語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一種無法面對的無奈——即便是與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那兩個老妖物,抑或是威靈莫測的上天,他都沒有出現這種感覺。
那種力量,自己簡直無法揣度,因此也就沒有了對抗的可能。
可是那力量卻一閃即逝,並未持續很長時間。
但對於心量已可初窺“刹那即永恒”門徑的天開語來說,這一閃即逝留下的映像卻已經足夠了。
他的心堅固無比,因此他確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誤。
隱約地,天開語意識到,自己的修習成就,可能已經開啟了一道神秘的“道”
之大門,而在這扇門里,隱藏著新元人類尚未探知過的嶄新世界。
在這個嶄新的世界里,自己目前的修為,很可能算不了什麼,甚至只能稱得起“低級”……
他不禁悚然而栗。
——天哪,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不知是否天人交感,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空,頃刻間便烏雲密布,甚至連氣候測報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狂風大作,海濤咆哮。
如同一抹幻影,天開語來到了室外海邊。
就在與“十八花魅”進行“心緣冰契”交融時,他對“唯心什照”的心法又有了新的心得。
他知道如何真正地做到形神一致。
盡管這個心得的啟發是獲益於那股神秘的力量。
“透形幻影”,這便是他心得的示現。
現在,他只需舉心動念,便可以輕易到達原本需要飛行的地方——雖然仍有空間和距離的限制,但卻已經跳出尋常中規中矩的武道錮囿。
不過他仍很清楚,自己的“透形幻影”較之字淒這個天地間的異人來說,字淒那可以在動念之際無遠弗界的“真空無上”終究高明太多。
自己只不過是塵世間的“幻”。
而字淒卻是出離世間的“空”。
五大絕學畢竟有其獨到之處,絕非可以輕易觸類旁通的。
——如若有“地母嘆息”的限制,字淒是否仍能夠“空”卻一切呢?
迎著鋪天蓋地傾泄而下的暴雨,天開語腦中忽閃過這個有趣的念頭。
不過這個念頭立刻被眼前狂暴的天象衝卻。
雖然如山矗立,但現在的天開語,已經成了一個真正的幻影。
大雨傾盆,只是在澆到他的身上時,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會自動從分布在周身衣衫褶縫中的致密護體力場流下,而是穿透了天開語的整個身體——就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具幻影一樣——結實有力地擊打在海灘上,濺起無數白沫。
清透堅固的心識慢慢模糊……
一滴、兩滴,十滴、百滴……
雨水打在臉上的觸感告訴天開語,自己又恢復了平常狀態。
任由雨水密集地打在身上,天開語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得意驕傲的笑容。
他的目光望向充滿震怒的天穹,深邃而不可測知,仿佛蒼天的舉動,只是他眼中小孩子的把戲,不值一哂。
——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的灼烈擊打,恐怕天某不可能浴火重生!
天開語眼前浮現出“乎虜”的岩石上,自己被雷電劈打的那一幕……
他早已經學會了感恩。
不過之前那只是對大地母親。
現在,他又開始對蒼天發出了同樣誠摯的感謝。
他深深知道,造就今天的自己,固然有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所說的前因,但蒼天和地母的作用,卻是他們所沒有考慮進去的。
不破不立。
預破則立。
如果沒有自己的必死之心,轉世記憶再多,也只能淪為芸芸之徒。
天開語感到,自己的內心正在前所未有地豐富起來,這種豐富,簡直比心神的空靈澄澈還要令他享受。
他微笑起來,沒有半點的驕矜,是很人性的那種。
下一刻,他已經回到了家中,與雪兒等嬌妻在一起。
只不過他渾身卻已經濕透,腥咸的雨水不住從他衣褶滴落,房間里迅速彌漫出令人愜意的水的氣味。
“來,安霏,幫我換一件衣服。衣服濕了,不舒服。”天開語說出了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話。
但就是這句話,卻令卓映雪等莫名地熱淚盈眶。
天開語的這句話,充滿了人間最為普通,但卻最為溫馨的生活氣息。
而唯有最普通的生活,才最能夠打動人的心靈。
外面的暴雨迅速稀落下來。
雲卷雲舒間,萬道金光透過急速消散的雲層,灑落在蔚藍的海面上。
雨停了。
時間已經近黃昏。
“哥哥,來,換衣服吧!”黑雪若清脆溫柔的聲音在天開語身後響起。
天開語笑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什麼是退藏於密的答案。
天開語罕有地決定步行赴約。
在去“天武道院”的路上,他又遇到了“熠都四少”——露露、淘淘、伊博和岩脊。
此刻他已經從司秘蓮娜那里知道,這“熠都四少”的背景,實是大有來歷。
這四個孩子,非但出身不凡,便是武道天賦在同齡少年中也是不尋常的高。
他們居然是權貴子弟中,罕有的憑藉自己實力考入“天武道院”的學員,因此敞為“天武道院”所培養的東熠未來後備人材之一,他們實在很得熠京各方面的青睞和愛寵,自然也恃寵而驕,做出許多任性之事——玩禁忌游戲時被女憲督申司由恭捉住,便是其中一例。
“天將軍您好!”畢竟隨同天開語一段時間,露露眼尖,立刻看到了天開語,忙主動向他招呼行禮。
“天將軍!”
“天將軍您好!”
“天將軍!”
淘淘、伊博和岩脊連忙跟著趨步上前,向天開語行禮,惹得路邊行人也紛紛側目,均末想到居然在街市之上,會遇到一位將軍。
天開語不禁微微皺眉——這幾個孩子,也未免太過不知深淺了,居然在公開場合就這麼稱呼自己。
不過他倒也沒有責備“熠都四少”,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平靜,一如平常的民眾。
“你們好。怎麼都在這里,逛街嗎?”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天開語迎著四人走去。
“喂,看呐,是一位將軍哦……”
“是啊,看,好年輕……”
“哇,他的樣子好高大有型!”
“真的假的,咱們熠京有這麼年輕的將軍嗎?”
“不知道,不過聽那幾個孩子是這樣喊的……”
“看他的樣子,好像很平易近人……”
“他的眼睛好亮……”
“不過聽說咱們熠京好像是從外地調來了一位年輕的將軍,不知道是不是他……”
“呀,他的樣子,好大度……”
“是啊,很坦然呢,那氣度果然不一般,年輕人少有他這樣的……”
“真有意思,今天居然看到一位將軍在大街上跟我們一起用走的……”
“或許他厭倦了整天飛來飛去?”
人群的竊竊私語一一清晰傳人天開語的耳內,他不禁心中一動,想到了如何替自己造勢。
民眾的個體力量是卑微的,但是民眾團結起來的時候,卻往往會創造出無法估量的奇跡。
現在的階層劃分,越來越明確隔離,這對他來說,不啻是個機會。
他要抓住機會,就如同在“平虜”基地時做的那樣。
暗中釋放“幻夢大醫者”的精神控制術,天開語臉上繼續展現著動人的微笑,但眸中卻隱隱多了層迷幻的光彩。
他要將自己親和、強勢的一面出示給在場的所有人,他相信,不需要多久,他這個東熠歷史上最年輕的高級將領,便會在謠言中傳到每一個民眾的耳內,並影響著民眾盲從的心靈。
“……嗯……”露露靦腆地點了點頭。
淘淘、伊博和岩脊立刻圍在了天開語周圍。
從四個孩子尚未學會掩飾的眼睛里,天開語看到了敬畏。
他立刻明白,定是他們家里的人,已經將自己目前受到傲霜紅和風流揚青睞之事透露一二了“呵呵,現在我想去見老頭子,你們忙吧!”天開語笑著說道。
“老頭子……哦,您是說……”嚴脊剛有所醒悟,便被伊博瞪了一眼,忙吐了下舌頭,縮了回去。
“既然這樣,那我們陪您去吧!”淘淘忙熱切道。
天開語不解地看了這個束發的活潑少女一眼——好好地逛街,干嘛要做小尾巴?
“是啊,那我們陪您去吧。對了,厲風師兄正好之前找我們有事,伊博、岩脊,我們回去吧!”露露出跟著道。
天開語看到伊博和岩脊立刻現出一臉的苦相。
“這……露露你能不能不要提,厲風老太好麻煩的……”伊博痛苦地呻吟起來。
看來露露所說的厲風之事,定是讓他們受苦的。
這時天開語已經重新邁步上路,身邊仍有一些行人若即若離地跟著——畢竟尾隨的是一位將軍,他們尚不敢明目張膽地作為。
“算了吧,遲早要面對的,還是去吧!”淘淘勸道。
自從與伊博有了親密舉動後,她便對伊博格外地溫柔。
“好吧……真是的,本來想借著上街來躲避的,哪知……咳!”伊博一跺腳,只好幸幸地跟上。
“天將軍,那天……那天真是對不起,我們不應該……”為避開好事者,露露細心地召了一架六人乘越流供五人乘坐,在越流平緩地飛往“天武道院”的途中,她主動開口向天開語道歉。
“是啊,上回都是我們不好,讓天將軍您被誤會了……”淘淘也低聲下氣地承認錯誤。
“是嗎?呵呵,事情已經過去了——對了,你們後來是怎麼從由恭那里脫身的?她可是很嚴的。”天開語聳聳肩,不以為然地笑道。
“是嗎?不過感覺她還算好說話的。”岩脊插嘴道。
“是呀,那天那位憲督帶我們走了之後,只關了我們兩天,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麼,僅僅留了記錄,便放我們走了。”伊博補充道。
天開語一笑:心道由恭哪里是什麼凶惡之人呢?
法理不外乎人情,在沒有大的問題之下,她並不會做出有損四個孩子前途的事情來。
“她知道你們‘熠都四少’的名頭嗎?”天開語笑著問道。
此時已經遠遠可以看到“天武道院”那巍峨聳立的“熠浮屠”了。
“嗯,後來她主動問我們的。”淘淘老老實實回答道,再沒有了第一次面對天開語時的輕浮。
天開語點點頭。
由恭的確是觀察入微的執法者,看出這“熠都四少”確實還只是不諳世事的大孩子,而非自己執法的對象。
“對了天將軍,我們聽厲風師兄說,您很厲害的!”這時伊博又問道,看來他對天開語的畏懼尚不如其余三小,或者是四人中他的年齡最大,而要擺些老大的樣子吧。
“還好吧。”天開語淡淡道。
“真的嗎?不過-一-風師兄說,他根本不是您的對手。如果您參加‘震旦之約’的話,他半點希望都不會有的。”淘淘搶著道。
天開語嘴角浮現出一縷高深莫測的微笑。
——是這樣嗎?
——如果沒有了他天開語,區風就有希望嗎?未必。
——那個冰天裂呢?
他分明已經得到了傲霜紅的心傳,而且修為成就也相當穩定……
輕輕搖了搖頭,天開語將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
在現在這個時候,誰得到“震旦驕陽”,抑或自己是否參加“震旦之約”,已經不重要了,這件事情已經畫上句號,他不會再去為它多加考慮。
“對不起,我要先走了。”輕輕吐出這句話後,天開語的身體驟然變得透明,形成一具幻影,轉眼間從越流中一熠都四少“的眼前消失。
“咦?天將軍他走了?”岩脊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道。
“他……他好厲害,我們眼睛一定是花了……”露露震動道。
“怎麼他的身體像是全息影像……”伊博倒抽了一口涼氣道。
“是啊,好像一刹那變得透明了一樣……”淘淘矯舌瞠目道。
以“透形幻影”的形念術,天開語提前離開“熠都四少”,到達丁“天武道院”的大門——“熠浮屠”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