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為何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地蒙朧不清……
為何自己又感覺頭腦昏昏沉沉……
天開語使勁睜著眼睛,試圖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可是卻仍然模糊一片,無法辨識分毫。
他很清楚,自己此刻已經墮入了一個夢境之中。
自從出生以來,他便拜轉世記憶所賜,能夠做到醒夢一如,無論自己是清醒的,抑或是在睡夢里,都十分清楚自己處於何種情形之下,在做些什麼事情。
可是,今天的夢境,卻似乎不太一樣。
照以往的經驗,他在睡夢之中,神識仍然可以自主操控另一個精神世界的思維,主導夢境中的一切變化發展。
而且一日一厭倦了那另一層次的思想游戲,便隨時可以退出,回到現實中來。
但此刻,他卻感覺自己似乎是被一股身不由己的力量引入夢中來,雖然靈識清楚,卻沒有半點能力去擺脫這種令人窒息的影響——為什麼會這樣?
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天開語不停地問著自己,但卻沒有一絲答案產生的跡象。
平生第一次,他感到了一股惶恐,一股令他虛懸在半空、四處沒有著落的空虛惶恐,雖然這種感覺並不十分強烈,印象卻似乎比真正的驚恐還要深刻一些。
眼前的景象,與曾經進入過的小魄兒的次元世界,以及離字淒的空幻世界完全不同。
在那兩個次元世界里,他尚可主宰自己的思維,讓自己展放神識那唯心的力量,可是在這里,他卻覺悟到,除了發問以外,自己的思維根本就不可能觸及更多的東西。
可是盡管如此,他的心中卻沒有特別巨大的驚怕之感,仿佛隨著思維的凝滯,就連各種情緒也跟著弱化了一般,僅剩下了疑問和淡淡的惶惑……
“很好,你已經見到‘大勢至’了……”一個聲音突然在他的周圍響起,並且在他的心海中不停地回響轟鳴。
“‘大勢至’?什麼‘大勢至’?你……是什麼人?”天開語立即本能地在心中發問。
“我?你很快就會見到的,但卻不是現在。”那個聲音溫和而洪亮,如同大鍾般在天開語心中回蕩。
“既然不能見到,為何要帶我來這里?”天開語繼續疑問道。
“你果然很清醒,做為應世的種子,他果然沒有選錯人……”那個聲音似乎對他的“獵物”很滿意。
“種子?什麼種子——你究竟是什麼人?難道還有人跟你一起的嗎?”天開語一面在周圍那無邊無際的迷霧中摸索前行,一面竭力定下心來,努力將自己的神識心量擴大,以圖突破眼前的迷障。
他清楚地知道,之所以造成眼前自己這種狀態,完全是心燈不夠明熾,心量不夠子闊的原因。
“唔……很好,你的心量果然與眾不同,遠遠超過了這個世界上許多所謂的高手,只可惜心中那盞明燈仍然不夠明亮——你的快樂,似乎還不足以燃亮它呢,”
那聲音說出了一段奇怪的話。
這段話聽上去沒頭沒腦的,可就是這些話,竟令天開語的心靈有所觸動,似乎感受到了一點什麼……“一切因果無明,皆由自性生發,由唯心所舉……你現在看到的一切迷霧,就是你心靈的障礙,是你自性的迷失——來,跟我來吧!你已經枯定很久了,卻仍然沒有找到快樂的寶藏,讓我們暫時去休息休息,聽聽華嚴之頌吧!”那聲音聽來親切而威嚴,令天開語的靈識中生出一種心悅誠服的隨順之心。
聲音兀自飄蕩在心海的每個角落,天開語發現,他的前方卻已經出現了一個綻放著金色光芒的入口!
一種孺慕之情油然而生,天開語本能地便向那金光四射的地方奔去——心中沒有半點雜滓地奔去,那種向往奔行的執著,甚至連逆轉天道的信念也有所不及!
他忽然感到,那個金光閃耀的地方,就是自己心靈的家鄉,就是自己靈識的本源!
一瞬間,天開語突然發覺,自己已經突破了那片迷霧,來到了一個子闊無比金碧輝煌的奇異世界!
——那不停地與心靈發生共鳴的嗡嗡梵唱……
——那滿天金色光華籠罩的袒裟神祇……
——那縹緲飛旋的花雨仙嬈……
——那清慮滌塵的隆隆鍾磬……
淚水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天開語終於看到了一幕震撼他心靈的奇景。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個曾經聽過的故事——
他看到了在一座高山上,那泛耀著五彩光華的美麗水流,正在自下而上,如瀑般倒涌至山頂……
怪老頭的話沒有錯……
難叢言表的感動在天開語的心里不停地激蕩著,他任由淚水嘩嘩地流淌,全然不顧自己每一滴淚水落在腳下金燦燦的土地上,立刻化做一粒粒晶瑩剔透的舍利子。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地方,大水是倒著流的……
聞所未聞的奇異聲音在耳邊不住地回蕩繚繞,可是他卻分明感到這些聲音里的每一個字都直指人心,衝擊著他的靈識。
他又很微妙地能夠理解——是那種無法用語言思維表達的理解——其中的奧義:那是生命最為根本,最為輝煌的秘密。
與此同時,他的心靈最為隱秘之門豁然洞開!
他終於知道了!
百千劫的記憶歷歷在目,眼前這個世界,就是正大光明世界,是個至純至淨的佛陀世界!
一瞬間,人類的歷史如同一幅輝煌燦爛的畫卷,在他的眼前如流水般一幕幕極速地呈現出來,在電光石火的短短刹那,卻又清晰無比地一一映在他的心鏡之間。
“……知道嗎?這場華嚴盛會已歷經了無數劫期,卻仍然未散——正所謂一念萬年、萬年一念,二疋如如、百劫千秋!彈指之間,塵沙過億。你悟到什麼了嗎?”那個寬宏的聲音再次響起。
天開語陡然一震!
突然之間,他在那滿天神佛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天哪!
那竟然會是……
“轟隆——”
未及他張口驚呼出聲,隨著突如其來的一聲轟然巨響,所有的一切便在頃刻間化做了一片黑暗,同時將天開語驚駭的心靈也打入了無底的深淵。
“不——讓我回去!我要回去!讓我再看一看那里!”他本能地淒厲慘叫出來!
“……很可惜,這是不可能的……正所謂佛力與業力等持——剛才你看到的,只是我們的力量依憑了你的自性,幫助你暫時拂去了心頭的無明迷霧,但這僅僅是暫時的——心病心藥醫,真正要長久的保持清明靈識,還要依靠你自己的努力才可以……”那個聲音說著說著,開始漸漸地淡去,似乎飄向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不!”天開語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豁然睜開了雙目!
——噫!自己竟仍然躺在床上,並未真正掉進無底深淵里……
柔和的光线拂照下,身邊御安霏那柔美豐腴的胴體正散發著幽幽的清香。
記憶如潮水般倒涌而回。
——呃?自己仍然在“國手堂”,仍然在安霏的溫柔鄉中安枕。
天開語長長地吁了一口粗氣,動了下僵硬的身子——他這才赫然發現,自己渾身已經被冰冷的汗水浸透了……
——好一個奇怪的夢境。
天開語重又閉上了眼睛,心有余悸地回想著夢境中的種種。
不過很意外的,那種在夢境中感覺無比動人的體會,現在卻只令他覺得荒誕可笑。
不期然地,他忽記起了一個笑話,似乎就可以描述自己目前的心情:
——有一個人,一連幾天都夢到自己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真理,這令他著實激動萬分。
可是每當醒來時,卻總也回想不起來那究竟是什麼真理。
苦悶之余,他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在枕邊放置一個錄音幻碟,等到一夢到那個真理,就立刻起床大聲叫出來。
當天晚上他果然這樣做了,而且很成功地將那條真理錄制了下來,然後繼續倒頭就睡。
可是等到第二天重播幻碟時,他才發現,自己在睡夢中發現的那個所謂的真理,竟是這樣的:香蕉一定要剝了皮才好吃。
自嘲地搖了搖頭,天開語默運心訣,將全身的汗水迅速揮發,然後翻過身來,一把又將御安霏摟進了懷里,閉上眼睛,繼續睡去。
“你又睡了嗎?來,醒醒吧,跟我來——”忽然間那個聲音重新又在天開語的耳畔響了起來!
天開語立時睜大了雙眼,停頓了片刻,努力凝聚心神,以確定那聲音是否真、實。
“好了,既然醒了,就跟我來吧……我在‘國手堂’大門外等你……”那聲音繼續說著。
——媽的,竟然是真的!
天開語又驚又悸,隨即迅速轉動腦筋,感到此刻自己的確是清醒的時候,才輕吁了一口氣。
——嘿嘿,今天還當真遇邪了,老於偏下信,你是何方神聖,竟然可以影響天某人的夢境!
心中暗暗忖度著,天開語輕輕地將手自御安霏頸下抽出,把她安放平整舒適。
“想不到你還挺細心溫柔的啊?”那個聲音似調侃一般,又在天開語耳邊響起。
天開語忍不住惱怒地悶哼一聲:心道這人果然詭秘邪門,竟似乎就在自己的身邊,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再遲疑,胡亂穿好衣衫,他便全力施展“風”系輕身飛行身法,如一縷輕風一般,掠出了御安霏的工作所在,並且穿越“國手堂”偌大石環來到了門外。
他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整個“國手堂”似乎死掉了一樣,居然沒有半個人影,而且沒有半點人的生氣!
不過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去想這當中的原因了,而是目光死死地盯著前面的一個人影。
“唔,很好,你果然出來了!好吧,跟著我吧!”那個聲音仍像在耳邊響起一樣,但前方的那個人影卻開始動了起來。
一咬牙,天開語立即將身形提王極速,向那人影衝去!
——媽的,不管你是什麼人,既然敢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就得付出代價!
好吧,就讓老子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疾速飛馳著,天開語緊盯著前方的那個人影,計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然而沒過多久,他便發現了一個令他駭然驚悚的事實——
天哪,無論自己如何加速,與那人之間,卻始終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天開語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在自己全力施為下,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字淒的神妙移動外,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逃得過他的追蹤了!
怒叱一聲,天開語心神默動,將大地母親的磁能異力發揮王極點,幾乎將自己融為地磁的一部分,向那人影繼續衝去!
然而結果卻仍是一樣。
前面的那個人影,仿佛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一般,完全下受這個世界的物理定律所限制,仍然悠悠然然地前行著,不見他如何動作,但卻始終與天開語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天開語終於覺悟,自己與前面那人的差距不是一絲半點,而是有著天壤之別。
這個覺悟,令天開語頗有些狼狽。
要知道,按照自己幾世經驗的衡量標准,目前的實力已經接近神話傳說的境界了——除了那五種究極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贏他;而且在他自創的“唯心什照”及“凍冰粉星”的雙重效果下,恐怕實力已經是無人能及的了!
可是,現實卻是那樣地無情,那樣地富有諷刺意味:先是被一個掌握著神秘“黑洞力量”的黑衣神秘人擊倒,此刻竟又被一個陌生人影輕易拋卻……
——想不到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多的能人……
這個念頭一出,天開語頓時感到心灰意冷。
要知道,他與天道抗衡的憑峙,就是超越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武道修為!
可是,就是在這個天道的網覆下,居然還有人比自己高明無數,這說明,自己的力量,實在太過微不足道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麼可能真正達到超越天道的境界呢?
心念所及,他的身形驟然減緩,最終停滯下來。
目力所王,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繁星滿天的夜空,整座杏林城早已經變成了腳下的一個微弱光影,與大地渾然融為一體,根本無法分辨出具體的輪廓。
就在他決定放棄追蹤那個發出聲音的人影,飛回杏林時,驀然問,另一個聲音在前方響了起來!
“哼!果然厲害!看來的確可以與本人一搏!”
天開語一怔,抬眼望去,卻看到,在自己前方數百公尺處,不知何時,已經飄浮懸立著一個渾身散發著幽光的高大黑影!
“你是……”天開語不禁皺了下眉頭。
憑聲音,他判斷出眼前這黑影並不是先前那個引誘自己出來的人影。
“嘿嘿,我是你的宿命,你我之間,只能有一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難道你不知道嗎?難道他們沒有告訴過你嗎?”那個黑影狂傲地叫囂道。
天開語登時勃然大怒!
——什麼?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敢威脅他?
——他媽的,管他什麼宿命不宿命,如果真有宿命的選擇,那也絕對不會是他天開語從這世界上消失,而是別人!
冷笑一聲,不再多言,一股澎湃無匹的真元能量在瞬間隨著天開語的意識爆出,直衝前方的黑影!
“哦?果然不錯,確實值得做為對手——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攻擊襲出後,天開語駭然聽到,自己的頭頂竟然傳來了那黑影的聲音!
幾乎是電光石火的間隙,天開語已經竄逸開去,在離開原地的刹那,他清楚地感覺到了一股巨力擦身而過,險險擊中他的身體。
冷汗涔涔而下。
天開語立刻感覺到了自己的身法與對方的巨大差距。
那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得他根本無法察覺!
不但快,而且那高空中稀薄的空氣,競也似乎因為那驚人的速度而急旋如刀,成為了對方的攻擊利器!
他看到,自己臂膀一側的衣料已經被鋒利的氣旋撕開了一條長長的裂口。
“嘿嘿,知道厲害了嗎?既然知道了,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那里,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那黑影的聲音赫然已經轉到了他的身後!
洶涌的磁電能量立刻傾體而出,刹那問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強大飭防護力場。
天開語知道,自己在速度方面,已經不可能戰勝對手,現在唯一可以采取的戰略,便是穩扎穩打,以防御為首,再覷機反攻。
果然,他的戰略立刻生效。
幾乎在一瞬間,他便感到自己的力量防御罩經受了超越千百下的強勢能量重擊——他不禁為自己及時聚起防御罩而慶幸,否則的話,此刻自己的身體怕是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了。
見自己的攻擊無效,那黑影顯然極為震怒,竟自厲聲咆哮了起來:
“媽的,你難道不敢光明正大地斗一場嗎?瞻小鬼!懦夫,放開你那該死的防御罩,跟我實打實地比斗一次吧——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緩緩睜開眼睛,天開語的臉上又露出了那慣常的皮賴式壞笑。
“嘿,你以為我腦子有病啊!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被你打死了,以後還怎麼混啊?嘿嘿,好日子還多著呢——你這個笨蛋!“雖然心情難過,但天開語仍不忘調笑對方。
“你這個混蛋!去死吧!”黑影再次咆哮起來,然後便消失在天開語的眼前。
天開語重又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雖然對方的速度快得自己無法看清,但是那一下又一下不停地密集攻擊在自己防御力場上的能量震動卻是實實在在的,這說明對方又在以他那超越世間所有的速度攻擊自己。
不過此時天開語的心情卻漸漸地好轉了。
因為衝著對方的攻擊情況來看,盡管黑影的速度遠超自己,但是那能量的強度,卻遠遜於他。
因此只要自己穩守防御,那黑影便永不可能攻破自己的防线——最妙的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力量源泉,竟會是來自子袤深沉的大地母親。
若想奪去他的力量,除非毀滅這個地球,毀滅這個世界。
只要耗到那黑影的真元用盡,速度變得遲緩,到那時,便是他天開語反擊的時候了!
不過那黑影攻擊了將近一個鍾頭後,很快便停了下來,顯然是猜到了天開語的戰術方案。
“嘿嘿,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拖垮我嗎?別做夢了!在本人的真元尚未耗費殆盡之前,你就會被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黑影猙獰狂暴地揮舞著雙手,對天開語獰笑道。
——怎麼?他還有殺手鐧沒有用出嗎?
天開語立刻將精神百倍凝聚,牢牢注視著眼前這個只會比擁有“黑洞力量”的黑衣神秘人更加強大、更加邪惡的黑影,渾身的力場防御更是提升到了從未有過的強度!
“看吧!看我如何將你打入地獄——”黑影忽然狂吼一聲,隨即雙臂猛然一抬!
驟然之間,天開語駭然發現,整個夜空中的星辰似乎都黯淡了下來,天地皆為之一沉!
更恐怖的事情在他未及回過神來時,緊接著發生了——天開語看到,幾乎在一瞬間,整個天地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那種黑暗竟是純粹、完全、徹底的黑暗,是漆黑!
甚至連自己渾身籠罩的磁電力場發出的光芒,也在迅速地被那邪惡的黑暗吞噬!
——天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及天開語驚叫出聲,耳邊便再次聽到了那熟悉的寬宏聲音:
“唔,究竟你們誰是魔障呢……”此時的那個聲音,卻沒有先前那般的沉穩堅毅,似乎被什麼事情困擾著。
——魔障……什麼魔障?
天開語在心中無力地狂叫著!
他簡直無法想像,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力量,竟可以將一切光明吞噬!
——難道又是“黑洞力量”嗎?
他不禁絕望地在內心嘶喊起來。
——難道自己又一次要敗在“黑洞力量”之下,真的被“黑洞力量”毀滅嗎?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為什麼你先見到‘大勢至’呢?而且贏得了‘大勢王’的絕對幫助……難道你真的能‘得大勢’嗎?”那個寬宏的聲音繼續疑問著。
苦笑一下,天開語心中喃喃道:“得大勢?當一切都消失的時候,還能夠有大勢可得嗎?”
“……唉,無名的魔障,令你對看到的真相輕褻怠慢……難道他真的選錯了種子嗎?沒有理由呀……”那個寬宏的聲音嘆息道。
就在天開語困頓於“魔障”、“種子”二字時,猛然問,他感覺到一股摧枯拉朽的巨偉之力,正向自己重重地撞來!
在這股巨力的衝撞下,他感覺自己就如同一片被狂風扯斷的枯葉般,飄飄搖搖,又沉重千鈞地向子袤黑沈的大地墜去!
“哈哈哈哈——想不到所謂的宿命,竟會是如此下堪一擊!永別了!我可憐的宿命!”在天開語墜落消失於黑暗的過程中,他聽到了那空中響起的、恍若神祇的咆哮。
那咆哮聲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冰冷、那樣的無情,可是他卻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就這麼筆直地墜落下去……
隨著一聲慘嚎,天開語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主人——您……您怎麼了?”身邊的御安霏受此驚嚇,也一下坐了起來,把緊緊地抱住了天開語,驚悸顫抖地叫道。
用力揉了下眼睛,天開語的目光落在了御安霏驚恐的眼眸上,落在了她因惶惑戰栗而不住抖動的肥碩乳房上……
——夢,又是夢!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竟然又是一個夢!
天開語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雙掌一把抱住了刺痛欲裂的腦袋,嘴里不停地低嚎著:“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主人,您……不要嚇我……”御安霏被天開語煞白發青的臉色以及扭曲的面部肌肉給嚇傻了,駭得眼淚直流,只知死死地抱著他,不住地搖晃他的虎軀。
“呃——”天開語再次自喉嚨中發了一聲野獸的呻吟,猛地抬頭,竟目光灼灼地瞪向了御安霏!
“啊——”御安霏被他那凶狠充滿獸性的目光嚇了一跳,但隨即便渾身一軟,倒了下來,淚水滾滾地嗚咽道:“主……主人……您怎麼啦?是安霏做錯了什麼嗎……”
未等她說完,天開語已經如同一個發瘋的野獸般撲向了她的胴體……
那夢境中受到侮辱、那另一個世界產生的迷惘、那似乎並不存在的戰斗引發的狂暴,仿佛都要通過對身下嬌嫩胴體的拚命撻伐來得到渲泄,天開語感覺自己整個人一片麻木,只知道發狂地蹂躪眼前的女體,劇烈地捅穿這女奴的孔洞……
——“呃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吼叫,天開語終於開始猛烈地噴射起來,並如同開始時的突然一樣,在噴射結束後便一頭栽倒在了御安霏的身上,死去一般癱軟作了一團。
良久。
“呃——哦……”天開語慢慢地抬起了沉重的頭顱,神志開始一點一點地恢復。
——自己這是怎麼了?
——剛才……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思維的迷霧終於迅速散去,他完全清醒了過來。
——天哪!安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