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語,那個‘波切旬月’組的幾個學員怎麼樣了?”剛進超訓處,迎面便遇上了葉琅。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我正要去看看他們呢。”天開語禮貌地應道。
葉琅忽然一臉的神秘,竟然還迅速是回顧了下四周,象是在確定有沒有人偷聽似的,然後一把將天開語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道:“開語啊,我看這幾個‘波切旬月’的學員是跟不上進度了,實在不行的話還是放棄吧,還是讓他們按照程序進度來一步一步地修習吧!”
如果在這之前,天開語絕對同意他的看法。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已經是他們的“波切旬月大神”,自己不幫他們,還有誰可以幫助他們呢?
當下他岔開話題道:“不知道亓官他們訓練得怎麼樣了!”
“嗯!他們很不錯的呢!對了,讓易魄退出實在是太可惜了,她的底子真的很好中,不過反正有你,也就算了。”
葉琅所說的易魄退出超訓卻是真的。
作為交換,除了建議“波切旬月”組的成員進入短期超級超訓外,天開語還額外要求將易魄的名字從學員名單中剔除。
因為他不願意自己的女人參加這種超強度的特訓,他只要她能夠天天開開心心地陪著自己就足跔了。
當然,易魄對自己的天哥哥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參不參加那個什麼勞什子的訓練對她來說根本無所謂,只可惜了“平虜”基地又少了一名得力的尖子學員。
不過這一切因為天開語的存在也立刻變得無足輕重了。
甚至“平虜”的教官們曾經私下認為,基地其實只需天開語和亓官兩人參加東傲回訪就夠了。
更多的人反不一定能體現“平虜”的實力。
“是嗎?那我們去看看他們?”天開語主動提議道,一邊心里打著小算盤,預備抽空就去看看風飄醉五人的情況。
他們首先去看的是亓官的訓練情況。
天開語和葉琅通過層層緊閉的隔離門後,到達了超訓室的核心。
早在經過前幾扇隔離門時,便有隱隱的熱浪在空氣中傳導。
甫一進門,那幾乎令人窒息的熾熱高溫更是撲面而來,簡直中人欲倒!
這便是亓官隸屬的“熾”系“火”組的“炎天大法”造成的結果。
房間的中心是亓官,遠遠的一角正盤坐著他的指導教官火以同以及另一名“熾”系學員河橐。
天開語不由暗暗點頭。
要知道,以目前這種程度的高溫,即便是基地訓練有時的學員也難以抵御如此強烈的熱毒侵襲,由此可以看出,亓官的進境確實是有了一個飛躍。
相比之下,遠遠退在一隅的河橐顯然就差了許多。
天開語敏銳地發現他分明是在運功抵御這無處不在的熾熱高溫。
不過好在他的臉色以及身體行功的狀態看上去還算正常。
這時天開語身邊的葉琅身體周圍已經開始籠罩起一層淡淡的氣流,這是他身體的真氣防御體系自動運轉的表征。
看來這間房子里的高溫已經開始對葉琅造成了相當的壓力。
天開語一邊同葉琅向火以同走去,一邊有條不紊地將呼吸及周身毛孔閉住,肌膚下潛蘊的能量如同滔滔江河奔流不息,迅速地護住了肌膚表面不受熱度的損害。
葉琅對天開語不需要釋放真氣護體感覺大為驚訝,及至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更覺心驚不已,同時對天開語的深不可測又多了一分認識。
“葉教官,開語,你們也來了!”坐著的火以同見二人到來,忙欲起身打招呼,尤其對天開語,更是語氣上小心翼翼。
葉琅忙制止他起身,笑道:“我是陪開語來的,他想看看你這里的進度怎麼樣。”
火以同聞言忙對天開語謙讓客氣道:“哪里哪里,亓官的實力哪里能入得了開語的法眼呢?還要開語看看他還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地方哩!”說到最後末尾,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得意。
天開語一下便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一力舉薦的“波切旬月”又如何呢?
當下他也坐了下來,微微笑道:“亓官現在的實力真的有很大的提高呢!依我看,那‘東傲防御’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了這種程度的攻擊。”
火以同和葉琅聽了齊齊眼睛一亮,急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天開語想了一下,分析了可能性後點頭道:“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性。”
火以同忙追問道:“這是怎麼說呢?”
天開語分析道:“‘東傲防御’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防御各種不具任何特性的攻擊好象特別的有效。但就是不知道對有具體能量特性的攻擊,比如冷、熱的能量性質的攻擊的防范怎麼樣。因此如果在‘東傲防御’的心法體系中對有能量特性的攻擊未作專門的安排的話,相信亓官將是他們的一個死穴!”
火以同和葉琅頓時恍然大悟,一時連連大呼上當。
天開語為之一笑,知道他們是為上趟“東傲”來人交流,“平虜”卻無人敢應感到吃虧不平。
“可是,我想‘東傲’他們應該也是十分了解我們‘平虜’的武學的,畢竟大家都在一個區域,而且以前也有過往來。因此,我猜測他們的‘東傲防御’心法中一定有對付我們‘熾’系的方法。”
一番話說得火以同和葉琅立時又象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萎頓下來:“那倒也是,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猖狂了!看來還是沒有辦法對付那個‘東傲防御’啊!”
天開語的嘴角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紋:“那倒也未必!”
火、葉二人立即又來了精神:“難道還有辦法不成?”
天開語笑著點頭道:“當然了,事上絕不可能有無堅不摧的矛,也絕不會有百兵不侵的盾!”看著二人期待的目光盯著自己,他笑笑道:“之所以矛顯得鋒利,盾表現堅韌,皆因應該守護的盾不夠堅強,要麼便是應有的攻擊不夠強大!”豐富的轉世經驗,超卓的武學記憶,令天開語信口娓娓道來:“要想突破‘東傲防御’,除了攻擊方法對路以外,攻擊的強度更必須超過它的防御強度!”
火以同和葉琅聽得連連點頭。
“那麼什麼是正確的攻擊方法,如何又達到足夠的攻擊強度呢?”幾個人的耳邊傳來亓官的聲音。
天開語將目光轉向亓官。
只見他居然周身翻騰著滾滾的熱浪,步履穩健地走向自己,整個人都被灼熱暗紅的能量旋流圍繞包裹,形象頗為駭人。
忽聽身旁一聲悶哼,忙轉頭看去。
卻是河橐顯然經受不住因亓官走近而帶來附近增高溫度的壓力,氣息紊亂之下發出的痛苦呻吟。
“河橐!你不要緊吧!”火以同馬上看出河橐的不妥,忙沉聲詢問。
天開語表情一哂,左手微握的手掌一張,立即一股“風”系獨有的清涼氣流將河橐裹了個嚴嚴實實。
亓官不禁為之色變!
他萬沒有想到自己苦苦修習的能量場居然被天開語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給破去了!
火以同和葉琅亦是一驚,產生了和亓官相同的想法。
天開語象是看出他們心里所想,便笑道主動解釋道:“不用奇怪,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攻擊、防御的方法和能量強度的具體運用。”
亓官在距離盤坐於地上的四人約莫一丈的距離停下,不解地望著天開語:“我不太明白,請天兄賜教!”火、葉二教官也疑惑地看著天開語,等待他的解釋。
天開語不以為然地笑道:“這個意思說出來其實十分的簡單。首先我說一下所謂的方法。我想‘熾’系的武學心法和‘風’系的心法應該是相生相克的,不知這點你們同意不同意。”看著幾個人仍是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暗嘆一口氣,只好繼續道:“‘熾’的力量代表是火,而火則因風而起,所謂的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就是風火相生的道理。”見亓官等人面露恍然的表情,又道:“但是,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風性如果受到得當的控制的話,那麼火的力量自然就會相應地受到抑制,尤其在自然的力量上升為武道心法,形成‘風’、‘熾’二系武學心法的時候,這種情況就會出現了。”見幾個人又現出了困惑的表情,天開語不由苦笑一下,心道,這些家伙的悟性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差,看來非得點明才行了:“在‘風’、‘熾’心法里,所有的物質形態都已經變成純粹的能量狀態,也就是說僅僅是‘風’系的能量和‘熾’系的能量了!兩種能量相比較之下,‘風’系的能量以冷為主,而‘熾’系的能量卻是以熱為主。因此在兩種純粹的能量相碰撞之下,自然就是強度大的勝過弱的了。這就是相克了!”言下之意是你亓官的能量要比我天開語的弱,因此才會出現河橐被“風”系流動的能量保護這一情況。
亓官等終於徹底明白了天開語對方法及強度的解釋。
其實天開語已經不耐煩他們低下的悟性,並未將有關“風”、“熾”二系心法的究竟說出來,由於只是想讓他們理解自己對所謂的“攻防”的說法而簡單提了一下。
果然幾個人也未深入追問下去——這恰恰正證明了他們對此一知半解。
“原來如此,看來還是能量真元的強度最重要了……”火以同點頭應道。
亓官和葉琅也跟著有所得似的連連點頭。
天開語不由在心里呻吟了一聲,想不到自己說了半天,他們還是沒有領會其中的重點是兩個,即方法和強度,而非僅僅一個強度。
不過他也實在懶得再去圍繞這個問題多費口舌了。
正想含糊地講兩句就離開,突然間心中一動,一個念頭生出。
隨著這個念頭,他體內的能量迅速地開始轉化,幾乎在一瞬間,從天開語的身上竟然轟地暴涌出凌烈無比的熱流!
隨即這股熱流如同它突然出現一樣,又突如其來地消失彌蹤。
火以同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開語那突然暴發的分明是純正的“熾”系心法形成的熾熱能量!
那股能量明顯地遠遠超過了亓官所造成的高熱,那種瞬間的超高溫度竟然使他們感到了身體被灼燒的疼痛!
幸好這股恐怖的能量很快地便消逝了,但這種瞬間的感覺更令他們產生出自己是否還活著的錯覺!
那種劇烈的疼痛感覺簡直痛徹骨髓,痛徹靈魂……
“開語,你……”葉琅畢竟未曾修習過“熾”系心法,不如火以同和亓官那樣對高熱有一定的抵御和適應能力,因此受到的痛苦也相對來說更大一些,心理恐懼驚慌之下竟忍不住叫了出來。
天開語一笑道:“原來‘熾’系的心法就是這樣啊!看來我也會啦!”
三人不由齊齊瞠目矯舌。
天開語完全是在突然之間靈機一動,悟破了“熾”系武學心法的微妙。
其實之所以悟出來,也是他在向火以同三人進行“風”、“熾”二系武學心法的區別的時候無意中自己點醒了自己。
由於“風”系的武學心法他已經由雪漫雅處以及自己的轉世記憶中爛熟於心,因此,在他向三人解釋說明“風”、“熾”心法區別時自然地就在心里從細微處將“熾”系的心法給想通了。
這也確實是他的天縱之才使他在兩中完全不同的武道心法之間找到了平衡切入點,從而達至以一通二的結果。
天開語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站了起來,面對一丈距離遠的亓官笑道輕聲道:“這樣吧,亓官,我現在不用我自己的武學,就用‘熾’系的心法來和你比較一下好不好呢?”一邊說一邊挑釁地揚著眉稍,在這一刻,他突然特別的想找個人來驗證一下自己所悟心法的效果。
亓官一下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面對天開語這個超級對手,他實在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
可是目前的情況卻令他不能不接受天開語的挑戰,因為,他的導師火以同就在面前。
即使不是為了他自己,也要為他的導師的名譽而戰。
但是他卻一點的勝算都沒有——盡管天開語聲明要同樣使用“熾”系心法,但剛才那一瞬間爆發的“熾”系能量,卻已經清清楚楚地顯示了天開語撇開他獨創的神秘心法,即管在“熾”系武學方面,依然擁有輕松戰勝自己的強大實力。
天開語微微地點一下頭,似在確定自己的做法,接著便身形微向前邁出一步,倏地將雙臂一張,立即一道閃著藍暈的力場幕牆自雙臂貫出,將身後的空間分割開來,火以同、葉琅以及河橐恰被這道力場幕牆阻隔在後面。
天開語這道力場幕牆形成後,幕牆後面的火以同等三人立即感到身處環境的溫度有了變化,原來的灼熱逐漸趨於平和降低下來。
感覺也舒適了許多。
“好了,現在我已經分出一部分的能量制造了這個護牆,我們的較量應該不會對他們有多大的影響了——亓官,就由你先來攻擊我好了!”天開語說著自信地微分雙腿挺立如山,溫和卻不失桀傲地注視著亓官的一舉一動。
亓官咬咬牙,向幕牆後面的導師火以同望去,卻見他竟以鼓勵和渴望的目光緊緊地鎖住自己,一道明悟從心底升起。
他終於明白,火以同非常渴望自己的愛徒能夠以他所傳授的“炎天大法”戰勝天開語,因為畢竟天開語對“熾”系武學的了解不如他們深入。
在導師的目光中讀懂那蘊含的深意後,亓官終收拾心神,決定盡自己的努力去和天開語一搏。
天開語的靈覺仔細地感受著體內從來沒有過的熾熱,他感覺到他的每個細胞都在劇烈地運動,這種感覺令他不太舒服。
他感覺體內那龐大無匹的大地磁能正隨收隨轉地變成熱能,似乎他整個人都快被這種難以控制的熾熱高溫烤干……
亓官終於發動了他的第一擊。
赫然就是他曾經用過的“烈蟒焚天”!
但是很顯然的,此番的“烈蟒焚天”已經在能量的強度上有了一個飛躍,那原本暗紅色的能量靈蛇已然隱隱顯現了白熾化的狀態,這證明那能量靈蛇中蘊藏的能量又有了一個突破!
“轟!”一聲巨響,亓官的焚天烈蟒與天開語正在急劇由體內向外騰涌的能量撞個結實!
火以同等的眼睛立即睜到大無可大,緊緊地鎖定兩個人的情況。
卻見亓官被震得如斷了线的風箏一般飄飛了出去!
總算他事先估計到有可能會出現這種被震飛的情況,因此立即在空中連續變換了幾個身法方穩住身形,沒有跌倒出丑。
而天開語卻只是在原地微晃了晃,似乎那條烈蟒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力場幕牆後面隔著的火以同等登時面白如紙,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亓官這一氣勢洶涌、連普通教官都必須躲避的一擊,竟然對天開語如同搔癢,這使他們真正對天開語的實力要做個全面的評價了。
然而亓官遠遠地在天開語的對面卻看到,雖然自己被震飛了,但天開語的臉部肌肉卻在極度地扭曲,露出了痛苦至極的表情。
他不由一怔,暗道難道是自己將他擊傷了嗎?
隨即他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從剛才的接觸碰撞來看,天開語周身的能量仍然遠遠高於自己。
可是他又為什麼會有如此痛苦的表情出現呢?
難道是……
驀地,亓官陡地睜大了雙眼,他想到了在修習“熾”系心法的第一課時火以同說過的一句話:“‘熾’系武學有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即,修行者的真元內熱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後,如果不加以正確引導疏通致使失去控制,將會使練功者產生內火自焚的惡果……”
亓官不禁緊張地顫抖起來,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天開語就遇到了內元自焚的險境了。
因為他雖然了解了“熾”系武學心法的奧妙,卻不知道正確的疏導方法,最終導致過於強大的“熾”能超出了自身本體的承受極限面,而即將自焚!
可是亓官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同天開語的能量差異太大太大,大到了自己根本無法去幫助他進行必要的引導功夫,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開語自焚了……
亓官的心里突然難過起來,他簡直不能相信,一個傳奇性的人物竟然會在他的眼前消失……
天開語正陷入那極端的痛苦之中。
隨著體內熱能的不停噴涌,他感覺到似乎自己的魂魄也在一點一點地離散……
好熱……
怎麼會這樣的……
他的神識已經越來越模糊……
他想回到磁能通體的狀態,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在耳邊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那個怪老頭的聲音:“一切唯心而已……一切唯心而已……一切唯心而已……”
突地一現靈光從腦際閃過——如果自己就是這熾熱,如果自己成為這熾熱,如果自己同這熾熱熔為一體,那麼,熾熱也即不成為熾熱,它將成為同其它能量形式沒有任何區別的能量,它的內在本質和所有的能量將一致……
對,一切唯心而已!
難道自己本元形而上的強大意識還控制不了這低級的能量形式嗎?!!
隨著這個明悟,天開語的心靈為之大開,與此同時,他似乎感覺到自己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團烈火!
對!他就是烈火,烈火就是他!
他感到似乎越過了一個界线,他的生命從一個極限跨到了另一個極限,再從容回到原先的極限,如此循環往復不已,而那能量也如同馴順的脫韁野馬,溶入了自己的思維意識——或者說是自己的思維意識溶入了那澎湃的能量中——百川歸海,順暢冉冉。
而亓官以及那力場幕牆之後的火以同等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他們看到,天開語的身軀先是因那極高的溫度而化為一團令人目眩的耀眼白光——那分明是完全白熾化的形態了——接著便看到天開語整個軀體又重新顯現出來,但是卻是顯現完全的透明,仿佛是一具充滿了能量的人形皮質空殼一般,然後又是一陣白熾化的形態,接著再次呈現人形透明空殼。
如此往復約摸九次後突然地再次爆閃了一下,便見他重新完好無損地站在眾人的面前,而所有周身繚繞回旋的流動“熾”能卻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象從來就不曾發生過什麼似的。
就在亓官看得呆呆的時候,天開語卻忽然向他深深行了個禮,語氣誠懇地道:“開語多謝亓兄的幫助,得以在武道上又大進一步!”
這句話一出,更是令亓官倒抽了一口涼氣!
天啊!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眼前這個人已經夠強大的了!
他的強大已經無法用常規的數據化的方法來度量了,現在居然說又更大進一步!
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啊?
可是聽他的語氣,好象這個進步還是由自己促成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亓官簡直要瘋狂了。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在訓練方面已經極為刻苦,可是卻總也及不上天開語僅憑懶懶散散就可以擁有的驚世駭俗的力量……
“……!”面對天開語的道謝,亓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開語帶給他的震駭使他大腦中一片空白。
隔在那道力場幕牆後面的火以同等因著能量隔離的原因,顯然未聽到天開語說的話。
但是從他們眼中所看到的情景,加上亓官那一臉的驚駭莫名,便猜出一定是亓官輸了。
火以同頹然地低下了頭。
在這種由亓官盡情進攻的優勢條件下仍然輸了,而且輸在了他們長期以來一直在專一修習的武學上,只能說自己技不如人了……
天開語感到自己完全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武道境界,那種對一種新的力量的掌握令他內心無比欣喜。
他清楚地感受著體內磁、電、熾三種不同性質的能量自由無礙地任由自己的意識操控,肉體的組織則保持著那種自然無為的松弛狀態,任三種能量在體內穿行而不受任何的影響。
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將自身所有能夠感知的物質、能量形態納入了精神控制的領域,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已經窺破了天道的一线天機。
他緩緩走向亓官——不應該說是移動到亓官面前,因為他的雙足分明未沾到地面。
亓官一動也不能動,他現在心里只想跪伏在眼前這個充滿了神秘的人的面前。
天開語周身無發無不發的龐大氣勢令他整個人包括心靈和能量,都似乎萎縮了起來。
他想逃,可是卻怎麼也挪動不了腿。
他想避開天開語看似溫和卻威嚴無比的目光,卻似受到牽引似的無法轉移視线……
天開語來到亓官的跟前後,向他溫和地笑笑,然後向他緩緩伸出左手。
亓官的視线忍不住被吸引到那只向他伸出的手。
他看到天開語慢慢地攤開了手掌,隨之而來的便是自那手心里“脫”地躍升起一個圓形的發著白光的小球。
他定睛一看,頓時雙目瞪大至欲裂!
因為以他對“熾”系能量的熟悉,立即感應出來,那個從天開語掌心飄然躍起的小球分明是顆白熾化的能量球!
這能量球明顯在內中蘊含了極高的熱量,以致於都呈現出了熾白色!
而使能量達至這種程度,正是他專心修習的“熾”系武學的終極狀態!
然而如果說這些因為天開語先前的表現還令他不致過於吃驚的話,那天開語控制能量的能力就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了!
亓官知道,“熾”系武學心法在實戰中講究的便是能量的控制,這種控制不僅僅是能量強度大小的控制,還包含了能量顯示形態的控制。
而在一定程度上,能量形態的控制要比能量強度的控制要難得多,當然也重要的多。
因為以最少消耗的能量達到大的攻擊破壞效果是一名武者接受訓練必上的第一課。
相對其它性質的能量來說,“熾”系的能量控制要難得多,這一來是由於能量流動的不穩定性,二來便是“熾”系能量對武者的反噬比較大,因此,一旦“熾”系能量施放出去後,就必然要不停地以心法將之變換形態,目的就是避免反噬的發生。
可是現在天開語不但發出了“熾”系能量的終極形態,而且還輕松地將之約束成球形,穩穩地控制在一個手掌大小的范圍之內!
這種情況他以及所有修習“熾”系武學心法的教官和學員一直以為只是理想中才會出現的狀態,甚至連理論上都認為不可能實現的。
可是現在,他卻親眼看到了這個“熾”系武者夢寐以求、近乎痴心妄想的奇跡。
亓官雙腿一軟,便欲跪了下來。
但從天開語身上釋放出的一股柔和的巨力卻阻止了他。
“‘一切存乎於心’,只要你真正理解這句話,你也會達到這個程度的。”天開語經聲點撥亓官。
亓官怔怔地看著天開語,不知為何,眼眶中一股熱流涌了出來……
“好啦!時間也不早啦!”天開語忽然朗聲道,隨即身形刷地一轉,便已經到了自己設下的那道起著隔離作用的力場幕牆面前。
在這道仍然泛著藍芒、形體堅固的力場幕牆面前,天開語更加確信自己的唯心元神即使是在自己處於最危急的時刻,也仍然忠實地履行他事先預定下的意念。
隨著他的手一揮,那道泛著藍光的力場便迅速化作一道扭曲的藍白能量波紋,發出輕微的幾下“噼啪”聲後消失在空間里。
河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定中醒了過來。
在他略嫌稚嬾的臉上正展示著他的全部驚駭表情,天開語知道他也目睹了剛才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看著火以同、葉琅、河橐三人六只望著自己的眼睛里透射出的恐懼和驚駭,天開語心中暗暗苦笑嘆息,幸好那個超級能量球自己是背對著他們制造的,只讓亓官一人領教了自己的實力,否則不知他們還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然而雖心里這麼想,但他卻絲毫不後悔剛才那種自己以前會認為是魯莽的行為。
因為“力量決定一切”,他有自信,以他目前的力量,相信已經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了。
當然,為避免不必要的糾葛,他也知道不可過於張揚,以免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不便,因為前世的超級富豪生涯已經令他體驗到了萬眾矚目、眾矢之的的頭痛了。
“其實每個人都可以達到我這樣的,”天開語開始哄騙你們,他的心里可不是這麼想樣,他知道,如非機緣巧合,自己是否能到這個地步都很難說。
不過為了安慰他們,更重要的是穩住他們,他必須這麼說。
“關鍵是悟性和持之以恒的毅力!”天開語說著,火以同等的神色終於逐漸緩和下來,並對天開語說的這句話報以點頭同意。
天開語見總算淡化了剛才的氣氛,心中暗松一口氣,又道:“我其實也是偶然之間才想明白‘熾’系心法的,不過還不一定完全對,因此,剛才我也差一點出現危險,”見三人面上露出不信的表情,忙向身後的亓官招手,示意他近前。
亓官忙順從地跑過來,聽天開語把話重復一遍後,神色復雜地肯定了他的說法。
饒是如此,火以同和葉琅仍是將信將疑的。
卻又聽天開語道:“所以說我要謝謝亓官兄了……”
火、葉二人同時現出“這又是什麼意思”的表情。
“幸好在那個反噬的關頭他沒有再上前攻擊我,否則恐怕以我當時的狀態的話,說不定這一下就會要了我的命哩!”
火、葉二人恍然大悟,表示理解了他的意思。
同時二人似如釋重負般地輕松下來,心中皆想,原來他畢竟也是個普通人,並不是什麼刀槍不入的怪物……
天開語看著二人的表情,似是知道他們心里所想,卻也不說破,只微微一笑道:“好了,我只是和葉教官來看看火教官的超訓情況,想不到竟然大開眼界,見到了亓官兄超絕的實力。相信‘東傲’之行亓官兄定會為我們‘平虜’大掙臉面的!”
亓官是最有體會的人,心中知道自己絕非天開語所說的有什麼“超絕的實力”,因此慚愧地推阻道:“哪里哪里,其實我哪里能及得上天兄的……”話未講完,就被天開語打斷道:“不用多說啦,你我心中都很清楚就行啦!”
亓官一怔,隨即明白天開語對他進行維護推許的用意。
當下感動不已,忙垂下頭,不讓其他人看出自己的情緒。
其實天開語這樣推許亓官,一多半也是為了雲希瑤。
他希望這個善良的美麗的女孩子能夠在亓官那里尋找到她的終生幸福。
因此便盡量將她的男人的基礎打得更堅實一些,好為今後的生活開創一個好的開端。
火以同顯然是臉面大有光彩,忍不住得意道:“是啊,如果不是開語這個奇才的話,亓官一定是‘平虜’近年來都少有出現的人才呢!說不定此次‘震旦之約’會榜上有名哩!”
這點天開語倒是頗為贊同。
因為照這樣情況下去,如不出意外的話,亓官的實力確實是值得一觀的。
當下聽了也是連連點頭。
葉琅卻不這麼看,因為從剛才天開語和亓官的對較來看,顯然亓官同天開語差得不是一點兩點那麼多,天開語的實力對他來說仍是深不可測。
如果其他的地方也出現類似天開語這樣的人才,那麼亓官實在是讓別人玩的資格都不夠的!
葉琅這麼想的確沒有錯,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天開語的力量是怎麼來的,還以為別的地方也會出現他這樣的高手。
因此雖然心里以火以同的話頗不以為然,但基於面子的原因,也不好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免讓人以為自己是出於妒嫉才這麼說。
所以聽了火以同的話後,他只微微點頭,卻未表示附和之辭。
“我……”河橐忽然囁嚅著插嘴進來。
見天開語他們一齊望向自大,一霎時間“刷”地臉漲得通紅,頭也低了下來,更加拘謹了。
天開語看著這個個頭中等、面白秀氣的學員,不由心中生出喜愛之情。
當下他溫和地對他道:“怎麼?你有什麼問題麼?”
河橐見他心中的偶像竟然主動問自己,更是顯得激動,一時間竟口吃了起來:“我……我……我……”
火以同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個河橐雖同屬“熾”系,卻並非是他“火”組的學員,只是因為他在晉測大會中獲得了較好的名次才讓他跟隨自己參加“熾”系武學超訓的。
“河橐,你還有什麼問題?有問題就說出來嘛,不要吞吞吐吐的!”火以同不悅地瞪著河橐道。
河橐被他這一瞪,嚇得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天開語見他如此,心中不忍,卻又不好當著教官的面說什麼。
見河橐好象有話想對自己說欲言又止的樣子,更是憐憫不已。
“也許你有問題解決不了,不過相信火教官會幫你的。你看,亓官在火教官的教導下進步多快?”天開語只能好言撫慰河橐。
卻見他明顯的神色一黯,眼中流露出委屈怨懟的神情。
天開語看在眼里,心中惻隱,卻實在不好再說什麼。
因為他現在好不容易維持住和“平虜”教官的關系,絕不能夠再因此面破壞這種剛剛建立起來的心態的平衡。
因為他還有雅兒、素囡和小魄兒……
“呀!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我們錯過了吃飯的時間了!”葉琅忽然驚叫一聲。
“不要緊的,基地送來的飯應該還留著的,我們出去就餐吧!”火以同現在心情大佳,忙接口說道,一邊向亓官滿意地點點頭,亓官對這位導師也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見他如此高興,自是也十分的開心。
當下幾個人便在火以同的帶領下到“熾”系武學超訓室前廳去用餐。
天開語有意落在後面,與河橐並行。
趁眾人不在意,急使眼色給他。
河橐接到他使的眼色,不由精神一振,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你最近好象進步也很快呀!是不是火教官教的你呀?”天開語向他努努嘴,示意他趕緊說。
河橐總算還算機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會意地大聲道:“是啊!想不到火教官的訓練方法真的很獨到呢!我自己也感覺體內的真元確實是增長了不少哩!”
火以同在前面聽到,先是一愣,隨即高興地呵呵笑了起來,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河橐居然也知道自己的訓練方法高明。
當下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哪里呀,還是河橐自己苦練的成果嘛!而且你的指導教官客教官也很厲害的嘛!”
天開語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客教官就是“熾”系另一組的教官客綺煙,她雖是個女子,在修為上不如火以同那般達到高級教官的水准,卻於“熾”系武學心法另有自己一番獨特的見解。
天開語繼續連連向河橐使眼色。
令他歡喜的是,這個面貌清秀的男孩子居然看得懂自己的意思,只聽他忙乖巧地道:“哪里呀,是火教官教的好河橐才有提高的!”火以同聽了喜不自勝,竟呵呵直樂,一副恍不知身在何處的模樣。
“對了,天……兄,我那天晚上也去聽的……”河橐本想稱呼天開語作“天之拇指”的,因為私下里他們這些崇拜者已經習慣這麼叫這個名字了,只是忽然想起在這是只有一個“拇指”學員亓官,自己若這麼稱呼天開語的話,必然招致他和火以同的嫉恨,因此話到了嘴邊忙又改了稱呼。
天開語一聽便明白這小子要傳達的是什麼信息。
他分明是提醒自己,那天他和“波切旬月”組成員在大石台上圍坐論武的時候有許多學員圍觀參與,河橐也是其中的一員。
當下他微笑點點頭,略略用力在下面捏了下河橐的手,示意他到此為止,自己已經知道他想干什麼了。
河橐立即停了口,不再多說一句話。
他知道,自己曲折婉轉地懇求天開語對他進行象大石台之夜那樣的指點,天開語已經知道,並且答應了他的請示。
心中暗喜之下,不再多言,正好眾人已經到了前廳,便端起自己的那份飯菜,不聲不響地找了個偏一點的位置坐下悶頭吃了起來。
“來來來,快請坐,開語,葉兄,坐坐坐!”火以同熱情地招呼天開語和葉琅坐下。
“呵!想不到來你堂堂火教官這里只是吃一頓份飯啊?”葉琅坐下後看眼前桌上的飯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揶揄火以同道。
火以同登時面子上掛不住了:“這……這……”
天開語忙打圓場道:“火教官不要介意,這樣很好的了,是我們錯過了吃飯的時間,幸好就餐部記得我們還沒吃送來了,否則說不定都要餓肚子哩!”
葉琅聽了天開語之言不由暗道慚愧,想不到天開語居然比自己還有修養,當下也忙堆笑臉道:“對對對,我只是說說而已,火兄千萬不要介意的……”
火以同這才好過一些,不過畢竟是老於世故,立即主動相邀道:“今天二位就將就一下吧,等這次超訓結束後,我再單獨款待二位,如何?”
既然如此,葉琅和天開語當然無話可說,也忙不迭地應承了他。
天開語只覺得這頓飯真正是食而不知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