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語是個奇特的人。
他有一個秘密,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情形——他自己轉世輪回的情形。
更重要一點是,或許也有人知道自己轉世輪回的情形,但絕不會有他這樣獨特的體會——他清楚地記得,他有四世的轉世記憶——其中居然有兩世是未來的兩世!
對於這未來的兩世,天開語卻有其獨特的見解,他認為那個怪老頭沒有說錯——歷史的輪回永遠就象一個不停轉動的輻輪,其中的一根輻條總會在某一個位置停留很多次的——這也是輪回的其中一個涵義。
天開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四世的記憶,而且記得那麼的清楚,似乎上天是讓他錄下他所經歷的點點滴滴一樣地那麼清晰。
但是,他還是很高興有這麼些記憶,因為這在無疑中使他比別人優勝了許多。
天開語姓天,這是由於他這一世的父親是姓天,當然,這個姓不是很多,至於叫“開語”,那是因為他降生以後一真到了十歲都不會說話,弄得一家人焦慮萬分,不知帶他去看過多少名醫,但最終檢查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因此家里人就只能向老天爺祈禱,還把他的名字改為“開語”,希望有一天會奇跡出現,他開始言語。
由於天開語其他方面都很正常,甚至可以說非常的討人喜歡——從小就長得虎頭虎腦,結結實實的,加之開語父母遺傳的漂亮清秀的面貌,使得他在親戚間的人緣相當的好——當然大家也有憐憫他不會說話而格外疼惜的原因。
可是今天的情形卻變了,因為開語奶奶的一件事變了。
今天是天開語的生日。
因為是十歲的滿貫大生日,因此,一家人決定給開語過一個盛大的生日酒會。
一開始,小姨提議去城市中心最大的“藍夢瞳”大酒店去慶祝,大家一致表示贊成。
可是,開語的奶奶卻極力反對。
她認為,年年都是去酒店,但結果好象不是在給孫子過生日,而每次最高興的人卻似乎是除了開語以外的所有人。
因此,她極力反對這一提議,並表示要自己親自為開語辦一桌。
大家本來是極不贊成這個主意的,皆因奶奶的歲數放在那兒——九十來歲的老太太,辦一桌宴席?
這實在是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的事情。
可是,這一意見立即獲得天開語太爺爺的肯定,既然連老祖宗都發話了,大家也就只好同意了。
生日這一天,一家人都前所未有神色緊張地聚在大廳,為奶奶提心吊膽的心情令得所有人都失去了往日的談興。
雖然也三三兩兩地說話,但每個人的注意力卻都向著廚房的位置……
奇跡,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天開語似乎知道奶奶為自己辦生日的事情,因此,便自奶奶進入廚房的時候起,就一直左右不離地跟在奶奶身邊,跟她很親熱的磨來蹭去,看上去很纏人的樣子。
可是,就在奶奶踮腳尖准備取一件擱置多年的大拼盤的時候——“奶奶!你當心點,讓爸爸拿!”
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頓時讓奶奶渾身僵住了!
踮起的腳尖竟然半天僵在那兒未放下來——據事後回憶,奶奶當時就覺得全身一麻,頭皮似乎都乍了起來,實在太難以表述當時的感覺——然後好一會兒,奶奶才懂得把頭頸的關節一節一節地轉過來,定定地看著天開語,聲音顫抖地說:“乖孫子!你……你再說一遍?”
於是天開語就又說了一遍。
結果當然是人人都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開語開口說話了!
這真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
然而更奇的事情還在後頭。
開了口的天開語居然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語氣語調和成年人沒什麼兩樣,用詞的精到甚至有時連大人都不如。
一時間他成了家人和鄰里嘖嘖稱奇的寶貝。
就連當地的媒體和醫療機構也著實忙碌了好一陣。
天開語既然會說話了,當然,他就應該去上學了(之前由於不會說話的緣故,家里人怕他在學校受人欺負,因此沒有把他送到學校)。
出乎大家的意料的是,天開語居然主動要求上符合自己年歲的年級,更讓大家驚異的是,他居然輕輕松松地便通過了一系列的入學考試!
這下大家都不能不把他當做是一個天才了,都說原來他悶了這麼長的時間原來肚子里都在發酵知識——這當然是個善意的笑話——只有天開語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因他有了幾世的記憶!
擁有幾世的記憶固然令他在很多方面都很方便,就比如他在學校里完成學業就很輕松,從來就沒有為考試犯過愁。
但也有一件事困擾著天開語。
那就是,他明明白白地知道這個世界圍繞著他發生的任何事情,但是他就是不知道“他”在其中擔任著什麼樣的角色,確切的說,他感覺好象自己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他的存在只是在一旁看著一切事情的發生,驗證一切身邊事情的結果——就象那天,他看到他奶奶在拿盤子,而且知道後來盤子掉下來砸了奶奶的頭。
然而困惑他的正是這一點——在他的記憶中,那個盤子是砸到了奶奶的頭的,但是當時他卻忍不住喊了出來,提醒了奶奶一下,結果竟然就改變了一切,使奶奶保正了平安——怎麼會這樣的呢?
如果他能夠改變事情的發展軌道的話,那麼他的存在又說明了什麼呢?
他的記憶豈不就有問題麼?
然而事實是他的記憶真實地驗證了目前為止的每一件事情的發生。
那麼是否他可以改變一些小的事情呢?
他又不能肯定,畢竟有可能奶奶事件只是一個例外呢?
因此,他對於這些就是覺得特別的奇怪和不解。
在這里簡要介紹一下天開語在所擁有的幾世記憶里的身份:在上上個輪回里,他是一個著名的考古學家兼語言學家——這兩者的身份往往都不分開的;在上一個輪回里,他是一個極為有錢的巨富——他甚至有時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上是否是來花他那些沒花完的錢財的——當然他也想到自己畢竟還太小,所以這個誘人的想法只能暫時在心頭放一放了;在將來的一世里,他則是一名醫術高超的醫生,是個縱橫醫界的“大醫者”;而接著的一世他則變回了一名普普通通的人——唯一讓他不明白的就是這一世了——怎麼幾世都好,就這一下子變成了普通人了?
當然這種事情他想也想不通,當然也不想去想,畢竟當前他的任務是把眼前這一世過好……對了,他最感到奇怪的是這一世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干什麼的!
就象剛才說的,他似乎只是一個旁觀者似的,他知道這一世中發生的任何事情,但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干什麼的,也就是說在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自己記住的東西,這真讓他頭疼……
現在把話題引回天開語上學這件事情。
天開語在學校里上學並不算太認真,但是,他的成績卻始終都很好(當然,該學的他都在前兩世及未來都學完了)。
對此,教師對他的評價是,天份太高,但其學習的松散態度給同學帶來的卻是不怎麼好的榜樣。
天開語順順利利地進入了坡克級別的學業。
天開語所在轄區的學制從低級到高級分為特門級、斯塔級、賽得級和坡克級四個級別。
由於幾世的知識記憶積累,天開語理所應當地擁有比別人得天獨厚的條件——當別人正在為學業的進步發愁、為作業的抄襲奮斗、為考試的結果痛苦時,他卻有精力去關注別的事情。
這無意中使他比別的同學又多了一些課外知識,同時更使得同學們在意不在意之間對他產生了羨慕——或者說是妒忌吧。
“——書到今生讀已遲,三分人力七分天。”這就是那個怪老頭對天開語聊天的時候說的(又是怪老頭!)。
對此,天開語有感五內,自己的情形真的是為這句話作了個真實的注解。
天開語所就讀的學校和別的城市的學校的學習內容沒有什麼兩樣,主要就是修文習武兩大系。
就修文的來說有傳統的文化課,這其中包括了整個“東熠”的地理、歷史、科技、音樂、舞蹈、美術等等,又有特別的精神、語言等課,尤以其中的精神又同武學有所貫通,說到武學,其中既涵蓋有傳統的武道,又有讓人仰望的天道,而據說天道是和精神關系最為密切。
天開語他們其實從小入學開始就已經開始了各種學習與訓練,到了坡克級別,大部分同學都逐漸定了型,卻只有他這個“天”才還不知所雲,東一榔頭西一棒的,卻也稀里糊塗地學了下來。
現在的天開語就讀的是文語一系,但是具體到哪一類,那就又說不清了。
由於學校有規定,凡到了十四歲,學生都必須確定下來學哪一類,這樣才能為社會定向培養有用的人才。
可是由於天開語各類的成績都很平均,而且關鍵的是都很好,因此連家長和老師都沒法幫他定位,生怕一不小心誤了他這個“天”才。
倒是天開語他自己無可無不可地把自己歸到了文化系語言類去了——從前邊的介紹我們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了,因為他在幾世里從事的工作都與這方面有關——不過這樣倒也好,解決了校方和學里面的一個難題。
難題是解決了,可是,天開語上語言課卻是對導師的一大打擊。
由於前世里他的身份是考古學家兼語言學家——閉著眼睛想象一下吧,一個語言學的專家來學校聆聽坡克級的教師給他講語言課——嗯,這情景還不是一般的特別……
象如此的情況,老師還沒講,學生就都全懂了,甚至比老師懂得還多!
面對這樣的學生,什麼樣的老師都會很郁悶,沒有成就感的,這樣自然也就剝奪了當老師的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樂趣——指手劃腳。
好在,天開語還算是個比較乖巧的學生,他當然知道自己對導師造成的威脅,也明白他給導師帶來了什麼樣的不幸,因此他平時也就注意自我控制,在上課的時候十分地低調,會悄悄地躲在教室的一角,想自己的心事。
人一旦無所事事,就會衍生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想法,天開語也一樣。
由於前幾世的記憶,他顯得比同齡的同學要早熟得多。
同齡的同學在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對異性感興趣的時候,開語卻已經知道,這個世界除了學習成績、漂亮的女同學、男生之間的斗毆之外,還有更多的東西值得自己去關注,比如最基本的要有錢、要有權、要有力量……
因此,他對那些個小男生小女生剛剛萌芽出來的那種幼稚蠢動的愛情——確切的說是春情有著不屑一顧的唾棄。
因為他清楚,一個男人要想獲得真正的愛情,那就必須要有過人的能力及過人的金錢才行,沒有這些,那些所謂的愛情根本就是泥沙築塔,經不得任何的風浪衝擊——這就是他歷經幾世,看遍男女世情得出的結論。
他悄悄地想的心事還有一件,這一件對他來說才是最主要的。
就是他認識的那個怪老頭對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他總有點“懸”著的感覺。
怪老頭是什麼時候進入自己的生活,並開始影響他的呢?
天開語有時候就為這個問題所困擾。
因為似乎怪老頭的出現並不在他的記憶之中——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呀?
他可是天生就有轉世記憶的人呐!
但偏偏怪老頭就這麼地介入了他的生活,似乎這本來就應當如此的。
不過說句心里話,天開語還真的很喜歡同這個怪老頭子在一起聊天作耍子。
因為從他那兒,他總是能夠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怪老頭住在城市一個偏僻的角落里。
每每想起他,天開語的眼前就會浮現出一個瘦小佝僂滿臉皺紋的小老頭搭著一片布片,無精打彩地坐在牆根,捧著一碗散發著濃濃怪味的黑色湯汁的怪異景象。
好象怪老頭每次去見他的時候都是那副模樣。
不過天開語卻不會由外表去判斷一個人,因為輪回的經驗告訴他以貌取人的行為是如何的愚蠢。
他感興趣的是怪老頭說出的奇奇怪怪的話。
那些破碎的言語——不,應該說是訖語,在天開語的耳朵里聽來,卻總是能產生一些若有若無的共鳴,讓他的心靈之弦受到撥動。
現在,怪老頭虛弱詭秘的聲音似乎又在他的耳邊縈繞——“不要……不要……不要被一些虛幻的東西所迷惑……萬法本源……一切唯心……”
新元二三三二年夏天,天開語正是十七歲這一人生最充滿青春激情的年齡,他的生活發生了變化。
這天中午下課後,天開語沒有象往常那樣直接回家,而是向習武中心走去,他和同級學友文清瑩約定在那兒討論即將開始進行的級業考辯准備。
文清瑩作為學校坡克級學生中最靚的女生之一,自然是有其迷人的地方,雖然她身高只有一百六十二公分,但整體卻十分的勻稱。
白皙俏麗的面龐,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無不透出女孩子特有的風味。
尤其她人雖苗條,但那對相對別的女生要發育成熟得多的乳房在胸前高高隆挺,更增添了她幾分“女人”的味道。
基於平時的私下調查,天開語知道,文清瑩除了上文語課外,課余還自修了武學,所以身材才會這麼好——其實他知道,現在學校的女生因著遺傳學的進步,已經沒有什麼丑女了,但是外在的形象及內在的氣質卻是無法通過遺傳因數來改變的。
因此,判別一名女生是否夠得上稱作“花”的,已不能光看臉蛋了,還要看談吐、身材。
因此,學校里上文語的女生就特別的多,但同時她們在學習時一定會文武搭著來,在私下的時間里修習武學。
這樣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既培養了內秀,又有塑造了外在——當然這一切都要看個人的勤奮度了,象文清瑩這樣的氣質脫俗、形相美靚的女生,肯定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隨著下課的鍾聲,各班陸續放了學,文清瑩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走出了教室。
按照事先的約定,她和同伴們打過招呼分手後來到了習武中心的靜慮室——這兒就是她和天開語約定的地方。
說句心里話,自從有天開語的幫助,文清瑩發現自己在武學上的進步快了許多,而且體能也強了不少,這使得她暗暗感激這位同學,同時對他也產生了同其他人不一樣的好感。
她覺得天開語和別的同學不太一樣,別的同學和她接近,只是為了她的容貌——這是憑她女性的直覺,而天開語卻不一樣。
他懂得那麼多,卻從不肆意炫耀。
更重要的是,天開語每次教她練功總是規規矩矩的,從不逾越半分,這更贏得了她的敬重。
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分敬重漸漸變成了其他的情感,至於是什麼樣的情感,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芳心里似乎多了一層牽掛,一種老想著天開語的牽掛。
文清瑩不知道這是不是女生之間私底下說的戀愛,但是,眼下她確實是特別想天開語的出現……
正在文清瑩沉思的時候,突然一雙手悄無聲息地從身後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誰?”嚇了一跳的文清瑩本能地便欲作出反擊。
但隨即她便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猜猜我是誰?”
呵出的氣息令得文清瑩心里一麻——即管聲音壓低了,但是文清瑩出於對心中在意的人的牽掛,還是一下就聽出來那是天開語的聲音。
然而不知怎的,對於天開語作出的出乎平時兩人接觸的親密逾越舉動,文清瑩非但沒有不高興,相反,那雙男人有力溫暖的大手緊貼肌膚的感覺竟讓她覺得十分的享受……
這時,那雙手輕輕一帶,將文清瑩向後一拉,使她靠在了一個火熱堅實的懷里,同時,一把溫柔低沉的聲音道:“猜出我是誰了麼?”
“是……開語麼?”她不自覺地喃喃低語,身後那濃烈的男人體氣讓她渾身酥軟、心口亂跳。
“……呀……你猜出來了呀——真聰明……”一股熱氣呵到了文清瑩白嫩的脖頸里,弄得她渾身又是一麻,不知不覺中頭一仰,整個人禁不住軟在了天開語的懷里。
天開語趁勢俯下頭,吻在了文清瑩鮮紅欲滴的飽滿櫻唇上,同時一手緊緊摟住她的香肩,另一手則順勢向下滑到了文清瑩的酥胸玉乳上,若有若無地捂住了她一只脹鼓鼓的椒乳!
文清瑩登時天旋地轉,整個人一陣眩暈!
十七歲懷春少女的胴體是最為敏感的,任何來自異性的身體觸碰都會讓她們激動不已,更何況現在文清瑩是被天開語進行如此親密的接觸呢?
隨著天開語的大舌在的口腔里不住地攪動翻轉,文清瑩也不由自主地以她的丁香小舌笨拙地迎合他,同時一只纖手本能地抓住了天開語那只在自己酥胸禁區上不停活動的大手——即管是隔著襯衫和內衣,那種肆虐輕薄的動作仍高度刺激著文清瑩的乳部敏感神經,使她產生陣陣酥麻的快感——天開語的手清晰地感覺到掌中揉握的那團寶貝變得膨脹硬緊,那頂端更是高高地突起了一顆硬硬的蓓蕾!
“抱緊我!”天開語低低道,一邊將在文清瑩胸前不規矩動作的手松開並滑在她的腰肢上。
文清瑩像被催眠了似的馬上緊緊抱住了天開語的虎背。
天開語的那只魔手卻又繼續在文清瑩柔軟的腰肢上捏掐撫摸著——他深深地知道,對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來說,腰部的軟肉同樣是極為敏感的部位,愛撫這里同樣能刺激她的情欲,但卻能另具有效解除她警惕心的奇妙功效——果不其然,文清瑩剛剛稍有放松的身子重又緊張起來,只是雙手卻僅僅是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將他抱得更緊了……
天開語緊張但卻有條不紊地實施著自己的計劃。
他要再次嘗試一下,是否會出現和自己轉世記憶不一樣的結果。
他處心積慮了那麼長的時間和文清瑩接觸,幫她提高武學修為,並且贏得她的好感,就是為了今天這個計劃。
他要利用這個計劃,嘗試著打破他記憶中的一些事情。
現在看來,這個計劃一切順利,因為文清瑩已經超出他的記憶范疇,倒在了他的懷里任他魚肉。
天開語上面依然熱烈地吻著文清瑩,但在她腰上的手卻已經撩起了她的衣襟,直接侵犯起她的肉體了。
在文清瑩柔軟的肚皮上,天開語能感覺到她那光滑細膩如絲般的肌膚已經因緊張和激動而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就在文清瑩顛倒迷醉的時候,突然,她感覺身子一涼,天開語原本恣意活動的手停止了動作,人也離開了她的身子。
正心中迷惘,澀澀地睜開雙眸時,又覺得身子一熱,心上人又抱緊了她,不由心里一松,准備接著享受愛情的甜蜜,卻聽耳邊天開語低聲道:“噓……別出聲,有人來了!”
文清瑩聽到這話,不禁一怔,同時人也清醒了一些,下意識側耳聽了聽,卻什麼也沒聽到,一股幽怨不由冒了出來。
正待開口怨懟,卻被天開語一張口吻住了小嘴,心中又是一甜,隨卻看見天開語睜大了眼睛向她連使眼色,雖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卻也隱隱明白似乎天開語不想自己說話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屏住了呼吸,表示不會開口。
天開語這才松開,更湊近了她的耳朵低聲道:“有六個人……向這邊來了……不要出聲!”
文清瑩頓感驚訝,俏臉上也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心道,真的嗎?
怎麼自己什麼也沒聽到呢?
然而正當她疑惑地看著天開語,要表示自己疑問的時候,就聽到了一群人走路的聲音——只是步履聲音很輕。
文清瑩慌張起來,她沒有想到天開語說的居然是真的,真的有人過來!
她登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只見天開語又側耳聽了聽,雖皺緊了眉,卻仍不慌不忙地向她打了個手勢,扶她起來,同時幫她將衣服理好。
這時,那些人卻越走越近了,還在不停地交談。
文清瑩更緊張了,雙眸緊緊地盯著天開語,小臉緊張得失去了血色,變得煞白——天哪,靜慮室不是她可以隨便來的地方啊!
似明白她的心思,天開語的面色緩了下來,重雙坐下,並且將雙腿盤趺了起來,還以柔和的目光示意她也坐下,象他一樣。
文清瑩雖然慌亂,卻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讓人以為他們在練功。
想到這個方法應該有效時,她這才放了大半的心,依著天開語的樣子坐了下來。
心中雖然還是有些惴惴的,但她已經不似剛才那樣的驚慌了。
漸漸地那些人走到了他們的門口,“咦——”其中一人奇怪地道:“怎麼?這個時候里面還有人?呀——還是兩個!”
門被“忽拉”一下拉了開來。
果然是六個!
文清瑩本能地將閉上的眼睛睜開。
她看到這些人中有四們是她認識的——其中兩位元是學校的正副校長,兩位是分管文武兩科的執行主任,但是另外兩個中年人卻不認識,兩個人一高一矮,表情卻是極其的嚴肅。
“你們怎麼在這個時候在這里面?還是兩個個!”武科執行主任的臉色也變了。
要知道,在武道學科,靜慮室是極少有人來的,只有少數幾個有數的人經過允許有了鑰匙才能進來。
而且,按照規定,靜慮室一人一間,只能一個人在內修行,嚴禁兩人以上在內,以避免出現干擾。
現在姑且不論天開語他們是否有資格在內修煉,單只“兩人在內”這一條已經夠上處分了。
那兩個陌生的中年人顯然知道這條規定,因此,那兩張臉就更難看了。
文清瑩早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臉色一陣一陣地變,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鑰匙是天開語給的,她總不能把心上人供出來吧?
天開語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他不慌不忙地道:“是我。”頓了頓,又道:“她因為不懂靜慮的入門方法,所以我來教她一下。”說完竟然雙目咄咄逼人夷然不懼地望著面前的六個人。
這時校長已經認出來這是他們的“天才”學員天開語。
對天開語,校長印象頗深,只是剛才一時氣惱才沒看仔細而已。
現在,他開始有些後悔問話的魯莽了,因為天開語就是他們特許進入靜慮室的那個極少數人中的一個。
“是這樣……那……就算了,下次記得向指導老師打個招呼。”校長想打個馬虎眼兒。
“不行!”這時那個高個子邁了一步出來,一股強烈的氣勢立即衝向天開語和文清瑩兩人。
文清瑩登時覺得胸前一股壓力,頭目一陣眩暈。
天開語見狀不妙,竟立即挺身立起,急跨前一步,攔在了她的前面,擋住了那股氣勢的衝擊。
天開語這一舉動立即引起眾人的注意。
要知道,那個高個子發出的氣勢雖然沒有殺傷力,但是卻是一種很高明的“縛神禁”,這已經是天道的初步成就了,這種功法可造成相當大的精神禁固力。
不要說普通的學生,就是學校里修行多年的武道教師也不敢輕易說解就解。
可是現在天開語卻不但輕輕松松地掙脫了束縛,還向前迫了一步!
“好!好!好!”高個子顯然對天開語的表現感到驚異,但他卻沒有進一步進逼,反而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天開語一番後,臉色數變。
然後便轉頭對校長他們道:“走,我們走,那件事情下午再說。”說畢竟揚長而去,其余的人趕忙跟上去。
校長的臉色已經是非常難看了。
走到門口時,卻又轉過身來看了看天開語,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卻又搖搖頭跺了跺腳,走了。
經過這一番驚嚇,現在文清瑩再沒什麼興致了。
在聽著校長一行人的腳步漸去漸遠後,便也站了起來要走。
為了這一天,都已經准備這麼長的時間了,豈能就此放棄?
天開語情急之下忙伸手欲拉住文清瑩,卻不料被她一下用力甩脫了手。
文清瑩看著他,滿眼委屈驚嚇的淚水終禁不住流了下來,語帶哭音地道:“都是你……”
天開語心中長嘆一聲,苦笑了一下,終於松開了手,任文清瑩她掙脫了手,看著她抹著淚急跑離去……
天開語的心情異常的沉重。
媽的,難道真不行麼?
都精心准備了這麼久的計劃,到緊要關頭,卻仍然沒能實現。
文清瑩的離去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無情的現實又一次無例外地印證了他的輪回記憶!
那個讓他枯燥可怕的輪回記憶!
天哪!
他真的要再經歷一次今世麼?
一個沒有任何新鮮感,無比乏味的今世麼?
他再次感受到那種噬心的壓抑,那種讓他喘不過氣、命運被操縱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