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達領著兩位未過門的未婚妻回到凌府與水月真人她們匯合。
高達將兩女引見給眾人相識,原本得林動一晚滋潤的水月真人正值春光滿面,一看到張花兩女臉色就沉了下去,張花兩人也很禮貌向水月真人請安,水月真人卻不愛理睬的樣子,這使得氣氛有些尷尬。
反倒是凌清竹十分熱情地拉著張花兩女閒談起來,這才使得氣氛有所緩解,水月真人對著高達怒道:“高師侄,你傷勢未愈就跑出去,還與向暉廝殺,要是有個閃失,叫本座如何跟蕭師兄交代!”
高達甚是羞愧說道:“對不起,師叔,是我魯莽了!”
水月真人昨晚為了與林動親熱,與高達一樣在外面找了間客棧住了一晚。
早上才回到的凌府,只是比高達早了一個時辰而已。
在路雨處得知了高達、玄極、向暉三人混戰一事,高達在其間又受了傷,回來後又被兩位未過門的嬌妻叫走一夜未歸。
高達一夜未歸干了什麼,水月真人自然是知道,她不是一樣在宴後支走了路雪與許士林,跟林動廝混了一晚。
高達與未婚妻重逢親熱一下,雖說有違禮法,可他們是江湖人事不拘這些俗見禮節,水月真人並沒有什麼反感,但是高達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還要玩一龍雙鳳,這身體哪里吃得消?
這才是水月真人對張花兩女冷臉的原因所在。
現在見高達中氣十足,又誠懇認錯,水月真人憂心放下不少:“知錯就好,臨行前蕭師兄交代,此行由我作主,今日我代師兄處罰你,你可有怨言!”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張墨桐就有點坐不住想出來幫話,卻被花染衣拉住:“桐妹,此事我們不適宜插手!”
高達說道:“沒有!”
水月真人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很好,不過此事暫且記下,待回青雲後再行處理。”
眾人聽到這里紛紛安心下來,路雪上前說道:“我就知道師父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她雖說對高達帶了兩位嬌妻回來也有些不悅,可她更不願意看到高達受罰,同樣也是擔心高達的。
經過這段小插曲後,眾人也便各自相識,凌清竹著下人奉上香茗,相談甚歡。
水月真人也細細打量著張花兩女,一者純真活潑,一者端莊秀麗,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縱使她身為女兒身,又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心里也為高達感得高興。
荼過三旬後,水月真人說道:“我們來蘇州也有一段時間,也是時候到慕容家拜訪了。雖說我們此行目的並非為慕容明婚宴而來,但來到這里也找到了洛神醫,時間也有充裕,我們也該前往拜訪,以全禮儀!”
“慕容明!?”高達想起開封那晚的事,心里滿不是滋味,望了凌清竹一眼,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幫‘豬馬雙怪’完成縹緲的交易。
眾人對此也沒有意見,水月真人便作出決定,由高達與林動兩人先前往慕容家。
而她則帶著路氏姐妹先行去杭州一趟,路氏姐妹已有幾年未曾回過家見過父母,這次應先回家盡下考,然後眾人在慕容明大婚那一日機見。
高達與林動也沒有意見,作為青雲首徒的高達前自前往慕容家並不失數。
眾人用過早膳後,許士林前來與水月真人師徒三人匯合,一齊前往杭州。
臨行分別時,林動說道:“兩位師妹,相信我們很快就相見的,路上小心啊!”
路雪看著滿臉笑意的林動,冷哼一聲:“跟你有什麼好見的!”
昨天又被林動占了便宜,這讓她很生氣,明明她想打定主意不再被林動碰的,如果對方再碰到自己一下,就一劍削了他的手。
沒想到林動卻抓住了一個她不能反抗的機會,更生氣的是自己居然被他摸得很爽,如果不是宴後師尊把他帶走,自己恐怕失身了他。
“妹妹,他要欺負你,我一劍削了他。”路雨則冷冷瞪了林動一眼,大有殺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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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慕容,燕子塢!
依傍太湖之水而建起巨大建築群,大門是一個近乎五丈多高大的雕樓,橫匾上兩個巨大金漆字‘慕容’,威嚴霸氣。
雕樓後面則是山莊的主體,一半建築建在江水之中,用材木料名貴罕見,深紅色濃漆富麗堂皇,奢侈浮華,其規定近乎親王。
若非慕容世家乃數百年前先祖所建,非本朝慕容子孫擴建。
光這一份越規建築,朝庭恐怕早就興兵剿滅了。
不過也因為這一份越規格建築,使得這個江南水莊成為了武林至高聖地,平日間就有不少武林人士慕名拜訪。
隨著慕容明婚事臨近,更是人客如潮,慕容家早早安排大量的子弟迎客,仍是忙不過來,一些名氣不夠響的客人,甚至還被涼在客廳得不到安排。
高達一行人來到慕容世家時已是中午時分,高達與林動是第一次來到慕容世家,一下子就被這個有一半建築建在水中的山莊給震驚住了。
兩雙大眼珠無不盯著水下面的那些數人也無法環抱的大木樁,竟然全是一條條整根樹杆,這樣的大樹木他們也只是在書中記載見過,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之物,哪想到今天竟見到實物,還一次有數百之眾。
林動驚道:“傳聞慕容家先祖乃五代十國中大燕皇族慕容氏,我還以為那只是傳聞,今天一見我相信了。”
沒錯,雖說‘青雲七宮’倚山而建,磅薄雄偉,但其建築用料也不過尋常材料,那里及得慕容家這座水上山莊用料之豪華,這樣奢華建築的花費,估計也只有一國之君能負擔得起。
張墨桐歪著小腦袋奇道:“九姐姐卻跟人家說這是她祖上所建的,她家又不姓朱,怎麼會是皇族?”
花染衣笑道:“那是幾百年前祖上的事,現在不低調怎行,朱家天子可不是善類!”
林動笑嘻嘻對花染衣道:“花嫂子說得對,現在的天下是朱家的,慕容家都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歷了。祖上的榮光記在心里即可,拿出來到處說就是大逆不道了!”
花染衣玉容忽現出一絲不自然,要知道那晚自己可是以親自勾引林動的,他們三人還坐著馬車在大街縱情交合。
雖說後來自己跟了高達,林動也發誓不再跟自己糾纏,但是每每看到林動,花染衣就忍不住想當日之事,全身上下都會生出一股莫名悸動。
正在此時,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怒喝聲:“前面不長眼的,你們到底走不走,別擋住我家少爺的路!”
眾人回身,只見一位身體高大,衣著華麗的青年領著幾句狗腳子走過來,一名狗腳子來到高達等人身邊,見得高達等人衣著朴素,便狗眼看人低:“那來窮小子也敢擋‘神刀門’單少爺的門路,你們是不是也是想來娶慕容小姐的。我勸你們還是撒泡尿照下自己,就這樣子也想跟單少爺爭?”
林動大聲說道:“當世稱雄者,唯有單英雄!真想不到生了草包兒子。”
那只狗腳子惱羞成怒:“你,找死!”
林動看到那狗腳子要動手,正准備給他點教訓。“往手!”卻在這時,那青年大聲喝斥,那狗腳子停下手來,回望著自家少爺不解:“少爺?”
那青年上前就是一耳光將其打倒在地上,轉向高達等人抬手作禮:“在下單龍,管教下人不嚴,多有冒犯,還望各位兄台們見諒。”
林動本欲借題發作,好好教訓下對方,不想單龍竟率先教訓自家下人向已方道歉,讓他無從施展,就像一個拳頭用力打空般,轉首望向高達。
高達對著單龍抬手作輯回禮:“無妨,只是希望單兄弟好好管教下人,身處異地,最忌禍從口出。”
“兄台教導的是!還未請教兩位兄台與女俠高姓大名。”
單龍連連點頭,自從上次被朱竹清教訓一次之後,在路上他已經收斂很多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來到蘇州一段時日後又故態萌發,他的下人也不過順其嗜好而已,只不過這次他不想在慕容家人面前落下不好印象,加之高達一行中有兩位絕色美女,尤其是那位嬌俏的少女胸前那對巨乳,更讓他色心大起。
高達說道:“在下高達,這位是我師弟林動,花家花染衣,唐門張墨桐!”
單龍一聽,臉上抽搐幾下,這不是仇人見面麼,當日那個削他的臉面的朱竹清不正是高達的側室,再看到旁邊張花兩女的絕色美貌更是妒從心中來,但他面不改色:“原來青雲首徒高徒久仰大名,今日有幸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高達說道:“客氣,客氣!”
單龍還欲攀幾句,此時慕容家的下人一看到張花兩女,立刻迎上前來,一位滿臉胡須的中年男人上前來說道:“花小姐,張小姐,你們可算回來了,九姑娘甚是掛念兩位。”
花染衣說道:“宋叔,我們昨晚有些事擔誤了,讓小九擔心了,我們這就見她。”
說罷,拉著張墨桐先行往離開,她們此時尚未過門,跟著高達一起去慕容墨的話於禮不合,惹得張墨桐陣陣不滿,但還是被花染衣帶走。
這位叫宋叔的門房轉向高達與林動說道:“這兩位定是‘青雲門’高徒高達與林動兩位少俠吧,我家主人早已恭候多時了。”
說話間完全把‘神刀門’的單龍涼在一邊,招呼客人的門房也有規格的,單龍明顯不在他招代之列,這使得‘神刀門’少主對高達妒意更甚。
單龍忽然看到這位宋叔的右手上缺三指,心有所悟上前說道:“請問這位老先生,是不是昔年江湖上人稱‘七指蒼鷹’宋時雨!”
這位宋叔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半合的眼睛忽一張,絕不相稱、好看之至的一雙眼睛,既深邃,又無可測度,卻很快又斂去:“哈哈,這位少俠定是認錯人了?認錯人了,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高達與林動此時也看到宋叔左右缺了三指,大為之震驚。
‘七指蒼鷹’宋時雨在十多年前可是名震天下的刀者,曾經一人一刀獨刀榜上的高手,從‘兵器譜’刀列第十位一直挑戰到第一位,與天刀在湘江之上大戰一天一夜不分勝負,若不是‘兵器譜’沒有並列的先例,他絕對有天刀並列榜首的可能。
然而就這樣一位名揚天下的刀者,卻在十多年前無故聲匿跡,有人傳聞他看破紅塵,退出江湖了。
也有人傳聞他得罪了黑道巨惡,滿門被殺,他也落敗身亡……
成為江湖上的一個迷。
可誰能想到,十多年後這位‘七指蒼鷹’竟成了慕容家的一個門房?
單龍說道:“我怎麼可能認錯人?當年老先生挑戰我父親時,晚輩正好在旁目睹了前輩的風采,而且前輩的左手。”
宋叔問道:“敢問少俠令尊是何人?”
單龍傲然:“神刀門門主!”
宋叔卻是說道:“原來是單英雄門主之子啊。久仰,久仰。只是單少俠可知天下間缺指的人多的是,難不成都是‘七指蒼鷹’不成嗎?”
單龍急道:“晚輩,可是親眼所見的。”
宋叔說道:“單少俠都說了是兒時所見,請問單少俠可記得其容貌特征?”
“這個?”
單龍這下為難了,要知道當年‘七指蒼鷹’挑戰單英雄時,他才五歲多點大,那里能記住其面容。
現在的宋叔,他也只是覺得有點相似,能下斷定的也不過是憑其斷指而已。
宋叔笑道:“單少俠,天下斷指的人何其之多,‘七指蒼鷹’怎麼也是一代刀者,而老朽不過是個尋常門房,你認錯人了。眾人也不說這個了,單少俠隨老朽一起進入見慕容主人吧……”
“前晚不願承認也罷!”
對於宋叔是否是‘七指蒼鷹’,單龍並不在意,他之所以出來指其身份,就是為了引起別人注意。
現在宋叔將與高達兩人一起引見慕容家主,僅然已是將他與高達並列,目的已達到;“有勞前輩在前方帶路!”
“嘿嘿……桀桀!這麼熱鬧的場面,怎麼能少得了老夫呢?”
正當宋叔領著高達等人進入時,忽然一陣如夜梟般的難聽尖笑,硬是蓋過了雕樓前所有人的喧鬧聲。
眾人一愕紛紛住口,轉頭尋聲望去。
只見大道上一名衣衫破舊、還縫著五眼六色補釘,蒼發雞皮,形相丑陋怪異的六旬老人,正往雕樓的方向走來。
宋叔一瞥之下,身子劇震,臉色變得要有多難看就多難看。
怪人擠了擠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桀桀怪笑中帶著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濃厚邪氣,一眼就掃往高達等人身上,最後落在宋叔身上: “宋時雨!可真是好久不見了,見到你風采更勝當年,真是讓老夫老懷大慰啊!”
這一次,宋叔沒有否認,表情是既憤怒,又恐懼,身體似止不住的輕顫,恨意從齒縫里擠出:“包!准!你這個老匹夫還沒死?我怎麼能死呢!”
“活閻王”包准!
此名一出,雕樓前面的一眾赴會客人頓時臉色慘白,怪人道前的人群,忽然像分海般忙不迭的清出一條空道來,如同遇著瘟神一般。
來者可是黑道第一高手“活閻王”,一套‘地獄十八鞭’打得江湖無人能敵,殺人如麻,動不動就滅人滿門,還喜歡碎屍活食人心,只要聽過“活閻王”包准的凶殘手段,就算是啼哭中的嬰兒,也會停住啜泣。
此人更是在正道高手們數次圍剿下脫身,事後不少參與者慘遭其報復,手段殘忍之極。
久而久之,正道人士也不敢再對其追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因而包准一舉成為武林黑道第一高手,更有了‘活閻王’的綽號。
面對這樣的‘活閻王’眾人連接近他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是擋到他的去路了!
包准走到高達等人前面幾丈處停下來,陰聲笑道:“宋時雨,你妻子和兒子的心真很美味,老夫留特意留了一半給你,你卻不識貨!桀桀……”
“我要殺你……”宋時雨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年他意氣風發,在四處挑戰天下用刀高手之時,也到處行俠仗義。
有一次在蘇州路偶一個惡少強搶民女,他出手相救,不想此名惡少竟使得一手極強的鞭法,他花了好多招方能取招,看到在其一身武功來之不易,他並沒有下殺手,而放其一條生路。
但他怎麼想不到,自己的一時好心竟為他的家人種下惡果。
此惡少乃是‘活閻王’的弟子,他落敗之後不甘心,便找到‘活閻王’為其雪恥。
包准得知自己的徒弟落敗,一鞭了結這個有辱他身份的弟子,然後親自出手,把宋時雨的一家大小,上至八十高堂,下至幼稚孩童,全部殺死,一個也不放過!
在如同貓抓老鼠般千里追殺後,只留下宋叔一個活口,宋時雨經此家門劇變,心喪若死,萬念俱灰,欲自了殘生。
幸在此時,慕容墨途經而過將其救下來,聽其‘活閻王’此等人神共憤的惡行,二話沒說便帶著宋時雨追殺‘活閻王’包准而去,就這樣黑白兩道上兩頂尖高手首度對決,雙方大戰一日一夜,最後以包准一耳失聰落敗而逃。
未能成功殺死包准,慕容墨也有些不甘,只是在決戰中他也受創不輕,引發舊傷,後來還是在宋時雨的護送下才能回慕容家。
宋時雨有感慕容墨的大恩,便留身慕容世家為仆,以償還恩情。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活閻王’包准這個人睚眥必報,慕容墨傷他如此,他豈會甘心,一定伺機報復,他留在慕容家也能守株待兔,誰知道這一守就是十多年過去。
包准可說是宋叔的滅門仇人,無怪乎他看到前者時,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怒火攻心的他飛步衝向對方,到只剩一丈之遙的時候,卻又停下,內心對‘活閻王’的恐懼再升起,他並非此人對手,他的本能告訴,再過去會死!
包准仰天長笑道:“當年與慕容墨一戰未能分出上下,一直以來是我心中一大憾事?”
這下就算最白痴的人也猜得到,原來包准與慕容家有恩怨在身,包准是來拆前者的台來了!
宋叔雙拳不住顫動,看他的神情,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怒火,忽然雙目猛睜,爆喝道:“老匹夫……!”
“宋叔,你讓開!”
宋叔接下去要說的話,卻是誰都沒有聽到,因為雕樓里面忽然傳出一聲大喝,如平地春雷般蓋過了場中所有的聲音,一指氣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准宋叔的腳下轟去!
宋叔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得呆了,連閃避的念頭都來不及升起,忽然身子一輕,竟是一個女子以極快的速度,拉著他飄身後退。
與此同時,宋叔原先站立的地板,忽然裂開一個小洞,從洞里冒出一條蛇般的黑影,正好與襲來氣勁擊個正著!
“波!”
難以置信!
黑影與氣勁拼個旗鼓相當,黑影一擊無功,又縮回原來破開的地洞中,消失不見,猶如鬼魅。
旁觀的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是包准暗施殺手偷襲,此等攻擊手若換成自己,恐怕不會比宋叔好到哪里去,心里對包准的恐懼更添幾分。
包准望著雕樓走出來的俊朗不凡的青年,怪笑道:“小子是慕容老頭第幾個兒子啊?江湖上那老不死調教出來的幾個弟子,還是有幾分真才實料!了不起!了不起啊……!”
從他身上傳出“嘶嘶”的陣陣聲響,細看便可發現原來是在他的褲管處,延伸出一條黑色長索插入土中,現正急速回收之故。
那俊朗不凡的青年來到高達身邊,那位英俊非凡的男子朝著其作輯,高達一眼認出他便是與自己有一面之緣的慕容明,抬手作輯以視回禮:“慕容兄,許久不見了。”
慕容明微笑地點點頭,面色凝重,轉向包准沉沉道:“地獄十八鞭果然名不虛傳……”
能操縱長鞭到這種神鬼莫測之境,可見“活閻王”包准的成名絕非偶然!
更要命的是他事先連招呼都不打一句的出手方式,“地獄鞭”更是具有一擊必殺的強大壓力,這一點,從剛才慕容明的反應就看得出來。
此時宋叔也回過神來,恍然大悟到適才包准是以他拿手的“地域之鞭”先穿入地底,再破出擂台突襲他。
若非慕容明等及時出手相救,他早一命嗚呼,連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轉向帶走他的女子說道:“畢姑娘,謝謝你出手相救!”
那女子點點頭:“客氣,我不過受九姑娘相邀來這里作客,實不想竟遇到這事!”
說罷,朝著雕樓方向笑道;“九妹,此次你欠姐姐一個人情了。”
女子笑起來極好看,使得緊張的氣氛驅散不少。
但若向暉在此,定會一眼認出她,她正是畢謠。
身為向暉的情人,竟與慕容家的人相交,這個中到底有何秘密?
‘九姑娘’慕容九?她出現來了嗎?在場不少青年東張西望,大家千朝左迢迢趕來慕容家,不正是為了她?
“畢姐姐,小妹可沒有請你出手啊!是姐姐俠義心腸,眼中容不得” 眾人尋聲抬頭望去,無不露出驚艷不已的表情。
只見在雕樓上方,一名身材修長,紫袍散發,肌膚白晰嫩滑彷佛吹彈可破,明明是女兒身,卻是一身男裝打扮的絕色美女,在沒有任何支撐的狀況下,就那樣御空而下,恍如天仙下凡一般。
這手驚世駭俗的身法,加她那絕世美貌,一時間奪去在所有男人的目光,即是高達擁有幾個絕色嬌妻,也為感到無比的驚艷!
畢謠擺擺手:“少來這一套,你應該知道我畢謠在江湖上從來沒有好名聲的,那里有什麼俠義心腸。”
林動推了一下高達悄聲說道:“大師兄,畢謠!這可是‘兵器譜’暗器一列中第四位‘攝魂絲’之主,江湖上人稱‘攝魂女妖’!亦正亦邪,殺人於無形,是一個惹不得狠角色!”
高達有些不滿說道:“我說師弟,你為什麼你的話,讓我覺得我那是每見一個女人就要發情的種馬呢?”
林動低笑道:“大師兄,我沒有說大師兄啊!只是那個妖女自出來後就一直盯著你看,估計八成是看上你了!”
“胡說……”高達心里略有些得意,畢竟是個男人都會自豪的,轉首望向畢謠卻發現對方非快轉臉上,留下一個側臉給他,讓其大感無趣。
這時,畢謠對著包准嬌笑道:“包老前輩,今晚容晚輩做個和事佬如何!宋叔這麼多年以來都深居慕容家,遠離江湖,早已不江湖中人,還請包老前輩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人不記小人過如何?”
包准眯起一只眼睛,身上透發出凌厲刺骨的殺氣,怪笑道:“花枝妖展的小妞,竟敢大言不慚要給老夫做和事佬!報上名來,讓老夫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畢謠淡淡一笑,露出瓷玉般的貝齒,悠悠道:“晚輩在江湖上的名頭自然比不起包老前輩。不過,闖蕩幾年江湖上人也送了個綽名‘攝魂女妖’畢謠!”
包准上下打量了一下畢謠,發出一聲淫笑:“身材長得不差,無愧於女妖一名,只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是否也一致,嘿嘿!”
“嘻嘻,前輩真會說笑……”畢謠冷笑數聲,不由芳心暗怒道:“這老鬼不識抬舉,該死之至!不過,讓他若能讓慕容家造成大損失最好!”
慕容明怒喝:“包老匹夫,慕容家豈是你撒野的地方。今日你不要殺慕容家之人,還侮辱慕容家的客人,不容饒恕!”
包准哈哈大笑道:“老夫要殺的人,就連玉皇大帝也護不了!你就算你老爹來了,又有什麼用啊?”
宋叔咬牙切齒,一張臉早巳漲的通紅,要不是他自知遠非對方之敵,此刻便已撲上去拼命!
慕容九笑道:“對你,還不需要家主出手,有我們幾個小輩就夠了!”
包准仰天大笑道:“當年慕容墨也算得上謙謙君子!怎生他的後輩都是一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真是世風日下啊!”
當眾人的集中力都被他的笑聲吸引過去的時候,忽然“嗖”的一聲!
從包准的上衣襟中飛出一條曲折的黑影,對准慕容九打去!
“啊!”
如此全無預兆又猝不及防的突襲,若換成自己是一定避不開去的穩死無疑,場中上千人同此心的旁觀者,就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而慕容九似乎是也未反應過來,眼看長鞭就要掃中這位嬌滴滴美女,卻在此時一道劍光破空,在千鈞一發之間,正好擊中了地獄鞭的一擊,劍鞭相交,雙雙彈飛。
慕容九微微一笑,向高達點點頭以示謝意:“高少俠,此事還應由慕容家處理為好。”
“咦?”
高達微微一愕,遙手一握,將‘寒淵’攝回手中,看著慕容九一副氣神閒的樣子,剛剛似乎她能應付,只好說道:“在下,剛剛心急了。”
慕容九笑道:“謝謝!不過此獠還是交給我們慕容家誅殺吧!也算為武林除去一害!”
“除害,且看你們這群小輩如何除吧!”
每每在談笑之間,猝下殺手,這包准就是一個陰濕卑鄙的家伙啊!
剛剛一擊偷襲不中,包准又趁著慕容九說話再施暗手,厲笑道:“不要別人救!老夫就看你能逃得了我多少鞭?”
把手一揮,竟又自袖中飛出三條鞭索,分上、中、下三路,有如三道黑電一般的往慕容九射去。
宋叔身子一震,像被觸動心靈中最可怕的回憶,失聲道:“地獄十八鞭!”
“活閻王”包准最讓人聞風喪膽的絕技,就是能以一人之力,如臂使指的操控十八條長鞭,也就是他的“地獄十八鞭”!
地獄鞭更可從身上的每一個部位攻出,有神鬼莫測之機,讓敵人防不勝防,直至飲恨鞭下。
使鞭的功力到此出神入化之境,包准絕對是堪稱古今第一人!
話說回來,能讓“活閻王”一口氣出到四條地獄鞭來對付的敵人,慕容九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啊!
三條長鞭眼看就要無一落空的打在慕容九身上,後者卻全無閃避或招架的意思,她是想自殺了嗎?
“啪!”
一聲清響,跟著是沒人敢相信的驚嘆聲此起彼落,眼見三條長鞭就要同時抽在慕容九身上時,卻像是碰上了一堵無形之牆般的反彈開來,跟著更被糾纏打結,再硬生生寸斷成十多截,而從頭到尾,慕容九連手都沒抬起來過!
“什麼?!” 場中所有人的驚訝,高達暗道:剛才自己果然是多管閒事啊!
慕容九神定氣閒,衣發飛揚中帶著說不出的美態,輕笑道:“地獄十八鞭好大的名氣,卻也不過如此而已!”
說罷還用腳跳皮去踩弄斷在地上的鞭子,極盡汙辱之能事,可她跳皮的樣子又讓人賞心悅耳!
“丫頭!你將會為你的說話付出最大的代價!‘活閻王’的真正手段,會讓你後悔會什麼要生在這世上啊!”
包准的咆哮,全以內功逼出,功力差一點的聽了也要耳膜刺痛。
十多年未出江湖,今日重出竟被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輕蔑,就讓原本心胸極為狹窄的包准更是怒火中燒!
七竅生煙的他,再也顧不得對方的只是一個晚輩,一定要把慕容九碎屍萬段!
才能消他心頭之恨啊!
慕容九笑道:“長江後浪埋前浪,一代新人葬舊人,‘活閻王’,你老了!這黑道第一高手,就換小女子來坐好了!”
包准怒極反笑道:“好!後生可畏,老夫就看你有什麼驚人本領,可以取代老夫吧!”
慕容九輕輕抬起她那雙欺霜賽雪的玉手道:“就憑我手中的‘塵界絲’!”
‘塵界絲’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頓時如同炸了開窩一般,驚訝之聲不繼。
在旁觀戰的高達悄聲向林動問道:“林師弟,你的江湖見識一直很廣,這個‘塵界絲’是什麼來頭啊?”
林動想了一下,細聲說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我記得在‘小李他娘飛刀’奪得‘兵器譜’暗器一列榜首之前,名列第一位的就是‘塵界絲’,。”
高達奇道:“可是‘兵器譜’暗器一列中第二位,可不是‘塵界絲’啊!”
林動解釋道:“這是因為在‘小李他娘飛刀’奪首之時,‘塵界絲’已經有五十多年未曾出現江湖了,對於這種可能失傳的武器,‘兵器譜’自然就排除了。”
高達說道:“原來如此,九姑娘竟有此等師承,難怪她能以旁支的身份還能在慕容家占有一席之位。”
“你是春十三娘的徒弟?”
包准怪目猛睜,爆喝道:“不過,春十三娘一手‘塵界絲’習不到先祖的十分之一,連行走江湖都不敢。你一個晚輩想勝過我,發你媽的春秋大夢!”
狂怒的他把上半身一動,立有五條長鞭從他崩裂的衣服內射出,彷佛是從他體內延伸出來的巨大觸手,鋪天蓋地的往慕容九掃去!
慕容九微笑道:“老鬼惱羞成怒了嗎?”
她嘴上雖說得輕佻,但面對包准這來勢洶洶的一招,其實也不敢大意,雙手似若無骨的輕輕擺動,細看之間還隱隱有細微的亮光反射,看似要用空手和包准過招,又有點不像,到底她的“兵器”是什麼來著了?
地獄鞭狂卷而至。
慕容九輕叱一聲,十指急彈,場中沒一個人看見她射出了什麼東西,但是怪事卻又發生了,來勢這麼急猛的五條長鞭,像是一頭栽進了蛛網的飛蛾,就那麼硬生生的“黏”在半空中!
沒一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卻不包括這兩個人!
擁“心眼”的高達和“攝魂女妖”的畢謠!
前者靠的是玄之玄的精神境界,看到了空中一道道細若蛛絲細絲,暗嘆不已。
後者靠的是一雙為修練‘攝魂絲’而練就利目,卻另懷心思:“‘攝魂絲’,‘塵界絲’,百年前爭奪‘兵器譜’暗器一列榜首的兩大暗器,皆以細絲作為殺人利器,本身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宿敵,我與你慕容九終有一戰!”
在眾人驚訝之際,場上的兩人又過了幾招。
絕招再度被破,可是此刻在包准的臉上,卻浮起了一絲陰森的冷笑。
“嘶——!”
姜是老的辣,狡猾的包准借著明面過招,暗地里卻讓兩條長鞭先從腳下插入地中,再遙控破土攻敵,鞭身雙雙纏卷住慕容九的兩只腳踝,不怕她能飛得上天去啊!
“丫頭!老夫承認你青於藍,勝於藍!但你玩的把戲卻被老夫看穿了!等著看老夫把你撕成兩片吧!”
好不容易終於能得意狂笑,包准等這機會也忍得久了!
“無聊的把戲……” 移動能力被封住的慕容九,臉上仍然找不到一絲驚慌,反而是在淡雅秀美的笑容下,首度浮現出驚人的殺氣!
沙粒和雜草從地上飛起繞著她的身子旋轉,在他四周開始群起氣流的罡風。
“三千煩惱絲!”
慕容九的一頭秀發像是化為有生命的魔物一般根根齊揚,掙脫頭上的發釵,如無數根細絲從她的身上冒出,在其身外的一尺處形成一個個的圈圈,將她裹的密不透風,更把腳上的地獄鞭一起割斷!
“連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都收拾不下!老夫還憑什麼找跟慕容墨一雪當日之仇?”
包准的怒吼,伴隨而之的是更猛烈的攻擊,地獄鞭暴射而出,九鞭齊出,威力比之前何止大上三倍!
這一擊必須得手,他必須要在眾人面前討回“活閻王”的尊嚴啊!
罡風呼嘯,亂流激飛,還未正式接觸,地面已被帶過的鞭風抽得“皮開肉綻,體無完膚”!
這一來卻苦了旁觀的眾人,只要被勁風掃上一點,也是立刻破皮見血,更要躲避數不清的飛砂走石,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置身戰圈外而無事。
只是,地獄鞭的來勢雖然狂猛,但慕容九卻能憑著詭異的身法和“塵界絲”的保護,在彷佛天羅地網的鞭陣中力保不失。
“丫頭!你就只會像老鼠一般的到處亂竄嗎?”
包准怒極狂嚎,他已絕招盡出,卻仍然收拾不下這個外表看起來連他三分之一年紀都不到的對手,實在是讓他顏面盡失。
“心浮氣躁……,是陣上對敵大忌,看來‘活閻王’的落敗,是遲早之事……!”
籍著真氣交感,高達的心眼再發揮功效,在其思維腦海中竟推斷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結果。
林動聞言一愣道:“包准可是成名已久的黑道巨擘,難道真會敗在這位嬌滴滴的慕容九手上?”
高達言外有意的道:“以包准累積最少四十年的深厚魔功,誰想勝他都不是件易事,不過九姑娘卻是有所保留,我覺得她的‘塵界絲’威力遠不止此,而且……”
林動問道: “而且什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高達說了一句老生常談,卻是至理名言,因在他的‘心眼’里還有人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