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張勇說的之後會加大投入力道,陳總和劉總又不是傻子,一想就能明白原因,畢竟城建經過這麼大一場動蕩,想要恢復元氣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一旦軍方的工程不能再插手,那勢必得有其他工程安置多余的勞動力和資本,加大和地方的合作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城建集團怎麼樣都是國字號的老牌子,和地方上加強合作,雖然利潤會壓縮,不過沒人伸手撈便宜,其實帳面上會更好看。
關於這種合作,城建集團作為空降的巨無霸,也不用擔心地方上的人會玩把戲,實際上是利多於弊。
至於為什麼全國那麼多省分卻選擇這里,理由就簡單多了。
老首長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對於故鄉有一分惱念很正常,新一屆的領導人也是從這里走出去,回饋他們的發家福地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這里的領導班子十之八九都是他們的派系。
這樣一來,無疑是在暗示動蕩過後,城建集團會被拆分,失去軍方工程的支撐後,最少這種畸形的發展會得到遏制,一旦成功廢除所有舊制度,城建集團的未來或許會比現在更加輝煌。
,“阿勇,這個就交給我來辦,明天我親自去和地方上的人談一談。”一陳總倒是恍然開朗,收起合約後,笑眯眯地說道:“這件事肯定是八九不離十,有老首長的印章,他們絕對屁都不敢放半個,你這活就由我們城建承包,保證處理得漂漂亮亮。”
劉總也饒有深意地笑起來。
其實光憑這份合約上的簽名和印章,不管交給誰去處理,肯定都是手到擒來,張勇故意把這份合約交給陳總兩人,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多了保命的本錢,盡管不知道是不是老首長的意思,但他們還是打從心里感謝張勇。
“希望快點有好消息!”張勇舉起酒杯,笑著朝劉總兩人示意。
劉總兩人也是心情大好,一飲而盡,只不過喝完這杯酒後,他們也沒心思吃飯,畢竟還得抓緊時間擦干淨屁股。
隨後,陳總放下帶來的煙酒,站起身說道:“阿勇,我和老劉就先回去了,既然知道這件事,那我們得趕緊去處理。你也知道,有些爛帳想填平,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嗯,你們先坐,哥哥得先走了。”
劉總也站起來,舉杯說道:“這次就算咱們不好意思了,等這次的事結束後,哥哥保證在省城最好的酒店擺上一桌,連吃帶喝一條龍伺候好你們。”
話音一落,劉總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事情到了這分上,劉總兩人確實坐不住。
張東和張勇也陪著喝了一杯,心里知道劉總兩人現在是火燒屁股,酒一喝完就把他們送走。
劉總和陳總走的時候表現得雲淡風輕,不過一出包廂門,腳步就不知不覺加快,明顯看得出他們心里很焦急,到了走廊盡頭的時候,更是按捺不住地跑起來,說不定被服務生看到的話,還會以為他們在跑單。
張勇看著劉總兩人的背影,冷笑一聲,心想:你們平時就知道大撈特撈,事到臨頭,終於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這次算你們命大,要不是看在情面上,城建這邊若真要一網打盡所有貪汙的人,你們還不是得乖乖洗干淨屁股把牢底坐穿。
包廂門一關,張勇一回頭就見到張東沉著臉,律師則笑而不語,張勇一下子就想通原因,坐下後,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大東,有些事不該問的別問,沒什麼好處。”
“操。”張東終於忍不住了,一肘子打過去,笑罵道:“你現在學神道了是吧!竟在老子這邊裝神弄鬼,還什麼不該問就別問,老子有問你有沒有陽萎的問題嗎?”
兄弟倆打鬧很正常,張勇漫不經心地擋下這一招,瞪了張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都當哥的人了,怎麼就不注意一下分寸?飯不好好吃,你動什麼手啊!”
一群男人談話的時候,陳玉純兩女本來一直專心地吃飯,不過吃了一會兒,見別人都在聊天,沒動筷子,也不好意思再吃,索性放下筷子,興致勃勃地研究新手機。
至於張勇等人談話的內容,她們雖然一開始覺得好奇,不過後來就左耳進右耳出,因為她們聽不懂。
看來陳玉純兩女就是處於神游太虛的狀態,那些什麼幾千萬、幾億的事情,她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否則恐怕沒辦法表現得這麼雲淡風輕。
“老實交代,老子這擋箭牌到底發揮了什麼作用??”張東沒好氣地呸了一聲,雖然知道張勇不會害自己,不過他什麼事都瞞著自己大作主張,著實有點不爽。
憑心而論,張東兄弟倆之間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現在身份高低差別太大,對一切毫不知情、任人擺布的感覺,是人都會覺得不爽。
“張老板,勇哥可沒坑你,而是給你天大的好處啊!”一直像透明人似的律師忍不住開口,語氣雖然平和,不過聽得出有幾分焦急,或許他覺得張東生氣了。
“林律師是吧?這事從頭到尾你都有參與,要不你和我說說!”張東記得看過律師的名片,他姓林,不過名字倒是忘了。
是說,誰有空去記一個臭男人的名字啊“我叫林正文!”林律師報上自己的名字時分明有幾分得意,不過他沒打算說下去,而是把目光看向張勇,帶著幾分詢問的意味。
“正文,你先回去,手續上的事還得麻煩你再快一點。”張勇饒有深意地看了林正文一眼,語氣很誠懇地道:“畢竟我待在這里的時間不長,這些事我想盡快辦妥。”
“嗯,那你們聊,我先回去忙了。”林正文點了點頭,起身收拾東西,禮貌的告辭一聲後也離開了。
這時,包廂里除了陳玉純兩女之外,就只剩下張東兄弟倆。
張東丟了一根煙給張勇,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老大,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現在總該說說了吧!我知道你現在能耐大得很,不過莫名其妙把我卷進來是怎麼一回事?我可不想拿了一大筆錢,還沒花就糊里糊塗的吃槍子了。”
張東這話像是在開玩笑,不過他真的有點怕,剛才聽他們說城建集團的事,即使知道那些神仙打架的事離他有幾萬光年遠,但身為一個只想好好混日子的良民,張東一點都不想被牽連。
“說什麼屁話,我會坑你嗎?”張勇沒好氣地白了張東一眼,哭笑不得地說道:“老子一門心思幫你撈錢,怎麼到頭來還里外不是人?再說了,當擋箭牌的話你可不夠分量。”
“說說,怎麼回事?”張東可不想讓張勇有轉移話題的機會。
“沒什麼,就是敲詐城建一筆,這是上頭的意思。”
張勇眯著眼睛,琢磨了一下,說道:“大東,你也不小了,不過有些事不是你該接觸的。我們這個圈子很亂,就這些人而言,老劉可以走近一些,至於陳總的話最好保持距離,林律師未來可能要在這里發展,你可以和他搞好關系,不過不要走得太近。”
“操,你說了等於沒說。”張東忍不住罵道,心想:這些人老子一個都不認識,連他們叫什麼都不知道,還搞你妹的關系啊,怎麼不說搞同性戀算了?
“我直白點吧。”
頓了頓,張勇繼續說道:“劉總事不大,屁股容易擦,這次動蕩會受點波及,不過想來到時權力真空時他就會迅速上位,至於陳總,他的窟窿太大了,別說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就算給他一年的時間,他都不知道填不填得平,跟這樣的人走得太近容易受牽連。我讓他拿著合約,實際上是因為老首長惦念舊情,最少有這份合約亮出來,他還可以保住身家性命,不過退居二线是不可避免的,城建既然要大刀闊斧地改建,自然就不會再留他這種人。”
“原來是這樣啊!”
張東想了一下也明白了,敢情張勇把合約交給陳總是要保陳總一命,這件事情過後,陳總即使不完蛋,也只是閒人,而劉總沒涉及到最中心的權力層,反而一會有高升的機會。
“至於林律師的來頭可是不小。”張勇確定包廂門關緊了,這才壓低聲音說道:“你別看他斯斯文文的,很守規矩,這小子也是個誰都管不住的角色。他現在是在律師行上班,不過都是為了考證照,還有准備進修的事,重點不是工作。這家伙剛從紐西蘭留學歸來,頂多再兩、三年就會步入仕途,到時的前途肯定不可估量。”
“那……關我屁事啊??”張東想了想,還是覺得奇怪,不過怪在哪里一時沒想出來。
“林律師是老首長的親孫子!”張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張東的肩膀,饒有深意地說道:“他人品不錯,可以結交,不過最好不要走得太近,這小子和家里的關系鬧得很僵。有些事是不太好明說的,總之你就聽我一句話,和這些人接觸的時候都得保持恰當的距離。”
“嗯?不對!”張東越想越奇怪,心想:這三人死爹死娘的關我什麼事?
老大說了半天還是在繞圈子。
想到這里,張東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道:“老大,你就別再轉移話題。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不說清楚,你別想走,到底你要在我身上做什麼文章?”
“有人送錢給你,還得說什麼?”張勇見無法轉移話題,索性裝起糊塗,道:“我就納悶了,你這小子不是見錢眼開嗎,怎麼這麼小心謹慎?老子給你的可是白花花的鈔票,又不是那一分錢不值的越南盾!”
“見錢眼開怎麼了?就是老子見錢菊花開,這件事你也得給我說明白!”張東可不吃這一套,緊緊盯著張勇。
張勇雖然沉穩,不過還不到那種城府深到說什麼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地步,他猶豫了一下,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大東,你就是喜歡追根究柢,有必要嗎?”
“有!”張東想也不想就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一世人兩兄弟,老頭子死了就剩咱們哥倆,這件事莫名其妙的,我可不想糊里糊塗就過去。老大,我知道我是市井小民,不過咱們是兄弟,有些事你不該瞞著我。”
“嗯……跟我來吧!”聽到這番話,張勇渾身一顫,看了看一旁的陳玉純兩女,想了想,然後站起來。
張東立刻站起身,跟著張勇走進了剛才談話的房間。
一進房間,張勇點上一根煙,神色帶著幾分惆悵地說道:“大東,我這當哥哥的絕對不會害你,這次我回省城,主要的目的確實是要處理這次拆遷的事,畢竟咱家老頭子就留了這點家底。剛才你也聽到了,這次可是城建集團和地方政府聯手的案子,要是我不插一手,你肯定會吃大虧。”
張東沉默了,心里也贊同張勇說的是事實。
以往老城區的居民沒吃虧是不假,不過這次的領導這麼強硬,再加上有城建集團這個外援,老城區不願拆也得拆,要是張勇沒過來,他肯定不能像之前一樣順利脫身。
問題是,張勇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
即使錢能拿到手,張東也會覺得是燙手山芋,拿著那麼大一筆錢,以後的日子恐怕也過得不安心。
“至於我獅子大開口這事你會感到擔心,證明你是成熟了,知道有時候飛來橫財不是好事。”張勇吸了一口煙,贊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次你放心,我可是明目張膽的奉旨貪汙,沒問題的。剛才和他們說的話里有一句是真的,這些確實都是老首長給我的補償,所以我才有這分底氣。”
“為什麼要補償你?”張東好奇地追問道。
說到這哩,張勇臉頰肌肉一抽,眼眶隱隱發紅,夾著煙的手變得僵硬,連嘴唇都開始顫抖,說道:“我已經五年沒辦法陪女兒過年了,四年沒幫她過生日,就連她出生的時候,我都沒在她們母女身邊。一年到頭能陪她們的時間不到十天,甚至今年老頭子生病,折騰了大半年,我都伺候不了一天,直到他死的時候,我連去送他的時間都沒有……當老子我不稱職,當兒子更是不孝到了極點。”
“老大……”張東沉吟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盡管知道張勇肯定有他的苦衷,不過他先前的話確實戳到張勇的痛處。
人活到一定的年紀,尤其是權力重到一定的程度後,往往就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張勇悄悄抹了一下眼淚,以嘶啞的聲音說道:“大東,老頭子從病倒到他走了,我一天都沒伺候過,當兒子的當到我這分上,早該活埋了。不過我也沒辦法,很多事情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懂,不過大哥和你保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一就沒人能欺負你。我付出了很多,已經多到讓他們感到愧疚的地步,你明白嗎?”
張勇口中的“他們”是指誰,張東大概能模糊地猜到,不過也是雲里霧里。
只是看著張勇的心情那麼沉重,張東心里也不好受。
雖然這大半年來張勇不只沒露面,甚至連電話都沒一通,不過張東心里清楚張勇的脾性,他是個孝順到幾乎愚孝的人,面對這樣的事情,他的心里比誰都難受,或許父親知道他在做什麼,所以那半年來從沒怪過他半句,甚至也不會叨念著要見孫女之類的,似乎是怕給張勇添麻煩。
到頭來,對這個家最不了解的是我啊,想想這些年,就我還一事無成……張東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這是對我的補償,我問心無愧。”
張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大東,老首長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這次他讓我回來,就是為了要我好好安頓你。至於有些事,老人家會睜一眼閉一眼地庇護你的。這次城建集團的事是他主動和我提起,雖然我不會再逼迫你走仕途,不過我會讓你的下半輩子過得衣食無憂,最起碼這次城建的改制,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插入。”
“老大……”
張東剛想說話,就被張勇打斷,他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道:“大東,我不只是對老頭子心有愧疚,對你也是一樣。老首長一直想補償我,我這不稱職的哥哥也想補償你,明白嗎?”
“嗯。”
事到如今,張東只能點頭,對於張勇是做什麼的、他有什麼苦衷,張東已經不再多問,若是能說的話,他早就說了,既然他堅持不肯讓自己知道,也一定有理由,張東此時能做的只有諒解他。
張勇表面上風光,但他的心里很壓抑,很痛苦,除了對父親的愧疚外,還有對家人的躬欠。
這時張東仿佛能理解張勇心里的陰霾,面對這樣沉重的壓力,一般人恐怕都承受不住,張勇若不是堅毅無比,恐怕早就倒下了。
當然了,現在張勇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張東已經不想去猜,因為一定是到了一個連他都不敢猜想的高度,或者不只是現在,他的未來更會平步青雲,不過這一切也只有等到他能說的時候,張東才能去了解。
或許老爹的態度也是一樣,能做的只有盡量不拖他的後腿吧……想到這里,張東覺得自己也該安分下來,至少不要再讓張勇為他這不爭氣的弟弟擔憂。
“走吧,別冷落了她們。”
張勇掐滅煙頭,這才摟住張東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大東,別考慮太多,你就記得一件事,老子我終究是你唯一的親大哥,只要我活著,這就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有我在的一天,我就會庇護你。我虧欠這個家實在太多,如果連你都討厭我,我只能脖子一抹,去下面找老爺子訴苦了。”
“明白了。”張東沉重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張勇的手,不再追問什麼。
有時候兄弟就是這麼簡單,有些話不用說太多,就能心知肚明。
張勇這才笑了,語氣緩和許多:“這次我回來主要是處理拆遷的事,有我在,咱家絕對吃不了虧,而且我還要城建這幫孫子吃一點虧呢!不過我身上還有其他任務,所以這幾天我不會來找你,等事情忙完了,我再去一趟小里鎮,我想看看小媽生活過的地方。雖然可能只是匆匆一眼,不過只要看到你們過得好,我就知足了。”
張勇對這個家滿是愧疚,不管是對弟弟還是對父親,而最讓他念念不忘的,始終是小媽給他的無私母愛。
那時陳秀蓮不顧張勇這個拖油瓶,毅然嫁入張家,還沒生孩子的她對於年幼的張勇而言就像是生母,並對他疼愛無比,照顧有加,即使有了張東,還是對他視為己出,從不吝嗇自己的愛。
小時候的張勇因為沒媽照顧,所以整天過得像泥蛋子似的,張東父親是個大刺剌的男人,根本不會照顧他,直到陳秀蓮進了家門,他才體會到受到關懷的滋味。
洗尿布、喂飯吃、哄張勇睡覺,陳秀蓮把一個母親能做的全都做了,甚至因為怕擔上後媽不好的罵名,每一件事都謹小慎微,照顧自己親兒子的時候都沒那麼仔細。
張勇小時候的每一件新衣服,幾乎都是陳秀蓮為張勇縫制的,生母對於張勇來說已經不重要,因為在他的心里,陳秀蓮這位小媽才是他真正的媽,直到現在,他都依稀記得小時候在小媽懷里睡覺的感覺,很香甜、很安寧,那幾乎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由於沒有母親,小時候的張勇老是被人嘲笑,也很自卑,直到陳秀蓮給他母愛,他才體會到母親的溫暖,這恩情在他心里是無以為報的。
兄弟情歸兄弟情,但張勇更願意把對小媽的感謝回報給張東這個弟弟,因為張東是小媽的親骨肉。
現在張勇絕不容許張勇受半分委屈,否則他死了,也沒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
“老大,你什麼時候走?”張東關切地問道。
“我可以待的時間不多。”張勇沉吟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去完小里鎮,我就要回東北陪陪你嫂子和侄女。這次城建的事,少不了我也得參與其中,以後的工作看來會更繁重,未來幾年估計想擠點時間和你聚一聚也沒空。”
“忙成這樣,至於嗎?”張東不爽地嘀咕道,心想:老大是工作狂還是怎麼了,整天在外面拼命有什麼用,難道就不怕嫂子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嗎?
“沒辦法,這是我的責任。”張勇忍不住嘆息一聲,拍著張東的肩膀說道:“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找坐著等收錢的生意給你做,你要是樂意玩就繼續玩,只是答應大哥,以後別撈那些偏門,那點小錢咱們沒必要去賺。以前你是想自己混,我沒辦法管,不過現在既然我管了,你就沒必要為那幾個小錢冒險,你只要把日子過得安穩點、開心點,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會找點正經事做,不會再瞎胡鬧了。”張東點了點頭,心想:當然啊,如果有錢,誰會去撈那些偏門啊!
“嗯,我說的正經事是多泡妞,早點成個家。”張勇眉頭一皺,忍不住拿起大哥的架子訓斥道:“你可別和阿龍一樣,整天玩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趕緊娶個老婆,生幾個孩子才是真的。咱家老頭子臨死沒抱上孫子,肯定是塊心病,我不管你怎麼做,總之越快結婚越好,哪怕是結完就離,也得趕緊弄個兒子出來。”張東兩眼一翻,白了張勇一眼,沒想到他繼承父親的遺產,張勇倒是繼承父親的古板思想,居然變得這麼重男輕女,心想:這還講不講王法啊!
但老大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難道現在玩長兄如父上了癮,才會變成這樣?
張東兄弟倆互瞪一眼後,就走出來。
陳玉純兩女依舊沒動筷子,畢竟光她們自己吃很不好意思,只能干坐著,顯得有幾分郁悶。
“我先走了。”張勇走上前,對著陳玉純兩女笑眯眯地說道:“勇哥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過幾天我會去趟小里鎮,到時候再去看你們。”
“嗯,勇哥慢走。”陳玉純兩女倒是有禮貌,馬上站起身送張勇。
這頓飯最後菜都沒吃幾口,只被陳玉純兩女夾了一些,不過張東實在沒心情,浪費歸浪費,索性就喊服務生買單,帶著陳玉純兩女送張勇出去。
在酒店大堂分別的時候,張勇想起還有事交代,特意回頭囑咐道:“對了大東,老頭子還留了輛車,這幾天先讓我開,正好是陌生的車牌,辦事方便一點,等過幾天去小里鎮的時候,我再開過去給你。”
“好。”張東已經徹底麻木,心想:老頭子這一生過得真夠他媽的精彩,身為跟著他一起住的兒子,卻不知道他居然還買了輛車,這事上哪里說理啊!
因為喝了酒的關系,張勇便叫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張東納悶地心想:也不知道老頭子買的到底是什麼車,那老不修的家伙也真會瞞,和他住了那麼久,別說車輪,就連車鑰匙都沒見過一把。
那老頭整天大褲衩、白背心,騎著自行車出門,就像是去公園消磨時間的糟老頭,可一到龍爹那兒就換上花稍的衣服,戴著狗煉般粗的金鏈子,再配上一身值錢的行當,全副武裝後瀟灑地開著小車出去泡妞。
想到父親都一把年紀了,還摟著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唱著遲來的愛,要是夜不歸宿,就借口在龍爹那里喝多了,要是早回來,不管喝多死,也都會記得換回那身寒酸的衣服,張東現在怎麼想怎麼操蛋。
張東徹底無言以對,心想:在這家里或許只有我才是正常人。
老大整天神秘兮兮的,老頭子天天裝著正經,卻過著風流日子。
不過我還真是瞎了狗眼,這麼多年來都沒察覺到蛛絲馬跡,也不知道是老頭子隱藏得太好,還是我太笨了!
送走了張勇,張東覺得有點疲憊,而且肚子也餓了,剛才光顧著說話,什麼東西都沒吃,再一看陳玉純兩女剛才因為不好意思也沒吃什麼,盡管覺得那一桌菜都沒動很浪費,不過這次她們心疼歸心疼,最少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今天陳玉純兩女倒是學會一些事情,就是該擺場面的時候不能寒酸,雖然沒必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不過有這樣的意識也好,最少張東也不用費心解釋。
“你們肚子餓了吧?”
張東看了陳玉純兩女一眼,發現這手機真是買對了,她們玩得投入,估計現在都不知道餓字怎麼寫了吧。
這場飯局對陳玉純兩女來說實在很無聊,畢竟張勇見了一面又匆匆走了,不過她們都覺得只要能跟在張東身邊就好,至於做什麼事、見什麼人,就無所謂了,反正她們也不懂。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沉重,張東不太想出去吃,而陳玉純兩女對於吃的東西一向不挑剔,張東想了想,索性就在酒店的餐廳叫餐,雖然連吃了兩、三天,不過好在菜色夠多,起碼不用擔心重復。
經理為張東三人准備什麼樣的房間,他們暫時不知道,不過房卡上有房號,除非是傻子,不然正常人都能輕易找著。
房間在很高的樓層,剛出電梯的時候,張東三人就覺得裝潢明顯和之前住過的房間不同,走廊的地毯很新、很漂亮,燈光極為溫馨,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從走廊上一看,這層樓沒幾扇房門,明顯都是奢華的大套房,最起碼不像之前的樓層,總會在走廊上聽見一些放浪的調笑聲。
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從房門統一的樣式看不出和以往的房間有什麼差別,不過房門一開,打開電燈的時候,張東愣了一下,心里瞬間想到一個詞——別有洞天。
這時,原本只顧著玩手機的陳玉純兩女頓時歡呼一聲,跑進房間打量起來。
張東關門的時候留意了一下房門,上面竟然寫著這間房間的裝修主題——少女之心,還費盡心機介紹這位設計師和這間房間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