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排開陣式往對過觀瞧,那邊一位老將軍走馬而出,這正是贊軍統領殷破敗。
昔日子牙在朝歌為官時,與殷老將軍頗有來往,因此二人面上十分客氣,殷破敗馬至軍前,兵器只掛在得勝勾上,並不執於手中。
他對姜尚拱手道:“天下百姓,皆為商民?今姜元帥,卻首率諸侯,殘踏生靈,侵王之土;覆軍殺將,占王之城;為亂臣逆臣之尤,罪在不赦。千古之下,欲逃篡弑之名,豈可得乎?末將勸元帥屏退諸侯,早早請降,天子或可不加爾等之罪,不識元帥意下如何?”
子牙聽罷尚未答話,營門中卻衝出一將指著殷破敗罵道:“汝為國家大臣,不能匡正其君,使之當道,今已陷之於喪亡,尚不知恥;猶敢鼓唇弄舌,於眾諸侯之前耶?真狗彘不若,死有餘辜,還不速退,免汝一死!”
子牙聽這人說話尖刻,細看才知是東伯候姜文煥。
殷破敗被姜文煥數語,罵得勃然大怒,喝道:“你父親溝通王後,謀逆天子,已正國法。為何你還不克修德業,以蓋父愆;反逞強恃眾,肆行叛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家的叛逆之徒。”
姜文煥本來一直惱恨家人蒙冤,這時被殷破敗一罵,哪里按得住一腔怒火,見他滿面生煙,執劍大罵道:“老匹夫!想我父親被醢,姐姐遭害,就是你們這班亂臣賊子,播弄國政,欺君罔上。不殺你這老賊,我一家沉冤何日才能昭雪”
姜文煥一邊大罵,一邊向殷破敗衝去,殷破敗不等將兵刃從得勝勾上摘下,已經被姜文煥揮為兩段;破敗之子殷成秀見父親被斬,挺槍來戰,只幾個回合,也被姜文煥一劍刺於馬下。
姜文煥連斬商軍兩將,正得意時卻覺得腿上一陣疼痛。
不知從哪殺出一將,那人不乘坐騎,不穿鎧甲,一身素白短扎衣,手提一對單耳化戟,正是化名楊顯的梅山羊妖。
楊顯和金大升在松林中“會戰”桃精柳鬼,也無非是些渾天胡地的勾當,只是高氏姐妹和妲己胡喜妹相比,少了幾分放浪,多了幾分溫柔;少得幾許分襠直胯,多得幾許欲拒還迎,讓牛羊二怪享受了一回凡間小女兒情態。
而那高明高覺在金楊胯下輪換,被玩的倒也盡興,之後被牛羊說動二女同來商營,適逢姜文煥斬了殷成秀,楊顯欲在三軍面前逞能,因此只身來戰姜文煥。
楊顯行在步下,比姜文煥馬上靈活許多,他一戟本想來扎姜文煥心口。
但姜文煥胯下馬覺得身邊來人,雙蹄蹬地人立起來,這才讓主人躲過一劫。
姜文煥腿疼幾乎落馬,楊顯趁勢又一戟扎來,只聽當一聲響,從斜刺里橫過一個槍尖,把楊顯的短戟磕了開去。
哪吒讓過姜文煥,挺槍敵住楊顯,兩個步下之將戰在一處,一氣就是十幾個回合。
袁洪身邊金大升看得不耐煩,又急著想殺幾個周將泄憤,於是大叫一聲,還我弟兄命來!
挺起兵刃也殺入戰團,楊戩看金大升也拿著一杆三尖兩刃刀,說聲有趣,跟著迎上前去。
兩軍主帥都下令擂鼓助威,兩廂將士也跟著一齊呐喊,一時間,人聲鼓聲在山野中響成一片。
沙場中央,一會是楊戩哪吒合戰雙妖,一會是四人車輪大戰,四人正殺得難解難分,忽聽陣外一聲炮響,原來是四運押糧官龍吉公主從三山關押糧而來。
姜尚早知再打下去,免不得兩廂斗法,雖不知這二妖有何異術,但那袁洪的確是一個強敵。不如從長計議,目下正是機會,於是急令鳴金收兵。
交割完糧草軍需,龍吉公主先去王帳覲見了武王,然後又到帥帳再次參見姜丞相。
這龍吉公主雖是周臣,但乃是上天玉帝之女,身份頗有不同,因此眾將對龍吉都十分客氣。
大家見過面後,龍吉詢問丞相正於何人交戰,子牙遂命散宜生將戰況簡述了一遍。
龍吉聽說敵人如此厲害,楊任竟已喪生,雷震子也中毒甚深,馬上向姜尚請令去看視雷震子,姜尚點頭許可後命楊戩帶龍吉前往。
龍吉一見雷震子模樣,對楊戩說道:“我有一法可將姬道兄體內之毒逼散,但想要去除毒根還需再得一味藥引。”
楊戩聽龍吉說完,頓時喜上眉梢,忙問道:“不知公主欲用何法,需何物做引,公主說來,我楊戩馬上去辦,踏遍三山五岳也必尋得。”
龍吉道:“嗯,煩勞道兄叫人抬一只大桶來,我先將殿下體內控住,以免再深入骨髓,更加難治。至於藥引,過後再慢慢商議。”
楊戩也不多問,馬上吩咐兵士抬來一只大桶,放在雷震子帳中。
龍吉走出帳外將一只玉瓶交於楊戩,說道:“再煩勞道兄,把姬道兄全身衣服脫去,赤了身子放在桶里,用這瓶中無香真水浸泡。每過一個時辰換水一次,如果換完十二次水之前,能夠找到藥引,那殿下的傷就能痊愈,否則……道兄,還不知道姬道兄傷在哪里。”
楊戩心想你雖已嫁為人婦,但畢竟是女子,雷震子傷處尷尬,怎好向你直言相告,但此時為了救命也只好有所不顧了。
看看左右無人,才小聲對龍吉說道:“下處。”
龍吉一聽雙頰飛紅,呀了一聲道:“這卻麻煩了。”
楊戩剛想追問如何麻煩,龍吉接著道:“先找到藥引為是,其它的以後再看吧。”
說完讓楊戩帶人先回帳里替雷震子打理,自己回到姜子牙帳里,把療毒之事說了一遍。
子牙聽後便要安排軍士,外出尋找藥引,但龍吉卻擔心他們尋來的不夠效力。
乃自思從投效西歧,還寸功未建,這次倒是個機會,便提出自去尋找。
又想這一趟不知要行走關山幾重,帶領士卒不便駕鳥飛天,因此竟不帶一人,自己出營去了。
之前龍吉聽說雷震子傷在下處,失口說了聲麻煩。
這個指的並非是藥引子難尋,這藥引子只不過是野豬牙中的涎鏽,因這東西雖然汙穢,但卻是以毒攻毒的靈藥,而且采取的豬越精壯,嘴里越肮髒越好,藥引效果越好。
龍吉為難的是療毒之法,這法子需用無香水把體內余毒全部逼回中毒之處,既毒根所在,然後把藥引在傷口四周反復塗抹,塗抹時還得細細觀察,到血色由黑變紫時,便不能再抹,否則反受涎毒。
此時蟲毒已去大概,只須用嘴把紫血全部吸出,再敷以尋常草藥就是。
如果雷震子傷在別處,念在同為周臣,又是一道同門,就有肌膚之親也不避嫌,但這傷偏在那尷尬丑陋地方,叫人如之奈何。
龍吉左右為難之際,不覺已經行至深山,又行不多時,便發現野獸蹤跡。
龍吉沿著足印一路尋將下去,走了有小半個時辰,忽聽到鼾聲陣陣,往左下里一瞧,亂草後面一個大泥潭中,一頭熊羆一般胖大的黑彘酣睡正濃。
龍吉心說看來姬道兄天命不絕,這麼容易就讓我找到藥引,於是提步走進泥潭,拔出腰上寶劍,往那獸脖子上就是一劍。
龍吉看這豬肥胖,心想它定然皮糙肉厚,因此劍上頗用了些力氣,不想一劍卻剌了個空,慣性之下,身子差點栽倒在泥潭之中。
這黑彘明明近在咫尺,為何突然不見。
龍吉公主大驚失色,正奇怪納悶,只聽到背後哈哈一陣大笑,轉身看時,卻是一個身穿黑衣的胖頭佗。
那頭佗朝龍吉單手一稽,開口言道:“道友請了,在下途經此地,微感困乏,借貴地一方稍做休息,不知如何冒犯道友,竟要殺我於死地。”
龍吉這才明白,那黑豬並非普通野獸,乃是修煉成形的妖怪。
心中鄙視,但見對方禮貌有加,自己也不好失態,連忙還禮道:“原諒小妹眼拙不識上仙,實在是出於誤會。”
接著把自己乃是何人,為何事尋找藥引前後說了一遍。
那頭佗聽完不住頷首:“既然事出誤會,貧道也不來怪你,能夠救人一命,實是莫大功能,我倒是有心助你。假如只要口中之物,你也不用勞神,我張開嘴來,你自取些去便是。”
龍吉沒想到,這頭佗貌不驚人,卻有這般慷慨,見他果然蹲身抬頭,張開大嘴,也不多想,走過去便要取他涎鏽。
可她剛一走近,那頭佗口中突然噴出一股黑氣,龍吉頓時昏倒。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龍吉幽幽轉醒,只覺得自己身無寸縷,有人正在撫摸自己身子。
驚覺下連忙挪動身軀,卻怎麼也動不得半分。
龍吉細看才發現,自己渾身赤裸躺在亂草之中,四肢被似麻非麻、似革非革之物綁了個結實,那個頭佗正蹲在面前笑吟吟看著自己。
頭佗見龍吉轉醒,並不理她,手上動作更加無禮。
他一只手抓住龍吉胸脯,手指掐著乳首把玩;一只手分開龍吉雙腿,拇指在她私處拔弄。
龍吉公主每次的掙扎反逗得這廝哈哈大笑,連說有趣。
龍吉奔扯不脫,惱羞成怒說道:“你們素不相識,並無怨仇,剛才我那一劍實也誤會,已經跟你說清,你為何這般戲弄婦人。大膽妖孽,你可知我是何人,還不快快住手,稍時教你死無葬地,灰飛煙滅。”
頭佗手上不停,嘴中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可就算你是天仙玉女又能如何,涼你也掙不脫我這金鬃銀鬣,今天你這小賤婦,本大仙是享受定了。你也別說咱們無犯無仇,我且說於你知道,我非是別人,乃是梅山練氣士,當今大王新封『剛猛大將軍』朱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