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顯見金大升斬殺了鄭倫,另一員敵將又追趕不上,於是對金大升道:“那賊雖然逃了,但看他模樣定是中了吳妹招數,想必也活不久長。我二人還是速速收拾了同伴屍身,去找袁大哥商議為是。”
二人計議己定,便想尋兩棵大樹來做成棺槨,不想不遠處,正好有兩棵合抱大松並排而生。
金大升楊顯快步走到跟前,准備伐木取材,他們並不知這兩棵樹正是方才雷震子鄭倫藏身之所。
二妖舉起兵刃紛朝兩棵大樹砍去,卻不料這兩棵樹卻向後退了去,竟像是活人躲閃一般。
不僅如此,眼看著明明是兩株古松,一轉眼間卻變成一株柳樹,一棵桃樹。
楊顯心說難道周軍別有埋伏,於是叫住金大升,收起兵刃喝道:“何方妖孽在此作怪,還不快快現身說話,否則別怪我等手段。”
只聽對面傳來一陣嬌笑,一個女子說道:“還說我們是妖孽,自己又是什麼呀。呵呵。”
楊顯注目觀瞧,見是兩個長相明艷,身材高挑的女子,看上去都只二十出頭年紀,說話那個有一雙大眼,光閃靈動,身穿一襲粉裙;另一個梳雙垂髻擋住耳朵,穿一身綠色長衫。
楊顯金大升在觀察二女,二女也同樣上下打量著他們,完了四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這二女跟金大升楊顯一樣,同屬妖類,這一見面頓覺彼此親近,於是雙方互道來歷,原來二女是棋盤山上修煉的桃精柳鬼,借山頂軒轅廟中兩尊神像托體得了法術,穿粉的名叫高明,是一付千里眼;著綠衣的名叫高覺,有一對順風耳,只因耳朵生得招風,自覺不美,因此才垂發遮掩。
相識之後,楊顯問起高明,你二人早在此處,可見剛才經過?
高明於是把自己所見講述一番,聽到戴禮和吳瓏被殺之時,金大升跳將起來,大罵高明高覺為何不出聲阻攔。
高明道:“金大哥息怒,剛才我姐妹二人好好的隱身在此修煉,閉關之中連那四位何時來的也不知道,等我二人發覺,死去二位已經開始親熱,兩名周將就藏身在我二們樹上,我們不願露了形藏,又不想打擾那兩位道友的好事,因此只能是旁觀而已。”
高覺接著道:“到後來周將殺害兩位大哥的同伴,一來兩次都事起突然,我二人不知如何應對;二來嘛,我姐妹雖然跟周軍無親,但與那兩位也屬無故,因此上沒有出聲也是常理,還望兩位哥不要見怪。”
金大升雖覺得二女說得有理,但總壓不住喪友之痛,還是氣得鼻孔冒煙,不住揮拳。
高明又發一陣嬌笑,兩只手握住金大升拳頭說道:“金大哥不要生氣,現下小妹已經知錯,奈何為時己晚。救死者復生之能,小妹果真沒有,但如果能讓金大哥消氣,小妹倒是願意聽憑吩咐。”
高明說最後四字之時,著意的低聲下氣,還放軟了身子靠向金大升懷里,另一邊高覺也拉著楊顯輕聲求懇,兩一對胸脯只在他手臂上摩擦。
原來這兩個女妖剛才化身為樹閉關修煉,正巧雷震子鄭倫藏於樹冠,這就好像兩個男人躺進她二人懷中一樣,後來雷震子鄭倫看到春宮,血脈賁張,胯下堅挺,抵在樹上磨蹭,把兩個女妖磨得心神搖蕩,若非如此,以她二人之能,怎會發現不到雷震子鄭倫出手。
到後來,輪到雷震子鄭倫給二妖表演春宮,兩個妖精只看得心向往之,要是吳瓏發難再遲得一步,二妖定會現身求歡。
哪曉得突變橫生,剛才還樂得逍遙的人一死一傷,這林中又來了新客人。
自打見了金大升和楊顯,高氏姐妹早動了心思,這才在金楊面前擺出諸多溫柔顏色,哥長哥短叫個不停。
桃精柳鬼固然淫蕩,牛羊二妖亦非善類,見二女言情,己知其意。
楊顯順著高覺的話道:“既然你二人有意求饒,那就該自己表現表現吧。”
高明高覺相視一笑,也不見她二人動手,只在原地打了個轉身,身上衣裳就化成花瓣柳葉飛散去了,只留在當地一對鮮嬌玉艷的肉體。
高明皮膚白里透紅,如三月桃花,酥胸飽滿欲滴,似五月鮮桃;高覺腰肢纖細,如隨風擺柳,眉目含春,似晚柳生霞。
一個增一分則胖,一個減一分則瘦,正所謂兩個女兒身,別樣風月情。
金大升楊顯雖然剛離了朝歌,昨夜還和妲己和胡喜妹廝混,但這時見著高氏姐妹的光鮮明亮,水養顏色,還是禁不止口中垂涎,胯下生威,早把什麼兄弟死難,大仇未報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心只想著用自己的陽貨,把面前這對姐妹花兒捏在手中,盡情享樂。
伴隨著冉冉升起的太陽,陣陣樂聲從周營飄出,忽而凝重,忽而喜氣,忽而威嚴似雷霆萬鈞,忽而柔善似雨沛萬物,那聲音幾十里外都能聽見,它像是一種邀請,又像是一個召喚,分布周營四周扎營的其它諸侯紛紛朝著武王大營聚攏。
按上古習俗,每次出征,軍營中必設一支專門負責祭祀、樂舞的覡軍。
傳播四方的樂聲,正是這些覡軍在表演由武王的三位王弟周公旦、召公奭、畢公高新近創作的《大武》,此舞講述的正是武王一路伐紂的故事。
除了樂舞演之外,全營其余兵士都在殺肉置酒,在營前空地排下流水宴席,說是為慶賀昨夜大捷,實則是為了召集諸侯,商議接下來的戰策。
各路諸侯聽說大捷紛紛表示祝賀,都道武王有道之君,自有神明庇佑;又說姜丞相神計妙算,克敵建功易如反掌。
子牙說道:“昨夜之捷,一來是商紂氣數以盡,二來更有賴我王和各路諸侯洪福,三來更仰仗各位將士不畏生死,竭力殺敵。雖然取得小勝,但所謂殺賊一千,自損八百,軍中死傷士卒不說,可憐楊任大夫棄暗投明以來,曾多建戰功,不想也捐軀在此,思之怎麼不遺憾……”
說到這里,下面諸侯始知昨夜戰況何等激烈。
又有往日與楊任有舊,或感念其德行之人聽聞噩耗,乃痛哭失聲。
子牙等人情緒稍緩,續道:“然古來征戰,總有消損。我等既為民請命,早將自己安危置於世外。楊大夫雖死,但為除惡而喪生,也是莫大功德,日後往生必有福報。”
子牙當然知道楊任死後,一道魂靈已經去了封神台,伐紂之後,自己就要主持封神,一路敵我喪命人中皆有神位。
只是此時封神榜未曾啟封,姜尚並不知各人最終歸宿,並且在場眾人更多是沒有仙緣之人,因此並不透露天機。
子牙做個手勢,摒退場中做舞的覡軍,然後借著上下同仇敵愾之勢,重申紂王無道,把話題又引到如何征討上來。
一說起紂王和妲己,各路諸侯人人義憤,其中以東伯侯姜文煥最為激動。
因其父姜恒楚,乃姐姜王後都是蒙冤受屈,被紂王和妲己害死,真所謂國仇家恨集於一身,對無道紂王,自己曾經的姐丈,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大營中正在議論紛紛,突然轅門處一陣騷亂,一匹火眼金睛獸闖將進來。
周營眾將一眼認出此乃鄭倫坐騎,心中正在納悶為何見獸不見人,那獸跑到營盤中央,突然蹬住前蹄,一人從獸背跌下地來。
子牙初見火眼金睛就知道情況有異,等看清落地之人是雷震子,慌忙搶上去看視,武王和其余將領也緊跟過來。
眾人圍攏當中,只見雷震子臉色烏黑,口生白沫,已經全無知覺。
眾人把雷震子抬入帳中,武王見王弟受傷,傷懷之意自不同往日,連聲催促丞相快想法施救。
子牙查看雷震子脈息,雖然微軟但並沒斷絕,又見雷震子下身衣裳不整,陽根上不知被何物所傷,幾個孔洞中正緩緩滲出黑血。
子牙心想雷震子和鄭倫乃是奉命去阻截戴禮吳瓏,見雷震子是中毒模樣,又想到前時交戰當中,楊戩曾用照妖鑒照出吳瓏是毒蜈蚣成精,此時雖不明白為何傷在下處,但所中定是蟲毒無疑。
子牙把看法說了出來,眾人身邊雖然多有法寶,但都是用來對付妖術旁門,並沒有能夠解除蟲毒的靈丹妙藥。
諸侯中有人言道:“若是中了蜈蚣之毒,在這河南之地有一種樹名曰皂樹,將其實烤干輾為齏粉,再用溫水和之,清洗傷口可解。”
武吉也說道:“當年進山打柴,常遇這些毒蟲,如果被咬,只尋些魚腥草、蒲公英來,搗爛了敷在傷口處,也能解毒。只不過這些方法能解的只是尋常的蟲毒,雷震子師兄是被蜈蚣精所傷,怕未必能起多大作用。”
武王聽眾人獻計,心想有法總比沒法好,於是傳令兵士有識得者,往四周山野當中尋找三位草藥。
子牙也令武吉親自帶一隊人馬去尋,又化了一道符水給雷震子服下,為他護住心脈,暫延時日。
找草藥的人馬剛剛派出,營中人等正忙得不可開交,營門官來報,商軍元帥袁洪搦戰。
子牙一聽先問,袁洪身邊可見戴禮吳瓏,營門官答曰不見。
子牙心想,這賊昨夜新敗,今日卻來挑戰,倒有些膽氣。
看雷震子已坐火眼獸逃回,鄭倫定是不免,只不知戴禮吳瓏二妖結果如何,此時不在對陣當中,說不定隱在暗處,另有圖謀,需得多加小心。
於是請武王在營中坐鎮,吩咐南宮適、李靖與散宜生等一旁護衛候旨,自己帶領著其余眾將及各路諸侯出寨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