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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番外:綺夢如煙(上)

姐姐的救贖 Yunalesca 13026 2024-09-05 18:51

  純愛小甜餅一枚。原本想過一段再發,但是這次鴿的太久,還是發出來吧。

  本篇為下章中主角夢境的內容,也可以理解為林雨不存在的情況下,馮晨與林煙相遇的某條時間线。

  不影響主线劇情,不喜可以跳過。

  ********************

  “阿晨?”

  她嘴里叼著蘭色發帶。眼波流轉間,我卻似乎能聽到她疑惑的聲音。

  她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蕾絲的抹胸式內衣,露出大片無暇的肌膚與光潔的腋窩。

  順著少了幾分削瘦的曲线向下看,是白色浴巾包裹的腰臀。

  看來她才剛剛出浴。

  “啊…不好意思,我剛有點急…”

  “沒事的~”她輕笑著,露出臉上淺淺的梨渦,“快去吧~”

  這是頗具個人風格的更衣室,通向浴室和廁所。除了傳統的盥洗室用具,還有裝著浴衣的櫃子和長椅。

  空氣中彌漫著牛奶沐浴露的香味和她的體香,讓開閘放水的我頗有汙染環境的負罪感。

  回到更衣室,她已經換上了素白的睡裙;秀發在腦後扎成簡單的馬尾,她在大鏡子前整理著劉海。

  洗漱台上只有幾樣常用的物品,沒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護膚品。暖黃的燈光下,鏡內的嬌顏如瓷娃娃般精致。

  “怎麼弄得這麼趕?”她輕笑著問。

  “嘿嘿,歸心似箭~”我傻笑著答道。

  “那邊的事處理完了?”

  “是啊。明天就出發吧?”我說,“這次去哪兒,決定了嗎?”

  “桂林吧,算是給阿晨放個假~”如果她沒有偶爾露出這種帶著幾分調皮的表情,我甚至都想不起來,她是個比我還小幾歲的年輕女孩。

  “好嘞,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買了個關子,直到她眨著眼睛專注的看著我,“今晚想吃什麼?”

  她略作思忖,認真答道:“椒麻雞。”

  ********************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場車展上。

  那是一場中型車展,我帶著公司的銷售隊伍到現場參展。而她,則陪她當時的男朋友——或者說未婚夫更加合適——到現場看車。

  說來也巧,那天正好在車展上干了件奇葩事。

  為了演示車輛V2L外放電功能,我們帶了個爆米花機到了現場,演示後將爆米花作為贈品贈送給圍觀群眾。

  參展的任務完成後,爆米花機也沒閒著。

  自從出現第一個詢問“這爆米花怎麼賣?”

  的人,我們便化身爆米花小販,公然在車展現場兜售起爆米花,約好車展結束後用這個錢搓一頓。

  我本人也是個喜歡搞事的人,玩心一起,便親自下場張羅起兜售的事。一時間,展位上的人氣竟然還超過之前售車的時候。

  最後一天,車展的人流漸漸稀疏,爆米花小攤也漸漸無人問津。為了清理庫存,我們開始了半賣半送。

  “請問,爆米花怎麼賣?”

  像初春和風般的聲音吹進了我的心中。面對她的笑靨,我就這樣呆在了原地。

  旁邊的小李連忙用手指捅了捅我,對她說:“五塊一份,美女免費~”

  沒有因為我不禮貌的注視而介意,她掃碼支付了五元,對我友善一笑,拿著爆米花轉身離開。駝色的裙擺微微蕩起,如同我心中被掀起的波瀾。

  “馮總,嘿,醒醒…”小李見我還是那副模樣,拍了拍我的肩膀,“人家美女都走了啊。”

  我的思緒這才回到現實世界。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心潮未平的我,和小李說了一聲,便離開了展位,想出去透透氣。

  說來也巧,竟然在門口INFINITI的展位遇到了她。不過,她的手卻被另一人牽在手里。

  坦白的說,他也算是不多見的帥哥。

  文質彬彬、器宇不凡,和她站在一起稱得上“天仙配”。

  但出於吃檸檬的心理和性別濾鏡,總覺得他配不上她。

  他們似乎看中了一輛車,正在與銷售顧問討價還價。

  他們的目標,似乎是那輛Q50L的展車。

  友商的那台車,底細我是清楚的。

  那是一台上牌路上漏油被客戶退車的問題車輛。

  本來已經出了店門,退車不會那麼順利。

  但BENZ女車主的事件出來,友商不敢怠慢,便爽快的退了車。

  但這台車子在捯飭一番後卻一直沒有銷售出去。

  看他們想談甚歡的樣子,估計是一切談妥,馬上便要交定金了。我想要告訴她其中貓膩,卻礙於同行的規則,沒法直接走進去說明。

  她身邊的男人已經從口袋里掏出了銀行卡,似乎打算支付定金或者全款了。

  正巧,她看到了我。她向我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我不能讓她吃這個悶虧。心中焦急,我對她使了個顏色,搖了搖頭。

  她的眼中出現了片刻的疑惑,然後便伸手制止了身邊男人遞卡的動作。

  她對男人說了句什麼,男人點了點頭。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打算緩一緩了。

  看著友商銷售顧問的表情從開心,到呆滯,再到焦急,特別好玩。

  我趕緊轉身溜了,心中卻充滿了做好事不留名的欣慰。

  還有淡淡的失落。她身邊的人,一定是很親密的“朋友”吧。

  母胎單身的馮晨,在短短的10分鍾內,失戀了。

  ********************

  SOLO的日子過得飛快。沒想到幾個月後,竟然又獲得了與她見面的機會。

  與新展廳施工方之間的合同糾紛,老板必須聘請一名律師。他把來自本市的鼎鈺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聯系方式給了我,讓我去對接這件事情。

  沒想到,文藝得帶了幾分“仙味兒”的她,竟然是一名律師。

  更沒想到,黑色小西裝搭配一步裙的她,會綻放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魅力。

  “林…律師?”在辦公室的重逢,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馮經理,我們又見面了。”她熟悉的笑容讓我確認這不是幻覺,“爆米花味道不錯。還有,上次的事情,謝謝。”

  “啊?”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還好有馮經理的提醒,我才發覺那邊銷售人員的態度有些不對勁。追問下才清楚里面的貓膩。”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在我的對面坐下。

  “啊,應該的。不能讓業界毒瘤壞了一鍋粥嘛。”心中涌起的親近感讓我戰勝了怯懦,隨口問,“那,買了其它車嗎?”

  “還沒。”她開玩笑說,“原來的車子且開著呢。這個案子做完,不知道能不能獎勵一張貴司的購車券?”

  “沒問題,一定是最低折扣。”我大手一揮,許諾道。

  她從公文包中取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我們之前發給她的材料,上面用紅色筆跡標注了許多地方。

  她就這些細節對我進行了詳細的咨詢。

  等到材料過完一遍,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個小時。

  正應了那句老話,“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好在,沒有到說再見的時候。、

  公司樓下有一家干淨整潔的小餐館,我請她到那里吃個便飯。

  “林律師,上次那位男士是男朋友嗎?”我假裝不經意問道。

  “是呢。”相比我的做作,她的回答要自然的多,“我們,一個月之後就要訂婚了。”

  我打著哈哈說了些恭喜的話,心中卻像被掏空了一樣,只剩下失落。

  短短的幾個小時,我已經喜歡上了她。精致如瓷、溫潤如玉的她,知性而智慧的她,莫名感到親切的她。

  “馮經理想要一張請帖嗎?”她眨了眨眼睛,語氣中竟然多了些俏皮的味道。

  “emmm,還是不了。”我也用俏皮的語氣說著真實的想法,“我怕現場自卑得哭出來。”

  面對一對璧人,胖的像個球的馮晨怕不是會滾著爬出現場噢。

  “怎麼會。”

  本以為她會說著“年輕有為”之類的奉承話,沒想到,她停頓了一下,說,“我覺得馮經理…很親切。就像,很久沒見面的老朋友一樣。”

  心中驚訝,本以為那只是自己非分之想產生的幻覺,卻沒想到是個雙向的“幻覺”。

  但“未婚夫”三個字始終盤踞在心頭,即使是突如其來的大喜,也無法填平空落落的心。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這頓飯的氣氛就這樣變得奇怪起來。

  案子完美的解決了。林煙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

  要怎樣的人,才配得上這樣的她啊。

  ********************

  兩個月後的一天,我照常在與死黨“禿頭怪”的聚會後,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這條快速路剛建成沒多久,夜里很少有車輛行駛,也沒有測速。我經常在上面開到120邁。

  經過一個涵洞後,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耀眼的光點。

  不…會吧?

  我急忙踩下急刹,瞬間感覺到了ABS的觸發。

  “砰!”

  安全氣囊撞在臉上,讓我感到一陣眩暈,胸口被安全帶勒得生疼。

  臨時踩下的刹車沒法阻止我和逆行車輛的對撞。

  右邊腦門上有些熱熱的東西順著臉頰想下流淌。我用手沾了一點放到眼前,果然是血。

  好在,轎車前面超長的吸能區域最大程度減小了碰撞的破壞,我的四肢都沒有受傷。碰撞自動解鎖的車門也讓我艱難的從車內爬了出來。

  正打算看看對撞車輛的狀況,卻發現兩三道身影相互攙扶著,就這樣跑遠了。

  這可是半封閉的快速路啊,倆傻逼打算就這樣跑到出口嗎?

  那是一輛寶駿的面包車,車頭已經完全變形,真虧得他們能從後排車門爬出來。

  不知是被安全氣囊撞蒙了,還是體內激素分泌的影響,我竟然冷靜了下來。

  逆行加逃逸,無疑是對方的全責。

  快速路上的天網探頭齊備,我自己的保險買得足,代位追償可以彌補我的損失。

  忽然,我意識到,再沒有車來車往的快速路,我如果想離開現場,唯一的辦法也是像那幾個傻逼一樣,肉身離開。

  我拍攝了現場的照片,放置好三角警示標志,Call了交警和保險,便打算沿著傻逼的道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碰撞後的汽車,有爆炸的可能。

  忽然,聽到面包車里,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聲音。

  順著打開的車門,我發現里面還有個人!

  她的眼睛黑布蒙住,嘴巴被膠帶封住,手腳被膠帶。拼命用鼻子發出微弱的聲音,才被我發現。

  所以,剛剛那三個傻逼,是綁匪?!

  我趕緊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才發現被“綁架”的人,竟然是她!

  林律師,在我心中一切美好的化身林律師,竟然被這樣粗暴的捆在車里。

  看清我的臉後,她臉上出現一絲喜色,身體就這樣軟倒在我的懷里。

  我這才發現,她胸腹處的白色衣物,已經被血跡染紅。

  她已經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我撥打了120。

  最近的醫院就在一公里開外,對方卻告知附近區域出現多場交通事故,救護車全都出勤,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派車過來。

  看著胸口微微起伏著的她,我咬咬牙,抱起她向前面的快速路出口跑去。

  我不知道我的體力能不能堅持到目的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到目的地。

  甚至都沒想到前進的方向可能遇到那幾個歹徒。

  我就這樣,別無選擇的抱著她向希望的方向奔去。

  她的身體很輕,抱起她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她關節處的骨頭。

  即使如此,剛奔出不到200米,我便體力不支,放慢了前進的速度。

  感覺自己的肺像是個漏氣的氣球,哪怕我在全力呼吸,得到的氧氣依然滿足不了我的需求。

  暈倒的她,胸前的紅色痕跡還在緩緩擴大。但是她呼吸平穩,恬靜的面容甚至還多了一絲微笑。

  她暈倒之前,見到的最後一人,是我。

  想到這里,原本酸軟的雙腿又充滿了力量。

  人類的極限依然存在。嗓子眼里已經泛起了鐵鏽的味道,雙腿已經幾乎沒有了知覺。

  好在,我終於看到了醫院的大門。

  “快…救……”原本以為只會出現在電視劇里的場景,竟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好在現場的醫護人員對這個畫面並不陌生。

  當她被擔架車拉走的瞬間,我的雙腿一軟,就這樣癱倒在了醫院的大廳。

  周圍的聲音都遠去,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

  我頭上的傷沒有大礙,很快便康復了。

  據說,犯人已經被抓獲。她也脫離了危險。但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轉院了。

  我嘗試著用之前的聯系方式聯系她,理所當然的沒有音訊。

  不久後,鼎鈺律師事務所派了一位律師,向我轉達了她的謝意,並協助我辦理後面的理賠程序。

  車輛已經到了報廢的標准,再加上附加的民事賠償,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筆現金。

  離奇的經歷使我在數周之內都處於游離狀態。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實感。

  沒有告知遠方的父母,只是和死黨“禿頭怪”吐槽了一下。

  而他正有要緊的工作,得知我沒有大礙之後,也把這事拋在了腦後,連句關心的話都沒了。

  不過,她脫離了危險,也許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

  渾渾噩噩的兩個多月過去。

  雖然沒有給公司帶來什麼損失,經常的掉线也引起了老板的注意。

  他給我放了大假,還把自己的車借給了有些交通事故PTSD的我,打發我去自駕游。

  得知老板的決定,我心中的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哎,干脆出去玩一趟吧。說不定能有艷遇,順利結束處男生涯呢?畢竟,在老板這輛頂配X6的加持下,我馮晨的形象從死肥宅變成了土大款。

  在禿頭怪的推薦下,以艷遇為目標的我選擇了西行的路线。

  和預想中的浪漫之旅完全不同。一路上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風土人情,也沒有艷遇故事,只有持續的衣食住行的焦慮。

  當我向禿頭怪抱怨,他只說我這種宅男,這輩子基本也就告別旅游了。

  要不是心里憋著一股氣,我早就打道回府了。

  到達了目的地,也終於見到了像樣的星級酒店。

  趕緊將老板的愛車停在了酒店停車場,放好行李後衝進了自助餐廳,打算大吃一頓補充一下路上的消耗。

  自助餐水平一般,不過對餓急了的我,也算是不錯的待遇了。尤其是帶皮的茶香雞腿排,讓我吃出了久違的滿足感。

  當我第五次走向雞排師傅的時候,一個闊別已久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馮經理?”

  端著裝滿食物的餐盤,恨不得帶著它一起鑽進地縫里。

  但能讓我鑽進去的地縫,恐怕需要七級地震才能弄出來了。

  醉人的尷尬氛圍,讓我說出了那句糟透了的開場白:

  “(????)??嗨~”

  ********************

  她又清減了些。聯想到她之前的遭遇,我的心中有些酸痛。

  這麼好的女孩子,不應該遭遇那樣的不幸啊。

  “之前的事,多虧有了馮經理。”她臉上帶著歉然的笑容,“抱歉,當時沒辦法親自道謝。”

  “沒關系…林律師你…沒事就好。”

  她忽然“噗嗤”一笑,道:“我們,應該是朋友了吧?”

  我忙不迭像個撥浪鼓一般點著頭。

  “那是不是該換個,不那麼客氣的稱呼啊。”她多了幾分骨感的臉上,微笑依然暖人,“朋友一般怎麼稱呼你呢?”

  “我的朋友啊?”仔細回想起來,稱得上朋友又常聯系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他一般叫我‘死胖子’或者‘死肥宅’。”

  “哈哈,這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是啊。”嘴上這麼說著,心里暗暗咬牙切齒道,“不然早弄死他個狗日的了。”

  “林煙,很高興認識你~”她向我伸出了手,“叫我大煙就好。”

  “馮晨,我也是。”我伸出手,與她輕輕相握,“叫我…胖子就好了。”

  “em,不要。”她說,“我還是叫你,阿晨吧。”

  ********************

  其實我有些擔心,她的未婚夫忽然出現,然後告訴我這是他們的新婚旅行。

  好在,這樣的畫面沒有出現。不經意的閒聊中,她告訴我這次旅行是獨自出行。

  “那,可以帶我一起嗎?對這邊沒有做過功課,不是很清楚能玩什麼。”這波TIMING如果抓不住,那便是活擼輩了。

  “好啊,正好缺個旅伴。”她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之後的交談中,我才知道她原來是旅游達人。經常與驢友一起去各種小眾的景點游玩,感受大自然的綺麗和民間傳說的神秘。

  而她的前男友,也是原來的驢友之一。

  聽到她神色微妙的說出“前男友”三個字,我心中涌出狂喜。

  這或許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機會。

  古城、虹橋、酒吧街,第一天的行程都是去的較為大眾的景點。

  經過旅游業洗禮的景點,我不是很感興趣。

  全程目光的焦點都在白衣牛仔褲的林煙身上。

  唯一印象深刻些的,是某個網紅“江景”酒吧內,那貼滿字條的“慫逼告白牆”。那時,我竟然也產生了在上面留下姓名的衝動。

  她隨身帶著一個徠卡大M,卻很少用它拍照。大多數時候都在欣賞觀察,以及與我分享。

  對於這邊,其實我是做過一些功課的,不過僅限於食物。所以,在吃飯的問題上,我的聲音很大。

  濕氣重的區域,為了食物的保鮮,會進化出多種“預處理”的方式。

  我們品嘗了比較有代表性的血粑鴨、蒸臘肉、酸魚。

  不過林煙的口味似乎偏清淡,對這些菜一般以品嘗為主,吃得不多。

  對虹橋邊的湘西小串,我們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天色漸暗。沿著河畔穿過酒吧街的繁華處。喧囂漸遠,氣氛也變得有些奇怪。

  我和她,其實還談不上熟悉。所以,也不應該說起一些話題。

  但是看到她有些落寞的神色,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前面的路邊,恰好出現了一位正在收拾東西的“流浪歌手”,我計上心來,用一張紅票票租借了他的設備。

  林煙注視著我,眼中滿是期待和好奇。

  “這首歌送給你,希望你聽了之後可以開心~”又是爛俗糟糕的台詞。

  看這架勢,周圍經過的游客都停住了腳步。他們不會以為我是想唱歌表白的吧?

  腦門上沁出了薄汗,我撥動琴弦,彈奏起那輕松滑稽的伴奏。

  “李白白要當紅軍

  紅軍不要李白白

  因為李白白的屁股大呀

  容易被鬼子發現目標

  李白白找到了團長

  團長也是個老白白

  因為白白他同情白白吖

  李白白就光榮參軍了

  李白白去執行任務

  來到了半山腰

  因為李白白的屁股大呀

  被鬼子發現了目標

  李白白拍拍屁股就跑

  鬼子上來就是兩刺刀

  為了革命為了黨呀

  李白白就壯烈犧牲了”

  圍觀群眾紛紛露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就連借吉他給我的小哥也忍俊不禁。

  但我關心的只有她的反應。

  她原本微微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恢復了前兩次遇見時的微笑表情。

  繼續前進,她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阿晨,謝謝。”

  走到了幾乎沒有其它旅客的地方。河上停著幾艘烏篷船。看船的是位大爺,他悠閒的坐在船頭,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

  看到林煙眼中那一抹希冀,我上前詢問能否租一艘船。

  他瞟了我一眼,道:“下班了,不走。”

  我不死心道:“不用您劃,把船租給我,我自己來就行。”

  他看到我急於表現的樣子,哈哈一笑,將身後的竹篙遞了過來。

  “撐兩下試試,會用就借給你。”

  不算寬敞的河道內,竹篙比船槳更適合作為動力來源。這難不倒我,小時候還幫外婆撐過竹筏,其中的訣竅自然略知一二。

  成功在大爺手里搶出一艘船,我將她迎到船艙里,便開始了船夫Cosplay。

  看到我辛勤勞作的樣子,林煙忽然用花鼓戲的唱腔道:“妹妹我要過河,是哪個來推我嘛?”

  我下意識接了一句:“我就來推你嘛。”

  相視一笑。

  默契是產生好感最好的催化劑。夜晚的河風帶著絲絲涼意,她溫柔的目光卻讓我心中一片火熱。

  “阿晨,休息一會,讓它這麼飄著吧~”

  “好嘞。”收起長篙,我在她對面坐下。

  船艙內沒有光源。清晰可見的是她的眼睛,和萬家燈火映照在她眼中的點點星光。

  “阿晨~”

  “嗯?”

  “能不能,坐到這邊來?”她指著她身後的凳子說。

  “啊,好嘞。”雖然意義不明,但在她面前,我似乎已經習慣了沒有主見。

  在狹小的船艙里,艱難的從她身邊經過,坐在她身後的凳子上。

  後背忽然接觸到了柔軟的身體。

  “借我靠一下~”她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疲憊。

  身體的接觸,讓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我連大氣都不敢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身體稍稍向前傾斜了一點,讓我的後背形成讓她更加舒適的傾斜角度。

  喧囂遠去,只剩下流水的聲音。

  她睡著了嗎?

  她一定很累吧。能在這樣的船艙里,與我背對背時睡著。我所見到的,她的經歷,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狹小的船艙內,彌漫著若隱若現的馨香,讓我想到了老家的三月,陽光、青草和梔子花 包裹著的後山。

  漸漸地,我發覺,自己也喜歡上這樣的感覺,被她依靠的感覺。

  ********************

  春夏之交,天氣雖不悶熱,但緊貼的溫度,還是讓汗水滲透了衣背。

  當她醒來,與我分開的時候,背後感受到了那曖昧的粘連。

  “呼,好久,沒睡得這麼安穩了呢。”她的聲音慵懶而愜意,像春風攜著蒲公英拂過,聽得心里癢絲絲的,“辛苦阿晨了。”

  不知該如何回應的我,只能發出由衷的傻笑。

  小船已經順著水流到了下游,距離約定的時間也相去不遠。

  利用牛頓第二定律,逆著並不湍急的水流,我們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還船時,那大爺的動作都沒什麼變化,像個GIF圖人物一般在那兒抽著水煙。

  將押金退給我,他還附贈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這淳朴而浪漫的原始之地,大爺的感情生活一定也十分精彩吧。我看向身邊的林煙,正好與看著我的她眼神交匯。

  她撐了個懶腰,道:“今天的旅程真是愉快,幸好遇見了阿晨。”

  “能讓你心情好些,那再好不過了。”我說。

  “emmm,不過,當了這麼久的人形沙發,還是得補償一下。”

  她略一思忖,道,“這樣吧,咱們先回房間收拾一下,待會我請客宵夜,怎麼樣?”

  在房間痛快的洗了個澡,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上了平時常穿的就T恤和沙灘褲。

  等待了20分鍾,在她的指示下來到了她的房間。推開虛掩的房門,套房內,她穿著白色的浴袍,慵懶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看著本地的電視節目。

  沐浴後,原本便素面朝天的她,臉上的肌膚更顯近乎晶瑩剔透的本色。頭發被盤在頭上,露出修長優雅的脖頸线條。

  這是一幅令人心生暖意的畫面。不僅因為符合我一切美好幻想的她,也因為近乎毫不設防的信任。

  “不想出門了呢,剛剛叫了些外賣。”她說。

  作為吃貨,這是我第一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宵夜。

  很快,侍者推來了餐車。本以為仙味兒的她會點些素食、粥品,沒想到卻是我喜歡的牛排和煎小黃魚。

  “中午看了阿晨的餐盤,想來應該是無肉不歡的。就點了這些。”她站起身,從酒櫃中取出一瓶紅酒,向我示意。

  牛排是普通的T骨,小黃魚也是常見的味道。

  獨處、浴袍、紅酒,我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但她圖啥呢?像她這樣的女孩,招招手都能喚來二三十個各方面完爆我的雄性生物啊。

  說不定,是被豬油蒙了心呢?

  不是馮晨不爭氣,而是敵人太強大。我無法承受這樣的考驗,開口道:“就喝一口吧?我酒量很差,基本一杯就倒…”

  紅酒杯那渾圓的肚子,讓我想到了自己;而如寶石般晶瑩的酒液,讓我想到了她。所以,我們天生就是一對?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心中忍不住嘲笑意淫的自己。

  “cheers~”

  與氧氣充分接觸後的紅酒液,不像我之前喝的那些需要勾兌雪碧的劣質紅酒,入口生津,唇齒留香。

  她似乎對宵夜沒有興趣,小口啜著紅酒,微笑看著我吃肉,在間隔的時間與我碰杯共飲。在我的第一杯酒見底時,她已經為自己續杯兩次了。

  “阿晨,你相信‘前生’嗎?”

  一杯就倒的體質果然生效,我的面皮發燙,腦袋也有點沉。她的眼神有些迷離,眼波流轉間,似乎有些濕潤的東西在我的心中流動。

  “原本…是不信的。”我說。

  她的眼前一亮,輕聲說:“我也是。”

  她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抿了抿不點而朱的紅唇,道:“那天,在黑暗中的時候,我本以為我會死…卻想象著你會來救我…很可笑,但你卻真的出現了。”

  “我…可能是我的運氣太好。”我也將酒量拋在腦後,將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可能,這就是命運吧。”她注視著我的雙眼,道,“明明只有幾面之緣,卻像認識了一輩子。”

  幸福來得太突然,周圍的一切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天旋地轉中,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她關切的眼神。然後,便是一片黑暗。

  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華麗的吊頂。

  我在哪?

  啊!我昨天居然在她的房里醉倒了!

  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將身上的毛巾被掀落在地。

  我…我都做了些什麼?

  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一身家居服的她從里間款款走出,微笑道:“阿晨,早~”

  “啊,早…”

  “本來,昨天該讓阿晨睡床上的。”她露出俏皮的表情,道,“但是我一個人搬不動,只好扔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咯~”

  “我…”

  “好啦,回去洗漱一下,就可以吃午飯了。”她上前撿起地上的毛巾被,“下午去苗寨啦。”

  下午,我們驅車從鳳凰古城開到了永順縣。隨後,同行的人多了一位女孩子。

  比起恬靜的林煙,這位新來的女孩子要熱鬧多了。

  她總是圍著林煙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好在林煙是友善度和耐心雙max的人,與她的交流算得上有來有回。

  大煙說,向青是她驢友群的群友,之前曾和她一起進藏。她是本地人,能帶我們去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在她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附近的一個苗族聚居地。向青的外婆,就住在這里。

  她拉著林煙,換上了花團錦簇的苗族傳統服飾,然後拉著她到山上采風。我背著行李,盡職盡責的做好“背包怪”的職責。

  她們的體力遠勝於我。特別是向青,她像一只歡快的小鹿,在山間輾轉騰挪,頭上的銀飾互相碰撞,在林間閃閃發光。

  追逐著她們的腳步,我氣喘吁吁的爬到了半山腰,聽見向青的聲音:“這位哥哥塊頭更大,但體力不如之前的蘇哥哥好哦。”

  “他不常旅游啦。”林煙說,“以後會好的。”

  以後?還有以後?

  見到我跟上來了,向青對我做了個鬼臉,向山上竄去。林煙遞過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對我伸出了手。

  我趕緊向前跑了幾步,終於與她相握。

  “難為阿晨了。”她說,“不過,多出門鍛煉,對身體也有好處呢。”

  “我也想鍛煉來著,就是毅力不太行。”我喘息道。

  她與我對視,正色道:“不,毅力不好的話,是沒辦法抱著一個人狂奔兩公里到醫院的。”

  “那是因為你…”

  “所以,之後也會好好督促阿晨的。”她眼角噙著笑,道,“呐,以後也一起旅行吧。”

  被拉到空血的我,在甘甜的山泉中恢復了基本行動能力。林煙拗不過向青的熱情,和她一起褪去了鞋襪,在山溪中踢踏著溪水。

  過了一會,向青一時興起,在水中蹦蹦跳跳的嬉戲起來。林煙從我的背包中取出她寄存的畫板,開始用鉛筆描繪這充滿生機的畫面。

  晚飯,吃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苗家菜。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新收的早稻米在柴火灶上煮出的白米飯, 還有吃完飯後從鍋中取下的一整個如斗笠般的鍋巴。

  敲碎後沾上菜湯下肚,這也許就是天堂吧。

  飯後,林煙接了個電話,然後我們便匆匆踏上了歸程。

  有她坐在副駕駛的歸程不再枯燥。自適應巡航功能讓我有充足的余光觀察她的睡顏。

  之前的旅途中,她即使再累再困也會堅持陪著開車的我聊天解乏。這次應該是有要事需要回去處理,她才在我的建議下淺淺睡去。

  星夜抵達,我們匆匆別過。我有心跟隨,卻明白她遇到的事情,我恐怕幫不上忙。

  ********************

  好在,她沒有讓我擔心太長時間。兩天後的周末,她便約我一起夜跑。

  “前幾天,附近有個女孩子晚上下班時被歹徒襲擊了。所以拜托阿晨和我一起夜跑呢…可以嗎?”

  “那必須~時間?地點?”我趕緊答應下來。

  “今晚八點,上次我下車的地方,方便嗎?”

  “好的,晚上見!”

  “我…我不行了……”我喘氣如牛,感覺肺內的空氣怎麼都不夠用。

  “半小時前,阿晨也是這麼說的來著。”她輕輕地拍打我的後背,幫我順氣,“還有一千米,再堅持一下啦~”

  當晚,匆匆洗過澡,我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夢里的她,仍在督促著我不斷前進。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我,被她准時Call到了跑步的地點。到了後來,全靠與她攜手的動力支撐我拖著雙腿完成了當天的任務。

  從第三天開始,我漸漸適應了逐漸增加的運動量。而且,有林煙這樣的女子來督促我鍛煉身體,本就是天上掉下的幸運。

  “阿晨,這周六的‘百里毅行’,陪我去可以嗎?”

  一個月後的一天,完成鍛煉後,她忽然問。

  “啊?這周六嗎?老板約我去釣魚來著。”我有些為難,畢竟這是半個月前和老板約定的。

  “可以鴿了他嗎?”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她身上的“仙味兒”仍在,但偶爾會露出她這個年齡女孩子應有的俏皮和撒嬌的表情。

  “啊,我…盡量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啥,‘百里毅行’,真的要跑一百里嗎?”

  “真的啊,不然就是標題黨了啊。”

  她笑著說,“一天時間,五十公里。我之前參加過一次。到了後半段,體力下降,十分考驗耐力。所以一般都是和朋友組隊去。”

  她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道:“除了阿晨,沒有其他人可以約了呢。”

  “好吧,我去。”我抱著視死如歸的想法,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太好了~”她雙掌合拍,捧在胸口,嬌憨可愛的模樣衝散了我的隱憂。

  將她送到家門口,待下車時,她忽然轉身與我對視。

  “呐,阿晨,”林煙認真道,“如果,這次堅持跑完了全程,我就答應你的一個要求。”

  趁我楞在原地,她探身過來,從未聽過的嫵媚聲线拂亂了我的心弦,“任何要求,都可以的…”

  當我回過神來,她的身影已經不見,只留下耳邊回響的低語。

  “任何要求,都可以的…”

  我毫不猶豫的鴿了和老板的漁局,洗澡上床養精蓄銳。

  我該提什麼要求好呢?

  如果我想和她交往,她會答應嗎?

  冷靜!還沒完成呢!一天,五十公里,是個巨大的考驗啊。

  不怕 ,有她在,一定能順利完成的。

  不過她真的會答應我這麼過分的要求嗎?

  躺在床上的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跟她來到了活動的出發站。現場進行准備活動的選手,絕大多數都是團體或情侶。

  所幸,這次的我不用形單影只的面對這畫面。相反,我還要面對許多人艷羨的目光。

  她身穿紅色的運動服,鮮艷奪目像清晨的太陽。短款的運動褲,釋放了她完美的腿部曲线。

  活動開始,她主動拉住了我的手,道:“如果松開,就算失敗了喔。”

  我握著她的手,小心的調整著力度。既害怕握得不緊,讓她的手滑脫;也擔心握得太緊,捏疼了她柔若無骨的手掌。

  出發!我調整著步伐和呼吸的節奏,任由別人從我們身邊飛馳而過。

  為了保存體力,我沒有和她說話。但緊緊相連的雙手,讓我漸漸地感受到了她的心跳。

  撲通,撲通的聲音,像是她在為我加油。

  第一段15公里,周圍的人都顯得非常輕松。談笑打鬧的、路邊shopping的,他們盡情揮霍著體力。

  每當我想要放慢腳步,或是到路邊買瓶可樂時,都感覺到她的手似乎有抽離的趨勢。

  趕緊收起這樣的想法,就這樣不急不慢的伴著她前行。

  到達第一個簽到點後,我們短暫的修整了一下。

  我們分開了相握幾個小時的手,讓它們稍稍休息一下。

  重新出發。這時的太陽已經在頭頂上,釋放著毒辣的光。

  我們依然保持著不急不緩的速度。不同的是,她主動開口和我聊天。

  第一階段的沉默前行,差不多將活動的新鮮感消耗干淨了。如果沒有她的軟言相伴,這段旅程一定會顯得枯燥。

  到達第二個簽到點,時間已經過了飯點。簽到點為我們准備的面包和粥。匆匆吃完,略作修整,我便主動拉著她上路了。

  我才不會告訴他,是因為簽到點的那位帥氣的工作人員一直偷偷看著她,讓我心里有些發酸。

  路上的人流漸漸稀疏起來。不斷有人退出。腳下柔軟的鞋墊保護我的腳丫子沒有起水泡,但體力下降卻是沒法借助道具解決的問題。

  路面已經開始反饋熱力。上下交攻的熱力讓我汗流浹背。呼入的空氣似乎都帶著灼熱的顆粒。

  而林煙,身上也出現了大片汗濕的痕跡。

  滑膩的汗水,讓我們相握的手不像開始那般緊實。甚至有隨時滑落的危險。

  此時的我,已經無暇顧及手上的力度。體力消耗得七七八八,毅力的考驗已經開始。

  天空是耀眼的白。隨著我沉重的步伐,被汗水浸漬的眼睛只能看到隨著腳步變化的黑白兩色。

  終於抵達了第三個簽到點。前方只剩不到八公里的距離。但是,這八公里的難度,恐怕比前四十二公里還要大。

  沒有讓我休息,她拖著我開始了最後的衝刺。

  如果現在停下來,恐怕就很難再完成今天的旅程了。

  為了節約體力,我們的對話早就停止了。心中在默默計算著步數,估計著剩下的距離。

  六公里,嗓子已經火辣辣的疼,耳邊的聲音都被自己的喘息聲蓋過。

  忽然,腳下一劃,我就這樣仰天倒在了滾燙的地面上。

  倒下之前,我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但還是讓她的手滑落。

  完了,失敗了。

  不過,幸虧讓她的手滑脫。不然,一定會拖著她一起摔倒在地的。

  我喘息著,看著白蒙蒙的天,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慢動作。

  她紅撲撲的小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還能堅持嗎?”她問、

  四肢無力,剛剛那一跤似乎摔散了我全身的力氣。

  我搖搖頭。

  她蹲下身體,右手拾起我的右手,左手的五指插入了我手指的縫隙。

  十指相扣。

  “這樣,阿晨就不能逃跑了。”她看著我,笑容如夏花般絢麗,“呐,陪我走完這段,好嗎?”

  ********************

  筋疲力盡的我,已經沒有控制踏板和方向盤的能力,只能躺在副駕駛休息。

  她把我送到家,說讓我先洗澡休息。明早她帶早飯來看我。

  “阿晨可以考慮一下,提出什麼要求呢。”她的眼睛笑成兩輪彎月,“僅限明天有效。”

  奈何我連喊出“耍賴”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哭著回到家。

  第二天大早,便被她的電話叫醒。

  昨晚收拾完後,還沒來得及思考,便已經沉沉睡去。

  昨天的運動量這麼大,她居然還能一大早帶著早餐來探望我。

  吃完她給我帶的叉燒腸粉,我開始考慮,該提出什麼要求。

  而她,單手托腮,微笑著等著我的難題。

  “我…真的,什麼要求都可以嗎?”我咽了口唾沫,試探著問。

  “可以啦。”她說,“阿晨還擔心我耍賴不成?”

  “你昨天還耍賴來著!”我的心里大聲咆哮道。

  “emmmm,那個,我想…你……”

  緊張到語無倫次的我,慌忙間抬起頭,生怕她臉上露出一絲不快。

  她還是那副淺笑嫣然的表情,讓我稍稍松了口氣。我鼓足勇氣,喊出了心中醞釀多日的話語。

  “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低下頭,不敢看她的反應。

  我噤若寒蟬,屏住呼吸,等待她給的答案。

  過了一會,當我快要憋不住胸中的空氣時,忽然聽到她平靜如水的聲音。

  “阿晨,你相信命運嗎?”

  “我…”

  她握住了我的手,昨天的肌肉記憶使我們自然而然的十指緊扣。

  “今後,也請多多關照。”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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