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調查是累人的活計，尤其是對我這種萌新。一天時間，只跑完了L縣周邊的四五個鄉鎮。

　　按照《馮晨和他的小巫女就出差L縣達成的協議備忘錄》（後文簡稱《備忘錄》）的約定，每天至少需要視頻通話一次。

　　好在，X信4G已經覆蓋了周圍的區域。

　　畢竟，滿格信號才配傳遞小雨和我的感情啊。

　　“哥哥～怎麼現在才開視頻～”

　　“別提了，都快累趴了。”我苦著臉道。

　　“辛苦惹～”那邊的小雨將鏡頭稍稍向下，露出浴巾包裹著的峰巒。

　　“好的，我活了。”

　　“嘿嘿，哥哥果然是缺少胸部能量了～”小巫女得意道，“不過，如果在外面吃野食，千萬不要讓小巫女知道噢～”

　　“嗯嗯。”沒來得及多想，我點頭回應道。

　　“啊？還真想去吃野生的胸部嘛？？？？”小巫女柳眉豎起，變色道。

　　“我．．．”

　　沒來得及解釋，視頻便被掛斷了。

　　在一通道歉解釋外加表情包的助攻下，才再次接通視頻，看到氣鼓鼓，卻意外可愛的小雨。

　　“我錯了．．．”我可憐兮兮道。

　　“哼～”小雨別過臉，道，“果然，男人啊，都是大豬蹄子，哥哥也不例外！”

　　“是是是，豬蹄子，不收拾不長記性～”我賠笑道，“周邊的考察大約四五天就能完成，所以，這周末應該就能回來復命，到時候有的是機會收拾～”

　　“這還差不多～”小臉迅速完成了多雲轉晴，小巫女又調整了一下鏡頭，繼續給我補充“胸部能量”。

　　心中一陣悸動，口水順著嘴角流到了下巴。

　　“哈哈哈～哥哥饞了～”小雨笑的更開心了。相應的滿，她有把浴巾向下拉了半寸，幾乎露出粉嫩的乳暈上緣。

　　“別．．．”我抗議道，“再這樣，我就只能去廁所了．．．明天還得早起呢。”

　　“好吧，Mua～”畫面最後定格在小雨水潤的唇。

　　切回手機桌面，壁紙上的小巫女一臉期待的看著我，小嘴嘟成可愛的ω狀。

　　這也是《備忘錄》中的條款，將她的照片設置為手機壁紙，讓所有接近我的人知道，我是名肥有主的。

　　這時，收到了姐姐的微信。她詢問我工作順利與否，並囑咐我遇到麻煩不要自己扛著，找賈國強的人處理就好。

　　出門在外，有人惦記的感覺，就是這樣，心中像被注入了絲絲縷縷的蜜糖般甘甜，卻又歸心似箭。

　　沒等我再多想什麼，困頓便襲上心頭，就這樣抱著手機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掃蕩周邊的縣。

　　開始兩天，阮軍還主動請纓陪我一起，到了後來，他那一身肥肉實在是撐不住了。

　　何況，我需要了解的信息，對他確實沒什麼意義，所以覺得枯燥也是難免。

　　周日，我終於如約趕回了市里。

　　到了公司，老板已經泡好了茶等我。

　　“來，嘗嘗，剛到的岩茶。”老板用鑷子遞過一杯淺褐的香茗。

　　入口便是極為厚重的茶香。隨即清爽的甘醇便擴散到整個口腔。

　　“好茶。”我由衷贊道。

　　“我對茶不怎麼研究。我一直認為，只有口感才是好茶的標准。什麼歷史、工藝、稀有程度，都是扯淡。”

　　老板說，“能讓外行都覺得好喝的茶，才是好茶。”

　　“那是。不過，老板，這茶可不便宜吧。”我接口道。

　　“你小子，淨喜歡拆台。”老板笑罵道，“一千八一斤，原產地價格，錢認識貨。”老板又給我續上一杯。

　　這次的茶湯顏色和滋味都沒有比第一杯淡。

　　老板雖然嘴上謙虛，但卻是懂茶之人。

　　每一泡的時間會比上一泡微妙的多一會兒，這樣每一泡的香味不會遞減，且都會獨具階段性的風味。

　　“怪不得，那我得多喝幾口。”我說。

　　“話說回來，喝茶的性價比確實挺高。”老板說，“你看，這種包裝的岩茶，一小包才三錢，五十塊多一點，夠我們倆喝上半小時。”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面露贊許道：“我年輕時，腦袋里只有酒和妞，身體被搞得一塌糊塗。後來才慢慢回過神來，開始注意養生。看來，健身的效果還不錯。年輕人，懂得自律，是難得的品質。”

　　是啊，雖然短時間內進了兩次醫院，但我的體質還是比之前好了很多，這就是鍛煉的功效啊。

　　“哪里，都是女朋友督促來著。”我不好意思道。

　　“那說明女朋友找得好嘛。”老板再次給我續上茶湯，道，“改天帶出來我見見，一定准備個大紅包。”

　　“好啊，就當老板給的獎金了。”我說。

　　“來，把這個帶回去。”老板遞過一個灰色的金屬盒子，“這個成色的岩茶還是挺難買到的。拿回去慢慢喝。記得放在冰箱里保存。”

　　乖乖，原產地一千八一斤的茶葉啊。我趕緊放進了隨身的背包。

　　“來，說正事吧。”老板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道，“環境怎麼樣？”

　　“極差。”我清了清嗓子，說，“如果僅僅是鋪設一家店鋪，幾個網點，投資的價值為零。”

　　“噢？”老板饒有興致的看著我，追問道，“理由呢？”

　　“經濟發展遲緩而病態，消費力差，市場糟糕。”我說，“單店投資大概率淪為雞肋。”

　　“不錯。和我估計的差不多。”老板把玩著手機，露出滿意的微笑，“還有麼？”

　　“老板，我認為，可以再L縣建設一個汽車賣場。”我說，“拉集團內的兄弟店和外部競品店一起投資。”

　　老板放下手機，臉上的笑意消失，道：“繼續說。”

　　“L縣雖然一無是處，但地理位置真的不錯。從市區，到周邊的幾個富裕縣，L縣幾乎都是必經之路。這樣的地理位置，經濟能差成這樣，也是奇聞。”

　　我喝了口水，繼續道：“L縣的優勢有三。第一，地方經濟落後，當地GOV想要改變局面，我們投資的話語權會很大，加上‘汽車下鄉’的大趨勢，政策扶持力度一定不小；第二，本市的汽車商圈基本已經定型，而且距離周邊富裕縣有些遠了，L縣的位置卻正合適；第三，先入者優勢，相比其它店，我們可以在先入的情況下，獲取更大的利潤。”

　　“好，好！”老板臉上出現了興奮地表情。

　　我沒有得意忘形，小心翼翼道：“老板，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麻煩指出。”

　　“沒有。說得很好。”老板說，“那邊的前期工作就交給你了。我在這邊為你招兵買馬，後續援兵很快就到。”

　　我臉上的表情瞬間僵化。這麼大的投資，就這樣拍板了？

　　但看老板臉上的表情，並不像開玩笑。

　　“給你放半天，好好陪女朋友。明天就去L縣吧，前面的籌備工作，就交給你了。”

　　迷迷糊糊出了辦公室，回顧他當時的表情，我才咂摸出味兒來。這，可能才是老板的初衷。我今天匯報的內容，是他一早的設想。

　　媽耶，被老板擺了一道。還好，我應該算是通過了考驗。